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与霍鸣山约定见面这天,公孙衍一早又派出去五人去丙寅军把端木显俊和姜岐“接来”,顺便把白战勇、李进、于世良等第卅九小队的人也带来作证,令他们务必中午前赶回来。文字谷 www.wenzigu.com
早在黑山峡战役时,公孙衍就没有见到白战勇他们的身影,上次视察丙寅军中,他注意到了白战勇他们,心里知道他们对他父亲是有好感的,关键时候应该可以作证,至少不会落井下石的。
午时将至,派出去接端木显俊和姜岐他们的人果然把人都带了回来,公孙衍二话不说,立即带着他们来到了北军府,他与袁诚、端木显俊、姜岐以及两名护卫直接进入北军府的议事大厅,派一名护卫与第卅九小队的人一起在大厅外待命,其余护卫则守在北军府四周,并吩咐他们军官只进不出,士兵则一律不得入内。
北军府的管事听闻公孙衍到来,连忙赶过来听从吩咐,公孙衍命他将议事大厅稍微改造一下,上首坐北朝南放置两个座位,中间放置一张案几,下方两边照例安放两列座位。
早在恢复监军司时,公孙衍就对北军府的机构设置,有了大概的了解,与霍鸣山的一番商谈后,更加确认了北军府的现有机制。他让管事把目前北军府各机构的任职名录拿给他,看见上面主要有军机处、军政司、军械司、车马司、钱粮司和监军司,其中军机处由上官豹直接统管。
公孙衍走到上首位置坐下,让袁诚在案几上摆放好卷宗,并拿出监军大印放在垫着红布的一个架子上,十分醒目。一切准备完毕后,公孙衍命管事开始击鼓,召集北军府所有重要人员前来议事。
由于大部分机构就设在北军府内,北军府规定,击鼓后一刻钟内人员必须到齐,军政司稍远,但也必须在两刻钟内赶到。
时间渐近,议事大厅内三三两两的开始有人进来,但大多是次量级人物,直到一刻钟结束,座位还有近一半是空着的,其中属于军机处的位置更是一人未见。当然,上官豹也未见身影。
众人皆悄悄观望公孙衍,见他气定神闲,好似与己无关一样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两刻钟时间一到,公孙衍对站在身后的袁诚低声吩咐些什么,就在这时,大厅外传来一阵喧哗时,随即上官豹带着一班人走了进来,见到公孙衍,他大声笑道
“哈哈!不知监军大人有何重要事情,我们刚才正在军机处有重大事情需要议事,未能及时赶来,还请监军大人海涵哈!”上官豹一席话,把一众人迟到的责任揽得干干净净。
“噢?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避开本官议事吗?”公孙衍针锋相对的问道。
“哦…监军大人言重了,都是一些庶务琐事,又听闻大人最近十分忙碌,怎敢惊动你的大驾。”
“噢?不是说有重大事情需要议事吗?”
“呵呵,这个……”上官豹有些语塞。
公孙衍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他还不想打草惊蛇,在这种事情上耽误工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见公孙衍没有再问下去,上官豹大马金刀地走到公孙衍旁边的位置坐下,其余众人也纷纷依次落座,见众人坐定,公孙衍开口说道
“我今天召集大家来这里,是有些问题想让诸位帮我解惑,希望诸位能配合,诸位若坦诚以对、如实相告,本官不胜感激!但若想巧舌如簧、瞒天过海,本官自也不会手软!”
停顿了一下,他翻阅了一下卷宗,又继续说道
“我最近查阅了一些军中赏罚项目的卷宗,随意抽取了几份,现在就来核实一下!”
下面在场的官员闻言面面相觑,众人皆是心中忐忑,但看见上官豹如无其事地坐在那里,嘴角边泛起冷笑,心中不觉大定。
早在管事按公孙衍吩咐布置议事厅时,端木显俊心里就有些不安,这里皆是北军府的高级军官,只有他与姜岐官职最低,显然不是让他俩来议事的,他悄悄望向姜岐,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心里有些安慰。
“丙寅军兵医所的端木显俊医官,请你上前答话!”公孙衍厉声喝道。
“卑职在!”端木显俊一边应答,一边走上前来躬身站在那里。
“端木医官,这里有一封举报前兵医所医官公孙典的信件,是你所为吗?”公孙衍强压心中怒火问道。
“这…是卑职所为。”端木显俊双手接过信件看过后,有些迟疑地答道,他悄悄瞄了上官豹一眼,心里有些忐忑。
上官豹也有些吃惊,公孙典正是他所伤致死,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但他还是记得很清楚,虽然事后也不免有些后悔,但已经既成事实他又岂能为一个职位低下的小医官认错。现在监军使突然问及此事,让他心中顿生警觉。
“哦,那我就来问问你信中所言,你要如实回答!”公孙衍一面接过端木显俊递回来的信件,一面说道。顿了一下,他又问道
“你信中说公孙典‘时常私自吞食药材,乐此不疲,浪费大量的军用物资’是怎么回事?”
“哦,卑职见这公孙典经常擅自深入南蟒山脉,私采一些药材回来,夜里还偷偷服用。”
“噢,兵医进山采药需要请示军营批准吗?”公孙衍向军政司统领问道。
“回监军大人,兵医出入军营请示兵医所医官即可,不必每次向军营奏报。”那统领起身答道。
“嗯,那公孙典出入军营需要请示谁呢?”公孙衍继续向端木显俊问道。
“回大人,他应该请示…”端木显俊有些慌乱,一时语塞。
“哼!据我了解,公孙典当时就是兵医所的医官,有自由进出军营的权力!无须请示任何人吧!况且,他服用自采药材‘以身试药’不正是‘医者仁心、博施济众’的体现吗?又何错之有?”公孙衍厉声说道。
端木显俊头上开始冒汗。
“再有,你信中还言道‘公孙典利用职业之便,频繁接触受伤士兵,假仁假义,嘘寒问暖,惺惺作态,在士兵中造成极坏影响!’这又是怎么回事?”公孙衍继续问道。
“回大人,这公孙典经常借探视伤员之机偷懒,频繁与士兵接触。”端木显俊答道。
“噢?伤员痊愈后不是要归队吗?为什么还要去探视?”
“监军大人,这个问题我能来回答吗?”这时,站在下方的姜岐插话道。
“好!你上前答话吧!”
“回大人,每逢战事频繁时,兵医所都有大量伤员需要医治,这时兵医所的床位就会紧张,有部分伤员就需回到队中疗伤,而兵医所也要派医士经常去探视诊治的。”姜岐躬身答道。
“回大人,那公孙典在军中还假惺惺地对士兵小恩小惠,笼络人心,劝说某些士兵不上战场,影响极坏!”端木显俊急忙辩解道。
“噢,这问题可有些严重!但你口说无凭,还是让丙寅军的人上来说说吧!”说罢,公孙衍示意把白战勇他们带上来。
端木显俊直到这时才明白,随他们一起来的第卅九小队的士兵是来作证的,这让他不禁有些紧张,他悄悄望向上官豹,见他依然不动声色,心态稍定。
白战勇带着他的小队走进议事大厅,他们来到公孙衍与上官豹的面前,躬身施礼后等待讯问。
“丙寅军的士兵,把你们在军中担任的职位、任职年限和姓名报上来。”见那五名士兵上来,公孙衍故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