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敛尘与詹姆斯刚出了办公室门,还未及吩咐助理什么,正对着他们的电梯便打开了。
季寒央即便十分低调的装束,也能走出高调的姿态,她一边走下电梯,一边随意地撩起鬓角的发丝,眉眼含笑,看着对面的人,伸出右手挥了挥,道:“这么隆重啊,竟然劳烦总裁大人亲自相迎!”
“你怎么来了?”风敛尘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向季寒央。
“怎么,才几天而已,我就不能来了!”季寒央没好气地回着,视线绕过风敛尘,看向一旁的米朵。
风敛尘察觉季寒央的视线,蹙眉,低沉地声音幽幽地道:“来做什么?”
“找人吃饭啊!”季寒央毫不客气地说着,直接绕过迎到她面前的风敛尘,努了努嘴,看着米朵道:“她——”
“我?”米朵也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抬手指着自己。
詹姆斯、陈立、肖文都不禁面面相觑,即便风敛尘和季寒央之间的关系只有詹姆斯一个人知道,但陈立和肖文又岂是愚蠢的人,上次酒会中的那一支舞,已经完全透漏出风敛尘对季寒央的心,尤其风敛尘一直就是个霸道倔傲尊贵的男人,面对季寒央如此吃果果的无视,他们只觉如坐针毡。
“你确定?”风敛尘沉冷的视线一扫,不禁让米朵软软的身子瑟瑟发起抖来。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季寒央将风敛尘一推,走到米朵身边,手臂一挽,竟米朵拉到自己身边,因为两个之间身高的差异,米朵站在季寒央的身边,宛如一个高中生,他们倒很像是一对姐妹,季寒央以眼神安抚了下米朵,迎视着风敛尘的眸光道:“总裁大人,马上就要下班了吧,也不差这两分钟的时间,能不能给个面子?”
“季小姐?”米朵手足无措,眼神怯然地望着风敛尘,却又不敢直视地看了一眼便马上移开。
风敛尘的视线却一直锁在季寒央的身上,不曾移开过一分一毫,即便那眼神越冷,越沉,越发地深不见底,越发地寒凛逼人,却都不曾移开过季寒央的身上,只是眼角的余光一扫,空气里更是沉寂无声。
季寒央也不曾移开过与风敛尘对视着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眸光如星子般闪闪发亮。
“很抱歉,她今日有安排。”风敛尘突然开口,脚步微动,人已经移到了季寒央的面前。
“嗯?”季寒央与米朵几乎同时出声,皆是诧然。
风敛尘凝着季寒央,伸手勾住米朵的胳膊,轻轻一拉,便将米朵拉入自己怀中,薄唇轻扯出一抹似笑非笑来,看着眸光微微沉敛的季寒央,道:“她今日要陪我参加个酒会,季小姐不妨另约他人。”
“酒会?”季寒央心中诧然风敛尘的拒绝,却隐隐地,又有些莫名的窃喜闪过。
这是一场T市政界要员、商界名流、其他业界的顶尖人物齐聚一堂的商业聚会,参加的人无不是风城的上层人物,颇具威名,而风敛尘身为风城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更无论如何都是要出现的,他原本也没想过躲开,只是想着露个面,与T市政界的几个大领导打个招呼,然后便可以走人了,眼下,却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了,原因无他,自然是他身边的小女人了。
趁着酒会的间隙,风敛尘将人带到了一处走廊之下,走廊上虽然明亮,却不若大厅中富丽堂皇,只隐约映着一张倔傲恣意的面容,优雅地靠在风敛尘身边,眼底有不耐,有疯狂,有任性,有张扬。
“为什么要跟来?”风敛尘问着,下意识握紧了季寒央挽在他手臂中的手腕。
“怎么,我不能更来吗?”季寒央挑衅着回道,好似这么多年,她与风敛尘之间,除了冷漠以对,便是这般火药味浓厚地挑衅呛声了,她妙眸微调,退开了一步,靠在身后长廊上,凝着风敛尘道:“难不成我比不上你的小助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风敛尘黝黑的眸闪烁着灼灼的光,直映着季寒央眼底的不屑。
“嗯,我自然知道。”季寒央微微好笑地道:“你本来就想她来陪你的嘛!”
风敛尘沉敛的面容毫无表情,蹙着眉,向旁边走了几步,看着长廊外璀璨的灯光,夺目而闪耀,微微仰首看向天幕,却不见黑色夜幕中有绚烂的星子,似乎潜意识中失望了一下,便径自望向了远处。
季寒央见风敛尘的表情,也敛了神,从手包中摸出一只烟来,饶是恣意地为自己点上。
奢华耀眼的大厅里,水晶灯高悬在头顶,映得整个大厅里金碧辉煌,奢华而大气,大厅里尽是那西装革履的男人,以及浓妆艳抹的美人,他们旋转舞动着,他们谈天说笑着,他们喝酒,他们笑闹,却没有人像季寒央和风敛尘这般,在这长长的僻静的走廊上干干地站着,心中或眼底,是一些别人也永远无法触及的心思。
季寒央噙着烟,淡淡的白色眼圈笼罩着她妖娆的容颜,眼角眉梢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
风敛尘更是蹙紧了眉,他竟从来不知道,季寒央何时染上了抽烟的习惯,他看着那白皙的指尖明明灭灭的火光,突然大步走了过去,伸手将烟抢了过来,在季寒央还未作声时,一把丢了出去。
“以后不准抽烟!”他应声说道。
“你管不着,我爱抽不抽,风敛尘,你管不着!”季寒央气闷,却并未再从手包里摸烟点上,只是直直地盯着一步之外的风敛尘,隔着那淡淡的眼圈,幽幽地道:“为什么事事任由我吵,任由我闹,你觉得我翻不出大浪是吗?”
“……”风敛尘沉敛的面容微变,瞳眸盯着那朦胧中飘忽的神情。
就在此时,大厅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带着大厅里的喧嚣和吵杂,走廊似乎也瞬间亮堂了许多,绚丽缤纷的灯光落在相对而立的两人身上,竟有种致密的蛊惑,不知蛊惑了谁的心思。
灯光下的风敛尘本该变得清晰,却因为背着光,竟有些模糊了起来。
季寒央迎着灯光,不禁眯了眯眼角,蹙起纤细的眉,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几不可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