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午后小半个时辰,燕王妃嘤咛一声幽幽醒转,浑身的酸痛伴着头晕目眩,让她有些不知就里。
“唔~”
丽人将胳膊横在额上,突然感受到身旁男子的气息。
“王爷,这都几时了……”
甄旖慢慢支起身子蹙眉看向身上的红印子,刚准备发怒却见身旁躺的不是燕王!
“啊!”——
“畜生我要杀了你!”
道道声响传出园林,山林间鸟雀惊飞。
李卯蓦地睁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手持翠血,不着片缕的丽人。
翠血横置在李卯脖颈前,就要径直没入。
李卯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王妃可知武王世子死在燕王的地盘上可会付出什么代价?”
甄旖胸前不断起伏,狐媚眼不复柔媚,尽显杀气。
虽发觉自己未曾着衣但在气头之上顾不得那么多东西:
“武王世子李卯迷奸燕王妃,死不足惜!”
却见李卯仍是风轻云淡,将翠血往旁边推了推,娓娓道来:“无论是武王世子迷奸燕王妃也好,或是燕王妃贪图武王世子美色下药也罢,只要我死了,死在燕王的地盘上,你们燕王一脉这辈子是不用想那个位置了。”
甄旖咬牙切齿,手将翠血顶上前去再次喝道:“你怎就知道我不会拼着一条命和你同归于尽?”
“王妃说笑了,想想你的家族,想想你所求,杀了我当真不是个好选择,况且……”
李卯猛地站起身死死掐住甄旖的脖颈,悬到空中,语气不复温柔,动若怒狮,寒若黄泉!
“你给老子下药在这里装什么受害者!”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唔!唔!”
李卯见甄旖双眼翻白,差点断气,这才松手让白鱼摔在了地上,咳嗽连连。
李卯淡漠的拍拍双手,穿好衣饰,佩戴翠血,走至门口凶煞侧头一睨:“王妃最好不要有什么告密或是想要报复的行为。”
“毕竟和则两利,希望你能聪明点,”
甄旖被这个眼神骇得身子蜷缩,缄口不言。
这色胚为何一会儿痴傻愚昧,一会儿又这般凶狠似鹰,难不成昨天他都是装的?
甄旖心头一跳,抿着唇心思复杂。
得知李卯不是那般不堪之后,她的心里竟好受不少,毕竟谁希望自己失身于一个俗臭之人?
哪怕是歪打误撞。
李卯说着又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对紫纱手套:“这个就当作证物,我没收了。”
嘭——
门被摔上,李卯大步离去,剩下屋内的甄旖捂着脖子上的红印怔怔出神。
这人为何将她的心思拿捏的如此准确?
她作为嫁入燕王家的世家小姐,当然不是为了什么爱情,自然是为了家族,为了权势。
那心心心念念的皇后之位近在咫尺,她说什么也不会去揭发这苟且之事。
况且,倒也不算她吃亏。
李卯自信,这种自私自利,无所不用其极的蛇蝎女子定然不会将这事说出去,毕竟一个王侯怎么也不会接受一个不洁的女子作为王妃,更别提还没有子嗣。
而更让李卯生气的是,昨夜意识稍稍恢复之时,甄旖情动之时竟然说了一句:“步颦香,和你眉来眼去的男子被我压在身下,你就是个失败者!什么都不如我!”
“你就在隔壁好好听着吧!”
李卯当时大脑混沌,想不通其中关键,但早上恢复理智后哪还不明白这蛇蝎女子的打算?
这根本就不是仙人跳,而是祸水东引,坐享其成。
如若不错,步姨与他的遭遇一样定然是欲火焚身,但不知道没人帮忙是个什么样子。
将他们二人凑到一起,随后抓包,既出了竞选的气,又拿捏两人的把柄。
要是真给她成了,待到将来自己自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但不知步姨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
自己肯定会百般答应条件。
李卯眸光冰寒,步家长女,肃武王嫡子,这燕王妃当真好大的胃口!
等到以后有机会必须得敲打一二!
李卯走到殿前,对一个侍女问道:“步夫人可走了?”
“嗯,步夫人午前就已带人离去。”
李卯心中一松,到外面骑着追雪蹄疾往京城赶去。
此行收获颇丰,算是否极泰来。
估计燕王妃现在都还在懵逼为何昨夜武王世子竟敢一下就亲了上去。
这哪是好色,这简直就是色中饿鬼!
且说李卯一路乘着追雪蹄疾狂奔至京城外,却在城郊突然碰到了楚休休这丫头。
李卯随手将马拴在一处客栈内,随后大步朝那憨姑娘走去。
上次一别这都有十几天都没再见了。
这妮子自从当上了金锣后不但没有闲着,反而愈发勤快起来。
只见一身金边黑底官服的楚休休戴着高帽,站在几个跪地乞讨,灰头土脸的小孩面前,似在询问什么东西。
少女经过一个月的任职,身上的青涩稚嫩褪去许多,但脸上的娇憨烂漫仍是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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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卯走过去拍在她的肩头,欣然笑道:“休休。”
“嗯?”
楚休休圆眼瞪来,蓦地迸发出狂喜。
“李卯!你怎么来了?”
李卯颔首一笑,眼神朝地上的小孩看去:
“过来看到你了就来打个招呼,这是在干吗?”
几个衣衫褴褛,模样怯懦的小孩正畏手畏脚的看着他们,俨然一副受惊害怕的样子。
楚休休头疼的叉着腰,没好气说道:“有人说他们乞讨的时候偷东西,当扒手,但不清楚赃物在哪里,而且……”
楚休休看着这群孩子那瘦的皮包骨的样子,叹了口气:“他们死活不开口,我也狠不下心去审问。”
李卯双手背后看着一二三四,四个小孩,从怀里取出一锭官银,蹲下身子递了过去。
“你们谁说句话,这就是报酬。”
几个小孩眼睛放出亮光,但手在空中踌躇不决,脸上仍有怯懦。
李卯见状又填了一锭:“这可是上好的官银,成色好得很,确定不要?”
其中一个小孩猛然将银锭夺过,竟是撒腿就跑!
其余的同伴脸色一变,害怕被牵连也是连忙跑脱。
生龙活虎的全然没有刚才的那副病怏怏的样子。
“李卯!这!”
楚休休心里焦急,拽着原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李卯袖子就要往前追去。
“搂紧我。”
“啊!”
却见李卯淡然一笑,搂着楚休休的腰肢施展梯云纵,纵身一跃就在屋檐上飞檐走壁,不过一息就看见了几个乞儿的下路,跟着弯弯绕绕,约莫一刻钟时间,终是在一处荒野中的破庙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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