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竟然跟楚南携手入城!?
奉高城中,当那些原本已经被楚南折辱一遍,彻底放弃了名士尊严的名士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只觉世界好似崩塌了!脑袋一片空白!
这世界怎么了!?
最不该走在一起的人此刻有说有笑的走在奉高的街道上招摇过市,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到一般,那亲密无间的样子,深深地刺痛着这些已经丢掉脊梁的名士内心。
无论是为袁谭传递消息引袁谭进来,还是帮楚南设计袁谭,在他们看来都是足矣左右局势的大事,然而当他们此刻看着楚南和袁谭那亲密的样子时,他们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所做的一切更是可笑而滑稽。
说不定人家两个在心中怎么笑话自己呢。
他们这算什么?给两边当狗,最后还混了个连狗都不如的下场!?
这些名士从各处看到或是听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有种无地自容甚至想自杀一了百了的冲动。
至于跑去跟袁谭对暗号或是求证什么的……别逗了,他们出卖袁谭可是实实在在的,看对方和楚南亲密的样子,这個时候恐怕早已知晓了一切,说不定将他们恨成了什么样,怎么还有胆量去跑到袁谭面前对质去?
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对于这些人怎么想,楚南显然并不关心,于楚南而言,他们的价值已经没了,只要敢再冒刺儿,他将毫不犹豫的对这些人挥动屠刀。
将袁谭迎入了太守府后,楚南便命人设宴,他则开始跟袁谭商议了一番出兵细节,眼下其实袁谭需要做的不是太多,攻打泰山的兵马是现成的,可以直接转向进入济阴,楚南这边可以给青州军提供方便,为他让开一条道路,让袁谭从两向出兵以便能够更快的占据城池。
而楚南这边,会亲自去往战场负责协调,尽量让双方打出一个完美的配合。
双方一直谈到饮宴结束,袁谭这才有些不舍的跟楚南告别,是真有些不舍,明明没喝多少酒,袁谭感觉自己的身子却有些飘,楚南那左一句长公子,右一句未来袁绍的继承人,让他实在无法无视。
“主公,这楚南不像是在诓骗我等,恐怕确实如他所言,早有与主公结盟之意。”回到楚南安排的房间里,袁谭带来的谋士思索着楚南之前在酒宴上所言所行,对着袁谭躬身道。
“哦?”袁谭看着谋士,好奇道:“何以见得?”
“方才与主公所论,楚南对这场仗布局之深,以及对各军调配之计划,颇为详细,绝非一朝一夕可成,是以在下以为,楚南恐怕早有与主公结交之意,只是一直无机会与主公相商。”谋士一副洞悉天机的样子,其他不说但就这份姿态,就会给人一种智者的感觉。
若早知如此,他们早跟楚南联手便是,袁谭攻打泰山远比打济阴要难很多。
“那又如何?”袁谭看了看门外,出门对岑壁交代了一声,很快,他这一片便被军阵隔绝,袁谭这才看着谋士道:“就算早知道,泰山我们也是要打的,否则就算拿下济阴,与青州之间终究还是隔着泰山郡!”
这一点,从地图上看起来就会很直观,济阴虽与青州接壤,但衔接处十分薄弱,而泰山就夹在济阴和青州之间,所以袁谭攻入济阴有两条路,一条是借道泰山,可直取济阴腹地,另外一条就是走自己地盘,距离相对较远。
如果占据了济阴而泰山不在手中,这泰山就是随时可以截断他青州与济阴联络的一把刀!
“只是……”说到这里,袁谭叹了口气道:“却不知能否功成!”
谋士来回踱了两步,随后看向袁谭道:“主公可知假道伐虢?”
“你是说……”袁谭眯起了眼睛,看着谋士皱眉道:“此计我也想过,不过若是假道伐虢,便不能谋夺济*******理很简单,他若在借道去济阴的路上突然翻脸,就算能打下泰山,济阴那边恐怕也会有所防备,而袁谭想的却是两郡都要,若非兵力不够,他都想探探东郡能否一并纳入掌中。
“在下所言,乃是反其道而行之,先得济阴,再取泰山郡,主公以为如何?”谋士脸上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他觉得自己这个计策天衣无缝。
袁谭点点头,随即叹道:“楚南此人,倒是个趣人,可惜……想要跻身士族,可不是那般容易的。”
他对楚南的观感不错,无论是在山谷中相遇,还是之后一天两夜的畅谈,楚南给他的感觉都极好,并无趋炎附势之相,但每一句话,总能说到他心坎儿里。
“若非他民怨太深,杀戮过甚,我还真不想杀此人!”
对于不能将楚南招致麾下,袁谭感觉很遗憾,他清楚的感觉到之前在与楚南的相处中,楚南有投靠自己之意。
可惜,楚南这一年多来手中沾染的血债太多,徐州、江淮之地的士族几乎被他杀空,使得天下士人谈到他便恨不得抽筋扒皮,生吞活剥。
“主公,此时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呐!”谋士闻言连忙劝道:“那楚南看似卑微,实则乃一屠夫尔,主公若真将其纳入麾下,恐怕名声不保,遭万人唾弃!”
对于士人来说,楚南绝对是臭到骨子里那种,谁跟他沾上一点儿关系,都能受到士族排斥和唾骂,更别说将其招募了。
对于士人来说,如果有朝一日能够生擒楚南,对他最好的待遇那就是千刀万剐,别的都没用,也不接受。
“我知道,只是此人才华横溢,却偏偏走了邪路,有些感慨而已。”袁谭点了点头,对于楚南的名声,他自然清楚,谁碰谁倒霉,甚至这次的事儿,若最后自己不插那楚南一刀,都可能累及名声。
“且去休息吧,不管如何,此时还是要用的。”袁谭摆了摆手,示意谋士回去歇息,暂时他还要跟那楚南客套一番,不管如何,先把济阴骗到手再说!
“在下告退!”谋士知趣的对着袁谭躬身一礼,随后告退离去!
……
“主公,你不会真想向袁氏投降吧?”另一边,楚南的大厅里,太守府的仆役正在收拾酒宴,周仓站在楚南身边,见四下无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为何这般问?”楚南闻言怔了怔,抬头看向周仓。
“这……您刚才那样子,给末将的感觉,就像是在献媚一般,虽然主公你气度不卑不亢,但便是跟夫人说话,主公都不会这般热心。”周仓闷声道。
“呵~”楚南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若真如你所想,我要投奔袁绍,你待如何?”
周仓闻言,犹豫了一下,抱拳道:“主公在何处,末将便在何处。”
“你竟然还犹豫了!”楚南一脸失望的看着周仓道。
“呃……”周仓满脸懵逼的看着楚南,连犹豫都不给?这年头跟个背主之贼条件都这么苛刻了?
“好了,不逗你了。”楚南往后靠了靠笑道:“你是否觉得我很蠢?”
“主公乃末将见过最聪慧之人!”周仓觉得只是聪慧还不够,补了一句:“天下第一智者。”
“别把我捧天上,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楚南摇了摇头,虽然这个马屁拍的朴实无华,但他心中还是很受用的,看着门外的夜色,斜倚在坐席上道:“袁谭也好,袁绍也罢,他们手下,可没放我的地方。”
“天下士人恨不得吃了我,以袁家的门楣,怎会因我几句美言而与天下士人为敌?”
“那主公何必给那袁谭好脸色?”周仓不解道。
“不多说些好话,如何让他为我所用?”楚南笑道。
“他也能为我所用!?”周仓愕然道。
“袁谭本是来攻泰山的,如今却要与我一同攻打曹军残党,这不是已经准备用了吗?只要方法得当,天下无不可为我所用之人,甚至都无需支付工钱!”楚南笑道。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周仓恍然地点点头,也在此时,袁谭那边升起了战阵,周仓面色一变,连忙护在楚南身前。
楚南闭目感应片刻后,示意周仓不要紧张:“莫要担心,只是有些话不想让我们听到而已,你让将士们小心些便是,尽量莫要起冲突。”
“喏!”周仓有些厌恶的往袁谭那边看了一眼,这种在别人家起战阵的做法也太无礼了,好歹也是名门之后,一点儿礼数都不讲吗?
正说话间,却见薛悌和吕虔从门外匆匆进来。
“无事。”楚南无奈的坐起来,看着两人笑道:“不必担心,只有几人而已,就算真有恶意,也掀不起浪来。”
袁谭自然不可能将他的兵马尽数带到太守府,别说放不放得下,就算能放下,楚南也不可能让对方都带来。
“子恪将军,你来的正好。”见吕虔面无表情的准备退出,楚南叫住他笑道:“有一件事正好要与你商议。”
“若是要末将与昔日袍泽动手,使君便莫要开口了。”吕虔不冷不热的道,他自然知道楚南和袁谭结盟是为了什么,所以提前开口绝了楚南要让他对付曹军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