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坡庄园范围扩大到整个摆渡坡村,规划了七个原生态种植园和七个原生态养殖园,均按照“产业+旅游”的发展标准建设。各园建设如火如荼顺利推进。
然而,童花先前对田屋里和田家屯做过的预言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应验了。那么,童花预言了什么?她说田屋里和田家屯不会消停,迟早会翻脸。
他们真的翻脸了,几十个村民和庄园建设的工人打起来了。
童花接到报告后,和童锋一起风一样赶往事发地:田屋里种植园建设工地。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在修建种植园旅行便道时,遇到一座建在田地间的古墓,听说这古墓是田氏的祖坟。古墓前面有一条两米宽的石道。旅行便道便借道石道,从墓前经过,而且对石道进行了修补。这本来是好事,没曾想,被田氏人认定是坏事,说动了祖坟的风水,要求恢复原样,并杀猪宰牛,还要求修补的工人跪拜三天,向田氏祖先谢罪。
要求太过份了,工人无法接受。于是几十位田氏弟子冲进工地,驱赶工人。工人们忍无可忍,奋起自卫。冲撞中,一田氏男孩,约莫十五六岁,突然倒地,口吐白沫。由此导致冲突升级,场面一度失控。
童花赶到现场时,摆渡坡派出所的民警已到场,场面也得到了控制。
田屋里村民小组组长文笔看见童花来了,忙迎了上去。
“童总,你来啦!”文笔脸带愧色说。
“怎么回事?”听口气,童花不高兴。
不高兴,正常。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甚至是对庄园的公然叫板,不表露出一点情绪才不正常呢!
文笔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简明扼要说了一遍,特别说到了受伤男孩。
这引起了童花的重视,急问:“那男孩呢?”
文笔说:“已经送镇卫生院了。”
“严重吗?”
“看样子挺严重的。不过”
童花打断她的话:“男孩什么年龄?”
文笔说:“十六岁吧!”
“没读书了吗?”
“听说因为身体原因休学了。”
“身体怎么了?”
“我不是很清楚。欸,他伯父是田主任。”
童花愣了一下,问:“他父亲是不是田中宝?”
文笔说:“是的,他伯父田主任就是田大宝,他叔叔叫田小宝。这次带头闹事的听说是田小宝。那孩子叫田宝儿,是替父亲参加闹事的。”
哦。童花似有所悟点点头,随即吩咐童锋:“你马上去一趟卫生院,不惜一切代价保证田宝儿不会有大事。”
童锋一离开,文笔便指着不远处的坊式亭说:“童总,换个地方说话。”
童花马上意识到文笔有重要情况汇报。于是,随文笔向亭子走去。
该坊式亭为麻条石结构,南北各立一座贞节牌坊为门,其间距7.3米,接栋成亭,面阔4.8米,高5.56米。坊内的屋面由木作梁承重,五架梁,抬梁式结构,硬山顶。
亭内靠墙有两排石凳,地面很干净,看来经常有人到亭子里来。
童花和文笔面对面坐下。
文笔往亭子内外看了看,说:“童总,我怀疑这起事件的幕后策划是田主任田大宝。”
童花精神一振,说;“不会吧,他不是离开村子住到镇上去了?”
文笔说:“现在啥年代啦,人可以在外,但声音可以回来。再说,前几天我还听说田小宝邀请了十几个邻里到镇上田主任家,估计就是密谋今天这事。”
童花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明在脑里,嘴上却说:“估计?万一估计错了,岂不冤枉了人。”
文笔却十分肯定:“田大宝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他人品差着呢!不瞒你说,他能当上村主任,那选票是三十元一张买的,我家就卖给他五张选票。为这事,我差点后悔死了。”
童花嘴上还在维护田大宝:“这事你跟我说说,外面可不能乱说。”
“我信得过你,才跟你说。要不,天塌下来,干我屁事。”
“也不能这么说,天下兴亡,还匹夫有责呢!必要时候,可以向有关部门反映。只是没掌握充足证据之前,别乱说。”
“都是田家兄弟,我要把他给告了,田屋里就不是我的家了。童总,我是因为信任你,才跟你说的,你也得给我保密呀!”
“谢谢你的信任,更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如果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定改,并赔偿损失,登门道歉。如果不是我们的错,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童总,你太聪明太善良啦!”
这时,童花的手机响了,是童锋打来的。他说,田宝儿是因为癫痫病发作,非人为所致,已经脱离危险,回家了。
童花挂了手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一会儿,她问文笔:“田宝儿是否有癫痫病?”
文笔有点迷茫:“只听说他发病时会口吐白沫。”
这正是癫痫病的症状。
文笔邀请童花去她家做客,童花竟欣然接受。为什么?因为她心有一计,去看望田宝儿,及时化解矛盾。
文笔家在田屋里东头,而田宝儿家却在田屋里的西头。
文笔家房子是祖上的,但房内却十分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女主人绝对是持家的行家里手。
童花问文笔的男人去了哪里?
文笔说她男人去外地建筑工地打工去了。
文笔盛请童花在家吃中饭,童花不但没推辞,还说把童锋和童惠慧一起请上。
文笔高兴得把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
午饭刚准备好,童锋和童惠慧来了,另外还带着一人,此人正是田屋里种植园工程开发商包老板。这可把文笔乐坏了,一高兴把老公珍藏的土谷烧全拿了出来,这可是珍藏了十五年的民间至宝。不过,因为饭后有任务,这些酒才幸免于难。
午饭后,由文笔带路,童花、童锋、童惠慧、包老板四人前往田宝儿家。别小看从东头到西头,走起路来至少也得半个小时,因为中间要途经一段镶嵌在古屋中蜿蜒曲折的古石道。
到了西头,一幢半砖半木结构的房屋前面坐着一位玩着手机的半大小孩,此人正是田宝儿。
文笔先叫了一声:“田宝儿,看谁来了?”
田宝儿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婶婶。”
又望向童花他们,虽然不认识,但非常有礼貌地称呼起“姑姑”、“叔叔”来。
文笔便向田宝儿介绍了童花四人。
田宝儿很快从屋内搬出五条凳子,又招呼大家坐下,还给大家沏好了茶。一点都不像有癫痫病的人。
童花挨着田宝儿坐下,又攥着他的手,问他几岁了?在不在读书?家里几口人?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说到爸爸妈妈时,他哽咽了。说爸爸妈妈很操劳,每天早出晚归到城里干搬运工,辛辛苦苦挣钱给他养病。
文笔问:“你爸爸妈妈不是刚把你从卫生院接回来吗?怎么不见他俩?”
田宝儿说:“把我安顿好后,又去城里打工去了,刚走一会呢!”
“吃饭没?”童惠慧问。
“刚吃过,碗筷还没洗呢,我家中饭连同早饭一起做。热热就吃,很方便的。”田宝儿眼眶里带着泪丝。
“中午吃啥菜啦?”童锋轻声问。
田宝儿擦擦泪眶:“咸萝卜、霉豆腐。”
田宝儿回答:“不吃,就只能干吃饭。”
包老板走上前,摁住他双肩,说:“这样吃,会伤了身体的。以后叔叔管你中饭晚饭。”
田宝儿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怎么啦?还是听他自己说吧!
“包叔叔,今天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跟大人们到你工地上胡闹,我知道那种行为肯定不对。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叔说每家要派一人参加,我爸爸妈妈要去城里干活,没办法参加。我叔就叫我去,我不肯去,我叔就说什么都不要我做,跟在大人后面就行了。后来我看见大人们和工人叔叔们打起来了,便吓得老毛病发作了,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田宝儿的话分析得知:第一,田宝儿是老毛病发作,工地工人并没有伤到他;第二,今天这事组织者就是田小宝,但此人年纪不大,在村民中号召力也不强,他应该只是受使者,幕后一定有人指使。但此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田主任田大宝,田宝儿的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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