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碧螺宫来了两个门人,分别是多宝,鬼母,碧螺宫远居海外,很少与外界联系,乃是三大宫最为神秘的一座宫殿。
今日突然派来门人,天墉城主是再三交代白泽要亲自迎接,他自己也不明白其中的缘故,当白泽和庆忌到了琉璃殿外,只看到外面除了几个羽林军站岗外,却不见碧螺宫门人的踪迹。白泽一脸疑问,忙问道:“庆忌,人呢?”
一旁的庆忌登时陷入一片迷茫的境界,那副傻呆样子,让白泽受不了,大声在太白耳边喝了一句:“人呢,庆忌。”
太白还没反应过来,吓的一退,心中不由得一震,寻思道:“对啊,人呢。”
白泽微一凝气,大声责骂道:“庆忌,你不要跟我装的这般傻样,你不是说碧螺宫的门人到了吗?”
庆忌哑口无言,刚刚他亲自见过二人的身形,还叫他去传话,但现在却不见踪迹,暗想道:“这碧螺宫的人不会跟自己开玩笑,难道是我眼花了吗,不对啊,我明明见到二个人。”
庆忌望了望羽林军,大喜过望,随口道:“碧螺宫的人,哪里去了。”
“禀告参士,他们说,要城主亲自来。”羽林军回道。
“什么?要城主亲自来。”庆忌失声叫到,他转眼望向白泽,双手一摊,道:“参士,你都看到了吧,我没欺骗你。”
白泽一听要天墉城主亲自迎接,这可不是好,但现在城主不知所踪影,一时半会,让白泽陷入两难。
白泽气愤愤的道:“庆忌,你马上去找城主,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找不到,就别来见我。”
白泽话完,一甩长袖而去。
庆忌肚裏大骂:“奶奶的老贼秃,我上哪里去找城主。”很快庆忌闭住嘴巴,又瞧了四周,见没人,又对几个羽林军说道:“刚才,发生的事,你们谁也不要吐出去半字。”
门外几个羽林军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笑了笑,便没话。
庆忌一看这状况,又气有恨,心里痒痒的,但他很快安静下来,来回地在琉璃殿门外渡步,这么挨了半个时辰,他忽然心想:“城主现在去哪里呢,下午与他宝月楼分别,一去,就不见他踪影,现在已经是酉时,他应该会来琉璃殿。”
庆忌这时猛然一惊,肯定道:“城主,就在琉璃殿内。”
白泽一路上有所思的回到琉璃殿,他此刻心情也特别的烦恼,如果城主不亲自去迎接碧螺宫的门人,他们是不会进琉璃殿,不进琉璃殿,就意味着群神宴会无法开始,但让他更头疼的是伯奇与天墉城主去抓妖有一阵了,现在还不见踪迹,难道中途出事了,他立马想起伯奇,立即叫到一个随从去叫了伯奇。
白泽寻思一阵,心底计上一策,面容淡淡笑了下,就直接向琉璃殿内走去。
“雪儿,你点好没。”清影在外面催道。
雪儿这才轻轻走进一酒窖,打开木门,月光渗透进来,凭着微弱的光线,信手一黏,微微光芒闪烁,一个雪白如玉的石蜡便出现在手上,划的一声火石点着,火光红红,浓雾笼罩之下,更显飘渺之礀。
进了酒窖的门,慢慢的沿着台阶下走,睁开双眼一看,偌大的空间,琳琅满目,让人的心跳加快,慢慢的沉侵于这满屋的酒窖里,酒桶一排排按着年份而倒立摆放着,似乎分不清年份,这里可能是铭文刻着八百年,六百年,四百年,二百年,还有刚刚酿制的……它们仿佛都是活的,在慢慢地发酵,发韵!
空气里飘汤着酒的清香味,长长的,泛着些五彩的颜色,雪儿每每看到码放在地窖的这些数不清的木桶里头,就觉得酒神杜康的精灵在徜徉。
清影在外面迟迟不见雪儿回声,一个飞身,飘了进去,踏进酒窖后,满屋迷烟,无不为满屋的酒桶的壮观场景所震撼,眼睛有些傻眼了,然后惊讶道:“雪儿,这就是你几百年里储藏的梅花酒!”
雪儿一听清影仙子问话,才惊醒过来,忙转身行礼,回道:“是的,仙子!”
看着这蔚为壮观的酒窖,轻皱眉头,感叹道:“我的天啊,要不是我今日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有这么多酒摆在这里,想起当年我在瑶池宫到见个瑶池酒窖也不过富丽堂皇,这梅林庄的酒窖乃天下一绝。”
清影几声赞后,又想起天墉城主,心想道:“如果城主看到这酒窖的酒一定高兴死了,但他哪有这般闲工夫。”一阵冥思后,笑道:“雪儿,这梅林庄以后你来打理,需要人手的法,你尽可向我开口。”
雪儿忙行礼,嬉道:“谢谢,仙子。”
清影爱不释手牵着雪儿的玉手,微笑道:“雪儿,从今以后呢,私下我们以姐妹相称,不要跟我这般客气。”
雪儿听到此话,心里一怔,急忙跪着地上,战战兢兢,忙道“仙子待雪儿视如已出,平日对我们几个姐妹也是嘘寒问暖,雪儿无以为报。仙子的好意,雪儿时刻铭记在心里,仙子如要说这般话,岂不是乱了辈分,让雪儿如何面对自家姐妹们。”
清影仙子在旁一愍,觉得雪儿的话是个道理,心底又对她多了几分喜爱,笑面迎道:“雪儿,你这些话,我很欣慰,不管这么说,这些酒让我去酿制,我可没那个能耐。”
雪儿起身,应道:“仙子,你老是夸赞雪儿,仙子你却忘了一件事情?”
清影方才如梦惊醒道:“雪儿,你赶快点好酒,琉璃殿那边正等着呢。”
雪儿本想提起仙子为了让自己酿制梅花酒,还亲自到瑶池宫向金母讨要醴泉一事,见她没有明白,便把这话咽了下去,然后道:“仙子,不急,不急!”
清影仙子一听这话,心底知晓雪儿有话要说,便道:“雪儿,城主那边可再三交代,你却说这话。”
“仙子,你听我慢慢道来,城主是再三交代我们点一千五坛梅花酒,仙子你也看到,此处的梅花酒储藏了上百年之久,且不说它的余味茴香。我可记得,仙子为了让我酿制上好的梅花酒,还亲自到瑶池金母苦苦求得三斗醴泉水,醴泉水千古一泉,珍贵无比。早晨,仙子说城主要宴请陆吾左司,奴婢想起左司是玉虚宫的人,又是前任天墉城主,加上城主要来,我便取了六坛酿制八百年的绿萼,哪知道城主一时高兴,竟然要一千五坛,这里我仔细瞧了下,八百年里共计四千七十四坛,仙子不如这样,琉璃殿要一千五百坛,共四个席位,不如分别取上,中,下次的酒。”
清影听到雪儿这样苦口婆心地说话,她不得不被此话打动,也对身旁这个雪儿另眼相看,然后笑语道:“雪儿,你真是太好了,我可没你想的这般仔细,你说的很对,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账本,城主也真是太没顾忌到我们的苦心,若说天墉城事事都要他一人操心竭力,虽然天墉城不同往日可比,但是我们也不要太这般铺张浪费。”
雪儿一看自己的话说动了清影仙子,道:“仙子,我现在就去点去。”
清影这时却说道:“雪儿,你要永远记住,城主的话不管是对是错,我们都要一一照办!”
雪儿不明其中缘故,只是应了一声,便只身向那酒窖里走去。
清影仙子站在地上,顷刻间梅花的香味蔓延开来,酒香清新娴雅的感觉融入肺腑,瞬时烟雾弥漫,缭乱她的眼懵。
“大胆,清影,为何迟迟不上醴泉酒,今日害我在昆仑诸神面前丧尽脸面!”瑶池金母怒道。
清影跪倒在地上,胆战精心,不敢抬头,低着头,迟迟没有开口。
瑶池金母一看清影死不认错,突然雷霆大怒,气道:“你不上醴泉酒也罢,你还醉成这样,大闹瑶池宫,成何体统。好,很好,世人都说我瑶池金母惟宠清影,也罢,清影,我瑶池宫已容不下你。”
这话到了清影耳中,突然,金母来不及躲闪,只看见一双细手紧紧抱着她的腿,苦苦求道:“金母,影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乱喝酒了。”
瑶池金母一把拉开清影,强忍道:“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瑶池金母在天界赏善罚恶,恩威并行,你做出如此之事,我不严惩你,这张老脸如何面对昆仑诸神!”
清影趴在地上,衣服散乱,她的一颗心渐渐堕落谷底,绝望了,凉凉的,冷冷的心疼,眼底的光明愈离愈远,仿佛陷入无尽的绝望黑暗深渊。
她再也忍不住,爬到一柱子边,狠狠地撞了过去。
在她昏倒那一刻,耳边回趟着瑶池金母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白泽回到琉璃殿内,一脸笑意,却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在场众人见他一人回来,都很苦闷,那陆吾却开了口道:“参士一人回来,怎不见碧螺宫的人?”
其他人眼神也一起投向白泽,白泽见状,犹豫一阵,突然笑道:“我家城主现在已去迎接碧螺宫的门人了,让我回来向大家通报一声。”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有了异变,脸色各异,只看那玄圃灵王的脸色,显得很沉重,昆仑宫人也面容微怒,而媚兰大神的脸色倒是安好,陆吾此刻没太多表情,金丹二童现在已经把席位上瓜果一扫而净,那白衣道童还向白泽吐了吐舌头,很是可爱。
这时,只见白泽走到大厅中央,拿起一只杯子,大声道:“各位远到的诸神,今日,天墉城招待不周,还望各位海涵,以此薄酒赔礼,诸位列席尽可畅饮!”
他话刚完,整个大堂一下子黑了下来。
琉璃殿正中升起一个圆形的舞台,一束硕大的烛光耀眼下,时光如梭,视野顿时开阔,一女子从天而降,如同飘雪纷纷。
【醴泉“天降甘露,地出醴泉”《礼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