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小酌 第38章 尘缘始于路人甲

    “啪啪啪......”

    台下观众被彻底征服了，这掌声肯定是练琴房自启用以来最响亮的。坐着的观众和选手纷纷站起来向葛楼鼓掌致意，王飞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看见方主任微笑着起身鼓掌后也站了起来。台上的葛楼此时却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些疑惑。他从回忆里不舍地走出来，看上去好像刚睡醒，还没回过神一样。

    琴声再次响起时观众震耳欲聋的掌声慢慢弱了下去，葛楼看上去呆呆的，眼神是那么的迷茫。这接近尾声的弹奏听着听着竟有一种催人泪下的感觉，把思念表现得淋漓尽致。曲终时不完美的破音，不知道是葛楼有意还是无意。

    “葛楼弹琴的样子好像他，怎么会那么像他！难道葛楼和他有什么关系？不可能啊，一个姓董一个姓葛，而且葛楼家离邯漠这么远。”看完了葛楼的表演方主任不禁在心里感慨自问自答，那个人又在她的心里泛起了涟漪。台下观众再一次送上了震耳欲聋的掌声，似乎是在恭迎新神就位。

    “你们说我准备的礼物要给谁？”方主任上台拿起麦克风大声问道。

    “葛楼！葛楼！葛楼！”台下观众异口同声大声答道。

    “我知道你会赢。”方主任把嘴凑近葛楼耳边小声地说，这完全出乎葛楼的意料。他低头腼腆的笑了笑，如此亲昵的动作引得台下观众连连惊叫。

    “哇，那个葛楼好厉害！哥，你输了，你输了，你们都输了，哈哈！”

    可能是因为晓溪听见如此动人的琴声太过激动，导致说话的声音好大，且夹杂着尖叫声。加上她坐在第一排她哥哥旁边，和台上葛楼之间的距离很近，无意中引起了葛楼的注意。葛楼往晓溪那边看了一眼，正巧迎上了晓溪的目光。四目相对，看着葛楼，晓溪忽然心怦怦直跳，她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脸刷的一下红了，于是赶紧把头扭向一边。

    “你这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至于吗，你哥输了你那么开心，激动得脸都红了。”

    晓浴哪知道他妹妹脸红的缘故，妄下结论，假装生气地说。不过晓浴还真被葛楼的琴艺和现场的即兴表演征服了，他觉得葛楼实在是太强了。起初听别人说凉亭的事，王飞差一点下不了台他还不相信，现在终于领教了葛楼的厉害。想想也是，边枫的琴艺那么了得，他的兄弟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是特招生。晓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不觉对葛楼肃然起敬。晓溪还没有缓过来，心依旧怦怦跳，她哥哥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雅之作见不得光，希望你喜欢。”

    方主任双手拿着一本包装精美的琴谱递向了葛楼，葛楼赶忙放下吉他起身双手恭敬地接了过来。打开琴谱一看不觉吃了一惊：五线谱上的音符居然是手写的，准确地说是方主任手写的！葛楼随便翻看了一下，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几首曲的落款都是方主任，是方主任谱的曲。葛楼更加小心翼翼地翻看着，生怕弄坏了琴谱，十分珍惜的样子。当他翻看到第五首曲的时候停了下来，有些出神地看着琴谱久久没有再往下翻，方主任见状好奇地走到了葛楼身后。

    “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那年夏天》？”

    方主任指着台下不远处一架被人群包围着的白色钢琴说道，练琴房里瞬间掌声尖叫声爆棚满是期待，葛楼看着方主任又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拿着琴谱下台走向了那架钢琴，方主任也跟了过去。

    “噔...噔...噔...”

    葛楼十个手指在琴键上不慌不忙地散起了步，勾起人美好回忆的钢琴声不觉间已扩散开来。台下的观众这才知道原来葛楼弹钢琴也这么有感觉，特招生果然不是吹出来的，口哨声喝彩声此起彼伏。看着一脸惊讶的观众边枫偷偷乐了起来，他很想告诉那些观众，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方主任谱的曲像把打开回忆的钥匙，葛楼弹着弹着不觉往事已开始在脑海里放映了。那年夏天和钱雨莎在海边游玩的情形——那夕阳、那初吻，还有钱雨莎像触了电的表情历历在目。葛楼脸上掠过一丝甜甜的微笑后泛起了无边的苦涩。

    葛楼弹奏的每个音符都在方主任心里产生了回音，方主任知道葛楼懂了自己谱曲时的心情。想一个人是幸福的，可是见不着又不知道对方身在何处，心会隐隐作痛。一个还不满十八岁，刚步入大学的学生能领悟隐藏在曲中的那么多的无奈心酸太难得了。知音难求，方主任心里暖暖的，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喜悦。葛楼肯定经历过很多，他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呢？方主任不禁又好奇了起来。

    “呵，自己谱的曲居然有学生在没有彩过排的情况下弹得这么好，而且还弹出了自己的范儿！”

    见葛楼的手指在琴键上行云流水凌波微步，方主任不由在心里感慨道。她一下来了兴致，顺手拿过一张凳子，葛楼心领神会起身恭敬地示意方主任先落座。方主任像个小师妹一样娇羞地笑着坐了下来，观众见状彻底沸腾了，尖叫声过了许久依旧回响在练琴房里。终于可以近距离亲眼目睹方主任弹钢琴了，观众们躁动了起来，拼了命的往前挤，幸好被组织斗琴的老师及时喝住。

    方主任伸出左手，同时把右手藏在了背后，葛楼会意地把他的左手收了回去。葛楼和方主任一左一右，看上去哪像是师生，根本就是姐弟在一起练琴的桥段。

    琴声想起时观众们忍不住又开始尖叫了，现场的气氛绝对不输给一线歌星开演唱会时的情形。方主任修长、洁白如玉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着，她和葛楼配合的是那么的默契。两只手时而交叉弹奏，时而一起向前又一起向后。唯美的琴声酥软了观众的心，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惜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余音绕梁终会尽。方主任和葛楼的合奏在观众的恋恋不舍中结束了，潮水般的掌声久久仍未退去。

    “哎，我到底还是输了！”

    王飞迎上去拍了下葛楼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扩音器里响起了他富有磁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