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想想 玻璃瓶中的爱情二

    七

    天气出奇的好。没有什么风，没有什么云，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他接到她的短信，说她一会就到。

    他早早地来到车站等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火红色的细绒衬衣，深蓝色的牛仔裤，棕色的皮鞋，还有，刚刚洗过的眼镜。

    不远处就可以看到她，他熟悉她走路的姿势。

    浅粉色的上衣，让人感觉她的心情很好，深棕色的呢子裙子，刚好过膝。黑色的靴子，鞋跟尖尖的。

    走吧。

    她笑着。

    恩。

    他跟着。

    公交车人不是很多，还好有两个空座，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他坐在前面，背靠着窗子，自己的侧脸对着她的正面。

    车走走停停，他们两个却一直在聊。

    其实聊什么无所谓，只要是他能和她在一起，他就觉得很充实，很舒服，很知足。

    就是这样。

    其实这些天来，他已经无药可救的喜欢上她了。

    为什么喜欢？

    不知道。

    每次他问自己，都说不清楚。

    或许只是错觉吧。

    或许她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朋友。

    或许仅仅是一个可以相处的朋友。

    不知道。

    说不清楚。

    只是这些天来，他们每天都要短信，甚至他的手机几乎欠费。

    这种感觉说不清楚。

    每天晚上，当他游戏时，或是看电视时，总是要把手机放在手头，总是时不时地看一看外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盼着她的短信吧

    其实也挺奇怪的。

    每当他想她的时候，她的短信总能不久便至。

    或许真的有感觉吧。

    他总是这样想。

    或许不是自己的错觉吧。

    他其实也说不清。

    车停了。

    他们到了目的地。

    数码城里的人还是不少的

    她在前

    他在后

    时不时地说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喜欢这种感觉。

    只要陪着她就可以，至于干什么，去哪里都无所谓。

    她仍然在前

    他仍然在后

    她仍然在说笑

    他仍然在倾听

    其实他多想让她牵着自己的手，仅仅是牵着手就可以。

    不过他仍然没有。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她没买到所要的tf卡，却买了个mp——这是她的说法，省去了那个“3”。

    她说要去吃东西。

    他说他陪着。

    不远处就是m记，人不是很多，两个人挑了个位子坐下。她却发现没带优惠券。

    走吧，去吃吉祥。

    她改主意了。

    好的，听你的。

    虽然他并不知道吉祥是什么。

    去吉祥的路上，她告诉他又好吃又便宜。

    去吉祥的路上，他才知道吉祥就是卖馄饨的加盟店。

    不远处就是吉祥，明黄色的招牌很显眼。

    她带着他走进去，狭小的屋子已经坐满了人。

    她点了两碗。

    他交了钱，拿了号。

    39号。

    我们出去等一会吧。

    她看着他。

    他笑了笑，跟着她走出了小店。

    中午的阳光很是温暖。

    不远的小区里，有几个石凳。

    她坐在左边，裙角搭下来。

    他坐在右边，不敢靠得太近，却又不想离得太远。

    就这样坐着，晒着暖暖的太阳。

    石凳下，是两只小狗在打闹。

    她很喜欢，几乎想抱起来。

    他无所谓，只是喜欢她孩子般的逗着小狗。

    太阳依然很暖。

    她有点像睡。

    看着她，他有点醉

    其实他也饿了。

    可是他不想走，他喜欢和她坐在阳光下，哪怕仅仅是坐着。

    那天中午，他知道了她喜欢晒太阳。

    于是他下定决心，只要她喜欢，就陪着她一起晒。

    小狗终于跑了。

    她好像也饿了。

    两个人一起走回小店。

    这次不再是一前一后，他走在右边，她走在左边。

    他仍然没有牵她的手。

    小店里坐满了人。

    他们的号已经过了。

    还好，只等了几分钟。

    他和她面对面地坐着。她看着手中的碗，看着旁边的辣调料。他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听着她说着一些什么。

    汗已经渗出。

    他已经不在意了。

    吃完了。

    她笑着。

    走吧。

    他也笑着。

    外面的阳光依旧很好。

    八

    他陪着她坐车回公司。

    她说要回去换一双平底鞋，这样比较舒服。

    他说在公司的楼下等她，因为他不想在放长假的时候进公司，那样会吐的。

    她笑着走进公司。

    他笑着坐在公司旁的花坛上。

    公司大楼的影子将他笼罩在下面。

    完全罩着。

    让他觉得全身发冷。

    而且，似乎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

    真的那么冷么？

    不知道。

    他只是独自坐在花坛边，独自望着马路，独自喝着刚刚她给他买的绿茶

    依然很冷。

    九

    她从公司出来，换了一双平底鞋。说轻快多了。

    他笑着说她应该换双运动鞋。

    她说没什么。

    和她一起走向车站。

    她说她要去轻纺城，买些料子做点样品。

    他说他对面料不太懂，但是可以帮着参谋。

    车上的人不多。

    却仍然只有两个座位，一个在车的左边，对着车厢右边的窗户，一个在车的右边，对着车厢左边的窗户。

    他坐在右边的座位。

    她坐在左边的座位。

    她面对着他，一言不发。

    他也面对着她，什么也没说。

    他希望，车厢里就他们俩。

    他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的眼神一碰到自己的目光就又离开。

    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似乎有点尴尬。

    车很快就到站了。

    他从未去过轻纺城，甚至好像从未听说过。

    这是一个半封闭的市场，高大的顶篷下是一个挨一个的摊位。

    布料

    各种各样的布料

    纯棉的

    化纤的

    毛的

    呢的

    混纺的

    弹力的

    印的

    染的

    花的

    素的

    一卷一卷的各种布料。

    她挑了两块。

    他替她拿着。

    十

    两个人走出轻纺城。

    已经是下午的四点了。

    下午的阳光显得很温暖。

    走在路边，穿过阳光，穿过旁边的楼房投下的影子，他和她并排走着。

    她依然在说笑，他依然在倾听。

    他喜欢听她说笑，说什么都无所谓，只是喜欢当她的听众。听她讲公司的事，同学的事，偶尔也讲家里的事。

    她说想去找个地方晒太阳。

    他说陪着她。

    不过，他已经感到了，下午四点的太阳，温暖中带着一丝寒冷。

    两个人一直走着，似乎是漫无目的的一步一步着走。

    他突然有个愿望，能陪着她就这样走下去，就这样走着，肩并肩，走在下午的阳光里，即使穿过楼影，即使穿过树影，最后依然能走在阳光里，走在金色的阳光里，手牵着手。

    不过，他仍然没有牵手。

    仍然没有。

    十一

    她提议去打台球。

    他笑着说和自己打绝对有心理优势。

    不远处就是台球厅。

    她在前，拾级而上。

    他在后，静静地跟着。

    他是个台球“高手”，水平之“高”以至于没人愿意和她一起打。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运气来的话，绝对进不了的球都能进，如果没有运气的话，绝对能进的球都进不了。

    她只是乐。

    开台。

    摆球。

    开杆。

    她似乎很专业，只是运气不好。

    他很业余，只是运气似乎更加不好。

    当她打球的时候，他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偶尔给个建议。

    当他打球的时候，她为他指出击球的部位，走球的路线，就像一个出色的老师，虽然他经常然她失望。

    她进球的时候，他冲她笑笑，伸出大拇指。

    他进球的时候，她也冲他笑笑，也伸出大拇指。

    于是，他的运气来了。

    十二

    时间好像总是过得很快。

    她累了，坐在一旁的旧沙发上。

    他并不累，不过，还是提议去吃饭。

    她结的帐，虽然钱不多，可他还是有点不太自在，决心一会吃饭的时候由自己来结。

    出了台球厅，天已经全黑了。

    风很凉。

    真的很凉。

    她依然带着他，去一个不是很远的小饭馆，她说那里的菜又好又实惠。

    他觉得她对吃很有研究，相比之下，自己如同弱智。

    饭馆里人声鼎沸。

    她让她进去先点菜，自己去给人送去那个新买的mp。

    他问她这里的什么菜好。

    她告诉他点个干煸鱿鱼丝，素菜随意。

    找个座位坐下，看着他的背影，喊过服务员。

    干煸鱿鱼丝

    蚝油生菜。

    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喝什么呢？

    一瓶冰啤酒。

    他知道她喝酒。

    服务员应声而去。

    菜上得不是很快。等她回来的时候，仅仅上了一个蚝油生菜，鱿鱼丝还是没有踪影。

    他和她喝着冰啤酒，丝丝凉意，让他感觉很舒服。

    烟味酒味菜味还有嘈杂的声音，就成了晚饭的全部。

    他结的账。

    她要的发票。

    他把发票留给她了。报不报销无所谓，反正自己留着也没用。

    从小饭馆出来，好像一下子静了很多，好像一下子嘈杂的声音成了另一个世界，好像一下子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走向不远车站。

    他送她到不远的车站。

    她上车，冲他挥挥手。

    他依在站牌边，冲她挥挥手。

    车子渐渐得看不见了。

    他要走回家，估计要半个多小时，估计差不多和她一起到家。

    路灯明晃晃的。

    夜风很凉。

    他走到了自己家的楼下。拿出手机。

    已经到家了，你呢？别说还在车上啊。呵呵。

    手机显示已经发送完毕。

    当他开门的时候，淡蓝色的外屏亮了。

    马上就到家了。不许睡啊，等我。

    看来她的车也很快么。

    他洗洗，躺在床上。

    放心，不睡，等着你。

    电视没什么好节目，索性不看。

    已经到家了，累

    看来她真的是累了。

    早点睡吧。安一下。

    他已经关了灯，黑暗中房间里很静，只能隐隐听到钟表秒针的声音。

    恩那。晚上不许关机阿，要骚扰你。哈哈

    真不知她怎么想的，看着她的短信他笑着。

    合上手机，他真的睡了。

    他真的没关机。

    只是改成了静音。

    ……

    那夜，他好像睡得不太好，好像做了什么梦，好像梦里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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