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要是咱再遇到蛟龙咋办?”伶伦望着水面担心地问。
这个问题问的好呀,咱扒皮抽筋,炖肉喝汤,吃不了还兜着走的恶劣行径,确实令人发指,正所谓“是可忍熟不可忍”呀!
谁无爹娘妻子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难保这幽幽水下没藏着它的一干亲戚呀!说不定就在水下某处,正聚集着一大群满腔仇恨的蛟龙,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咱们!
想到这儿,可凡心中也是一凛,若果真如此的话,那我们泛筏而上,无异于去送死呀。待到那时,众多蛟龙,上下翻腾,如雨得水,尖牙利瓜,势如破竹,扒皮抽筋都不用,它们会整吞,一口一个干净利索,还不觉着疼!
尼娘,这可咋办,若不走水路走山路的话,安全不安全暂且不谈,反正过年以前肯定是别想到家啦,这翻山越岭费力不说,太耗时呀!
但也不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呀,可凡站在筏头沉思不语,左右为难。
“怕什么!若再有蛟龙,我还把它砸翻!”大红对着伶伦说道,完全是满不在乎志在必得的口气。
大红,你一下砸翻一个,试问,一下子冒出来几十个,你还怎么砸?自信挺好的,但盲目自信就不好了。
不过,大红的无所畏惧,还挺给人壮胆的。
伶伦此时就放心的露出笑脸了,他笑着说:“砸翻了,咱还吃龙肉,不清炖了,咱烤着吃。”
“对,来他个煎炒溜炸,一龙多吃。”恐后附和道。
“好好,出发!出发!”这些贪吃不要命的家伙,急不可待。
那么既如此,就这么吧,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吧。
人还是要有点冒险精神的,人生路漫漫,岂能无风险,再说也别无选择无路好走哇,管他呢,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不过,大红你不拿石头怎么砸,大家都去取点石头,万一有蛟龙露头,我们一起砸!”可凡安排道。
“好嘞。”大红应声跳下筏去,又把那块二百余斤的大石给抱上筏来,这家伙,使顺手了咋地,这重量,压得竹筏向下一荡。
大伙儿也纷纷弄了石头上来,不一会儿,大筏四周大大小小放满了石头,这架式,知道是打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吃饱了撑的弄来压筏当配重的呢!
这可坑了几位撑篙手,费了好大的劲他们才把筏启动,不过,一旦动了之后,便也轻松平稳地向前滑行而去了。
行驶了大半天,也没见有蛟龙出现,大家绷紧的神经已完全放松,甚至还有人感到失望。
伶伦和恐后举目四望,他俩想在这静静的水面上找到一些端倪,但除了几只野鸭子以外,他们再没发现任何其它活的东西。
“在哪里~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那么熟悉~~”
伶伦这么唱道,尽显失望之意。
“去球,睡会儿。”恐后说着,便躺挺在筏上,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很快,大伙儿便接二连三地躺了下来。
除了几个撑篙的以外,只有大红还在站着,不是他警惕性高,而是他只能站着,一旦躺在了筏上,便让这个两米多高的大小伙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胸中翻涌不止,几欲呕吐,他只能这么鹤立鸡群的站着,这微风轻拂,阳光灿烂,独立潮头的感觉也不错。
蛟龙果真不来了么?
那不远处的水下是什么?
正是早上逃走的那条母蛟龙,身旁跟着她的四个子女,子女们因为年龄不到,每个头上长着两支如棍子一样的角,还没有分叉,但其身形也已很大,水桶般粗细的身子,长约六七米,簸箕般的大嘴,估计整吞下去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母子几个,心中满是仇恨,眼里尽是泪水,筏上那被打包的亲人,正散发着熟悉的气味。
好端端的幸福人家,飞来横祸,顶梁柱被人用巨石轰然砸塌,可叫我们娘几个咋活啊!
此仇不报,誓不为龙!
“看到吗,那站在筏头上的家伙,就是你们的杀父仇人!”
“娘,我这就窜出去吞了他!”老大咬牙切齿道。
“我去,我去,我先去,我快饿死了。”老二急急说道,它已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这年头,打猎太难啦,打不着不算啥,有时却还要以付出生命为代价!
“别吵吵!你爹那么厉害,都被他一石砸趴下,你们小屁伢伢,送死去呀。”
“哪怎么办,不报仇啦?”
“别急,容娘想想办法”……
“我倒有一法,”老三说道:“我和哥哥们偷偷潜到筏下,使出翻江倒海的身法,把筏弄翻,人必落水,落水之人岂不任由咱们宰杀!”
“好儿子呀好办法,好,你们翻船,我伺机吞杀他,夫君,我为你报仇来了!”
说干就干,弟兄四个齐齐潜到筏下,老四一不小心,一甩尾巴把一支篙打断了,闪得吴老六啪唧摔个仰八叉!
“怎么啦?”大红喝问。
“篙断了。”吴老六举着半截竹竿说。
不好!大红吼道:“大家快起,有情况!”
大家连忙起身,还没站稳身形,突然大筏一阵抖动,齐齐又把人弄趴下了。大红早有准备,却也打了个趔趄!
按说,凭四条蛟龙之力,完全可以把竹筏给掀翻的,但龙算不如人算,千把斤的石头,可不是白给的,虽然不稳如泰山,但也岿岿然不作稍动,只不过是一个突兀的颠波而已。
但一个趔趄就够了!
吼吼!母蛟龙哗的窜出水面,直奔大红扑去!娘的,看你还怎么用石头砸老娘!
确实,大红正打着趔趄,身形尚且站不稳当,哪有功夫拿大石呢?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嘻,哪来那么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惯例,四下里却并无一人,人全趴着呐,岂能处处有奇迹?什么无巧不成书,在这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竹筏之上,一切只能靠自己!
好大红,一个“鲤鱼打挺,旱地拔葱,白鹤亮翅,鹞子翻身,怀中抱月,骑马蹲裆……”(笔者把凭生所学的武术动作全写玩了,见谅,就会这么多。)已稳稳的骑在了蛟龙身上,双手把着龙角,犹如把着方向盘一样。
这又有点胜之不武了,试想,一个大老爷们,与娘们打架,骑着人家脖子,还扯着人家头发,也太不厚道了,叫人家情何以堪哪!
母娇龙垂头丧气,趴在筏上,动弹不得,眼里尽是憋屈的泪水。
四条小龙,在翻江倒海时,也不同程度受了伤,有的被筏上的竹节挂脱了鳞片,有的还出了血,它们远远的冒出头来,紧张地望着这儿。
恐后率先站起身来,举着石头就要砸下,可凡摆手制止了他。
可凡还站不起来呢,他的一只脚被压在了龙身下,这么近的距离,他看到了蛟龙眼里满含着的泪水,那么晶莹,那么温情,让人唏嘘,令人同情。
他艰难地把脚抽出来,站起身子,又看到了远处排排站的四条小龙,那八根幼稚的龙角,在风中瑟瑟缩缩,更令人同情。
后人光听说龙而不得见的缘故,难道竟是绝迹于我等手中?这比熊猫还要国宝百倍的物种,当人人呵护,如同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才行。
既然已正当防卫打死了个公的,那么就不能再防卫过当打死个母的了,孩子们死了爹,再死了娘,想想都难受得慌。
“都住手!谁也不许砸它,大红下来,放它走吧。”可凡说道。
“什么什么什么?放走它!我没听错吧?”伶伦吼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放呢?”
“就是,就是,到嘴的肥肉呀!”众人一齐惋惜道。
“蛟龙,乃神兽也,上通天庭,下通地冥,呼风唤雨,掌管时令,无故杀之,罪责难容!”只有用封建迷信来忽悠你们了,给你们讲什么“地球是我家保护靠大家,龙是国家特级保动物,禁止滥杀……等等”,你们也听不懂呀。
“但,我们不是杀过一个了吗,杀一个是杀,杀俩不也是杀,什么罪责难容呀。”
这伶伦,仗着脸白,和会唱几首破歌,也太恃才傲物~不听话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伶伦大哥,请听我解释好吗,”可凡对伶伦不客气地说道:“杀第一条龙,我们是正当防卫,天地都不会怪罪,但再杀第二条龙的話,我们便是嗜杀成性的刽子手了,将天地不容,再说,我们把它们的爹杀了,难道要再让它们没有娘吗?除强济弱尊老爱幼不是有熊氏秉传千古的美德吗?再者说,是因为我们先杀了它丈夫,所以人家才来报复,若我们再把它杀了,谁敢保证这水域之下,没有大批的蛟龙再来寻仇呢!”
可凡声情并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连唬带吓。果然,篙手吴老六首先发话:“就是,那几条小龙也怪可怜的。”
“要不,就放了吧,万一再引来一大批的话,可麻烦呢!”又有人说道。
“放了,放了,少主仁慈呀。”恐后说。
这边大红已跳下龙背了,他对少主绝对的言听计从。
蛟龙含泪对可凡点了点头,说声:“谢谢啊!”一转身,钻入水下走了。(此处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你抄我的。)
没有蛟龙的侵扰,三天无话,土山已历历在目触手可及了。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您二老身体还好吧,也没个通讯工具,这十余天来,想死我了。
上得山来,却见围场之上,人山人海,狗吠驴叫,好象还有几朵不祥的云儿飘过,妈旦!难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