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暗暗叫苦,这寒冰葬已然是寒冰一脉最为厉害的一招,竟然没有将这死亦苦制住,不过更让顾念吃惊的是,这死亦苦身上竟然穿着寒光宝甲!
死亦苦道:“这寒光宝甲本来就是你雪仙阁的门派至宝,机缘巧合让我知道这宝甲就在裴家,本来就是要让裴无极交出极乐图,顺便也就将这宝甲穿在身上,没曾想这么快便就用上了。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顾念气喘吁吁:“这寒光宝甲是我雪仙阁阁主的物品,怎么会在裴家?”死亦苦冷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说不定是裴无极偷的,说不定是陆老太太送的,谁知道呢,反正眼下在我身上,那就是我的。”
“无耻之徒!速速将宝甲归还!”
“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吗?这寒光宝甲你也知道,是你寒冰至宝,本身就是寒冰气炼化,你顾护法再厉害,也终归伤不了这宝甲分毫,而今我穿着这东西,你便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死亦苦慢慢踱步道顾念身前,接言道:“等你真气耗尽之时,我便一点点逼你说出雪仙阁极乐图残片的所在。”
死亦苦说完便吩咐身后众人,再次将生不欢抬回去,四刹门徒连忙出来几人,将生不欢抬了,有人试了试生不欢的鼻息,只觉气若游丝怕是伤重不治,当即回头禀告死亦苦,死亦苦摇摇头自言:“这一趟出来当真不顺,极乐图没寻到,还搭进去两颗回天丹!”说完便从生不欢怀中摸出瓷瓶,那瓷瓶在顾念一击之下已然粉碎,好在回天丹是特殊材料制成,虽然也被挤得变了形,终归药效还在,于是死亦苦将回天丹递给四刹门徒:“给他吃下去。”
见门徒将回天丹送进生不欢口中,死亦苦心道:“唉,回去怎么跟病公子解释?这么多年炼出来五颗,这一下就用掉两个!”摆摆手让门徒抬了生不欢向后退去。
顾念见死亦苦气定神闲,方知寒光宝甲确实厉害,自己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只叹自己不够小心,怎么会一个人下山,眼下雪仙阁众人断然不知自己境遇,不过即使她们来了,又能伤的了死亦苦吗?这倒瓶山顶的雪仙阁分支,尽数都是寒冰一脉的,这死亦苦穿着寒光宝甲,俨然是天克之人,若不能在此将他降住,以死亦苦的心智不消一会便会猜到雪仙阁藏在此间,若是被他发现,怕是要大祸临头。
一念至此,顾念迅速调整内息,好在这会儿阵痛已过,自己不那么难受,还当速战速决。于是便道:“死亦苦,你还是速速将我雪仙阁的宝甲归还,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我便放你们离开,如若不然,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死亦苦哈哈大笑:“就你这样子,你还能怎么样?那裴无极和他妻子,凤舞游龙双剑傲视武林,裴无极寒凝诀又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也被我们如杀猪狗一般,你顾念再厉害,也不至于比裴无极强到哪里去,眼下你的武功心法,又被我身上的寒光宝甲所制,你纵然再厉害,也无能为力!”
顾念冷哼一声:“一叶障目!今日我便教你一句话,千万别不知道天高地厚!”
“将死之人,还在此逞口舌之利!”说完死亦苦便攻了过去,浑天指应声而出,顾念不愿再耗真气,只得腾挪躲闪。死亦苦笑道:“堂堂雪仙阁左护法,竟然如跳蛙一般,在那里来回跳脚,传将出去你雪仙阁还有什么脸面?”
顾念不受死亦苦言语刺激,一边招架躲避一边回声道:“你还好意思提脸面吗?你们四刹门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们何曾讲过脸面?”
“我四刹门本就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不齿,一个二个假仁假义还说我们是邪魔外道,四刹门若是在意你们这些肮脏说辞,早就不要混江湖了!”死亦苦招数连连,嘴上兀自说个不停。
“邪派就是邪派,哪跟你有道理可言,不过终归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今日便让你瞧瞧,我雪仙阁到底比你高多少?”顾念说完往后一跃,和死亦苦拉开距离:“死亦苦,我既然是雪仙阁左护法,没有点本事何以服众?既然寒冰无法伤你,那这些你能不能抵挡的住!”
顾念说完便伸出右臂,掌心向上,只见顾念右手滋滋作响,一道道电光在手中跳动。死亦苦心头一凛:“惊雷心法!”
顾念冷笑:“还算你识货,不错,这就是我雪仙阁惊雷一脉的招数,寒光宝甲便没有作用!”
死亦苦心中暗道不妙:“若是顾念也和陆凌雪一样能够三脉混用,当真难对付,方才寒冰心法凌冽一击,是靠寒光宝甲才能保得性命,若是顾念使出烈火惊雷的招式,这宝甲便抵挡不住。”于是死亦苦停下脚步,头脑飞转,想法子探顾念虚实。
“顾护法,你当真厉害,雪仙阁中门人,在入门之时便要选择三脉其一,专修一种心法不得混学,以免走火入魔,传言你们雪仙阁中也只有陆凌雪可以融会贯通,三种心法不仅都如臻化境而且在体内相辅相成,不过古往今来也就陆凌雪一人可以,没想到你顾念也可以?”
顾念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强行修习惊雷诀,才落得一身病痛,自己哪是师父那种武学奇才?没有走火入魔已然算是万幸,好在这死亦苦哪知道这么里面的门道。”于是便将手中雷电之光越聚越大,口中说道:“所以我方才告诉你,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手中电光暴涨,顾念手腕一翻将手中雷电投出,只是这一击没有奔着死亦苦,而是对着死亦苦身后四刹众门徒,那雷电当先击中四刹门中一位男子,男子没哼一声便全身抽搐,死在当场,一道道雷电在人群中炸开,犹如一道道电龙在人群中飞过,四刹门人顿时四散逃窜,抬着生不欢的几人赶紧远远跑开,那电龙嘶嘶作响,直在四刹门徒耳边嘶吼,众人直跑出数丈,才觉得电光之声渐小。
死亦苦先前还以为顾念根本就是只懂惊雷一脉的皮毛,手中集聚雷电,只是想把众人吓退,没曾想这一击力道竟如此之大,当即说道:“好一招奔雷掌,看来顾护法当真是和阁主一样,可以将几种心法融汇贯通了。”
“一叶障目不知秋,你四刹门当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今日此处便是你们这些人的葬身之所!”顾念嘴上虽然如此说,但身体快要力竭,只希望死亦苦看不出自己的意图,带着四刹门人速速离去,自己也好赶紧脱身。
死亦苦看看顾念,再回头看看众人,方才没跑掉的几人,有的已经被落雷击穿死在当场,有没死的也是手残脚断,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稍微跑远一点的门徒则全躲在树后,死亦苦定眼观瞧,那四刹门人几人抬着王擒虎,几人抬着生不欢,又有几人围着钟山破,全都是远远躲着,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死亦苦点了点头,回身说道:“顾护法,算我有眼不识泰山,小瞧了你。今日之事多有打扰,还望顾护法海涵,他日若有机会,我四刹门定会上门讨教”说完便带着四刹众人返身离去。待到死亦苦带众人走远,顾念便瘫坐在地上,咳嗽连连,最后竟一口血吐在地上。
顾念自言:“这四刹门现如今如此嚣张了吗?”心中却焦虑异常,杜长老为什么要和四刹门说雪仙阁的秘密?原址那些阁众现如今是什么境遇?寒光宝甲还能不能夺回来?裴无极死了师父会去哪儿呢?四刹门追杀的孩子又往哪去了?一个一个疑问在顾念心中纠结。
顾念闭上眼缕缕思绪,眼下当真是困难重重,外面一大堆疑问没答案,阁中又有章寒落虎视眈眈,跃跃欲试的要夺阁主之位,自己身体又是这般模样,师父若是回来,看雪仙阁这等光景,会不会怪罪呢?越想越难过,顾念顿生厌世情愫,继而摇摇头,心道宁儿还没有长大成人,这会还在等我,我可不能如此颓废。
当即站起身来,也不再去寻找药材折返上山再回山顶仙阁。待到进门之后,宁儿发觉师父异常疲惫,当即便服侍顾念休息,顾念直睡了两天,方才转醒。睁眼时便见到宁儿在床边啜泣,顾念便将山下经历一一与宁儿道来。宁儿只觉师父背负了太多的压力,自己太过无用不能帮师父分担。
这些便是顾念先前告诉宁儿的山下经历。
眼下师父再次提起,宁儿便知道师父已经做好下一步打算,站在一旁细细听师父说话。
顾念柔声道:“那一日我费劲周折,才折返回阁,直昏睡了两天,醒来后发觉章寒落情绪激动,我还道她是关心我的安危,可她却是以为我油尽灯枯,自己便好上位,谁料我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她便显出失望神色。”
宁儿点点头说道:“师父,那两天章长老也过来看过你,问我你的情况,当时我也觉得奇怪,我说你气色很差的时候,她好像在笑。”
顾念摇头苦笑:“我这个师妹,在这两天里已然坐不住,我醒了之后,她便拉拢众人向我进言,让我带着你们回原址,商议立新阁主的事,其实她说的事也不是做不得,只是我这次下山所经历的事,着实让我没了头绪,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全部出来了,只得好好想想孰轻孰重,该先做哪些,只是我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真不知道还能为雪仙阁做多少事。”
宁儿道:“师父,您别多想了,好好保重身体,师祖若是回来了看到你这般模样,也不知该多心疼。”
顾念微微一笑:“师父若真能回来,便是打我骂我,我也心甘。只是当年你师祖说是去寻故人,便是当时一位叫做裴无极的人,如果四刹门人说的是真的,那裴无极现在已经死了,宁儿,你说说他都死了,师父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宁儿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顾念站起身来,看着身旁的宁儿说道:“顾宁,在这雪仙阁中,也只有你是真心帮我,眼下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你细细听好。”
宁儿本就是顾念半路捡拾的婴儿,当年顾念见路边一个襁褓之中有一个婴孩,也不哭闹,顾念还以为孩子已经冻死,不料上前查看之时,这婴孩只是安宁的睡着了,顾念心有不忍,便将孩子带到雪仙阁悉心教导,并且给婴儿起名叫做顾宁。
顾宁听到师父郑重其事的喊她的名字,便知道师父此番交代自己的事情很重要,便正了神色:“师父您说,宁儿一定尽心竭力。”
顾念点点头:“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先前看到半山处赤光大涨,那里一定有些什么,你且暗中观察,看到什么回来跟我说。你体型瘦小轻功也不弱,藏好自己别被人发现。”
顾宁重重的点头:“师父,我一定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好。”
顾念摸了摸宁儿的头,柔声说道:“本身也没打算让你去,只是我若再往山下跑,定会引起章寒落的疑心,你本来就安静少言,在这阁中也喜欢独处,由你前去打探,便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只是师父不知道那红光到底是何物,你上前查看之时,切记安全第一,发现情况不对当立即返回,千万别犯险。”
宁儿道:“是师父,宁儿知道了。”说完抬头看了看师父,接着说道:“师父,明天我便下山查看,只是。。。只是。。”
“嗯?”
“只是,我下山查看,可能要两三天,这期间谁来照顾师父呢?”宁儿有些纠结,眼中净是关心神色。
顾念看到宁儿眼神充满关切,登时心中一暖:“傻孩子,早年你不在的时候,我不也好好的吗?你且安心去吧。”宁儿点点头退了下去。
顾念盯着眼前的茶水暗自惆怅:“当年自己对师父,不也像宁儿对自己这般吗?只是宁儿有自己关心照顾,可自己的师父,现如今会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