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么多人手上抢一张船票本来就不易,更何况是抢两张,没有不许帮其他人抢船票的规矩,但对于那人教出来的徒弟,这并不是难事,宋一安带着唐洛洛进来时,红衣一点也不讶异。
不过他们没料到说好的六张船票变成了五张,任浮生进来的事,众人毫不知情,红衣本来就是异端,这个男人简直是一匹黑马。
船轻微晃动,开始航行。
唐洛洛挨着宋一安坐一起,一个瘦小的老头叼着烟管,靠窗而坐,似乎颇为怀念外面诡异的夜色。
提着刀的大汉坐在红衣不远处,那眼神透露出赤果果的兴趣。
纤瘦的青年咳嗽一声,虚弱的选择和那老头临窗,海风将他的脸吹的更白了。
一室寂静,红衣至少察觉到有两道目光紧随自己,她为自己倒了杯茶,也没了开口的欲wang。
红衣端起茶杯,其中一道目光更热烈了,她向唐洛洛看去,“何故如此看我?”
唐洛洛总觉得这个女人打从骨子里给她一种凉意,她挨着宋一安又近了一分,“这里的茶,你敢喝吗?”
自从上次在路上碰见红衣,见了那朵花,这几天她对周遭的一切都是小心翼翼,宋一安说安全了,她才敢碰。
红衣饮下一杯茶,入口醇香,她放下茶杯,动作优雅至极。
“骨船的船夫虽然长得奇怪,但他们可谓是边沿城最会享受的人,长久的生命都让他们花费在对每一件事物的最高追求上,船上的东西无不是佳品,说是在外界绝迹也不为过。”红衣无聊的转动茶杯,“就拿这茶来说,可是只有各国王室才能享用的。”
“小姑娘说的不错,就连这酒……”任浮生摇摇手中的酒壶,“真是回味无穷,醉生梦死啊……”
也不知他从哪个角落找到的不知名字的酒,刚好见着红衣,随便就起了个美人的名字。
“醉就免了,能让你在梦里死去,倒是值得让人期待。”红衣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她是真的很不喜欢被人称作小姑娘。
任浮生哈哈一笑,“小姑娘怕是要失望了,世间名酒众多,不一一尝过我怎能甘心?”
“咳咳……”黄衫青年咳嗽出声,引来诸人侧目,“酒能医人,亦能伤身,这位……侠士,可切莫饮酒过度,健康是收不回成本的。”
他又不赞同的朝抽烟的老者看了眼,换来对方一声冷哼。
“人生在世,随性,随性而已……”任浮生似乎已经醉了,话里都带着一股醉意。
红衣对他颇感兴趣,“你身体不好,生病了吗?”
对着红衣的眼,他面色微红,“大夫说心律不齐,常年痼疾。”
“哼,病秧子。”拿刀的人不屑说出声。
唐洛洛不满道:“普通的病秧子可不会坐在这艘船上说话。”
这个人趾高气扬,一开始她就看不惯。
“那是他运气好,要不是我先拿到了船票,打倒了一批人,他连站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在他看来,剩下来的那些人,都是些虾兵蟹将,他现在最忌惮的,除了一直在传闻中的那个红衣女人,就是像现在不显山不露水的宋一安。
红衣道:“不知阁下是?”
“双刀封魔人,右一刀。”
江湖中专门杀魔的赏金猎人,是一个兄弟组合,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确是有些本事的,但在红衣看来,他们兄弟一分开,什么威胁力也没有。
“双刀竟然单独行动,不常见呐……”红衣的话耐人寻味。
“大哥从生死城的渡口上船,我们约定在岛上会面,有什么好奇怪的。”
红衣可以肯定这个人够不成威胁了。
“我都介绍自己了,你们就不说下自己的来头吗?喂,那边那个病秧子,就从你开始。”右一刀指着那人,他是喜欢带着别人按自己的节奏走。
黄衫青年像是没有脾气,“在下秋悬离,南禾商人,咳咳……并无什么名号。”
“慕容。”吐出两个字,老人背过身,不再说话。
右一刀显然不认为这个老头子是什么重要人物,他又看向唐洛洛他们。
宋一安替唐洛洛开口道:“东燹宋一安,这位是唐姑娘。”
视线又转回另一边,任浮生如梦初醒般,将酒葫芦悬在腰间,“啊,我叫任浮生,就一喝酒的。”
“我叫红衣,就一看戏的。”红衣笑得格外真切。
唐洛洛第一反应盯着她的绯衣长裙,小声念叨,“难道她还有姐妹叫青衣,蓝衣……”
“不好意思,没有哟。”
唐洛洛下意识的捂住嘴。
这里的人,就没有普通人。
宋一安道:“红衣姑娘,唐姑娘的话里没有恶意……”
红衣随意摆摆手,以示自己并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