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军跟义军的这场战役,引起了全天下的关注。大街小巷,不停的传送着最新的战况。说书先生的嘴皮子都磨破了,众人都还嫌听得不够过瘾。
吃不上饭的盼希望,吃闲饭的看热闹。对于那些饱受迫害的百姓而言,义军就是他们希望的曙光,所以每天都在祈祷义军的胜利。
而那些衣食无忧之人,无非便是看个热闹。反正在他们的心里,金羽军就代表着朝廷,与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比起百姓的祈祷,他们更多的是理所当然。
毕竟给朝廷缴了那么多钱,连个仗都打不赢,这怎么能行?
朝歌城外已是一片焦土,金羽军跟义军已经打了快两个月,却迟迟没有个结果。两军都势均力敌,隔着河岸对峙,疲惫不堪。
“不好了,将军,不好了!”
蔡国忠正带着手下的人在营中商讨要事,突然有士兵紧急来报。得到允许后,他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因为太过心急,脚下踏了个空,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慌什么!”不满的呵斥道,蔡国忠瞪了他一眼,“出了什么事?”
那人兴许是真的太过着急,连尊称都忘了喊。“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眉头一皱,蔡国忠当即带人赶了过去。出事的地点是士兵休息的营帐,他还未走近,便看到前面围着黑压压一片人,而且个个背影都绷得笔直,看起来紧张无比。
“让让,都让开!”
看到蔡国忠过来,副将赶紧把人推开,给他腾出了一条路来。周围的士兵看到他来了,也总算回过神,恭敬的站到一旁,但是眼神中却依旧充满忐忑。
人群中间围着一个兵,他的衣衫凌乱,像是被自己撕开的。而且双目赤红,即使被两个人架着,也还在激烈的挣扎。他的嘴角还残有血迹,顺着脖子一路往下,看着十分瘆人。
“这是怎么回事?”
亲眼看到人之后,蔡国忠的心里也是一突。他尝试着问了这个士兵几个问题,可是得到的无一不是发狂的怒吼,完全丧失了理智。
听其他人说,一觉起来之后,这人就像是疯了一般,见着人就咬。他们刚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几个没有防备的人都被咬到了。
后来等他们好不容易把人制服下来,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蔡国忠又看了几眼,除了样子狂躁外,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之处。这种突然发疯的情况,他也未曾遇见过。想了想,便差人去唤玄清师徒。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玄清师徒在蔡国忠心里的地位,便上升了一个高度。不仅重要的事情都会同他们商讨,就连平常一些小疑问,也习惯征询他们的意见。
让副将疏散了其他人后,蔡国忠便命人将发狂的士兵带到了自己的营帐里。此时正是跟金羽军对峙的时候,若是他们这边出了任何差错,都有可能落了下风。
所以即使是风吹草动,他都不会掉以轻心。
玄清跟陈修元过来的时候,正好碰上那士兵又一次发狂。方才只需两人便能将其制住,不得不加到四个人,才能把他压住。
在来的路上,事情的大概他们已经知晓。此时看到真人,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昨晚可有发现异常?”
那发狂的士兵嘴里被塞了布,只能无声的瞪着朝他走来的陈修元。好奇的看了下他赤红的双眼,与施展瞳术时变红的眼睛不同,他的眼睛,更像是熬夜后过于劳累造成的红肿。
玄清走过来,将他的眼皮撑开,仔细看了看。之后,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他发狂后的表现,便陷入了沉默。
“师父,可有结果了?”
见他这模样,陈修元猜测,玄清应该已经知道了原因。只不过依照他的性格,若不是百分百的肯定,是不会主动开口说出来的。
蔡国忠也听出了门道,赶紧追问道:“玄清道长,可是知道这是什么怪病了吗?”
除了突发怪病,他实在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而且若真的是生病,蔡国忠反而会松一口气。至少这样,只需将人隔离起来就行了。
“他没有生病。”
一贯清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玄清又看了那人一眼,才继续道:“他是中了蛊。”
“中蛊?”陈修元疑惑的睁大眼,“什么蛊这么厉害?”
他以前倒是听说过,在南疆,很多人都会养蛊虫。厉害的蛊师甚至可以通过这种方式,随意的操纵别人。但是这个人只是发疯乱咬人,根本不像是中了蛊。
蔡国忠也有些疑虑,“听说这蛊师必须近距离操纵,蛊虫才会起效。其他的我不敢说,但是我们军中,绝对不可能混进金羽军的人!”
这一点陈修元倒是相信,别说是金羽军的人,现在留在朝歌城里的人,都是蔡国忠的心腹。况且,若真有奸细,他恐怕早就驾鹤西去了。
玄清自然明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蛊师是无法操纵蛊虫的。但是在南疆,还有一种蛊虫,根本不需要蛊师的操纵。
与其说是蛊虫,不如说是一种病毒。只要沾染上,隔天便会发病。不出三日,就会狂躁而亡。
他刚刚问的那么详细,也是为了确认。毕竟这种蛊虫已经消失了很久,即使在南疆,也很难找到。不过若是金羽军的话,倒还真的有可能。
因为南疆,正是南都密宗的发源地。
“师父,到底是什么蛊虫?”陈修元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什么蛊虫这么厉害,竟然不需要操纵就能发作。在他的心里,蛊虫再厉害也不过是只虫子。若不是蛊师操纵得高明,也不会有这么厉害。
玄清没有说话,而是走上前徒手掰开了那个发狂士兵的嘴巴。陈修元跟蔡国忠这才惊讶的发现,那士兵的嘴里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了两颗獠牙,锋利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活了这么多年,蔡国忠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的嘴里长出獠牙的。就连陈修元也是吃惊不已,对着那两颗牙齿看了又看,完全不敢相信。
“犬蛊。”
玄清放下手,解释道:“这种蛊虫一旦入体,隔天便会令人理智尽失,像疯犬一般乱咬。而且这种蛊虫传染性极强,只要是被咬到的人,都会中蛊。”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问道:“他发病时可咬过人?”
蔡国忠点点头,不仅咬过,还不止一个!
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用玄清开口,他当即派人去将那几个被咬的人也看管起来。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常,立即前来向他禀告。
弄好这些后,他才愁眉不展的看着玄清,“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犬蛊是种天然的蛊虫,比起其他人工饲养的,因为对生存环境极为挑剔,所以很难养活。就算在南疆当地,犬蛊也是极为珍贵的品种,很难一见。
玄清也是以前博览群书时,偶然知晓。这种蛊虫虽然自身脆弱,但是威力却是极强。只需小小的一只,便能让成年男子丧失意识。
对于犬蛊,他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至于该怎么对付,书上并没有写,他自然也无从知晓。但是若是能给他时间研究,相信也能找出破解之法。
“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