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门前葡萄树
重启
带着咖啡进去的时候,余东信连头也没抬,那个要咖啡的居然是那个纨绔子弟,我把咖啡放在桌上,眼看着他把那杯两杯奶糖的递给余东信,我脱口而出,“那个……”他手在半空中停下,“怎么?”我硬着头皮说,“那是你的。”
他看了看我,余东信也抬眼扫过我和他,那人脸上刻意得很,挑了挑眉,“姑娘挺了解总裁经理喜好啊?”我无语,转身推门,“等会儿,”那人又开口,“你跟我来一趟,有忙要你帮。”他笑着回头看余东信,推搡着我出了门。
当我只着单衣站在顶楼把那个杜观的花花草草都收拾利索浇水剪枝包塑料袋以后,我已经冻得浑身发抖,此刻大概花都比我暖和。他优哉游哉走上来,“嗯,做的不错啊打了个喷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简直居心叵测,走上前来脱下了西装包在我肩头,我刚呆滞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应过来赶紧推开他,他却箍着我的肩头,凑在我耳边说,“你还想不想和余东信重归于好了?”我脑子转得飞快,让他吃醋?这人脑回路真是不一般,我推开他,“想也不用你。”
我回到办公室,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人也陆陆续续往外走了,我拽着大衣,头脑发涨,跟着人群走到公交车站。
半夜我发起高烧,没来得及量温度,塞了两片退烧药就昏昏沉沉睡到中午,连闹钟也没听见,拿起手机来看,linda已经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还有要开除我的气话短信若干条量了体温,三十七度九,已经很正常了,洗漱后拽了包就往公司跑。
一连几天,我一直被感冒病毒缠绕,杜观倒是没有再使唤我,这罪魁祸首,名字起的文质彬彬,人可真是一肚子坏水,我感冒药一通吃,病却丝毫不见起色,余东信也好几天不见身影。
十一月份的a市,气温不定,还有顽强的蚊子在飞,街上穿羽绒服的也不在少数,晚上冻得发抖,中午也会热得吃雪糕。从b市回来以后,这里的环境虽然熟悉,却也不太适应了。
下了班一出余氏大楼,我就远远看见乔夕卫靠着那辆符合他狠辣气质的跑车,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拿他当做亲哥哥一样对待了,只是安木这件事,我不能姑息。
他大步走了几下,轻易拦住我,他也丝毫不掩饰,直视着我眼里满满的厌恶,“秦葡献,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生气是我意料之中的,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喜欢安木。”我本以为他会向我解释,自己做错了事,解释不是很正常么?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荡。
&要脸!”我憋出这几个字,我难以想象出徐京北面对这样的乔夕卫时会有多生气。一时的吵嚷让我胸口又一阵闷痛,咳嗽得停不下来。
他似乎有点诧异,看着我脸都被呛得通红,也一时停下了放肆,伸手拍了拍我的背,我大力挥开他,向后一个踉跄,胸口越发难受了,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你心里早就确定了托付终身的人,那我呢?那她呢?我可学不来你那矫情劲,一直倒退着等余东信来找你。”
我一时愣住,眼泪被呛出不少,我胡乱抹了两把,“你以为安木没有把自己托付给徐京北吗?你以为你把她搞上床算你追她的一部分吗?你想没想过你对你喜欢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有多大伤害?!”一呼一吸间似乎有人在用刀尖刮着我的肺部,我捂着胸口,再也说不出话。
乔夕卫陷入沉思,我知道,他会想明白的,他从来都不可一世,能够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我心疼安木,却也心疼他。错已经犯过了,既然无法弥补,不如让他们都早些忘了吧。
我转身离开,听见身后的他似乎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我眼前有些虚晃,大脑意识还很清醒,胸口疼成这样,应该不止是感冒了吧。
身后一阵风声,一辆熟悉的轿车从我身边快速驶过,我越走越难受,扶着树干坐在路边,给那个刚刚从我身边经过的人打电话,嘟声三次,是他接电话的标准,好像永远都不慌不忙,永远把冷静的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
&么事?”他语气平稳,嗯,是上司对下属的说话方法。
我忽然好想笑,冬天的夜晚来的很快,路灯也来不及开,我身边的一切渐渐暗下去,呼吸间的痛楚却越发加重,兴许是我沉默的时间太久,那边已经传来挂断的忙音。
这下我彻底苦笑出来,刚回国的时候,我避之不及,他也是这样的感觉吧?我不死心,又按了重拨,他又接起,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干嘛?”
我“呵呵”地笑,胸口快要上不来气,咳嗽了两下,强忍着闷痛平静地说,“阿东,我刚才又和乔夕卫吵架了。”那边波澜不惊,却语气不好,“我没兴趣听你和你好哥哥的故事。”
我意识已经不清,靠着树干咳个不停,口中甜腥味道重起来,“没事的话我先……”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我吵完架那么潇洒地走了,现在叫他回来接我很不好意思啊,”我已经不敢大力地喘气,蹭了蹭嘴角,白色的宽松毛衣袖口上一抹鲜红,我知道我撑不住了,我只想让他当我的靠山reads;。“我认错了阿东,你带我去医院好不好?我很疼啊……”我呜咽着,快要哭出来,那边凝噎,只剩我的哭声。
他的跑车戛然而止停在路边的时候,我撑住眼皮看着他冲下车来,我下意识地张开双手,开口便又流泪,>
他顿住了脚步,叹了好长一口气,把我拦腰抱起,“哪儿疼?”我埋在他怀里,我太想念这个怀抱,我掐着他的手臂,“哪儿都疼。”我被他放在车里,一动不动,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让我疼的无法呼吸,他上车时只是一直看着我,一言不发,车速却暴露了他,连闯了几个红灯,“你慢一点,我好多了。”说完又是一阵猛咳。他眉头蹙的很紧,“你闭嘴行不行?你以为卖卖可怜就能糊弄过去了?回头好好给我说说你到底错哪了。”他稳稳停在医院门口。
我醒过来的时候没见他的身影,我如临大敌一般不知怎么面对他,正难受着他已经大摇大摆走进来,我暗自沉了口气,目光灼灼盯着他看,只等他先开口。
他却自始至终不看我一眼,把药和热水放在桌上,便打开电脑一言不发,手中键盘啪啪作响,我只连话也不敢插了。
&在桌上。”他忽然开口,我偏头看了一眼,一碗净净的白粥放在那里,他还是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我心里委屈,赌着气不动弹。“不吃我就走了。”他不耐烦的要命,抬手合上电脑,随即要站起身来拿外套,我有些慌乱,急忙转过身子去拿那碗重要的白粥,他拿着外套盯着我,半晌不说话。
他已经在那里坐了好几个小时了,护士已经给我换了第四瓶水,他还是抱着电脑雷打不动,我把隐隐的难受再次压下去,终于忍不住开口,“余东信,你喝点水吧?”
还是没有声音,他的手飞快地跳着,“我……”“管好你自己,”他打断我,“自己都管不好就别想着管别人。”我愣了几秒,翻过身去不理他,嘴里嘟囔着,“都怪你的好下属……”键盘声似乎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稳稳传来,“我把杜观踢回他家公司了。”
我忍住愉悦,胃中又一阵翻腾,余东信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他似乎滞了几秒钟,随即走到门口说话,我心里觉得不太对劲,竖着耳朵听他。
&烧了?怎么回事?……别把他抱出来,叫医生去家里。……我还有事,回去再说。”我已经愣住,“别把他抱出来”?他发烧了?余东信进来只看见我不停地抹着控制不住往下掉的眼泪,手上的针头不知道被扯到哪里去了,手上鲜红一片,和眼泪混在一起,他急冲过来拽住我的手,“你干什么!”我也终于压抑不住,翻身吐了一地,伏在床边不停地干呕着,他按了床头铃,护士很快就来了,他就站在窗边,紧蹙着眉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无力地靠在床头,红肿着眼睛问他,“阿东,你还爱我么?”他还是沉默着。“这几年我做了很多选择题,在法国和你之间,我选了法国。在连千和你之间,我谁也没有选。在孩子和你之间,我选择了孩子,”他眼神开始波动,我苦笑,“当然……你的孩子。在向你隐藏秘密和坦诚相见时,我又选择了前者。我也陷在年少的美好梦境里不能自拔,你还张狂的时候我就爱你,我为你断了手也不想你愧疚,我以为我保留秘密可以让我们继续泡影一样走下去,我以为你真的爱过林周,不忍心扔下她和一个抛弃你六年的我在一起,我错了,我都错了,”我看着他朝我走过来,我的鼻子一酸,把想说的话说完,“你要我认错,我就认错,我做的最大的错是,我他妈在高二就爱上了你,从来没停止过…>
一个让我脸红耳赤喘不上气心脏可以骤停的长达一个世纪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