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想想 11-12

    11

    马车沿着大路飞驰，卡塞尔和华宁坐在车里，雪已经停了，只是寒冷的北风不时地吹进车子，卡塞尔紧了紧斗篷。自己会见到父亲么？真地说不好。

    “华宁”望着一言不发的华宁，卡塞尔想问问一些关于父亲的事情，“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的父亲的事情？”

    “里奥瑞克……”华宁望着窗外，轻轻吸了一口气，“那是个恐怖的人。和他在一起，只会感到寒冷与黑暗。”

    “难道，父亲是这样的人么？”

    “是的。在十五年前，为了灵魂之石，他差点毁了整个圣城，仅仅是一个晚上，我们就有三千骑士战死。”华宁紧紧握着腰间的短剑，好像敌人就在眼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手微微在颤抖，或许是天气寒冷，也或许是记忆中的恐惧。

    “三千……”卡塞尔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的父亲有这么残酷？

    “里奥瑞克的不死大军几乎势不可挡，再加上他精通用毒，我们几乎战无可战。”

    “不死大军？”卡塞尔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如何会有一支不死大军，从前父亲从没有告诉他。

    “是的。”华宁盯着卡塞尔的眼睛，“确切地说，那是骷髅召唤术与骷髅支配术。这是一种黑魔法，利用一种不知名的力量，从尸体中召唤出骷髅战士为他作战。只要有尸体，他就会有军队。”

    “召唤术？支配书？可是父亲从前从未和我说起这些。他只教我如何用毒，如何诅咒。”

    “我知道，因为从我已经感觉到你没有他那种气息。你和他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我没有他的气息？”

    “是的，我曾经和里奥瑞克面对面，当我的剑抵住他的胸口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身体散发出一种恐怖的气息，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没有办法杀他，好像在一瞬间，我所面对的不是里奥瑞克，而是来自地域的恶魔，我感到我根本伤不了他，甚至我的剑都会被他的气息所融化，那个时候，我甚至想逃开，但是理智告诉我，作为一名骑士，懦弱是最大的可耻。”

    卡塞尔知道，那并不是父亲的气息造成的：“不，华宁，那不是你的错，那是父亲的诅咒，让你内心的恐惧吞噬你的理智。”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次我失败了，恐惧几乎让我丢下手中的剑，要不是葛瑞斯华尔德殿下，我恐怕早就没命了。”

    “葛瑞斯华尔德殿下？”

    “是的，他是当今最伟大的骑士。”华宁下意识的将右手放在胸口，看得出，他是多么尊敬这位骑士，“他圣洁的精神力量已经强大到足以和里奥瑞克的诅咒相抗衡，也只有他的庇护光环，才能挡住里奥瑞克的不死军团。”

    “圣洁的精神力量？”卡塞尔记得父亲和他说过，只有强大的精神力量，才能对抗自己的诅咒，甚至凭借神圣的精神力量，可以是致命的毒素变得没有任何伤害。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能拥有如此能力，除非得到天使的护佑。

    “对，葛瑞斯华尔德殿下拥有独一无二的精神力量，所以在那次战斗中救了我的命，他带着我们冲出圣城，可惜的是，灵魂之石却被里奥瑞克抢走了。”

    “灵魂之石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只有葛瑞斯华尔德殿下知道。他受到天使的启示，用了八年的时间找到了三块灵魂之石，再要将它们毁掉的时候，全都被里奥瑞克抢走了。”

    卡塞尔不再问了，他相信父亲抢走灵魂之石一定有他的理由。

    “所以，我们要找到里奥瑞克，夺回灵魂之石，并毁掉。”华宁似乎说的很坚决。

    “那你为什么要带上我？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卡塞尔很奇怪，难道华宁不怕自己阻止他么？

    “我也说不清。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和他不一样。”

    两个人又都沉默了。

    12

    天已经完全黑了。挂在马车侧面的灯笼摇摇晃晃，灯光透过窗子映进来，使华宁的脸显得更加阴沉。

    “怎么了？”卡塞尔感到华宁突然变得很警觉。

    “我感到有什么在我们的附近。”华宁抓起脚边的长柄战斧，“你要小心。”

    卡塞尔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摘下风帽，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觉周围的气息。可是除了马车外的风声，什么也感觉不到。

    会发生什么呢？

    突然华宁猛一低头。就在卡塞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箭透过马车，钉在卡塞尔的脖颈旁边。就差这么一点点，卡塞尔惊出了一身冷汗。

    “快趴下！”

    卡塞尔顺势趴在马车里，抽出腰间的匕首，在飘摇的灯光下，闪着淡淡的绿光。

    马在狂奔，马车颠簸的很厉害。卡塞尔感觉到整辆车似乎并没有在大路上，而是任由两匹马在随意乱跑。

    “怎么回事？好像马车并没有在大路上？”卡塞尔看着华宁，显得似乎有点慌乱。

    “不知道”华宁沉稳的多，“估计车夫已经……”

    嗤嗤嗤

    又有三只箭穿透马车，华宁一脚踹开马车的门，顺势跃下马车，卡塞尔也跳了下去。

    月光并不明亮，云很淡，就像一层薄纱，将月亮轻轻的遮住。在雪光的映衬下，卡塞尔可以看见不远处有三个影子，似乎是三个女人，却又比一般的女人强悍，好像每个人都用一把长弓。

    “那是什么人？”卡塞尔大声地问华宁。

    “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那不是自己人！”华宁说的很坚决，他站起身，双手紧握长柄战斧，脚下不知什么时候闪着淡蓝色的雾气，“卡塞尔，别靠近我，保护好自己，我会解决的。”

    此时卡塞尔注意到，华宁脚下淡蓝的雾气已经慢慢地将自己的双脚笼罩。霎那间，一到刺骨的寒冷从他的双脚一直传到心脏，他几乎失去知觉，好像自己的脚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他想动一下，却没办法移动双脚哪怕一点点。

    这是什么？！卡塞尔心中除了疑问就只有恐惧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寒冷，能在瞬间透过厚厚的靴子，直入骨髓！

    华宁向那三个身影跑去，渐渐的，卡塞尔脚下的雾气消失了。过了好一会，他的双脚才慢慢有了知觉，这才注意到，靴子上已经挂了一层淡蓝色的冰。

    不远处传来两声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一大块冰块被瞬间敲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闷响。卡塞尔这才发现，夜色中，华宁在不远处站着，好像注视着脚下。

    卡塞尔缓缓挪动几乎没有知觉的脚，慢慢走到华宁身边。

    地上只有一具尸体，伤口并没有血液。看上去像是一名女战士，可是破烂的衣服下面却隐隐约约是腐烂的皮肤，有的关节已经可以看到白骨了。

    “这是什么？”

    “不知道”华宁脚下的雾气已经消失了，“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其实卡塞尔脚仍然有些麻木，他没想到仅仅这么一会，就会被冻得这么厉害。

    “你没事就好。”

    “哪两个呢？”

    “已经成了碎冰。”

    “碎冰？”卡塞尔很吃惊，“你用的是什么魔法？”

    “圣洁寒冰。”华宁转过身，对着卡塞尔，“把他们冻成冰，在敲碎，我以为他们是不死系的。看来不是，不然普通的兵器是杀不死他们的。”

    “圣洁寒冰……”

    “伸出你的右手”华宁的语气让卡塞尔没办法拒绝。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朦胧间华宁用什么东西在他的手心画了什么，一股温暖的力量将他缓缓包围，慢慢地他的双脚也恢复了知觉。

    “这是圣洁寒冰，一般的御寒的东西都抵挡不了，现在我在你的身上做了标记，以后就没关系了。”

    “好厉害的魔法。”卡塞尔笑了笑，他在想，如果换做自己，也不过在瞬间就被冻伤了，根本没办法反击，这么厉害的魔法，但到都没能抵抗住父亲么？那么，父亲会有多强大？

    “我们好像迷路了。”就在卡塞尔胡思乱想的时候，华宁向着马车走去。

    卡塞尔注意到，现在他们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大路，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偏离了方向，不知什么时候，车夫也不见了，仅仅留下了一滩几乎干了的血迹。

    “是啊，我们到底在哪里？”卡塞尔坐在马车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华宁。

    “不知道，或许等天亮再说吧。”华宁望着天空。

    还好，马车侧面挂的灯还没有熄，两个人收着点点灯光，等待着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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