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归来,彩芽也是一脸的惊喜,众目睽睽之下一把便搂住了我的脖子,“夫君莫非是因为思念彩芽,才回心转意?”
“对,对,至少占一半原因吧……”我尴尬一笑,“彩芽,你且随我来,有一件要事要于你商议!”把余元安排到洪锦养伤的帐篷之后,我与彩芽来到了她的大帐。
“彩芽,蓝叶夫君的铠甲,被偷了!”刚一进帐篷,我便吐出了实情。
“这……怎么可能?”彩芽也是一愣,“偷盗乃死罪,自我担当寻目这三十年来从未有过。且我寻之女,皆会制作铠甲,为何要冒此重罪,偷盗她人夫君的遗胄?”
“确切点说,不是偷,是换!”我把蓝叶求我搭救夫君,之后却发现甲胄已被调包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用新甲换旧甲,此事大有来头!”
“搭救夫君!?”听我这么一说,彩芽的注意力很快就从铠甲转移到了搭救夫君这件事,一时间脸都吓白了,“蓝叶……疯了吗……这可是……灭族之罪!夫君,此事你可曾向别人提起?”
“从未向别人提起,即便是大哥,也仅仅知道铠甲被调包而已……”见彩芽如此紧张,我也是一愣,竟也下意识的看了看帐外,“灭族?此话怎讲?”
“夫君,实不相瞒,劫牢之事,在我山界曾经有过,结果那劫牢之人全族皆遭诛杀,全寻六千二百余女眷竟无一幸免!!”彩芽颤声道,“单有劫牢之念,便已罪同叛族!”
罪同叛族,也就是说,这种事光是在脑子里想一想,便已经不能靠生孩子免死了。
“这么严重?”我也是一惊,灭族不灭族的,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一走了之,就凭那群蛮兵是铁定抓不住我的,但这整整一寻的妹子们,可就全完蛋了。竟然求我去做这种事,蓝叶那丫头到底怎么想的?
“彩芽知道夫君心地良慈,但此事关系我寻数千姐妹之性命,还望夫君三思!”彩芽一脸的委屈,“夫君欲行之事,彩芽竟不能与夫君同心,请夫君责罚彩芽……”
“彩芽”,我双手扶住了彩芽的肩膀,“我杨戬虽有心救人,却断不能置如此众多之无辜性命于不顾,此念甚险,害你担忧,还请你不要计较才好……”看来这蓝叶妹子,要多守几天寡了,“不过,那盗甲之事,还望娘子差人查探!”说实话,娘子这俩字,还是我当神仙这数万年来第一次吐口,一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
“夫君!”一听我竟然叫她娘子,彩芽的脸颊顿时就是一红,“夫君羞煞彩芽了……”
“既然如此,就有劳娘子了……望娘子抓住盗甲之人,切勿急于定罪,此人对于此次两山之战,甚是重要!此人冒险盗甲必定是受人指使,故请娘子务必机密行事,一来可保全蓝叶姑娘的清誉,二来也可避免打草惊蛇,惊动了那幕后之黑手!”我叹了口气,“娘子钟情于杨戬,我本不该利用娘子这寻目的官职,为我山某事,让娘子背负那叛族违逆的重罪恶名,娘子若心有顾忌,杨戬绝不强求!”
“夫君此言,彩芽无地自容!”彩芽抿了抿嘴,“既已嫁与夫君,彩芽之性命便已系于夫君之手,只求不连累同族姐妹,彩芽一人身死,又有何妨?”
“彩芽……”我淡淡一笑,“我想不明白,你们为何总要将那‘死’字,挂在嘴边呢?”
让我这么一问,彩芽顿时就是一愣,似乎她自己也从来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彩芽,你可知,我杨戬平生,最怕的是什么?”我问道。
“夫君最怕的?”彩芽一愣,“夫君身怀绝技,有何可惧?”
“我杨戬在石戈山百忍上主帐下,任卫戍大营步军总兵官,麾下卫戍营步军精锐五万、铁骑两万八千,实乃我山界最为威猛之铁甲雄师!”此时此刻,我的话并无夸张成分,天庭各部,唯卫戍营身着薄铁鳞甲,其余各部大都是皮夹或藤甲,论战斗力而言,卫戍营的整体战力在天庭绝对是顶尖级的,别看先锋营的单兵能力要强于卫戍营,但毕竟只有八千人。而卫戍营的七万八千人却是个个精锐。“身为上将,我最怕的,就是打仗!”
“夫君惧怕打仗?”彩芽扑哧一笑,“夫君切勿以此笑话博`彩芽开心!对了夫君,卫戍,是为何意?铁甲,又是何物?”
“此兵器,便是铁器!”我亮出了三尖两刃刀,“比起你九山之石器,这铁器更硬更锐,可谓无坚不摧!以此铁器打造之铠甲,便为铁甲!卫戍之意,便是近卫,杨戬实为百忍上主大帐之近卫将领!”我尽量把天庭的编制翻译成彩芽能听懂的词汇,其实天庭早就普及石木结构的建筑了,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住帐篷啊?“我怕打仗,并非玩笑!”我继续道,“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战端一开,便是千里赤地血流成河,杨戬并不畏死,但麾下将士之性命,谁又怜惜?”
“难怪夫君如此威猛,原来是上主之近卫……”彩芽羞涩一笑,“夫君此言,彩芽感同身受!夫君可知,彩芽为何不愿出嫁?”
“娘子可是担忧会与那蓝叶一样,终日受那丧夫之痛的煎熬?”
“正是!”彩芽眼圈一红,“当年嫂嫂一心寻短,任我等如何劝慰都无济于事,自那时起,彩芽便暗自决心终身不为人妻,直到遇见夫君……”
“彩芽,你寻之中,有多少男丁从军?”我问道。
“三千八百丁……”彩芽道,“我寻八千余丁,半数都是男丁,如今皆在军中!”
“我已说过,如今虎顽上主兴兵我山界,正在与我家百忍上主交战……”我叹了口气,“这便是我惧怕打仗的原因,如若放任这战火蔓延,你寻之中那三千八百男丁,恐怕会系数战死沙场,那些人的妻眷,恐怕都要受那丧夫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