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顺着那道神识来到一处长廊的拐角,前面假山处有道娇小的身影焦急的踱步,她停住步子,躲在暗处没有出去。
那人就是云彩不错,她挥手,身旁的白狼化作符纸飞入她的手中,云彩身上有人鱼珠的气息,然而她却不会武功,也不会术法,不排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能隐藏自己的修为,也有一种可能,她与盗走人鱼珠的人有过很深的接触。
红衣拿不准她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直到冰明亦匆匆赶来。
“彩儿,你怎么进宫来了?”
“明亦!”云彩激动的跑过去撞在他怀里,神情哀戚,“我听说你要娶南禾的公主,是真的吗?”
冰明亦抱紧她,“傻丫头,你从哪儿听的,我答应会娶你,又怎会娶旁人?”
“你没骗我?”她抬头,一双眼湿漉漉的看着他,像极了受惊的小鹿。
他温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公主要嫁的是我大哥,父王已经同意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冰横不同意也不行,他起初知晓秋墨心要嫁给大哥的决定时,说没有为自己将来权位考虑的想法是假的,娶到公主,将是一大助力,他也有片刻的犹豫,值得吗?如今看着云彩,他觉得有了她,什么也无所谓了。
他冰明亦不需要靠女人的力量,也能登上西暝的王位,乃至这个天下……
云彩这才破涕为笑,“我就知道明亦不会抛下我的。”
“你个傻丫头,大晚上的还跑进宫里就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传言吗?”他给了她信物,只要她有急事,他的人便能带她进宫。
“嗯!”云彩又把头埋在他怀里,伤心道:“娘的病又加重了,大夫除了开缓解痛苦的药,什么办法也没有,我好害怕娘会……我知道云家没落了,却未曾想到到了要靠小雨当掉首饰的地步,他们一直瞒着我,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我好难过。”
他安慰道:“我已经派人去寻找神医无偿命,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你别急坏了自己,云府的人不告诉你实情,也是不想你担心,我会在暗地里多帮扶云府,所以,别哭了……”
冰明亦动作轻柔的擦去她的眼泪,心疼不已。
“我相信你。”有他在,云彩才有了主心骨,她无条件的信任他,能遇见冰明亦,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月色下相拥的人影,静静的享受此刻的安宁,一对璧人,也不过如此吧。
空气中弥漫着。
虐狗啊,虐单身狗……
红衣默默缩回身子,背靠着墙,打扰人家恋爱是会天打雷劈的。
想不到冰明亦这个人平时冰冷沉默,面对喜欢的女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止不住的柔情蜜意,那温柔的神色,放在他身上竟然也没有违和感,那天红衣会突然和云彩争执,也是突然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那个扳指,大家族总喜欢弄些特殊的来标榜身份,更别提王室了,对于四国的事,她多少也了解一点,黑玉通常是只有西暝宫里的贵人才能用,至于黑玉扳指,那就是各位王子们身份的象征,借了昨晚的一出,她也才确定与云彩有关系的正是冰横十分看好的四王子冰明亦。
对于人家秀恩爱,她没什么兴趣,她现在想的是,该怎么做才能接近云彩,那天也算与她结了仇,这有些不妙啊。
正在红衣悔不当初的时候,另一边晚宴可算是结束了,其余的人心情甚好,冰横和南禾的人表情就十分微妙了。
木杨走回梅调院,可笑冰横自认老谋深算,今天却被一个小姑娘打了脸,台面上没人说,可不代表私底下不会有人把这个当做笑谈,一路上他心情可谓难得畅快,直到回到院子收到属下的报告,红衣消失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好端端的不见,我不是让你们看好她了吗?”
“这……姑娘在大人走后不久出了房门,她离开属下们也不是不想跟着,只是姑娘轻功绝妙,我们追之不及。”
“西暝王宫不比我们北沧,她是有大能为的人,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地盘,一不小心落了人家的套可就麻烦了。”
“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一排侍卫跪下。
“你们起来吧,这件事也不怪你们。”他叹了口气,红衣性子洒脱,能安心被他们跟着才是奇了怪了,他心下担忧,也不知是因为她是王看重的人还是为了其他。
夜色里忽然传来笛声,笛声小而短促,诡异的旋律让人不禁神经紧张。
“这笛声不对,大人小心。”侍卫长站起来挡在木杨身前,其余的人也各自戒备。
地上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成千上百的毒蛇围绕过来,将木杨等人圈在中间,它们吐着信子,虎视眈眈的盯着猎物,蓄势待发。
这么多蛇,看了直叫人头皮发麻。
暗处出现两道人影,一个拿着木杖,一个拿着一支短笛,两人不论身形还是样貌,都长得一模一样。
木杨道:“你们是什么人?”
左边拿着木杖的人道:“你可是木杨?”
“是又如何?”
“是便好了。”右边的人出声道:“将人鱼珠交出来,我们兄弟便饶你一命。”
他蹙眉,“人鱼珠乃是公主与王子大婚贺礼,我不可能交出来。”
这事关国家交情,他们已经丢了一颗了,如今有了红衣才好不容易补救回来,于情于理,他的身份权责也不允许他把人鱼珠交出去。
“有点骨气。”他手中的笛子转了圈,“那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笛声重新响起,地上的蛇得了命令,一点一点的收紧范围,朝木杨他们步步逼近。
对付人还好,对付蛇这种动物,他们手上一没火把,二没雄黄,只能把大人护在中间,以血肉之躯做盾,手上的刀能砍一条是一条。
木杨说不紧张是假的,他手中攥紧了红衣给他的符纸,没听她的吩咐撕开符纸,也不知在这种紧急关头还在纠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