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罗,你就叫我老罗头吧。”老罗头坐在桌上聊了起来。
他也是当兵的出身,79年那时他是副连长,右腿是在对越反击战中被地雷炸断的,荣立过二级英雄勋章。
曾经有一部电影“老山下的花环”就是根据他的事迹改编的,是讲述他如何掩护战友突围,舍身趟地雷的故事。
宁凡看出来老头年轻时也是一名硬汉,难怪脾气这么倔,被马老二打了一顿,身子还是挺硬朗的。
“复员后我回到老家,也就是这个地方开了一个小卖店自给自足,直到如今,快五十年喽。”
“这两年多亏细妹长大了,才把小卖店弄成小超市。细妹这孩子真是聪明伶俐的好娃子,可惜……”
“细妹的父母,您的儿子呢?”宁凡问道。
“哎……”老罗头,重重叹息一声,半截拐杖狠狠敲了一下桌子,说道:“我没结婚,细妹是我十三年捡回来的,那时她可能刚刚满月,被人扔到垃圾堆旁边啼哭着,那时她黑黑的、瘦小的像个猫崽子,所以我给她起名叫细妹。”
“当时别人都说这娃养不大,我想啊,反正我也没个伴,就当小猫一样养着吧,要是哪天养死了,我就给她再扔回垃圾堆。”
“谁想啊,女孩真是皮实,胡乱喂着喂着就养这么大了,还这么水灵……”
老罗头轻描淡写的说着,嘴里是不在乎女孩的话,可是眼睛却温柔的看向被柳叶抱在怀里的细妹,满满都是慈爱。
“柳姐姐喝水,我这就给姐姐做饭去。”
“不用,姐姐不饿,”柳叶拉住细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细妹指着墙角一台九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说道:“那里见过,姐姐叫柳叶,很有名的,以后我也要像姐姐一样,能赚好多好多钱,让爷爷过更舒服的日子,有厉害的保镖,这样再也不用爷爷担心我了!”
初时柳叶以为细妹会说像她一样,出名、万众瞩目,没想到最后听到的是一切都是为了她爷爷,“多么有孝心的细妹子啊!”
虽然女孩梦想的目标她已经实现,可是她依然让父亲担心,似乎自己从没为父亲想过,在亲情方面自己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孝顺?
柳叶暗自惭愧,“你真是好孩子。”又问道:“你上几年级了?”
细妹晃晃脑袋,细细的声音回道:“没念过书。”看到柳叶惊异的要问,她赶紧又补充道:“爷爷让我去读书了,可是爷爷老了,需要人照顾。细妹想啊,书可以以后读,或者永远不读,爷爷要没了,就永远看不见了,没有爷爷就没有我,所以我要一直陪着爷爷,伺候他,直到……老去。”
柳叶一把将细妹抱在怀里,女孩弱小的躯体发出稚嫩,却又无比坚定的誓言让她深受太感动。
“细妹,跟姐姐走,带上你爷爷,姐姐给你找最好的老师教导你,让你即能陪着爷爷又能受到最好的教育!”
“不行,爷爷不愿离开家,我听爷爷的!”
柳叶打定主意,可不容女孩拒绝,冲宁凡喊道:“宁凡,把这两人带走,我要让细妹上学!”
宁凡也有此意,老头活不了几年,如果老头去世,剩下无依无靠的女孩可咋办?这么一个漂亮,柔弱的女孩流落街头,下场可想而知。
一朵本来可以娇艳盛开的花不能让它在还没绽放就凋零了。
如果他没看到,没听到,还情有可原,可如今事情就在他眼前,他不能放手,任她自身自灭,他回忆到,如果当初没有心月伸手鼓励帮助,他会是什么样子。
“老头,跟我们走吧,为了细妹。去东海细妹可以好好学习,凭她的聪明伶俐以后一定是人才。”
……
老罗头沉思良久,看了看细妹,说道:“好,我去!你们夫妻是好人!”“都是我这废物耽误孩子,我什么也帮不上忙,麻烦你们真是过意不去。”
我在川都有个大园子,你可以去那帮我看家护院!”宁凡道。
既然同意走了,小超市就没有用处了,不过超市里不少食品还能在旅途中吃得上,柳叶招呼宁凡一声,让他把车开过来,准备装东西。
宁凡将房车开到超市门前,打开车门,将整箱的、大件的罐头、香肠等熟食搬进房车,塞到沙发底下。
搬完大件的,剩下小件东西就交给柳叶和细妹了,他拆了一个货架,拿着电锯给老罗头又做了一根拐杖。
除了超市卖的这些东西外,屋里还有细妹爷孙俩平常吃饭的米面和蔬菜。柳叶仅挑了一些新鲜白菜、柿子、青椒放到车内冰箱,其余的米面一律留下。
柳叶在车内摆放物品,细妹快乐的跟小鸟一样,捧着各种小零食,在超市和房车之间来回倒腾。
老罗头拄着宁凡新做的拐杖在超市门口吧嗒、吧嗒嘬着烟卷。
冰箱、厨房塞得满满当当,柳叶玉手一挥,“剩下的不要了。”
超市里还有好多东西,细妹心里舍不得,望着豪华还有许多富裕空间的客厅说道:“姐姐,还能装的下呀?”
“装下也吃不了。”柳叶拉着细妹进到车内,指着客厅摆设说道:“这是电脑和电脑桌也是书房,一会你要在这玩,所以不能放东西。”
“这是会客室,也是餐厅,也不能放多于的东西。”
“这是吊铺,睡觉的地方。”
“这是卫生间,更不能放物品。”
细妹没想到有钱人还有这么多讲究,尤其看到奢侈的卫生间,叫不出名字但也知道是珍稀实木制作的餐桌、木凳,跟穿衣镜一样大的液晶电视,松软的、脚一踩还以为是踩到豆腐上的大红长毛地毯,她惊呆了。
柳叶姐姐每说一句,她就机械的点一下小头,“嗯、嗯、嗯。”小手哪里也不敢摸,小脚那里也不敢踩,生怕将屋子弄脏了。
宁凡没有打扰她们,物品处理完了,还有两个人没有处理呢?
他让老罗头找出两根麻绳,将马氏兄弟捆绑的结结实实,提溜着二人走出超市。
“你这是要干什么,是送他们到警察局吗?”老头问道。
宁凡咧嘴一笑,“哪有那么麻烦,我带他们兜兜风!”
在老罗头困惑的眼神注下,他把兄弟俩,绑到房车头的保险杠上。
两家伙依旧昏迷,不知道他们已经坐上了豪华房车。
柳叶在车厢里教细妹摆弄电脑,宁凡招呼老罗头坐到副驾上,他找了几根拆货架剩下的木方,把超市的房门用木方一排排钉死后,也上了车。
“开车喽!”
房车继续朝东海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