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看着地面上的血迹,都发出了惊恐的抽气声,夜长亭如梦初醒似的,立即向着船上的乘务员大吼:“快,叫船长掉转头,靠岸……”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黛黛脸色发白,伸手捂住嘴巴,满脸的彷徨。
秦以陌蓦地抬头,眸光凶狠如狼般,冷酷地瞪着她,语气里透着狠厉的杀气:“如果贝蕾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会让你陪葬,你等着。”说完,便伸手抱起了楚贝蕾,快步往船舱里走去。
“黛黛小姐,你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夜流星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最好祈祷贝蕾没事,否则,你十条命都不够赔。”楚贝蕾现在可是夜家的救命稻草,现在连老太君都把她当宝贝儿宠着,更别说刚跟她敲下婚事的苍恒,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她第一眼看见苍恒时的感觉,在他身上散发出来,那一股子充满兽性的狂野和凶狠,让人不寒而栗,不敢靠近半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学长,你要相信我。”黛黛抓住夜长亭的手,焦急得眼睛红了,谁知道那个女孩的身体那么虚弱,她推了她一下,她就摔倒流血了,现在每个人都用指责的眼神盯着她,她只有学长了。
“……”夜长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她是个任性刁蛮的人,这次真的闯下弥天大祸了,只能祈求楚贝蕾没事,否则,连他也没有办法保她了,他轻轻拉开她的手,往船舱里走去,他需要冷静一下。
“学长,连你都不理我了吗,学长……”黛黛看着他的冷漠离去的背影,眼泪一下子就涌出了,就像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狗。
“你简直就是害人精,滚回你的国家去。”乔微雨突然上前来,抬起手掌,啪的一声,一巴掌用力地打在她的脸上,上次在宴会上被她打了,终于有机会让她可以扬眉吐气了。
“你……”黛黛终于晓得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怎么,想还手打我,你打啊,刚才你想推那废渣下海,却自食其果,自己不小心摔下去了,本小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敢动我一下,我就马上报警,保证让你在监牢里坐到屁股穿洞,你都出不来。”乔微雨高扬着下巴,得瑟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居然看到了,黛黛满脸震惊地看着她,顿时心慌意乱,赶紧伸手捂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便推开围观的人,匆匆回到了船舱里。
“微雨,你真的看到了,是她先伸手推秦以陌的?”夜流星立即上前,追问。
“哼,她当然希望没有人看见。”乔微雨冷笑着说。
“这死贱人,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在我家里打扮得妖里妖气,又暴露,我大哥都被她迷昏头了,这次她死定了。”夜流星高兴地说。
“她把你大哥迷得昏头转向,你却被那死废渣迷得神魂颠倒了,真不知道你眼睛长哪了。”乔微雨鄙视地睨着她。
夜流星的心顿时一颤,立即说:“你瞎说什么,谁被她迷了,我讨厌她来来不及呢。”
“你表面是讨厌她,其实处处维护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乔微雨冷哼一声,也转身走了。
夜流星咬着下唇,有点呆了。
在船舱里,随行的医务人员正在给楚贝蕾救治。
秦以陌坐在床边,抓住她紧张的手,不断地给她安慰着。
“以陌,要救我的宝宝,一定要救它……”楚贝蕾的脸色苍白的就跟白纸一样,眼泪不断从眼角里滑下。
当她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她是抗拒的,甚至有过想打掉它的冲动,但,她那么善良的人,她怎么忍心……
此刻,感觉到宝宝要离开了,却让她产生了锥心般的痛疼,她舍不得啊……
“不会有事的,你那么善良可爱,宝宝怎么舍得离开你,一定可以保住的,你要相信自己,相信宝宝……”果然被她猜对了,她是真的怀孕了,秦以陌抓住她的手,拼命地安慰着。
“我昨晚梦见了,是个很可爱很漂亮的小宝宝,我听见它在叫我妈妈了,是妈妈不好,没能保护好它,呜呜……”楚贝蕾难过地轻泣着。
“不关你的事,要怪就怪黛黛,如果不是她推你,就不会有事。”看着她那么痛苦难受,秦以陌悲愤地红了眼睛,真想马上冲出去把她撕了。
当船靠岸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在等候着,苍恒接到秦以陌的通知也匆匆赶来了。
幸好送院及时,楚贝蕾肚子里的胎儿非常惊险地保住了。
夜长亭知道苍恒的背景厉害,下船之后,马上就送黛黛去机场,准备送她离开,但是他们才刚踏进机场门口,就被苍恒的属下拦住,强硬地把黛黛带走。
“学长,救我,学长……”黛黛哭喊着向他求救。
夜长亭看着对方人多势众,哪敢轻举妄动,只能无奈地撒手,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
知道楚贝蕾出事了,老太君和夜雅琳也第一时间赶来了,知道她差点小产,先是震惊,知道胎儿保住,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肚子里的胎儿是苍龙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要是有什么闪失,谁担当得起啊。
楚贝蕾在病房里,疲惫地昏睡了过去。
“恒哥。”属下轻轻走过去,在苍恒的面前,压低声音说,“人已经抓到了,如何处置?”
“把她的双手废了,扔到难民窟里。”苍恒坐在床边,握着楚贝蕾的手,声音很轻很低,说出来的话,却是残酷无情,胆敢动他的女人,他要她生不如死。
“是。”属下轻轻应了一声,慢慢地退了出去。
秦以陌在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他要处置黛黛,心里一点都不同情她,像她这种持宠而娇的女人,毫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就应该自吃恶果,她是活该的……
“愿一切苦难都远离你,以后只有幸福相伴。”秦以陌看着病床上的楚贝蕾,心里默默地为她祈祷。
在病房外面,老太君正在骂夜长亭:“瞧你带回来的什么女人,贝蕾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就是夜家的罪人。”
夜长亭低着头,一声不吭,黛黛的确是他招惹回来的,这罪,他是脱不了。
“婆婆,长亭他知错了,他也不知道那个黛黛那么坏啊。”陈瑜蓉见她迁怒自己的儿子,焦急地维护他。
“老太君。”就在这时,苍恒的属下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说,“恒哥有令,如果你还想继续得到苍龙集团的资助,就罢免夜长亭在集团里的一切职务,永不录用,否则,就别怪恒哥撤资。”
“什么?”大家顿时震惊地倒抽一口冷息。
“你们看着办吧。”传达完了命令,那人便冷漠地离开了。
“奶奶,贝蕾是我的表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的,一切都是黛黛的错,是她自己自把自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学成而归,全家人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他不能让他们失望的,夜长亭立即抓住老太君的手臂,神情激动地说。
“婆婆,长亭是无辜的,他怎么可能会想到那女孩那么恶毒心肠,他也是好心收留她啊。”他们一家还要靠着夜长亭来扬眉吐气,陈瑜蓉怎么甘心让自己的儿子被打入冷宫。..
“够了。”老太君用力甩开夜长亭的手臂,冷冷地说,“从今天开始,长亭,你不用回公司上班了,你有今天是你识人不清,咎由自取的。”他也是她的孙子,本来满心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是他自己不争气啊。
“奶奶……”夜长亭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秦以陌看到这里,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楚贝蕾出事,夜长亭免不了责任,只是辞退他的职务,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她刚踏出医院门口,就看到了对面那熟悉的车子,夜悠寒向着她招手,她脸上掠过一抹惊讶,立即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你会在这里?”她并没有通知他来的。
“来接你。”夜悠寒推开车门,让她上车。
“连老太君都来了,夜家现在肯定已经翻天了吧。”秦以陌坐在副驾驶座上,有点疲惫地往椅背上一靠,差点没累死。
夜悠寒拿起一瓶水,扭开盖子递给她说:“发生这么大的事儿,闹腾是免不了的。”
秦以陌伸手接过,直接灌了一大口说:“黛黛差点让贝蕾流产,苍恒已经派人去抓她回来报复了,她那一双手是保不住了。”
“她活该。”夜悠寒冷酷地说。
“她本来是打算推我下海的,没想到被我发现了,反而弄得自己掉进海里,还想陷害我,幸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恼羞成怒就推了贝蕾。”说起来,还让她愧疚了一把,如果不是因为她,贝蕾也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幸好孩子保住了,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别想那么多,这不关你的事。”夜悠寒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说。
“我真的没想到,贝蕾居然要当妈妈了,她还不到二十岁,这也太快了。”之前,她就有提醒过她,不想太早当妈妈就记得要做避孕措施,看来是苍恒太勇猛了,秦以陌感慨地说。
夜悠寒一听,顿时心塞不已,分明就是他们两先在一起的,但是人家现在已经到生娃的阶段了,而他们还仅限于那么纯情的阶段,伤不起啊伤不起……
“你干嘛?”见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秦以陌感到莫名其妙了,“贝蕾要当妈妈了,你不高兴吗?”
“又不是你要当妈妈,跟本少爷有半毛钱的关系?”夜悠寒撇嘴,不屑地冷哼,脚下用力一踩油门,车子立即嗖的一声,飞奔上路了。
秦以陌看着他紧绷的俊脸,顿时醉了,想也知道这货心里为什么不平衡了。
一路上默默无语,当他们回到夜家大门前,突然一批记者疯狂地涌上前来,围着秦以陌,疯狂拍摄,七嘴八舌地追问。
“秦先生,有关传闻,你是秦文天秦老爷的私生子,这件事情是真的吗,请你回应一下。”
“听说,你跟秦夫人曾经发生冲突,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很恶劣?”
“请问你有没有打算认祖归宗,回到秦家生活?”
原来他们是为了这桩新闻而来的,秦以陌皱眉,实在不习惯被那么多人围住,被追问着咄咄逼人的问题。
“秦先生,网络传闻,你现在正跟夜家少爷同居,这是事实吗,请你回应。”
这问题一出,大家都激动了,都希望能拿到第一手爆料。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是公众人物,没有必要告诉你们,你们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秦以陌顿时俏脸一沉,他们真的闲得蛋疼了,有那么多公众人物不去追踪,来烦她干嘛。
但是这些记者很不容易才堵到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过她,把她围得水泄不通,尖锐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来。
“你们真的不要太过分了……”秦以陌蓦地紧握着拳头,正准备发作,突然有人尖叫起来,只见一个夜家的仆人,手里拿着水管,开着水,很不客气地向着那些记者射去,大家顿时被扰得手忙脚乱,赶紧把器材护住。
不少记者马上就成了狼狈的落汤鸡,顿时鸡飞狗跳得炸开锅了,而另一边,神出鬼没的夜悠寒,已经拉住秦以陌从偏门进了院子里。
“妈的,这群记者真是无孔不入,连我住在这里都知道了。”秦以陌回到寒院里,喝着冰镇的酸梅汤,气呼呼地咒骂着,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被打扰的生活。
“放心吧,不会再有第二次。”居然敢猜到他头上来捣乱看,这些报社是不想继续活下去了吧,夜悠寒银眸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最好,否则老子会被他们烦死。”秦以陌用手扇了扇风,皱眉说,“奇怪了,到底是谁爆料给媒体的?”
她跟秦家之间的事情,本来应该是很隐秘的,秦家的仆人应该不敢嘴碎得向媒体透露分毫,秦夫人那么爱面子,一点都不想让她认祖归宗,更加不可能向媒体透露,自己丢自己的面子……
“我想我知道是谁爆料的。”夜悠寒伸出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冰冷的眸光渗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谁?”秦以陌立即紧张地问。
夜悠寒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上楼去了。
“喂,夜悠寒,你别说话只说一半啊,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做的,喂……”秦以陌瞪着他的背影,这是什么啊,吊她胃口很好玩吗?
在秦家里,看到了电视直播的秦夫人,几乎气得吐血:“这该死的野种,是谁允许她向媒体胡说八道的,她以为自己是谁,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女仆站在边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
“她以为她持着有我们秦家的血统,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用顾及我们秦家的面子,气死我了……”秦夫人伸手把茶几上的茶杯扫落在地上,因为这事儿,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有人来拜访,也是称病谢绝,她是上流社会第一夫人,她丢不起这面子啊。
秦然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看到满地的狼藉,不用猜也知道欺负人肯定是在为秦以陌身份在媒体上曝光的事情生气。
“妈,我相信这件事情并不是以陌自己捅出去的,恐怕是有人不想我们太好过。”秦然走到她的身边安慰说。
“都怪你,我一直警告你,不要跟那野种来往,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你心凉了。”秦夫人用力甩开他的手,站起来,满脸的愤怒和不甘心。
“你怎么能这样想……”看着她满是恨意的眸光,秦然的心顿时沉了,他知道,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了。
“气死我了。”秦夫人不理他,转身回卧室去了,现在全世界的人,包括她的孩子,都在跟她作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好夫人。”秦然也没辙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不是他想要的。
“是,少爷。”女仆赶紧追随着秦夫人而去。
秦然在大厅里站了一会,才黯然离开。
随着夜幕渐渐降临,夜店街上的夜店慢慢热闹起来,在一间装修得豪华别致的夜店里,秦枫手里抓着大把的现钞,站在了桌子上,一边疯狂地叫嚷着,一边撒着钞票,下面的男女热烈地哄抢着。
“本少爷今天太高兴了,要普天同兴,哈哈哈……”手里最后一沓钞票随手一挥,便如天女散花,散落在四周。
下面的人都抢疯了,就怕慢了,被别人抢了去。
“哈哈……”看着大家像疯狗一样抢着捡钱,秦枫笑得更得意了。
突然从人群中闪出了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迅速上前,把他从桌子上拉下来,随即捂住他想要呼救的嘴巴,几个人很有默契地把他抬起,迅速从后门出去了。
夜店里面的人都顾着抢钱,居然没有人看见他被人绑走了。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啊……”秦枫被他们抬到了暗巷里,用力扔在了地上,便开始对他拳打脚踢的暴打。
“救命……救命啊……”周围喧闹震天的音乐声把他那凄厉的呼救声掩盖了。
他们把他打得奄奄一息,却没有因此而放过他。
“让你嘴巴那么贱,乱说话。”一个男子蓦地用力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下颚抬起来。
另一个男子手里拿着针线,冷笑说:“这就是你乱发狗疯的奖励,下次再多事,就直接毒哑你。”
“不,不要……”看着那锋利的针,向着自己嘴巴靠近,秦枫惊恐得魂飞魄散,他们居然用针线缝他的嘴巴,“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暗巷里回荡着,骇人心魄。
在秦家大院里,秦家的三夫人正在卧室里睡觉,突然被天边一记落下的响雷惊醒了,她伸手往额头上一摸,居然满头冷汗,她似乎是做噩梦了。
“夫人,怎么了?”睡在她身边的秦家三老爷秦伟宏被她的动作弄醒了。
“没什么,做了一个噩梦,刚又打雷,被吓醒了……”顾明丽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色,吁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睡,突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咚咚咚的响起了敲门声,传来女仆惊慌失措的声音,“老爷,夫人,不得了,少爷出事了……”
“什么?”顾明丽心里顿时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立即翻身下床,焦急地冲过去,拉开门,激动地问,“少爷怎么了?”
“少爷,他……”女仆嘴唇发白,脸色发青,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快说,少爷到底怎么了?”顾明丽顿时焦急死了,一巴掌向着她的脸拍去,怒道,“给我冷静点说。”
女仆被她打了一个巴掌,总算从惊恐害怕中回过神来,神情惊恐地说:“少爷被打了,嘴巴还被针线缝起来了,他被人扔在大门口,刚被仆人抬回来……”
“什么,我的儿子……”顾明丽一听,差点被吓得晕过去。
“少爷现在在哪里?”秦伟宏听到这晴天霹雳的消息,立即箭步上前,大声追问。
“少爷在大厅里,已经叫了医生,很快就来了。”女仆立即说。
顾明丽和秦伟宏赶紧快步往外面奔去,当他们看到浑身血迹斑斑,嘴巴被针线缝住,痛苦地在地毯上翻滚的秦枫时,顿时惊骇得心胆俱裂,几乎晕倒过去。
“我的儿子,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干的,是谁……”顾明丽飞扑过去,抱住痛不欲生的秦枫,眼泪便噼噼啪啪的掉下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伟宏看着自己儿子被折磨成这样,愤怒地大吼。
“少爷是被一辆黑车送回来,扔在门口,被门卫发现的。”仆人惊恐地说。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