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的转弯,会让人看清自己的真实感受。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不需要太多的动作,你和我面对面足矣……
“给你。”
抬头看着递在面前烫金色封面的邀请函,莫尚渊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并未理会。
洛铮无趣的笑了声,将东西放在了桌上,对他这种反应见怪不怪,也就他处在这样的位置上都是别人围赶他,而这家伙对这些聚会邀约从来不放在心里。
谁让他有狂妄的资本呢!
“那我就回了。”洛铮多此一举的说完,而桌前的人连头都没抬一下。
不同于莫尚渊的深沉,洛铮身上总是带着痞气,即使在公司身着正装的他,也让人无法觉得他一本正经,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跟在莫尚渊的身边,既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他工作中全身信赖的伙伴。
“说事。”简短的两个字却已经很明显地说出两人之间的默契。
以莫尚渊对洛铮的了解,断然不会专门为这事来打扰自己。却还是配合他的“表演”说出了自己的好奇。
行到门前的洛铮听到背后的声音,很自觉地又返了回来,几个跨步很自然的坐在了男子对面的转椅上,轻轻晃动,一点都没有因为男子突然的话语而吃惊,如果他不问,那自己才吃惊呢。
“按理说,和阳泰的合作是不需要你过问的,可是……”看着低头在看文件的男子,洛铮欲言又止,不似刚才的轻佻。
看着对面男子明显的停顿,洛铮更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果然你只要遇到和她相关的事情,哪怕是一丝,你所有的武装都会弱化。
被他盯着,那眼神像是因为自己的拖拖拉拉而要把自己吞噬了一般。
洛铮叹了口气,“他们工作组在工地出了点意外……”
“她在哪?”
“额,市医院。”
话还没说完,便被莫尚渊先发问。确实,如果不是和夏水乖有关,自己是不会专门来找他的。
看着已经拿起外套走到门口的人,洛铮忍不住开口,“凡是和她相关的事情,你都会失去分寸,莫子,你真的觉得你现在对她只是恨么?”
背对着的人停顿了下,便毫不犹豫地跨出,徒留座椅上的人沉静着。
……
昨晚入夜后一直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而清早睁眼,却看到光亮明媚的照进病房,许是被夜雨冲洗过,显得格外耀眼。
放下手中打发时间而从护士那借来的书,拄着拐杖夏水乖立在窗前,稍微的活动下,这样有助于恢复,其实只要不过于用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靠窗的楼下刚好是一片草坪,站在这里,微风浮动着窗纱,带着青草泥土的气息。
想起昨天总监的探望,传达了领导的意思,让自己养伤的同时也千万别耽误了工作。其实夏水乖很理解,因为这次的合作对阳泰的发展太重要,世濂的青睐让阳泰处在既欣喜又惶恐中,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世濂不待见。
已经在医院呆了三天,这对夏水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刚刚和来复查的医生谈过,自己只要稍微注意是可以回家修养的,所以夏水乖决定出院。
……
夏水乖觉得自己一直像漂在水中的浮木,找不到使力点,不断的起起伏伏,嗓子眼干涩的好似体内的水分早已被蒸干。多数的入睡都是在这样的境遇中被围困着,然后被惊醒,拉着窗帘已经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伸手摸向床头柜却划空。
此时夏水乖才逐渐的从梦中清醒,床头柜上只有一个白色的小闹钟发出“哒哒”的走表声。触手可及的地方早已没了那一杯习惯性的冰水。
离开的这几年,自己总是强迫着自己去改变一些根深蒂固的习惯,却在重新遇到他的时间里,那些以为已经改掉的习惯其实从来不曾离开。
打开卧室门,可以听到对面的施工声,才短短的几个月,已经从原来的废墟到现在的新楼框架,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变化着。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夏水乖缓缓地踮起右脚移动着。
看到来人,夏水乖明显的忘记了动作,“你怎么会来?”
问出这句话,夏水乖有种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这话也让莫尚渊觉得很不爽,好像自己的送上门很不被欢迎,语气中生出一丝不悦。
“我觉得我一直是个称职的老板。”看着她踮脚的姿势,有种金鸡独立的滑稽。
“进去吧。”说完这句,便直接跨入,留给夏水乖一个背影。后者闷闷的关门,转身,怎么觉得好像自己不是主人,他才是。
客厅里,两人就这样坐着,夏水乖第一次觉得自己住的地方如此的狭小,让人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
或许是想打破两人之间的压抑,或许是作为主人应有的礼貌。夏水乖拿起桌上的玻璃水壶,准备倒水,却发现因为自己几日不在,里面根本没水。
“不好意思,我去烧水。”说着便朝起站,忘记了自己的脚伤,一使劲不由得疼痛出声。
“坐着吧,我是作为老板来看望伤员的,可没指望等你招待。”看着夏水乖因疼痛而有点纠结的面容,不由得蹙眉。
夏水乖看着起身走进厨房的男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厨房里,烧着水的水壶在蓝色火焰上“嗞嗞”作响,莫尚渊就这样站着。自己去医院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出院了,知道她受伤,自己无法忽略掉心中的担心与着急,所有繁杂的心绪在开门见到她的那一刻都得到了慰藉。
客厅里夏水乖所处的位置,侧身便可以看到厨房里的景象,看着他伫立在那的背影,恍惚间夏水乖觉得两人又回到了当初相处的时光,仿佛中间不曾分离。
看着他将烧好的水灌进水壶拿出来,用两个杯子左右的颠倒着,然后自然地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水杯,夏水乖只觉得自己的眼眶胀满了酸涩感。执起温热的水杯,和着滑落嘴角的咸涩吞入口中,原来不知不觉中心中的苦涩已经斟满自溢。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我不值得。”
不等他的回应,夏水乖自顾自的说着,仿佛他递来的这杯水让自己的全副武装瞬间匮乏。
看着面前的人在重新相遇后,第一次暴露着自己的情绪,莫尚渊突然觉得此刻自己的心里有了久违的感觉,哪怕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