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院外 有情人

    其实自从王姬和华杰确立了婚姻关系以后，她就不再上班，每月三号来一次院里，也仅仅是为了领工资。别的单位有没有这种怪现象不得而知，但在精神病院不再上班的临时工还继续领工资，这绝对是一道别样的风景。院里的职工心知肚明，背地里咬舌头，骂骂咧咧，明场上又装好人。

    最突出的就属曹半混，犄角旮旯里牢骚满腹外加胡说八道。可每当发工资的日子，他便整天赖在传达室，只要王姬出现在他的视野，他就像个狗一样跑上去嘘寒问暖，真是比见他娘还亲。什么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比以前更漂亮了等等之类赞美的话，他是挑着捡着奉承。然后一定会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三十斤粮票给王姬（临时工每月领工资必须交上三十斤粮票，伙房的工人也不例外）。

    王姬每次都会装样不要，曹半混会说自己有的是，留着也没有用。推脱再三，王姬都会笑着收下。这样一来曹半混花钱买了个笑脸，王姬也挣足了面子，极大的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或许当初她选择嫁给华杰这个傻子，人前高一等也是她想要的一部分。曹半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鬼脸让人不齿，但像他这样的还大有人在，谁不想巴结有钱有势的人？感情现培养，机会能把握决不放过，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就连财务室的会计孙进厚都是这号人，此人个子不高，撑死一米六，尖嘴猴腮，上称称称八十斤一大关。孙进厚最大的特点生性狡诈，猴精猴精的。院里人只要一说孙猴子，肯定不是别人。每到开工资的那天他都早早的把工资数好装进信封，王姬一来，他更是殷勤，非但不用她掏出曹半混给的粮票，他一定会说自己给垫上了，还要跑前跑后泡茶倒水。看来只要和干部沾上边身份也就跟着变了。

    每次院长也会关心的问长问短，王姬特别满足，这可能就是社会吧？院里职工笑谈，在精神病院就得会发神经，不然想求个一官半职就是一个字‘难’！

    最神经的当数李国涛了，自从王姬和华杰生米煮成熟饭，他的美梦也就彻底终结了。他心里有气嘴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恨那些把王姬介绍走的人，他觉得男病房的人简直太坏了。

    华杰和王姬的故事暂时先讲到这里，他们的结合必然会引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留待以后再说。

    王姬走后，伙房里再没有加人手。做饭炒菜就只有李国涛和于灿灿两人。其间，李国涛也想用玩王姬那一套耍于灿灿，怎奈于灿灿根本不上当，这让老色鬼甚是难受。

    伙房里少了一个人干活，上午既要蒸馒头又要炒菜，自然会很忙。于灿灿就会借故叫康宁过来帮忙揉馒头，本来康宁和于灿灿彼此相互爱恋，这样以来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在一起，李国涛看在眼里气在心上，脸每次憋得像个紫茄子，嘴里却说不出什么？

    康宁真正和于灿灿表明关系应该从一次揉完馒头的间隙说起。于灿灿洗了把手，坐下来随手掏出毛线织起毛衣，康宁用赞赏的语气说：“没想到小于还会织毛衣啊？”

    “那是！”于灿灿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笑。

    “眼看着冬天就要到了，也没人给俺织件！”康宁故意说。

    “这好办啊，赶紧找个女朋友不就成了。”

    “要不你帮帮忙？”康宁半开玩笑的说。

    “想的美！”

    “不给就不给，还想的美！也太伤自尊了吧。”康宁憋了半天：“要不你有空帮我去买毛线总可以吧？”说这话时康宁脸红了。

    “才不呢！”于灿灿回答的很干脆。

    康宁长这么大第一次求女孩子还遭到拒绝，脸更加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回的病房都忘了，只记得于灿灿‘嘿嘿、、、、、、’声音很小的笑了。

    李国涛声音很大的笑了，而且很难听，康宁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事情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谁知刚吃过午饭，于灿灿在外面敲门。康宁有些尴尬的问：“有什么事吗？”

    “傻样吧！你不是要买毛线吗？”说完于灿灿脸上泛起了一丝红。

    “嗯、嗯！”康宁激动的差点蹦起来。“我这就去骑车，我带着你！”

    “不用了，让人看见多不好，你先出去等我一会！”说完于灿灿上楼去了。

    “耶”康宁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同样来到宿舍穿戴整齐，不多时两人就在院外不远处会和，然后并排骑车去了友谊商城。一路上康宁感觉一切那么惬意温馨，就连往日烦人的汽车喇叭的叫唤声听着都那么顺耳，空气都是新鲜的。花在笑，树在笑，仿佛一切都在笑。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商场，康宁怨恨今天车子怎么走的这么快。

    到了商场真正买毛线了，康宁是一问三不知，亏得于灿灿早有准备，精挑细选花了六十元钱称了二斤红色毛线。

    回来的路上，康宁特意买了两只最好的雪糕，于灿灿说什么也不吃，这让康宁不知作何是好。康宁说：“嫌不好啊？”

    “什么啊，人家不想吃吗！”于灿灿执意不要。

    “我知道你好吃的，我买了，你总不能让我就这样拿着吧，你少吃口，要不你想吃什么？我买就是！”

    “哎呀！你不懂！”于灿灿瞅了一眼康宁，还是不要。

    没有办法康宁只好自己享用，大秋天的吃上两只雪糕，嗨！凉就凉呗，总不能扔了吧。

    不知不觉回到医院，康宁二话不说就要回病房，于灿灿说：“你嘲啊？毛线还没有拿你就走？”

    “你看着办吧！”康宁笑着说。

    “哎呀！哼！”于灿灿眼睛瞟了一下四周，没有再说什么。

    有了第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接下来的日子里康宁和于灿灿的交往更加深了。吃过晚饭，伙房、病房、马路上从此多了一对少男少女的影子。

    忘不了那个夜晚，康宁邀于灿灿出去走走，他们边走边聊，不觉沿路走出了四五里，两人浑然不觉。忽听前面卡拉ok声此起彼伏，于灿灿顽皮的说：“我想你唱歌给我听！”

    康宁看着于灿灿的眼睛，夸张的说：“你快杀了我吧，这么多人你这不是出我洋相吗？”

    “不嘛！就不，你要是敢不唱，我马上就回去你信不信，从此再也不理你！”说完于灿灿撅起了小嘴。

    那一夜康宁一首齐秦的‘大约在冬季’让于灿灿听得如醉如痴。还是在那一夜他们意犹未尽走进了录像厅，他们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忘记了时间，忘记电视上播放了什么？直到屏幕不再亮起，人们纷纷散尽，康宁于灿灿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录像厅。

    那一夜，不知熬落了多少星星才回到医院。在医院的楼梯口的拐角处，康宁猛的把于灿灿搂在怀里，尽情的吻了她的香唇，吻了她的眉毛，吻了她的眼睛、、、、、、直到于灿灿猛的挣脱怀抱身影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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