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画宗众同门的热切目光中,东方宇全副武装,外罩影木神铠,头悬紫云宝鼎,手擎龙血仙锋,一步跨出藏画洞,驭风而行。
洞外骄阳似火,入目是一片赤红的大陆,土地开裂,仿佛曾经过火一般。不远处大风旋起茫茫的烟尘,竟然也是一种暗红色。
极目望去,能看到的风景竟然没有两样,单调而让人烦躁。
不过,空气中弥漫的仙气却让东方宇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狂喜起来。
他就像一座干枯至极的大沙漠,突然遇到过境的暧湿气流,周身每一处经络,八万四千毛孔都奋力吸纳起来。
体内小世界中,人熊分身、犼、辟邪和小鸦全力催动法力,极速吸纳涌进来的仙气。
让东方宇没有想到的是,水晶宫中的那座白色巨宫也开始展现吞噬之力,他对仙气极感兴趣。在愿望猴神的推波助澜之下,东方宇仿佛一个黑洞,将周围广大疆域中的仙气吸纳过来,在虚空形成一个摆动的气旋。
“呜嗡!”
远方开始响起一种像野马蜂扑天而起的嗡鸣,大地的震颤渐渐加强。东方宇感觉就像走在一个鼓面之上,四周荡起细密的灰尘。
看到了,远方呈恐怖的环形,不计其数的战马包抄而来。那是仙界的战马,本身就比凡马高上一头,再披挂上土黄色的盔甲,更显得高大非凡。
马上的骑手面目僵硬,犹如傀儡。
他们各个手握重型法宝,如东方宇前世的海盗一般,巨大的砍刀,摩天大斧,锯齿重剑、狼牙棒,甚至是极长的铁链,口中发出如同野兽嘶吼的声音,隆隆而来。
顷刻之间,滚滚洪流就将东方宇包裹,这里面最差的可也是真仙一品初期。
东方宇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抽出定界旗枪,投标枪一样狠狠地射入蜂拥而来的马群。没错,他投的是马,并不是半魔。
黑色大枪就像一个烈焰钢钎,势不可挡地插进油脂之中,带起成串的天马残肢,像在大海中劈波斩浪的牛鲨。
片刻间,天空乌云蔽日,大地变成漆黑一片,汹涌澎湃的劫云盖顶而来,如洪荒兽群,呜咽咆哮。
定界旗枪在半魔人的大队中来回穿插,而那劫云就愤怒地追击着它。
终于,劫云酝酿成功,像八爪鱼一样的恐怖雷电突兀地撕裂长空。继而,恐怖的雷霆倾倒下来,原本穷凶极恶的半魔人出现了混乱,不少被凶悍的劫雷劈中。
按说这些半魔本就是仙人层次,这种对付凡间渡劫期的雷霆根本伤害不了他们。
但渡劫最忌讳的就是被打扰,这会让天道认为是有多人在同时渡劫,或者是有人在帮助应当遭受天罚的人,这会让劫雷翻倍的增加威力。
果然,刚刚莅临的劫云再次翻腾起来,就像有天神将气球吹大一样,转眼间就扩展了数十倍。
半魔境界高,可天马并不行。如果从天空俯瞰,会感觉铁流一样的马群忽然整体地陷入了陷马坑,层层地摔倒下去。
狼狈不堪的半魔在万钧雷霆下疯狂的惨叫,声势震天。
与此同时,东方宇挥起龙血仙锋,沿着定界旗枪打开的通道铿锵前行,如雪的刀光不停地亮起,仿佛起自地面的惊鸿,与天空的雷霆争相辉映。
天空鲜血挥洒,残肢满天,尽管有紫云鼎的遮挡,东方宇的身上、脸上全是热血。灰暗的背景下,不断亮起雷霆和刀光,眼前是一片迷蒙的红,周围是一种**的腥,耳畔则是嘶吼混杂着雷鸣。
不过一个时辰,东方宇已感觉手腕都震的生疼了,龙血仙锋竟变得滚烫,不知砍死了多少半魔。
化作影木神铠的小葫芦也没闲着,他不时遁出道道混沌光华,吸入一具具的半魔残尸炼化。
尽管对方的战力远不如东方宇,但数量太大。他至今看不透敌人的边际,他不敢再坚持了,定界旗枪的雷劫即将渡完,他的战力也需要恢复。
东方宇抬手将大枪招回,意念一动:“辟邪,下一个是你,变成我的样子。”
恍惚之间,东方宇像是换了一个人。辟邪尽可能变化的像东方宇一样,头悬一座青玉小山,手擎定界旗枪,彪悍地出击了。
之所以不让他用自己的开天大斧,还是为了尽量掩饰,将他接下来的雷劫掩饰成旗枪的劫雷并没有渡完。
东方宇不知对方是不是有索火崖的修士在暗中观察,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肯同时使用魂念力的原因。有时候,留下的底牌才是保命的王牌。
东方宇仰面朝天摔进自己体内世界的大河之中,呈大字形的躺在水面,简直是累熊了。
半魔太密集,几乎是时时处在重围之中。虽然仅仅一个时辰,他的仙元力和真元几乎耗尽。
他一边恢复,一边吩咐小鸦,“小葫芦又炼化了许多半魔,你接着吞噬精华。”
犼跃跃欲试地在给辟邪观阵。他很理解大哥的思路,现在定界旗枪是唯一的仙器,辟邪的层次又最高,所以自然应当先让他们渡劫提升。
可他的战意已经沸腾,简直要燃烧起来,憋得太难受。
现在,辟邪就像一个身穿玄黄战甲的雷神,沐浴着滔滔的雷火,持枪纵横驰骋。
他所到之处,像野牛奔过的稻田,波分浪裂,挡者披靡。
他的妖元还是比东方宇更加浑厚,耐力更强,而且他的劫雷也更加凶悍,雷光如海,砸得大地枯焦,土石穿空。
辟邪整整坚持了三个时辰,推进了十数万米,终于熬的劫云将去。
兄弟俩心意相通,眨眼之间犼和他互相替换,同样变成大哥模样,只不过,东方宇不放心犼的防御,将小葫芦又派了出来,化成影木神铠,抹去犼的后顾之忧。
犼先是迎着崭新的雷光,举枪哈哈大笑,就仿佛降临的不是雷霆万钧,而是盼望已久的温泉沐浴。
“临!”
犼忍不住发出一声穿刺长空的清音,将大枪变得像人腰那么粗,长达三十多米,发力就抡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