郑邵发足狂奔。
他在前不久,似乎感受到什么。
随即马上易容,变成一个漆黑小子,又换了一身法袍。
脑中莫名出现一段功法,驱动灵力按照这段功法运转。
瞬间,他的身体缓缓消失,准确说是隐身。
然后,他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出花楼,并快速离开镇魔城。
到了城外,向着一个方向快速前行。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想停下脚步,但是脑中的想法好像不能控制身体。
越跑越是心慌,越跑越是害怕。
但是他的脚步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
王齐凭借煅炁真诀产生的感觉,向着北面一处,使用戊土灵遁快速前行。
同时,分出一道灵力观察四周。
渐渐地,王齐看到四周树木折断,地面无数大坑,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声。
“呵呵,没想到啊,我魔松子竟然在这里见到故人之后,今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
远远的,王齐听到一个声音。
这是魔松子的声音。
马上钻出地面,定睛看去,在不远处一处略有低矮的洼地中,三人或站或坐,彼此戒备。
王齐刚一出现,三人发现,同时看了过来。
远处一人,正是刚才说话的魔松子。
此刻的他盘坐地上,头顶上的魔松塔不快不慢旋转着,洒下一片浅黑光幕,把他紧紧笼罩其中。
而在这道黑色光幕之下的地面,一道道白色灵力相互交织,形成一道紧贴地面的巨大蛛网。
魔松子就坐在蛛网中央。
他的对面一男一女,女修是琚令月,她站在原地,右手手中紧握一根满是玄奥花纹的漆黑短杖,左手手中捧着一个女修布偶。
她的身后,坐着一个花白头发和胡须老者。
老者双目如电,但是状态极为不好。
他身上法衣破碎,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依旧有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老者,应该就是不久前帮助他对付李铁汉的那个魔宗元婴修士。
此刻他身体外面的灵线断裂大半,或许已经伤及根本。
他手中端着一个漆黑阵盘,阵盘上数道灵力进入地下。
看来魔松子身下这个蛛网般的阵法,就是这名老者发出,用来困住魔松子。
此刻双方呈胶着状,一个拼命困住对方,一个全力抵抗。
一眼看去,老者已经没有再战之力,更不能破开魔松子的魔松塔防护。
琚令月面色苍白,紧咬双唇,眼圈通红。
她看了一眼王齐,旋即转回头看着面前十几丈外阵法中央的魔松子。
魔松子此刻状态更差,他面若金纸,左肩上的那个大洞虽然被凌乱法袍遮盖,但是他半个身体都是血污,看着极为渗人。
但是他依旧笑语盈盈,目光在琚令月和王齐的面上来回移动。
只是几眼,王齐就推测出了大概。
刚才,应该是魔松子从镇魔城内逃出后,被暗中埋伏的琚令月,带着这名元婴高手,一起围杀。
但是,看眼前情况,显然虽说并未失败,但已经呈现胶着之态。
琚令月也许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破开魔松塔的防护。
旁边坐在地上的魔修老者,别说再次攻击了,若是不及时自救,或许会伤及根本,留下隐患。
没想到,魔松子竟然如此厉害,都重伤至此,还能把一个战力全盛的元婴初期魔修伤成这样。
王齐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异常,几个纵身,就到了琚令月的对面,和她一起,看着中央的魔松子。
“没想到啊,宗门圣女,竟然和正道修士勾结,戕害同门。若是宗主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想。”
魔松子讥讽说道。
琚令月不答反问,“师父对你如此之好,助你短短百年从筑基后期修行到金丹圆满,你不但不思感激,反而亲手杀害师父。说,你究竟是为什么?”
“想知道吗?你下去问她,或许她会告诉你的。”
“啊……”琚令月发出一声尖锐呐喊,“我一定要把你抽魂炼魄,让你永不超生。”
“哼!”魔松子冷哼,不屑回答。
“你个畜生,不你连畜生都不如,看家狗尚知道对主人摇尾乞怜,你连猪狗都不如。”琚令月身边的老者虚弱说道。
“袁鉴!你知道什么,小辈无知,我懒得和她一般见识,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凭你也配说我,哼!”魔松子大怒,突然反驳说道。
“是,我承认,当年圣女对你是冷淡一些。但是她对你的提携之恩,送你功法丹药,何其恩重如山。若非她,你现在最多也就是一个金丹修士。可是你怎能恩将仇报,抢她魔松塔,还害她性命。”
“我抢她魔松塔,害她性命,哈哈,哈哈哈……”魔松子大笑,却一脸悲愤。
听到这里,王齐算是略微明白了一些。
琚令月师父当年对魔松子极好,传授他功法。
但是最后,魔松子反而抢夺对方至宝魔松塔,还害她性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若是从常理推断,魔宗修士相互之间为了利益,彼此间无所不用其极,极为正常。
魔松子为了自己利益,在境界提升后,对琚令月师父恩将仇报,这也正常。
可是看魔松子的神态,好像里面还有其他内情。
而且,这种内情还是不能说的那种。
但是琚令月对她的师父感情极深,极度想知道魔松子究竟是为什么恩将仇报。
多年历练,王齐早已没有那种先入为主的武断。
也明白,这个世界和修士,并非非黑即白,更多的是灰色。
但是此刻更重要的,并非是讨论谁对谁错,而是赶紧干掉魔松子。
不然的话,一旦魔槐子过来,魔松子就极有可能逃出生天。
或者薄城守和万长老过来,万长老也就罢了,和魔松子有大仇。
薄城守却让王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再者,眼前的魔松子或许也希望就这样拖延,不说别的,多拖延一些时间,他就能多恢复一分灵力。
因为有魔松塔护罩保护魔松子,王齐的灵眼并不能穿透这个宝物,看到魔松子身体外面灵线,无从判断他现在究竟还有几成灵力。
可是看眼前情况,琚令月对真相很是执着,似乎非要弄清楚一般。
不能再耽搁了,于是王齐轻咳一声,快速说道:
“时间紧张,魔槐子、薄城守、万长老三人随时都有可能过来,魔松子或许也在拖延时间。琚道友还是早下决断,若是被魔松子再次跑掉,那后果……”
听到王齐此言,魔松子转头,深深看了王齐一眼。
“小姐,不能拖了……”琚令月身旁的袁鉴很是虚弱的说道。
琚令月收敛快要发狂的神情,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好,不过魔松子的魔松塔防护太强,我难以破开,若是王道友能破掉魔松塔防御,今日就算我琚令月再欠你一个人情。”
王齐也不愿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只是微微点头。
然后拿出一道符篆,正是陈末给他的那道天火灵锥宝符。
口中念念有词,体内灵力随即迅速飞转,手中出现一点灵光,进入宝符。
宝符顿时亮起,化作一团红光极速飞出。
飞到半空,红光变成一道红色尖锥,锥身布满粗细不一的小刺。
这些小刺身上还有数不清的细密花纹,而这些小刺远远看去,又像是凹凸不平的花纹。
尖锥通体火红,拉出一道长长红色残影,瞬间就撞到魔松子魔松塔的护罩上。
轰的一声巨响,尖锥炸开,冒出一团青色火焰,笼罩整个魔松塔护罩。
魔松塔顿时转动更加飞快,黑色光芒犹如流水一般,从魔松塔中一层层落下。
王齐紧紧盯着面前的魔松子,面容不悲不喜,但是心中却一沉。
因为他看到,红色尖锥发出的青色火焰,只是在魔松塔发出的护罩上静静燃烧,并没有一点火焰冲到魔松塔身上。
护罩里面的魔松子面容扭曲,似乎在拼命控制魔松塔。
但是王齐知道,这此攻击,怕是又失败了。
心中默默想到,这个魔松塔究竟是什么宝物,怎么如此顽强。
若非这个宝物,魔松子遭遇这么高阶修士的围杀,怕是早已死了数次了。
可是有了这个宝物,简直就如同杀不死的怪物一般。
这还怎么打,难道就只能等?
等着魔槐子找到他,把他救出去?
或者是万长老和薄城守过来摘桃子,或者是再起其他变故?
呼吸之间,魔松塔护罩上面的青色火焰快速熄灭,王齐手中符篆变成飞灰,从指缝间缓缓滑落。
对面的琚令月和她身边的袁鉴也是面色一沉。
他二人都能看出王齐发出的攻击有多强,这种宝符,堪比金丹后期修士全力一击。
就算是真正的金丹后期修士,想要接下这道宝符一击,也要耗费极大灵力,或者耗费一件宝物,甚至轻伤。
可是面前的魔松塔护罩,只是颜色变浅了几分。
而地面上的蛛网困阵,白色灵力忽闪忽现,眼看就支撑不了多久。
王齐心中快速思量,自己现在还有那些手段可以使用。
若论身上攻击力最强的宝物,那必然是爷爷的分身宝珠。
可是,如今并非生死攸关。
而且,王齐也知道这种分身宝珠炼制不易,他也不愿爷爷担心。
此物绝不能用。
那接下来就是老祖宗前不久帮忙炼制的,猴面蜂后头顶的那颗宝珠。
凰葳送来时介绍说,此物是一次性宝物,但是威力堪比金丹后期修士全力一击。
若是这样,那就和刚才那张天火灵锥宝符威能差不多。
既然宝符作用有限,那这颗宝珠的威力也只会让魔松塔产生的护罩再次变浅几分,并不能真正破开,只是会浪费这颗宝珠。
其次就是圣树、道炁、阵锏和各种阵盘了。
阵锏和阵盘就不用考虑了,若是对战普通筑基修士足够。
可是对阵魔松塔这样的宝物绝不够看。
那就是道炁和圣树了。
如今的道炁只有道炁真罡这一种护体威能,想要破除魔松塔的护罩,并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现在只能操纵道炁自保,并不能御敌。
至于圣树,王齐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但是在到了这里后,圣树和道炁却并没有像刚才遇到魔松子那般,疯狂冲出,主动迎敌。
是刚才消耗太大,如今的圣树和道炁灵力不足?
还是说此刻的魔松子操纵魔松塔全力防守,并不是攻击,所以圣树、道炁不主动攻击?
又或是因为魔松子身下的这个蛛网般的困阵,所以如此?
不管是那种,王齐都不想让魔松子就这么活着离开。
趁他病要他命!
这么多修士车轮般的攻击,就算他魔松子是元婴中期修士,他体内的灵力和他的身体也应该油尽灯枯了吧。
何况,自己体内还有圣树和道炁。
王齐再不等待,看了对面远处琚令月一眼,一脚踏出,飞也似的冲入阵中。
抬起双掌,掌心一片漆黑。
水龙断灵!
喜欢阵道圣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