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想想 随便写写——只是个故事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我也没辙！）

    于盛站在二班的门口，拿着几本书，看起来就像是做错了什么被罚站一样。楼道里的飘着淡淡的香气，每个教室里的学生都开始吃饭，只有二班。

    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于盛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二班的班主任老李——学生们私下里都这么叫李老师的——背对着学生，一边拿着书，一边在黑板上狂书，不管身后的学生无精打采地看着手表。

    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老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于盛想是不是不等陶岚了，自己回家算了。不过想归想，却也没有走的意思。

    从后门的小窗看去，陶岚就坐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她的课桌好像有点乱，一摞书放在课桌的正前方，铅笔盒横在左边，不过她并不在乎，只是顾着写些什么，不时抬起头，看看老李。她在记笔记？于盛觉得有些好笑，陶岚记笔记可是少见，不过也难怪，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本来物理就不好学，她又在理科班，在不好好学就完了，况且，班主任的课，不及格可说不过去。这是于盛觉得，文科班真是不错。历史就像听小说，时间长了，不用背也能记住个大概其；政治虽然枯燥一点，不过背背也是可以的，到考试时现场发挥都来得及。不像物理化学，如果不会是真的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天气很热，好像昨天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30多度，于盛觉得贴着墙的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四十了，老李好像已经合上书了，似乎是最后的总结，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于盛看了就觉得头晕。陶岚还在写，看得出她开始用功了。不过这也太突然了，昨天还是嘻嘻哈哈懒懒散散的，今天怎么……或许老李有要有什么杀手锏了吧。听说上学期快期末的时候，老李就在二班弄了个随机课堂测验的制度，指不定哪节物理课就来个测验，还指不定考什么，或许是昨天刚刚学的，也可能是上学期考试考过的，弄得二班人心惶惶，可也说不出什么，谁让老李是他们班主任的。如果测验成绩不好？对不起了，实在是对不起了，放学老老实实陪着老李同志兼老师上一个小时的自习，地点就在办公室。有一次陶岚测验不行，被老李留了下来，于盛不知道，傻傻等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还是二班的物理课代表告诉他的，弄得天都黑了才回家，老妈以为出事了。

    看来这次陶岚是接受教训了，不敢再马马虎虎的上课了。

    老李又在训话，可同学们好像没几个在听，有的已经开始偷偷收拾东西了。于盛看看表，差十分一点，肚子已经抗议了，不过还好，估计马上就下课。

    一只手拍在于盛的肩膀上，吓了他一跳。

    “想谁呢？”是班长，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没想谁，等人了。”

    二班的门开了，老李一脸怨气的走了出来，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咱们走吧。”

    不用看于盛也知道是陶岚，她的声音很好听，虽然算不上很甜，但是还是很舒服的。

    “快走吧，人家都等着你了。”班长笑着，明显看出什么了。

    “嗯，走吧。”于盛并没有理班长，而是慢慢跟在陶岚的身后，觉得好像脸很热，大概是天气的原因吧，于盛这样想。

    “你们老李又拖堂了。”

    “今天上午好累啊。”陶岚伸个懒腰，“不过快完了，好。”

    “第一次看你这么认真上课，真是难得。”

    “啊？”陶岚停了下来，“我？”

    “是啊，”于盛也停了下来，“我看你记笔记还挺认真的。”

    “嘿嘿”陶岚笑着，继续往前走，“我没记笔记。”

    “啊？”这回轮到于盛吃惊了。

    “你不知道吧，我现在在研究星象。很深奥的。”

    “要做天文学家？”

    “不是啦。”陶岚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不远处就是车棚。

    “星象就是黄道十二宫，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星座，星座也会决定每个人的性格ok?”陶岚转过身来，对着一脸雾水的于盛，一副专家的表情。

    “哦？很有趣的样子。”

    “经过我一个多礼拜的研究，现在小有成果。”陶岚已经站在自己的自行车旁，一脸的陶醉，“所以我决定了，要写一个关于星座的小说。今天写得差不多了。”

    “原来你不是在记笔记啊。”于盛恍然大悟。

    “是啊，一个伟大的，缠mian悱恻的，情节动人曲折的，结局出人意料的，魔幻星座小说就要诞生了。”

    于盛更觉得她是痴人说梦。说实话，估计她的期末考试还没着落了，还写小说了。

    “阿~~~”陶岚突然喊了起来，就好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怎么了？”于省道已经习惯了，陶岚总是这样，有点小事情，也要夸张地表现一下。

    “我的车钥匙”陶岚看着于盛，一脸的苦笑，“没了。”

    “落在教室了？”

    “没有啊。”陶岚似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明明放在口袋里的，怎么会呢？找不到了。”

    “那你回去看看，是不是掉在路上了，其实没准就在你的桌子上，我看你的桌子挺乱的，被压在书底下也有可能啊。”

    “谁知道呢。”陶岚努了努嘴，“快一点了，算了，不找了。”

    “那你怎么回家？”

    “你带着我吧。”

    “……”

    说实话，于盛并没有带过女生，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我都饿了。”陶岚走到于盛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于盛只好打开车锁，推出车棚，陶岚坐在自行车的后面，轻轻拉着于盛的衣角。一辆自行车，载着一个女孩，穿梭在正午的烈日下。

    “你刚才说在研究星座来着？”于盛骑着车，侧过头问陶岚。

    “是啊，”听声音陶岚好像很得意，“据说每个人的出生都受到星座的影响。会决定他的性格，他的家庭，他的事业，他的感情。”

    “真的？”于盛有些怀疑，对于不太了解的东西，于盛总是持一种怀疑态度。

    “所以，我根据这些，写了一个超级玄幻小说。”陶岚好像丝毫没有理会于盛的怀疑，“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深情款款。”

    于盛在笑，可惜陶岚看不见。

    “可是他们终究有缘无份，各奔东西。”

    “可是这跟星座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你知道么，有些星座是可以在一起的，有些就是完全不可能在一起的，比如处女座和水瓶座，是最有缘无份的两个星座。”

    “你是什么星座的？”于盛有点好奇。

    “水瓶，你是什么星座的？”

    “我也不知道。”

    “你几月份的生日？我帮你查查。”

    “我是8月27的，什么星座？”于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8月底……好像不是狮子，”陶岚的口气有些犹豫，“好像是处女……”

    “啊？不懂。”

    “有什么不懂得，就是你的星座，处女座。”

    “是么？不懂。”

    “哎，你真是木头，无所谓了，反正与我无关。”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什么什么来着？”

    “就是谁和谁有缘无份来着？”

    “噢，水瓶和处女。”

    “就是咱俩？”

    “你再想什么啊。”

    “没什么。”于盛很久都没有说话。

    “喂，想谁了？怎么不说话了？”

    “噢，我再向你的那个什么什么小说写成什么样了，想看看。”

    “哈哈，算了吧，都是一些小女生的东西，你看了也没用的。”

    “怎么这样说呢，好歹你以前写东西，我都是第一个读者，这次也不例外吧。”

    “很无聊的啦。”

    “我就是很无聊啊，要不给个不让我看的理由吧。”

    “我都说过了，使一些很小女生气的东西，你一个大男生凑什么热闹啊。”

    “i服了u”于盛没有办法，前面的路口离陶岚的家不远。

    “下午见”陶岚跳下车，摆了摆手。

    “嗯，下午见。”于盛看着陶岚的背影，直到她走进不远的楼里。

    终于挨到了放学。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于盛依然早早的收拾好东西，下课铃一响，就出了教室，还好，今天晚上二班不是老李的晚自习，不然没准又要拖堂。

    从门口看去，陶岚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一边和身边的男生说笑着，一点都没有期末考试即将到来的压力。

    于盛提着书包，站在二班的门口，静静的等着陶岚出来，静静地看着别的人从身边走过。

    “我们走吧。”

    是陶岚的声音。

    “嗯，对了，”于盛对已经走在自己前面的陶岚说，“你写的那个小说呢？给我看看吧。，顺便给你挑挑错别字。”

    “我还没写完了，”陶岚转过身，对于盛说，“不打算写了。”

    “啊？好好学习？”

    “不是，关于星座的东西比较难，打算写个科幻的。”

    “没关系，给我看看总可以吧。”

    “哎，算了，”陶岚慢慢走回教室，“看在你虔诚的份上，让你拜读拜读吧。”

    于盛倚在门口，看着陶岚走回自己的位子，在一桌子的书里翻来翻去，看样子好像没有，她站在桌子旁，皱了皱眉，呆呆得低着头看着什么。陶岚就是这样，虽然是个女生，可多少有些男生的习气，有的时候丢三落四。过了好一会，好像想起了什么，在书桌里翻了一阵，拎出一个没有皮的笔记本。这个本比较厚，不过书皮已经没了，里面的页好像也有掉的，给人的感觉是零零散散，随时会散架。

    “给你吧，小心点啊，别把我的东西弄散了。”

    “好吧，”于盛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本子，“不用我弄它也散了。”

    陶岚什么也没说，笑着瞪了于盛一眼。

    夏夜的傍晚，燥热中透着一点清爽。马路上的车并不很多。于盛和陶岚并排骑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并不是没话可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想谁了？”还是于盛先开了口。

    “没。”陶岚并不看着于盛，与其是回答，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在想晚上吃什么。”

    于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拜”陶岚笑着挥了挥手，转弯过了马路，于盛看着他的身影拐进不远的楼群里。

    夜晚好像很静。

    于盛坐在写字台前，小心的翻着陶岚的本子。本子的前面好像是化学笔记，有分子式，有方程式，翻了几页又好像是物理笔记，竟然还有电路图，中间是陶岚随手写的东西，字体有点草，但是却不零乱，后面几页还有她的涂鸦，明显是模仿日本的卡通画法，都是细长的脸，修长的腿，最后几页还有零零散散的诗，有的是语文课本的，有的显然是陶岚自己写的。

    其实于盛最喜欢的还是陶岚的才情，很能写东西。高中入学的时候，于盛坐在陶岚的左后面，因为离得很近，所以不出几天他们就很熟了。刚开始是陶岚上课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于盛只是看，后来在陶岚的怂恿下，于盛也开始试着写东西了，不过毕竟是个大男生，怎么也没有那个敏感和才气，况且陶岚以前看过不少的书，写东西那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不过于盛也无所谓，喜欢看就可以了。所以，高一就这样在写与看之中过去了。

    高二要分文理班，于盛犹豫过，对于于盛来说，学文学理都一样，虽然以前没怎么学过政治历史，不过于盛还是觉得应该不难，至于物理化学，于盛从初中就是强项，所以估计也没什么问题。家里人的态度是随便，学文就学文，上理就上理。这样于盛本来就犹豫的性格更加犹豫。于盛也小心地问过陶岚，陶岚总是一脸的无所谓：“无所谓，无所谓啦，关键是你自己想学什么。”

    “我啊，其实我学文学理都一样，不过有那么一点点想学文。”

    “那就学文呗。”陶岚一丝都不带犹豫的，“也许我也去文科班，狂写东西，嘿嘿。”

    “我只是没信心，感觉学理比较稳妥，历史政治那东西终究没有把握啊。”

    “哎，你就是这么婆婆妈妈的，听我的，学理，没错。”

    “你呢？”

    “我？初步考虑学文，不排除学理的可能。”

    结果，高二的时候，于盛还是学了相对不太擅长的文科班，而陶岚，则莫名其妙的留在了理科班。

    于盛翻着手中的本子，时间已经快到12点了，屋子里除了钟表的滴答声，只有明黄的台灯。窗外很静，只有空调冷风的声音。

    本子几乎要散了，好像有些页数也乱了。于盛找出几张白纸，胶水，订书器，打算把本子订好。

    于盛先把散乱的本子重新整理好，然后，先把几页纸用订书器订成几个薄薄的小本子，在把白纸裁成细长的纸条，把几个小本子的一边包上，然后涂上胶水，重新粘成一个笔记本。

    看着手中的本子，于盛很有成就感。虽然并不是自己的东西，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放到书包中，想象这陶岚看到它的表情。

    “给你吧，”于盛把那个本子递给陶岚，“我看完了。”其实他根本没看多少，就像陶岚自己说的，都是一些很小女生的东西。

    “噢，”陶岚似乎没什么表情，“我们走吧。”

    这让于盛很有挫败感，只好看着陶岚随手把本子塞进书桌，低着头走出教室。

    “怎么了？”于盛看得出，陶岚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被老李数落一顿而已，”陶岚摆摆手，“无所谓，无所谓啦。”

    “嗬，不会吧，你又做什么了。”

    “没事，只是写点东西，被老李发现了。”

    “你上她的课也敢写东西啊。”

    “嗯，我新写了一个科幻的，要不要看？”陶岚的脸已经阴转晴了。

    “算了吧。”

    周六没有晚自习，所以五点多就放学了。虽然接近傍晚，仍然很热。于盛和陶岚并排骑着车。陶岚说着她的科幻创意，显然已经忘了被老李骂的事情。其实于盛并不在意陶岚说什么，他只是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哪怕什么也不说。

    “好热。”陶岚用手扇了扇。

    “嗯。”于盛看了她一眼。今天陶岚穿了一件v字领的t恤，隐隐约约好像能看到什么。

    怎么能这样想呢？于盛的第一反应。他觉得那样想很不道德。至少不应该这样对陶岚。很自然，于盛的目光移到了别处，虽然陶岚并不知道这些。

    高中，就在学习中过去了。高考也在燥热的阳光下结束了。因为于盛和陶岚，一个在文科班，一个在理科班，所以注定他们不会再一个考点考试，也注定他们不会进入同一所大学。只是一个在城市的西北角，一个在城市的东南角。

    “做我的女朋友吧。”于盛躺在宿舍的床上，闭着眼睛。

    电话的那边，刚刚还说说笑笑得陶岚一下子沉默了。

    “呵呵，”过了有一会，陶岚才笑了两声，不过听得出来，有些勉强，“不可能了，我们两个不可能了。”

    “噢”于盛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可能呢？”

    “别问了，就是不可能的。咱们还是做个普通朋友吧。”

    “可是……”

    “好了好了，我跟你说啊，”陶岚的语气并不强硬，不过于盛感觉她是认真的，“别再说了，ok？这样咱们还是好朋友，ok？要不，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ok，我要去图书馆了，在聊吧。”于盛没有办法。

    “好的，拜拜”

    电话已经断了。

    于盛放下电话，其实他并不想去图书馆，那只是个借口，因为于盛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做朋友，可能么？或许对于陶岚来说没问题，可是对于于盛呢。他自己说不好，对于陶岚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好感？好像不准，喜欢？好像不止，爱？好像也谈不上。就算是喜欢她，但是自问喜欢她什么呢？说不清。只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宁静感。可是，于盛却总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在心灵上，就像隔着两个空间。高中时天天见面依然如此，到了大学更是如此。

    算了，不想了。于盛翻身起来，随手抓起一盘磁带，放到随身听里，穿上防寒服，锁上门，出了宿舍楼。

    不知为什么，于盛感觉这个初冬格外的冷。校园里有点冷清，明黄的路灯下，于盛看着自己的影子由长变短又由短变长。脚下是干枯的黄叶，不过于盛听不到枯叶哗哗的声音，因为他的耳边只有随身听的歌声。

    风，吹过，有些冷，好像直接穿过身体，带走于盛的最后一点热量。于盛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呢？

    不知道，他自己也说不好，是陶岚么？或许吧。

    被陶岚拒绝了，这就是失恋么？不知道。

    自己恋爱过么？不知道。

    或许只是一个失败的单相思暗恋者？说不清。

    那么，自己失去了什么呢？一个朋友？一个恋人？一段本可以浪漫的缘分？还是一句本应该早早说出的誓言？好像没有失去什么，也好像所有的这些都失去了。

    耳边的音乐磁性却略有些繁杂，不是音乐本身的凌乱，而是于盛的心是凌乱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里。

    我醉了。

    于盛并没有醉，但是他的大脑是空荡荡的。

    因为我寂寞。

    心是空的，才寂寞。

    我寂寞，有谁来安慰我。

    有谁来安慰？有谁会安慰？又有谁能安慰？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往日的旧梦，好像你的酒窝酒窝里有你也有我。

    没有陶岚，自己的生活会怎样？或许会很糟，更或许，还是像以前一样，平平淡淡，浑浑噩噩，更或许……不过那只是或许。

    于盛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发现当随身听的电池没有电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宿舍楼的门前。

    摘下已经没有声音的耳机，经过楼梯，推门走进宿舍，不知道老大在说笑着什么，也没有理会老七问自己什么，脱下衣服，倒头便睡。

    大学的四年，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过去了。于盛并没有找女朋友，因为他觉得自己对于女生没什么感觉。既没有追过谁，也没有被谁追过。偶尔给陶岚打个电话，也是说两句就挂了。只是在圣诞节，和她的生日发个短信，其实于盛也无所谓陶岚回复不回复，只是短短的一句merryx’mas或者，生日快乐而已，仅此而已，直到大学毕业之后的一次同学聚会，就一直没有再见面。

    于盛准备着报关的单据，msn上弹出高中老班长的消息：周末聚会，学校门口的肯德基集合。

    不会吧，很多年不见，突然要聚会？去就去吧。反正于盛也无所谓。

    都有谁去？于盛还是比较好奇的。

    还不知道了，反正陶岚也去。过了老半天，班长才发过一条信息。看来他也是比较忙的。

    哦。于盛没再说什么。

    陶岚，好像自从大学二年级的暑假，就再也没见过，算算差不多将近四年没见面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据说她在大学找了一个男朋友，人一般，对她到是不错，家里的条件也比于盛好。无所谓了。于盛只是这样想着。

    周末的天气还是不错，初秋的季节，还是残留着一点点夏末的味道。

    于盛到肯德基的时候，老班长已经等在那里了。好几年没见，还是那个样子。

    “于盛，现在做什么了？”老班长和他面对面，坐在窗子旁的位子上。

    “做外贸，你呢？”于盛看着他。

    “在学校当老师，就是以前老李的活。”老班长笑了笑，没想到吧。

    “可不么。”

    “还有陶岚”老班长冷不丁得冒出一句来。

    “陶岚？她也当老师了？”

    “是啊，而且也是教物理，我教初中，她教高中。”

    “啊？不会吧？”于盛有些不相信，“她的物理水平……”

    “没错，而且她现在还用以前老李的方法对付她的学生。”

    “这……老李的方法……幸亏我从理科班分出来了，进了文科班，不然就老李……我会晕死的。”

    “现在她的学生更惨。”老班长指了指窗外，“他们来了。”

    窗外是陶岚，和几个以前的同学，她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头发长了，略微有点卷，太阳底下闪着隐隐的黄色。紧身的牛仔裤和长筒靴子，显得她的腿很好看。

    大家在肯德基聊了一会，很多人都是高中毕业之后第一次见面，大家虽然都已经工作了，但是还是有一种在学校的感觉。

    “我们去唱歌吧。”不知道谁突然提议。

    “还是先吃饭吧。”

    “对，都快中午了，饿啊”

    “吃晚饭在长歌吧。”

    马上有很多人响应。于是大家决定，到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先吃点什么，于盛也无所谓，只是听大家的决定。

    一共七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每个人都要点一个菜。

    轮到于盛点菜了，他看了看菜单，递给了坐在旁边的老班长，“还是你点吧。”

    “你自己点吧，一个业务员，总在外面吃饭，肯定比我会点菜。”

    “什么啊”于盛一笑，“我们出去吃饭都是老板点菜，你就别客气了。我授权给你不就行了。”

    “好的”班长拿起菜谱，“对了，喝点什么？女士饮料？几位男士呢？”

    “反正我随意。”于盛看了一眼陶岚，发现她也在看自己，只是两个人的眼光碰在了一起又马上挪开了。

    “那我做主了，两瓶鲜橙多，一瓶二锅头？”

    “算了吧，别喝白的了，我宁可喝红酒”于盛拍了一下老班长的肩膀，“兄弟，注意身体啊，白酒伤身，红酒养人。”

    “行啊，于盛，到底是外贸业务员，这么有品位啊。我看还是换啤酒吧，红酒可喝不起。”

    “啤酒就啤酒吧，今天兄弟我陪你。”不知怎的，于盛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啊？”班长显然有点意外，“于盛啊，在我印象里，你可是滴酒不沾啊。”

    “是啊，我在大学的时候都很少喝，只是工作之后，人在职场，身不由己啊”

    “说得这么沧桑啊，嗯，你成熟了。”

    “来我给我的老班长倒酒。”

    “斜”门歪“倒”，“杯壁”下流，充满“黄色”，改“斜”归正，酒杯里没有一丝的泡沫。

    “好，一看就是酒场老手。”

    “什么啊”于盛笑着，偷着看了一眼陶岚。两个人的眼光一碰，又马上移开了。

    大家说笑着，于盛和老班长喝着，聊着，他们连个人在高中本来就是哥们，这么多年虽然保持联系，但是也是第一次聚会吃饭，所以都挺高兴。

    “喂，于盛啊，”喝了有一会，老班长举起了酒杯，“今天觉得你真的变了。”

    “是么？”于盛和他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你看看你，老同学么，说话还这么客气，好象咱们第一次认识一样。”老班长的脸有些红，似乎喝多了。

    “呵呵，习惯了。在公司，对谁都是这么客气，对客户更别说了。经常是拜年话不离口啊。”

    “那不是很累？”坐在对面的陶岚插了一句。

    “是啊”于盛自己倒满了一杯，对着陶岚举了举，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是一饮而尽。

    “我发现你有酒量”班长不再喝了。

    “没有了，只是今天比较渴。”其实于盛平时很少喝酒，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喝，吃得反而不多。

    “少喝点吧。”陶岚放下了筷子。

    “谢了，我没事，就是有点渴而已。”虽然说没什么事，可是于盛觉得胃口满满的，头有点发沉，不过还是给自己慢慢倒了一杯，慢慢的喝。

    桌子上已经没有什么菜了。大家也不再添了，只是聊着，偶尔要一瓶饮料，或者啤酒。

    于盛不再聊天，只是眯着眼睛，好像听着大家聊，可是自己也不知道大家再说什么。有时候随声附和，只是一直在喝着啤酒，一口一口，一杯一杯。有的时候看一眼陶岚，眼光碰上就马上离开。

    胃涨，很涨，翻心，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头昏昏的，似乎听不见被人说什么。眼睛朦朦胧胧的，好像班长问自己什么，听不太清，摆摆手，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出包间，摸到厕所，再也忍不住了。

    后面有人轻轻拍他的背，是老班长，“没事吧。”

    “嗯，没事，”于盛觉得轻松多了，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凉水洗洗脸，漱漱嘴，用纸巾擦干净了，对着镜子笑了笑。

    “我真服了你了，”老班长随着于盛走回包间，“吐成这样还能笑。”

    于盛依旧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大家还是比较关心于盛的，问他怎么样，陶岚也是，于盛感觉到陶岚的眼神中好像有着什么，可他自己也说不清。

    大家结了帐，商量着去哪唱歌，有人问于盛有没有事，于盛笑着摆摆手，只是说自己今天高兴，可能喝多了，去唱歌没问题。

    是高兴才喝多了么？或许吧，反正说不清。

    陶岚提议去东方之珠，说那里的音响好。没有人反对，大家就分着打了几辆出租车。

    于盛被班长拉着上了第二辆，正好后排是陶岚，于盛只是对着她笑了笑，依然什么也没说。

    路上，于盛斜靠着旁边班长的肩膀，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其实他并不困，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聊什么。

    隐约中听到陶岚在说着什么，语气很温柔，声音很轻，让于盛想到了高中时她说话的声音，他闭着眼，想象着陶岚说话的样子，好像是对什么人说开车慢点，周末去玩什么的。在后面就听不太清了，只有一点点的香气，隐隐的弥漫在车中，很淡，闻起来就像是淡蓝的天空，只有点点的白云一样的宁静。过了一会，好像有谁在问，是不是陶岚的男朋友，好像陶岚并没有回答，于盛感觉到她似乎只是点点头。

    她的男朋友，嗯，她的男朋友……

    车停了，班长摇醒了于盛，下了车陶岚头也不会，只是摆了摆手，轻轻说：“我们走吧。”

    依旧是陶岚在前，于盛跟在后面。

    大家忙着点歌，班长说想听于盛的歌，于盛笑着说没问题，让班长替他点。

    “你最拿手的是谁的歌？”班长坐在电脑前，问于盛。

    “嗯……张宇的吧。”

    “这么苦的歌啊”

    “怎么了？我觉得他的词写得很好，你就点吧。”

    “好的。”

    于盛陷在沙发里，看着不远的陶岚，她正在专心的唱着她的波斯猫，并没有注意于盛的眼神。突然间于盛觉得，眼前的陶岚这样的陌生，就好像隔着几个时空一样，那么遥远。好像于盛永远也不会猜到陶岚在想着什么。

    陶岚好像感觉到什么，眼光移到于盛这边，两个人的目光又碰到了一起，这次于盛没有移开眼光，陶岚也没有，于盛似乎察觉到陶岚在想什么了，可是只是一瞬间，陶岚又移开了目光，依旧又成了于盛所陌生的陶岚。

    音乐响了，班长把话筒递给于盛，是张宇的歌，还好，于盛会唱。

    你让他用戒指把你套上的时候

    我察觉到你脸上复杂的笑容

    那原本该是我，付予你的承诺

    现在我只能隐身热闹中

    我跟著所有人向你祝贺的时候

    只有你知道我多喝了几杯酒

    我不能再看你多一眼都是痛

    即使知道暗地里你又回头

    我终于知道曲终人散的寂寞只有伤心人才有

    你最后一身红残留在我眼中我没有再依恋的藉口

    原来这就是曲终人散的寂寞我还想等你什么

    你紧紧拉住我衣袖又放开让我走这一次跟我彻底分手

    于盛没有再看陶岚，他也不知道陶岚是否再看他，只是一心把这首歌唱完，然后找个借口，提前回家了。

    从那次聚会到现在，于盛一直没有再见陶岚，仅仅是在04年的圣诞夜，发了一条短信，两个单词，merryx’mas，没有收到回复，05年的情人节，依旧独自一个人过的。后来有人给于盛介绍过几个女朋友，不过因为觉得性格不和，就没有在走动，也因为工作忙，一直单身。至于陶岚怎么样，他一点都不知道。

    就这样，一直到现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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