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静雨 第一章：燃烧的云

    静谧是这块土地的特色，月光轻盈的照射在平静的湖水间。偶尔能听到很小声的对话声，请你仔细听听“阿燃，我们毕业后就要分开了，还有机会再见面吗？”声音来自长发齐刘海的女孩，一身淡雅的长裙，红扑扑的脸庞露出了一丝不舍，大大的眼睛让人不自觉多看几眼。而在她面前的男孩红色的头发，像极了一片火红的云。男孩的眼神十分清澈，微笑着抚摸女孩的长发“如果那时候我们还见得到彼此，就娶你回家。”女孩也静静地看着男孩，虽然这个男孩长得不是特别清秀帅气，但能够给女孩安心的感觉。只可惜毕业后两个人注定分隔两地，去不同的城市选择不同的人生。他们也曾想过为彼此放弃选择，只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不由自主的放手。到今天为止，两人做最后的告别。那个叫做阿燃的男孩转而望向天空，温婉的笑道：“周晨，如果遇不到彼此了，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别等我了。”周晨沉默，点头。“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阿燃依旧微笑着，目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周晨。

    谁都希望所有关于爱的时光是禁止的，尽管拼命争取，到头来抵不过时间长河的变迁。

    阿燃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这个度过四年的校园。里面藏着许多和周晨的回忆，对着那些美好的记忆告别。而周晨远远地看着远去的阿燃，身边站着一个很高的男生。那个男生开口道：“他知不知道你已经准备跟我订婚了？”周晨摇摇头，十分冷淡：“你答应的事情要做到，否则我会拒绝婚约。”男生摸着脑袋笑道：“那是一定，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让我爸放过他。”

    “你好，这个靠窗的位置是我的。”一个很清脆的声音传进阿燃耳朵，回过神一看，是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长发女生。阿燃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坐回自己正放着背包的位置。那女生没有就此沉默，而是对着阿燃说道：“看你样子很面熟，你是不是有玩音乐？”“恩，以前。”阿燃只是很平淡的回答，没有显出一丝聊天的兴趣。而女生却没因此停止，继续说道：“那你可能对我没印象了，但是你主页的照片我有留意，所以一眼就认出你了。初次见面，但是你应该跟我不是第一次聊天了。因为，我就是兔兔。”阿燃心里一惊，这要追溯到他高一的时候了。因缘巧合接触音乐，流行用自己的设备做音乐录歌放到网上。初出茅庐的他有和一些人进行网络的合作，而这个叫做兔兔的外号是阿燃当时开玩笑取的，因为女生有两颗可爱的兔牙。“你是林美夕？你不是在内蒙么？”阿燃重新打量这个女生，似乎能从当时的照片看出这个女生的转变。女生笑着点点头：“是啊！你终于认出我了。至于我会出现在这里是一个秘密哦，阿燃欧巴。”一路上两个人开始说说笑笑，阿燃到站准备下车的时候，林美夕却也跟着。“你不是要回内蒙吗？”阿燃不解的问道，林美夕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地跟着阿燃。如果阿燃仔细观察，会发现兔兔看自己的眼神十分清澈，充满了一股子柔和的目光，那是一种倾慕。

    两人出了车站，来到广场前。阿燃顿了一下问道：“兔兔，我已经租好了一个住处，得搬去那里。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林美夕忽然显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抓着阿燃白色衬衫摇着说：“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就收留我吧，欧巴。”阿燃摇摇头说道：“我们以前认识，但毕竟也是第一次见面。跟一个男生独处是不安全的，即使是我也不例外。所以你要的话，我给你去开一间旅馆，明天你就坐车回家吧。”林美夕依旧不肯答应，阿燃无可奈何，只能由着林美夕跟着自己找到了住所。住所是一个套间，但只有一间卧室，也就是俗称的单身公寓。出于考虑林美夕这个女生突然跟着自己的变故，阿燃决定让这个奇怪脾气的女生暂时住在卧室里，而自己铺好沙发地铺作为晚上自己睡觉的地方。经过简单的收拾，已经接近傍晚。在听见肚子叫声的时候，阿燃与林美夕相视一笑。一天的相处，两个人也变得如同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一样。阿燃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带着林美夕找到周边的一间小店坐下来点菜。林美夕此时已经摘去黑色眼镜，长发衬托着那一副精致的脸庞，粉色碎花长裙在微风中轻轻飘着，能闻到一股独特的清香，倒是引来不少食客的关注。尽管不少青年男子过来搭上，林美夕的目光在阿燃身上从没有转移。阿燃用还未动的筷子夹了菜给林美夕，很平淡的说道：“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清淡的没味道就加辣酱。”随后自己也吃自己的，林美夕心里很开心，十分活泼的样子说道：“阿燃，你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只是…”“只是什么？”阿燃对林美夕的话题开始注意。“也没什么啦，只是以前认识的你，永远都是一个温柔善良还有点内向的男孩，现在好像成熟的有点外冷内热。”阿燃眼神忽然黯淡下来，沉默了一下，似乎在问林美夕“你们都觉得我变了么？是吧，发生那么多事情，人总是要变得成熟。”随后点了几瓶啤酒，林美夕见自己好像一句话说错，让阿燃想到什么不开心的才要喝酒，想阻止，阿燃苦笑着说：“我不把自己喝醉，只是忽然想喝一点点。”知道阿燃骨子里的倔强，一把夺过阿燃刚开的一瓶酒，倒在了自己杯子里。阿燃却不悦：“女生别喝酒，特别是和一个男生！”林美夕反问了一句：“你会对我怎样嘛？”阿燃毫不犹豫的摇头，林美夕吐了一下舌头：“那不就得了！”就这样，考虑到林美夕如果喝醉了自己也喝醉了情况不太好，两个人简单的喝了酒就去河边公园坐着吹风了。微醺的两个人，阿燃望着天空发呆。林美夕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仿佛是一对恋人。引来了不少大爷大妈的注意，林美夕见状都会笑笑当做打招呼。阿燃开口道：“兔兔，你觉得一个人放弃了最爱的人，去了另个城市开始自己的生活，他们彼此等待，还能遇到吗？”林美夕咬着手指头想了想，然后很小声的回答：“当初我也喜欢一个人，他在很远的地方。我一直在等他，没有找过对象。虽然他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依然还在等。这样是不是太偶像剧了，呵呵。”阿燃自嘲道：“有的人注定人生坎坷，即使是爱情也无法例外。”林美夕忽然亲了阿燃的右脸，阿燃先是一愣，皱了皱眉说道：“兔兔丫头，你喝醉了，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林美夕低着头，很小声的说道：“阿燃，难道你看不到我对你的爱吗…”阿燃问了一句什么，林美夕摇摇头不作声。见时间不早，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家去了。见林美夕关上了卧室的门，阿燃从包中拿出一本黑色笔记本。黑色笔记本写满了阿燃的一切，很显然那是一本日记。在里面夹着一封信，有点泛黄的信纸写满了文字。阿燃对着信纸自言自语：“你会想到吗，有个网上认识的女生忽然出现在哥的面前。哥又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意，只是哥怕伤害这么一个单纯的女生。当年因为你，都是因为对你的承诺。萍，你要在的话会怎样。”隔着卧室的门，林美夕轻轻地啜泣，映着窗台照射进的白光显得哀伤。阿燃轻轻地打开卧室的门，安静的为林美夕盖好被单又悄悄地出去了。走到楼梯口，阿燃听见楼门口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响。“阿琳，你就跟我在一起不好吗？那个袁烨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一再拒绝我的追求。”“不是你不好，真的！张靖你走吧，别在缠着我了。”“你个小贱人，老子这么上心你还不知好歹。”心知不妙，阿燃立刻跑到门口，见到正要挥拳打一个少女的男人。“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女生说出去多可笑？”那个叫张靖的男人长得高大，见出声的是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学生样子的男生，撸起袖口转过身笑着说道：“你一个不拍死的敢管老子闲事，也不打听你张老大是什么人？”阿燃却不慌不忙，冷冷说道：“本来你们的感情恩怨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打女生，还是你喜欢的女生就是男人的耻辱。”张靖见这个男生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甚至给人感觉这个男生拥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那种气质带着一点威慑力。但是自己又怎么会怕一个弱不禁风的野小子，于是随手拾起一根棍子来势汹汹的要对阿燃动手。阿燃摆出一个姿势，左手做格挡，两脚一前一后的站立。当棍子飞快的落下时，张靖感觉吃痛。原来自己的手被阿燃的右腿踢到，手中的棍子经不起痛而从手中掉落。“我最后说一次，不许对女生动手！”阿燃的眼神十分锋利的看着张靖，张靖先是错愕，然后笑了笑。转身对女孩说道：“阿琳，对不起。你回去吧，以后我不会在纠缠你了。”女孩害怕的点头跑走了，只见张靖开始微笑着拱手说道：“哥们，看不出你挺厉害的。你是我张靖第一个佩服的男人，不知道你叫什么，咱们认识做个朋友如何？”阿燃见这个高大的男人没有先前的蛮狠无理，脸色也转而平淡。“我只是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其实我不想说，但为了你好还是多说一句。你得想清楚跟自己走一辈子的女人是怎样的，否则你们彼此不相爱最后也不会幸福的。”说完正要离开，张靖却似乎变了性子，跟在阿燃身边厚着脸皮，笑嘻嘻的样子。架不住张靖的软磨硬泡，最终两个人来到小区门口的排挡坐下喝酒聊天。通过聊天，阿燃知道张靖是本地人，现在是健身房的教练，平时一身蛮力没少招惹是非，在一次偶然的巧合，认识了那个叫做阿琳的女孩，经过认识和接触，喜欢上这个叫阿琳的姑娘，因为阿琳对张靖和那个叫做袁烨都十分殷勤。袁烨表面和张靖交好，却在背地偷偷追阿琳，直到阿琳生日party那天，张靖看到走廊阿琳亲了袁烨。张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感情受到了侮辱，于是今天找出阿琳想当面示爱，希望追到阿琳。只是恰巧自己的脾气着急上来，有了阿燃的出面才让自己冷静下。阿燃把酒喝开，也就跟张靖成了朋友。只是张靖始终都不能理解，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有什么故事让自己都敬畏。阿燃始终没有说自己的故事，所以张靖也只好跟他喝酒聊些有的没的。回到家里已经很迟，阿燃看见林美夕正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她。“兔兔，你怎么还没休息？”“睡不着，见欧巴不在就等欧巴回来啦！”虽然很委屈，但林美夕还是装作很活泼的样子回答。阿燃却忽然开口说道：“愿意听我说个故事么？”林美夕扶着带着醉意的阿燃坐在沙发上，给他倒好水，然后笑着说：“欧巴要说故事，兔兔就认真听！”阿燃沉稳的眼神忽然泛着泪光，思绪却回到了七年前。

    那是阿燃的高一，和所有男生不同的是，为了逃避一些事情，本就可以上第一中学的他，最终选择了一所不起眼的高中就读。仿佛是沉沦自己一样，甚至心知自己的人生会难走许多也依然如此。“你好，我叫陈睿婕。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新同学啦！”阿燃满脸痘痘，从小到大都是平头。穿着校服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只是那么普通，自卑的他和初中一样，喜欢坐在位置上发呆，偶尔看看窗外别人嬉笑打闹。此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跟着自己的打招呼，心里有点讶异。但还是礼貌的笑道：“你好，我叫陈艺轩。”由于很少跟人交流，阿燃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是报出名字就尴尬的笑着。“啊，那我们是本家咯！”陈睿婕似乎没有一点不开心，依旧有意要跟他聊着。“也许吧，天下姓陈的那么多。”“我以后能叫你艺轩吗？”陈睿婕小心翼翼的问道。阿燃愣了一下，尴尬的笑道：“那不太好吧，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不管，既然我们成为朋友了，就叫你艺轩！”陈睿婕似乎不太赞同叫全名的看法，无奈的阿燃只能默许。叮铃，上课铃响起。班主任是一个中年男人，也是他们的数学老师。由于班级男女比例基本一致，唯独多出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学校规定男生和男生坐，陈睿婕举手提议让自己跟多出的女生交换，自己则和多出的男生陈艺轩一起坐。就这样，在全班男女同学的见证下，这两个人成为了同桌。引起许多男生的惋惜，心中都在怨恨为何自己不是多出的那个男生，而便宜了这个满脸痘痘的家伙。“哈，艺轩。以后多多照顾咯！”阿燃开始仔细打量这位以后的同桌。原来是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女生，拥有一股书香气质。心中略微害羞，内向的他却依然扮演者陈睿婕开玩笑的对象。渐渐地，两个人打开话题。陈睿婕是第四中学升上来的，因为学校离家很近才选择来到这所不是很好的高中。至于高考后的出路，她的家里已经提前做好打算。而阿燃来自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在他幼稚园的时候，因为家中亲戚做生意失败，拿着家里的房产做了抵押。而自己的父母给爷爷奶奶买了一套房子，而自己一家三口却搬到了别人家租房子。直到初三那年才有了一个真正算得上自己家的房子，父母做了生意家境也一天比一天好。但从一个寄人篱下的境遇成长而来的陈艺轩，从来没有因为家庭境况改变自己内向的性格。“那个，陈睿婕。班长阿熙好像挺喜欢你的，不考虑跟他交往？”阿燃小心翼翼的问道。陈睿婕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是他让你当说客对不对？你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吗？”阿燃干咳一声，然后笑笑：“不是啊，他没找我，只是觉得他对你也挺好的。而且，我也希望你过的开心啊。”“哎呀，艺轩你不要了我。”似乎在故意打趣，木讷的阿燃笑呵呵的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女孩。”陈睿婕面色突然露出不悦，但转瞬即逝。而是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哦？什么女孩能入得了艺轩轩的法眼呀？”“她看过我照片呢，没有嫌弃我，还说我人好。她呢，挺文静的一个女孩！”阿燃似乎饶有兴致的想讲跟网上这个女孩灵魂上交流的种种事情，陈睿婕却打断了他。“艺轩轩，你是因为有她就催我跟班长在一起吗？”似乎十分生气，继续说道“那好啊，我跟他在一起你满意吗？”“不是这样的意思！陈睿婕，我只是说说，你不喜欢班长就不要这样了好吗？”好像引起同桌不满是第一次，手足无措的阿燃只好这样劝着。到了放学的时候，阿燃听写单词没有过，得留下听写通过才能回家，陈睿婕在阿燃的催促下先走了。终于能回家了，今天阿燃是走路来的，所以也要一个人准备走回去。这时候，三个男生拦住阿燃，其中一个是他们的班长，黄熙。“陈艺轩，听说你最近跟陈睿婕走的很近，你不知道我喜欢她吗？你小子胆子挺大啊。”全班都知道，虽然班长成绩优异，但是在校外是混混。所谓的黑白通吃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此时跟在身边的两个高年级男生似乎对黄熙言听计从的样子。阿燃让自己紧张的心情冷静下来，然后很无解的问道：“班长，我跟陈睿婕没什么。”“你当我没听到吗？你们聊天的内容就跟情侣一样。我的女人你也想泡？痴心妄想吧你？”阿燃心知来者不善。

    第二天，阿燃对陈睿婕似乎变了一个人。爱理不理的样子，陈睿婕却很生气的问道：“是不是昨天黄熙叫人打你了？你这样不理我！”阿燃摇摇头，并且示意让她看手臂和腿上没有伤痕然后就继续沉默了。陈睿婕怒气冲冲的找到班长说道：“黄熙，你什么意思？让陈艺轩不理我。”“他不理是他的事情，睿婕同学请注意我可没动他。”碍于学校容易出现的老师，黄熙没敢跟陈睿婕有过多纠缠，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去做别的事情了。阿燃心中只是一阵苦闷，回忆起昨天傍晚班长说，如果继续纠缠陈睿婕就找人打她。阿燃为了考虑着自己孤身一人无法保护陈睿婕，只能用另一种形式保护她。

    “欧巴，那后来呢？”林美夕见阿燃停止了诉说，赶忙追问。“就那样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直到后来高二分了班。”阿燃简单的笑笑，也就打发林美夕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