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茶楼,以我父亲为首的,便相互地仿佛是熟悉了“规矩”一般,茶楼,四散的客人,店家左右南北地招呼着客人。
而我们一行人,倒是没给别人添乱,只不过只是不想露出各自身份,罢了。
我和翎儿也倒是难得的,一个没有气呼呼地,一个也乖乖地拉着各自父亲地手,“乖乖”地上楼去了。
而正当我们三个父亲和瑾陌刚刚落座时,我和翎儿一下子对着众人,和自己的父亲便翻脸了。
瑾陌父子却仿佛冷静如同仙人,就连我的父亲倒也不敢大声说话了。
“好了好了,又怎么了,还不赶紧去转转。”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摸着我的头,准备打发我去四处转转。
“哦?翎儿,也不高兴吗?”
(翎儿父亲,暂时用齐伯父代替,瑾陌父亲暂时用姓氏简称箫,后文将陆续揭露出)
齐伯父看着翎儿鼓着个腮帮子,不由得捏了捏。
翎儿一个哼哼,拍开齐伯父的手,不清不楚地说着:“说了不闹了,上来,又不让我上街玩了!”
我也突然似的,一个恨恨地看着我的父亲,语气也满满是小大人的意思:“就是,就是,父亲总说做人要有信誉,可是,父亲都不讲信用,我也不要了。”
我说着一个扭头,抄着手,哼哼地站着。
箫伯父笑着看着两个父亲,对着孩子无可奈何地样子,不由得笑将起来:“哟哟,小孩子,可是骗不得,倘若两位不介意,可让这孩子,带他们下去转转,这孩子,也倒是听话的!”
我看着,听着,身上暖暖地,看着那张,早已不复当年样子的翎儿,突然之间声音,翎儿的声音,瑾陌的声音,我的声音,我?我又是谁?
突然之间,所有的,破碎的,记忆,或者,不是我的记忆,完全与翎儿所述达到一致。
茶楼,三个俊朗的男人,性格迥异,却谈到了一起。
我突然之间,只是觉得脑袋里,好乱,画面,孩子,哪个清秀,却有着俏皮地眉眼的女孩。
“啊………”我一声惨叫,发疯似的抱住脑袋,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不会再有东西进来了,可是,依然挡不了……
翎儿突然见我此番,也不由得,失了方寸,声音带着双手也颤抖起来:“你……你怎么了?”
翎儿惊讶地看着我如同发疯似的狂叫着,墨发纠缠在一起,泪水不断从紧闭地双眼流下。
身体也不断的颤抖,而我所说的,却让人觉得,这是一个身体里,却有着两个灵魂,而后者却仿佛十分害怕前者。
十指深深抓住墨发,含糊不清,颤抖地声音,不断回荡在空间里,而翎儿,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将我从深渊之中解脱。
只是知道,我,我的痛苦,我的父亲母亲,弟弟,一切的一切。
翎儿双手缓缓放入袖中,却死死攥紧……
此时如同地狱之中的我,脑海中,散碎的片段,不断地告诉我,而这些,而那个女孩,此时却哭了,我站在她的身后。
一个小小的,哭得好厉害,周围只有无尽地黑夜,而渐渐地前方,军队地厮杀,血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女孩的哭声,如同地狱女鬼,女孩开始回头……
我死死地摁住心口,心里无比地压抑,仿佛有千金巨石,将我至于死地。
女孩回头,双手揉着眼睛,长长地,头发垂着,橙黄地襦裙,女孩跪坐着。
女孩突然看着我,却有如同看不见我,只是自己说着:“我再也没有亲人了,可是……我好难过。”女孩自顾自地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玉钩。
女孩将玉钩抱着,静静地消失在了一片黑暗里……
我愣愣地站在黑暗里,哪个女孩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女孩,可是为什么,这一切又是为什么。
我喃喃地说着,神色也终于恢复了清明。
“你刚才,是……”翎儿看着我刚回复神色,试探着问了我。
而平静下来的我,也渐渐清晰,突然丝毫也没有隐瞒与他,因为,没有人知道,我不是昭陵,甚至现在我自己也不知何去何从。
我呆呆地直视翎儿,语气却淡得出奇:“你有没有过,一下子,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明明不关你的事,却还要陷在其中?”
翎儿也第一次无比认真地回了我:“因为,人便是不知道,却还要探寻,欲望,怨恨,一切都是羁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否因该去怨。”我说着,脑海里却似乎纠结着两个人,两个和我一样的,一样眉眼的孩子。
“如果,我不是呢?”我看着翎儿,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奇怪,惊讶而难以置信。
翎儿双唇动了动,却不知怎么来回应我。
我转头看向园中的梅花枯枝。“一场风雪,结成霜吗?”
我缓缓说完,突然起身来:“我累了,想洗洗了!”
我疲惫地伸了伸身体,拉了拉领口。
“那好,来人,安排下女儿。”翎儿一声令下,立即便有,小童迎来,手里还带了暖炉,披风。因该是供我路上取暖的。
我朝着翎儿笑笑:“我身体可是从小比你好些,看来,齐伯父可没少疼你啊。”
我说着接过小童手里的披风穿上,将手炉放在手心。
而我却没看到翎儿眼底的落寞了。
“过了长廊,你那边的院子里有风,她们伺候我惯了。”翎儿不重不轻地说些,我却看着,心儿总不是滋味儿。
“那我便去了,你……”
“嗯。恐怕你因该会在这里过些日子,放心吧!”翎儿说着并没有看我,而是自顾自地,双手放在炉子边上,烤火而已
。
“去了吗?哪便是知道了!”瑾陌展开一张丝绢,但随即便将其投入自己跟前的火炉里。
蓝色的眸子,闪着火光,平静,但却仿佛没了神志,或者说是全然是无情。
丝绢,一点点地被火苗吞噬,一双好看的手指,相互交叉,淡淡地表情,美好地看着这一场焚毁,字迹消失了,只是存在了心里。
一袭黑衣,在两旁明亮地长信宫灯地映衬下,一览无余,两个影子,一个寂静地跪坐在暖垫上,一个静默地站着。
昏黄地空间,暖洋洋地,两个人,却有些格格不入,相互沉默。
“你早就知道了?”
薄薄地嘴唇轻轻扬起:“那时候,我第一次见她,迎着光地样子,清晰地脸,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真好!”
瑾陌随手拣起桌上的散开地一枚枚竹简。
不紧不慢地一块块扔进火炉里,清晰地“噼里啪啦”声音散开,火光越发温暖明亮,而瑾陌依然淡淡地表情,淡淡地直据。
仿佛一座冰山,与这空间无关。
而语气却柔软起来,好看的双眸,轻轻上扬,仿佛在火光之中,看到了什么似的,冷俊地脸,竟然奇迹地柔和起来。
黑衣人只是静静地看着,许久才冷冷地撂下一句:“那么,因该杀了她,不是吗?那又,为什么?”
瑾陌突然愣冷冷正式殿外黑漆漆地夜色,表情却无比地凝重:“不知道,我,我为什么没有杀了她,甚至放过了她,只是我,不想再。”
瑾陌说道此处,双手早已攥紧,苍白地骨节,用力过猛,手里地竹简清脆地“咔”地一声断开。
“不想在杀人了吗?”黑衣人嘲讽地接了回去,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地意思:“可是,屠戮开始,自己又何尝能够自己?”
黑衣人说些,嘴角冷冷地泛上,消失在巨大地屏障里……
火炉依然燃烧着,阴冷地心里,一个声音却留在了哪里。
“屠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