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青运用心理学知识,故意在蒋如意面前不做声,却以狮一样的凶狠眼神,狠狠地盯着他,觉得他内心越来越恐慌,只是表面强装镇定。
奕詝坐一旁,见蒋如意越来越不安的样子,知道半青此法奏效了。他想:“德懋这小子,果然是审讯高手,年纪不大,却比很多捕快老练多了!”
果然,蒋如意慌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半青见时机到了,大声朝蒋如意问:“前门大街那起杀人案,你是杀手吧?”
蒋如意原本就紧张,半青又忽然这样问道,惊慌失措下,说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不怪我,我路过那里,见那人脑门长着一个瘤子,多看了两眼,那人就大发脾气,不但打我,还骂我,因此我一气之下,拨出刀,就顺手一刀,那人就倒下了……我吓坏了,于是跑走了……”
奕詝听到蒋如意脱口说出的话,眉发挑了一下,心想这案子,终于有突破口了。
“好了,继续说你在前门大街杀人的事!”半青乘胜追击,要蒋如意全部说出来。
蒋如意毕竟年少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现在什么面对半青老练的审讯,一点点吐出他在前门大街跟那嫖客起冲突,然后失手用刀刺死那嫖客……
“你父亲知道你杀人后,怎么做?”半青继续问。
“我父亲知道我错手杀了人后,很震惊!我可是独子,如果我出事了,这么大的家业就没有人继承了……”蒋如意捂着头,伤心地说。
“你父亲于是找人为你顶罪?”半青问蒋如意。
“不清楚,父亲叫我安心到松林书院读书,于是我不问窗外事地认真读书,父亲做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蒋如意说。
“如果你一早有这能一心读书的心,就不会惹到这种事了!”半青对蒋如意说。
“是的,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蒋如意伤感地说,语气中有后悔的意思。
半青回想了一下刚才蒋如意所说的话,感觉有些不对。
奕詝见半青那样子,问:“德懋,有什么不对?”
半青又忽然转头问蒋如意:“你说跟你起争执的人脑门上长有一个瘤子?”
“是的,就是因为那个瘤子,所以才起冲突!还有,当时那个叫小红的暗娼,看到整件事的经过,不信你们问她!”
半青惊讶得站起来,她觉得这案子,可能大有问题。因为她见过前门大街上那个死者,脑部上根本没有瘤子。还有,死去那暗娼并不叫小红,而是叫安安……
半青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案子,她强行让自己镇定后,问蒋如意:“你说目击你杀人的整个过程,是叫小红的暗娼?”
“是的,昨天我上学的路上,我还见过小红!”
“小红说什么?”半青问。
“没说什么,只是跟我媚笑了一下!”蒋如意说。
半青凑到奕詝耳边,对他说:“四爷,这案子有些复杂,是不是要找那个叫小红的暗娼来!”
“只能找那个叫小红的来了!”奕詝点点头。
那个叫小红的暗娼被捕快带来了,她说了那晚的经过,居然跟蒋如意说的差不多。最后她还说了一个让人大感意外的事,被蒋如意刺中那个脑门有瘤子的男人,并没有死,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然后自己扶他到大夫那包扎一下。后那个受伤的男人,知道蒋如意是富商的独子,还跟庄勤亲王是亲戚,他自认倒霉,回他的住处。
“你知道那被蒋如意刺中的男人住在哪里?”
“知道,我当时在大夫那里,听他说过住址!”小红说。
脑门上长有瘤子的那个男人也找到了,他所说的事,跟蒋如意和暗娼小红所说的一模一样。
奕詝觉得此案让人费解,他说:“那么,在时间很近相同的地方,发生了两起刺人案件?”
“如果真是这样,那蒋如意的父亲蒋道人找到另外杀人的潘华来顶罪,那就是多此一举,说不定杀死暗娼安安,也是蒋道人找人做的?”半青对奕詝说。
“看来是这样……”半青郁闷地说,“在很近的时间内,在同一个地点,发生了两起刺人案,一死一伤……”
有捕快进来向奕詝禀报:“四爷,富商蒋道人求见!”
“带他进来!”奕詝说。
蒋道人知道儿子蒋如意被捕快带走,知道事发。他想了很久,觉得只能如实向衙门的捕快告知是儿子错手杀了人,然后自己找人顶罪,希望儿子能免一死。
奕詝听蒋道人伏在他面前,承认是找人顶儿子错手刺死人的罪,然后问:“暗娼安安,是你派人所杀?”
“没有,小的知道潘华杀了刘俊,暗中只是威叫潘顶罪,至于什么暗娼安华安被杀,小的真的不知!”蒋道人一口咬定暗娼安安之死,跟他无关。
半青对奕詝说:“四爷,小的觉得还是叫小红来问话!”
奕詝不知道半青要做什么,于是叫捕快带暗娼小红过来。
半青问小红:“小红,前门大街案发的地盘,你经常在那里拉客吗?”
小红回:“是的!”
“那么那个死去的安安,也在那地盘上拉客?”半青问。
“是的,她一般出来较晚!”
“前门大街那起杀人案,你听说了吗?”
小红回答:“回爷的话,妾身知道那事!”
半青问:“当时你有什么想法?”
小红回答:“回爷的话,当时妾身知道蒋公子刺伤人的地方,又刺死人了,于是暗暗庆幸自己幸运,没卷进这杀人案中!唉,这地方鱼龙混杂,经常有人在此打打杀杀,也不是一起两起了!”
“安安平时有什么异常之态?”半青问小红。
“回爷的话,妾身因为跟安安不和,平日不说话。不过……”
半青紧问:“不过什么?”
小红回答:“不过那安安,近期同时跟两个嫖客勾搭,一个是小白脸,一个身材高大,常穿的靴子后绣有两只鹰。因为我俩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在前几日,我见安安跟那位靴子后绣有两只鹰的男人在前门大街上调笑,那男人身上掉下一条手帕,我捡到,恨恨地塞进红枣树的树洞中……回头那男人回来寻找手帕时,问到我,我不承认……”
“那穿的靴子上绣有两只鹰的男人的手帕让你藏起来了?”半青觉得侦破此案,有一线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