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转为深秋,一条小河从村庄潺潺流过,秋风吹拂在周边的树木上,更增加几分萧瑟,村边的一条小路上,一个人影正不紧不慢地走着,那是卫风。
张建雄和杨叶开已经前往天客山庄,分手那日,张建雄邀他一同前去,他拒绝了。因为他下万丈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薛烟寒,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或目标,就一定会坚持去做。
现在,他慢慢地走着,步伐虽慢,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往前走,就是村庄的尽头,那是一大片林子,叶子已基本变黄,这是深秋之季。
他突然停住脚步,林子里有动静!
他脚又开始走动了,直向林子走去。
林子很是茂密,几乎看不见阳光,而秋凉之意更浓了。卫风走过大片树林,才发现这树林除了鸟语,便没有别的声音。他继续向前走去。
落叶被踩出‘沙沙’的声音。
当他走了数步时,又停下,这回他确实听到了声音!仔细一听,那是人说话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寻去,才看见说话的是一个大汉,说是大汉,却需分成三个正常人才能抵的了他那肥硕的身子。
那大汉的周围围着一圈的人,都是一般身材,只不过比那大汉稍瘦而已。
围在中间的似乎是一个少年,年龄与卫风一般大小。
那大汉嘴里嚷嚷着,说什么这少年走路时不小心踩坏自己的脚掌,要那少年陪钱。
卫风看着那大汉的脚掌,那真的算是脚吗?
他不仅身体肥壮,脚也肥大的可怕,与其说是人脚,倒不如比作是恐龙的大脚。
少年被围在中间,竟然也一声不吭。
大汉以为他怕了,便挤弄了个眼神,道“我看小兄弟长得细皮嫩肉,如果真的没钱,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少年依然不动声色,那大汉接着说“那就只有走你后门了。”说罢便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
那少年突然变色,却还是不说一句话。
大汉走到少年面前,说“不说话就是承认了。”说罢一只手去拦少年的腰,还没碰到少年时,那大汉先惨叫了一声。
卫风看见,那大汉的手腕被那少年握住,显然已被折断,周围的人也就是大汉的跟班还未反应过来,那大汉早已痛的在地上翻滚。
少年冷笑一声,踏过大汉扭动的身子,走出人群,向林子外走去。
卫风突然握紧了剑柄,忍不住叫道“小心!”
那少年头也不回,只见趁机偷袭的那两个人的身子已经飞了起来。
卫风赞道,好功夫!
就在这群人准备围攻少年的时候,那个在地下**的大汉道“撤……别打了。”
卫风看着这群人落荒而逃,样子实在是狼狈,也忍不住笑了。
那少年道“你为什么还不出来?”
这话显然是在问卫风。
卫风回过神来,才发觉他是在跟自己说话,这少年在刚才和大汉打斗时,没说一句话,卫风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哪曾想他一说话,声音就如女子般好听。
卫风走到那少年面前,才注意到这少年虽是男儿身,但是皮肤却细腻的如同女孩。
也许是忍受不了卫风直勾勾的眼神,他的脸突然变红了。
难道他怕羞?!
男人也会害羞?!
突然卫风的脸火辣辣的疼了起来,脸上明显印着一个手掌印。
卫风怒道“你干什么?”
那少年说“谁叫你这样看着本少爷的。”
卫风不可思议,“你是个爷们,难道我看都不能看吗?”
那少年不理卫风,径直走出了树林。
卫风摸了摸被打肿的半边脸,心道“这人有病吧!”
荒原上,狂风怒号,吹得那些杂草发出‘沙沙’之声,除此之外便再无生迹。
草莽山的山头上,那里离金刀寨很近,叔子华正站在山头眺望原野,风吹得他衣衫来回飘动,远处看去,他那如肉球般地身子似乎在摇晃,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山去。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什么模样?不清楚。
因为他是蒙面的,一张黑布蒙在面前,不仅仅是脸,他全身都是黑的,唯一充满特色的是他左胸上的字,一个‘晓’字。
这样的装扮似乎给人一种神秘感,其实连叔子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黑衣人将一个药丸给了叔子华,终于开口说话,“你的任务失败了。”
叔子华将那药丸玩弄与手掌,像是欣赏艺术品般欣赏良久,终于头一仰,吞了下去。
叔子华道“我也想不到半路杀出个杨叶开。”
黑衣人嘴角咧了咧,“这不是借口,区区一个杨叶开,哼!”
叔子华说“杨叶开毕竟不是一般人,他的魅力在于可以控制任何局势,有些人天生就具有这种魅力。”
那黑衣人转过了身,对着叔子华,“其实你说的是张建雄吧?他们二人相比,谁更胜一筹?”
叔子华避开了他那黑暗深邃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只能说是旗鼓相当。”
黑衣人看着一望无际的荒野,淡淡说“你有新任务了。”
叔子华惊诧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黑衣人说“但是你失败了。”
不知何时,他手里又多了一粒药丸。
叔子华接过,拿在手里,“这是……?”
“尸毒的解药。”
叔子华立时感觉不对劲,“那么刚才的那粒是?”
黑衣人头也不回,说“怕你办事不周,又给你多加了一位药------腐髓毒。”
叔子华大惊!虽然他不知道‘腐髓毒’是怎样厉害的毒药,但是他领教过‘尸毒’的可怕,实乃世所罕见,可想而知,这‘腐髓毒’的恐怖还远在‘尸毒’之上!
一时之间,叔子华冷汗如注,面色苍白的可怕。他似乎已经感觉到头脑中有上千万只小虫在蠕动,慢慢地吞噬他的大脑……
叔子华颤抖声音问道“……什么任务?”
又一阵冷风吹过,带着一点萧瑟之意,山原四周,风怒吼着,叔子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已经向金刀寨走去,而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踪迹了。
卫风走到一个小镇上,喉咙渐感干涩,随便找了个茶馆坐了。
茶馆不大,人也稀少,周围零星坐着几位茶客,都在闲聊着什么。
卫风端起茶杯,比手掌还大的碗里清浮着几片茶叶,碗里承淡绿色。连喝六七碗,才慢慢止住了渴。
小镇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卫风看了不一会便烦了。茶也喝饱了,正准备起身付账时,茶馆又进来一位茶客,二话不说,“啪”的一声将剑拍在桌子上,“小二,上茶。”
卫风听这声音好熟悉,这才抬头看他,正巧那茶客也回头注视他,两人不约而同道“是你!”
这茶客正是先前在林子中碰到的那少年。
少年走了过来,坐下,笑道“你怎么在这?”
卫风先前吃过他莫名其妙的一巴掌,现在仍怀恨在心,没好气的说“又不是你家开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那少年并不在意,“是不是还在为今天我打你的事耿耿于怀。”
卫风略有生气的说“我发现你这人有毛病,先前那阵冷的跟冰一样,还无缘无故的打人,”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半边脸,“现在怎么一下子变热情了?”
少年笑了笑,“至于吗?不就一巴掌嘛,你来打我,还清你那一巴掌。”说着真将自己白腻的脸凑了过去,“你打吧。”
卫风被他逗笑了,少年也笑了“开玩笑的,你若真过意不去的话……”
卫风打断他“明明你有错在先,怎么我就‘过意不去了’?”
那少年知道自己用词不当,便干咳了两声“为了表示我真诚的歉意,所以我请你-----喝茶。”
卫风哼了一声,还以为这少年是在消遣他,便道“我们很熟吗?我们是朋友?还是兄弟?我没空陪你玩了,后会无期。”说罢便起身。
那少年赶忙拉住卫风,急道“好了,看见对面的‘寻香记’没有?我请你吃。”
卫风心念一动,好啊,那我就吃穷你。
寻香记里客流不绝,与那茶馆的冷清自是有很大差别。两人捡了个位置坐下,少年说“想吃什么随便点。”卫风道“那我就不客气喽。”一口气竟然点了数十道菜,大多都是这里最有名的,如果这些菜的价格对一个普通的吃客来说,足以令人咂舌。
小二以为来了个大客户,将毛巾批在肩上,急忙吩咐厨子去了。而卫风呢?脸上自有洋洋得意之色。他偷偷瞥了一眼那少年,他本以为少年脸上会有难为之色,谁想他竟也是一脸轻松,似乎跟卫风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为什么也会得意?卫风心想。难道他真是个富家公子?再多加几道菜试试。
卫风吼道“小二,再加几道菜。嗯……把你们这里最有名,最贵的菜点上来。”
小二说“我们这里最有名的菜已经被您点过了。”
“那就再点一遍!”
少年笑了笑说“你饭量真大。”
“那你介意吗?”卫风问。
“怎么会介意,这饭本来就是我请,你吃多少随你便。”
一听这话,卫风当场泄气,看来这少年真是个富家公子。
少年问“搞了半天,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卫风淡淡道“我看就没必要了吧,这顿饭之后,咱们就互不相识。”
少年笑了笑,“看来你挺小气的,我自报名称,姓常,单字发,你就叫我常发。”
卫风哼哧一声,却闻到了一股香气,小二叫道“客官久等了,菜来了!”足足摆满了一大桌子,卫风略有吃惊!这怎么吃的完?
常发拿起筷子,“我先吃了。”卫风噙住涎水,也捉起筷子,大吃起来。
常发吃的极慢,似是女子般,卫风心里好笑,但他嘴里不停,仍是嚼咽着。
不一会常发便吃完了,伸手拿了几根鸡腿装在了口袋里,卫风不解,问“你这是干什么?”
常发叹了口气,“当然是带回去喂狗,我养了一条狗,天天给他吃鸡腿,后来爹爹不让我这么娇惯它,于是我每次出门都会偷偷给它带些鸡腿吃。”
卫风喃喃道“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干这么无聊的事。”
常发站起身,“有菜无酒才无聊呢。”常发问小二“你们这里有没有好酒啊?”
小二陪笑道“酒本店是没有的,但对面就有一家。”说着指了指对面的一家酒馆。
常发笑了笑,“你等着,我弄几斤好酒去”两三步垮出店门。
卫风心道“看来也是个酒鬼。”
但等了半响,仍不见常发回来,卫风纳闷,到哪去买酒了,怎么这么长的时间?他突然想到在点菜的时候,点了那么贵的菜的时候,常发不仅没有为难,反而脸色很轻松……
像是猛得记起什么,他立马起身准备去追常发,但是却被小二挡住。
小二笑嘻嘻道“客官付了帐再走。”
卫风看了一眼桌子上还有半桌未吃完的菜,忍不住打了个颤,道“我朋友付账。”
小二道“你说的是刚才的那位小爷?他已经走了。”
卫风惊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