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见镇长如此说,张寡妇这才松了口气,又仔细打量了下月昊等人,见他们眉目慈善,不像坏人,当下便收拾了一下,腾出了两间厢房给他们居住。
这张寡妇有一个儿子,今年刚满十岁,名叫小牛,长的白白胖胖,他好奇的瞪大了眼睛观察这群陌生来客。
傲天想逗逗他,猛的张开了双臂,做势欲扑状,叫道:“小胖子,让叔叔亲亲!”
小牛吓得连忙躲到了妈妈身后,连连摆手,道:“我不要你亲,我要姐姐亲我”说罢,用手指了指血精灵云彩儿。
彩儿一愣,随既掩嘴咯咯笑了起来,众人也是笑声连天。大鲨鱼道:“小小年纪便如此垂涎女色,长大后必然又是一风流人物”
张寡妇则也笑了笑,并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小牛乖,妈妈去做饭了,你就在院子里玩,不要跑远要听话知道吗?”
这个胖小子点了点头,便跑到了院子右首的那棵老槐树下,玩起了堆沙人的游戏。
想到张寡妇一个女人要为大伙做饭,众人都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傲天主动提出去帮忙,他取下自己的弓弩箭篓放在了院子里的马扎上,之后昂首挺胸进了厨房。
这厨房不算很大,黑烟滚滚,有一些简陋的厨具,两边的土墙也因为常年的烟雾熏袅变成了墨黑色。一个简陋的灶台伫立墙边,台上摆放着一个盛满清水的大铁锅,至于张寡妇正蹲在火炉下生着柴火,她右手拿着一柄黑色长钳子正在翻动着炉里的煤炭,其腰上也系着一条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麻布裙,黑色烟雾熏得她双眼通红。
“我来帮你”傲天连忙蹲下身抢过了张寡妇手中的火钳。
“哎呀,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连忙推辞,但傲天执意不肯,这位少妇见此也只能作罢,便坐在了矮凳上并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块土豆开始削皮。
经过一番交谈,傲天得知了这张寡妇本名叫张秀莲,今年28岁,土生土长的阿拉西高地人,不过丈夫却于一年前去后山砍柴时被食人魔给害了,尸骨无存。
“这里有食人魔?”傲天对此很是惊讶。
“是啊!就在这镇子后面的大山里,那山也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山脉,名叫‘断魂山’,可高呢!资源也极其丰富,鸟兽也很多。本来这镇子里的人们大都去这断魂山上打猎劈柴蛮好的事,可三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食人魔占山为王,残杀我们这些镇民,还将他们的尸体还被做成烤肉块和腊干——真作孽啊!”说到这里,张秀莲已是泪流满面。
傲天勃然大怒,将火钳往地上重重一插,而这厨房的地面本就是泥土铸成,这一下子火钳竟然完全没入地底。
“那怎么会没有人管?我看着镇子里猎户也不少,大家何不齐心协力,一并上山将食人魔的巢穴给踹了?”他朗声问道。
张秀莲用衣袖开了揩眼泪,说道:“你有所不知,那食人魔数量繁多,非常难以对付,镇长也带领过村里的猎户去伏击过它们几次,但均已失败告终,反而损兵折将。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大家便不去那断魂山了,不过也正应为如此,我们的生活才一落千丈,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傲天想了想,道:“你大可放心,明日我便同我的伙伴们上山除害,把那些食人魔尽数剿灭”
见他如此说,张秀莲一下子急了,忙道:“哎呀,这可不行,那食人魔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可别妄自送了性命,我可担待不起啊!”
傲天呵呵笑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滋滋声响,抬头一看,不由惊道:“哎呀!水开了”……
经过一番忙碌,饭菜便被送上了桌子,菜肴很是简单,6菜一汤,却大都是些乡野小菜,乃是傲天和张秀莲合力完成,而这个乡村农妇的厨艺也确实不错,刀法精湛,竟然将土豆丝切得如同头发丝一样细,惹得众人称赞不已。
吃饭时候,傲天便将自己的提议说了,自然也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毕竟杀死食人魔竟能为名除害,还能获得经验值,真可谓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了。
不过张秀莲却是满脸忧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傲天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八成是不相信自己这方同伴的本事。
当下他便起身离桌,拿起一旁马扎上的弓弩箭矢,当下打算表演射击绝技。
此时已是夕阳时分,红霞满天,一群大雁正好从空中徐徐飞过,形成一个u形。这个巨魔猎人深吸一口气,取下后背的一支粗大的箭矢,将弓弩拉的满弦,之后对准了天空的那帮大雁,只听一声弓响,箭矢夹杂着刺耳的破空声朝目标飞去,这一下打乱了大雁的阵型,却听几声惨鸣,便有几只飞速落下,正好跌在了屋后的房梁上。傲天飞快爬上房屋,拎着猎物跳跃而下,众人定睛一看,傲天手中的大雁共有三只,被那根粗大的箭矢对穿在了一起,就像羊肉串一般。
群人纷纷鼓掌喝彩,张寡妇这才相信这人有点本事,转忧为喜,只呼神人,小牛更是吵吵嚷嚷缠着傲天让他教自己箭法。
见此情景,心高气傲的杜天宇有些不爽,当下离开饭桌也要表演技能,
他先让同伴们暂时停止用餐,将饭碗放在桌上。之后他走到了距离饭桌三米的位置,深吸一口气,伸出了白暂的手臂将掌心对准餐桌,叫声:“着”,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该桌上的所有饭碗碟盘先是轻轻转动,之后便同氢气球一样离开桌面漂浮起来——米饭离开了碗,菜肴离开了碟盘,却不落下,当真奇特之级。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凌空驱物之术”大鲨鱼惊道。
“那还用说”云彩儿面现得意之色。
杜天宇微微一笑,手掌转动,叫声:“下”语毕,那些饭碗碟盘菜肴随即缓缓落在了桌上,恢复原状,连菜油都没有溅出一滴。
“没错,这便是凌空驱物的法术,它并不是术士的技能,而是多年前一位高人所传授,至于这位高人是谁,我就不方便述说了”这个骄傲的血精灵对大家解释。
“呵呵,想不到你小子深藏不露”傲天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有留意到一旁的韩月昊颜色有些难看:这个可怜的兽人战士,每天都得忍受着单相思的苦恼,却连多看一眼女神的勇气都没,而情敌的优秀更增添了他的自卑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鲨鱼和云彩儿也各自表演了一番自己的得意技能,这个院子似乎成了试炼场,光彩夺目,笑声一片。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而这张寡妇很是大方,这天晚上她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厢房——而月昊的这间,看起来更像是女人的闺房,房间里香味缭绕,除掉桌椅外,竟然还有梳妆台和镜子,而梳妆台上更是摆放着一些胭脂、口红之类的化妆用品:一个大男人住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
不过月昊自然不介意这些,相比塔伦米尔的大通铺,这里可以算得上天堂了,毕竟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有私人空间。
但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如此柔软干净的床铺上,韩月昊却是辗转难眠,折腾了许久,他终于下了床,吹灭了桌上的煤油灯,之后走出了屋子,打算去散散心。
一轮冷月悬挂在墨黑色的夜空中,将清辉洒照在这片平原高地上,更显凄凉。此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万籁俱寂,镇子里的居民大都已经关灯熟睡,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家住户的房舍里还透射出微弱的灯火。
月昊一个人镇子里闲逛了下,不知不觉走到了镇南面的祠堂处,这是一间由混泥土和横木、砖瓦筑成的房屋,建于一百年前,很是结实坚固,其门梁上悬挂着一幅牌匾,上镌刻着:”简宗堂“三个正楷大字。这里乃是镇民们祭奠香火、求神拜佛的地方,落锤镇的镇民大都迷信,崇拜上古异兽。
这座祠堂外则还有两个高一米的干草垛,却不知道有什么用处,月昊闲来无事,便坐在了一个草垛前,用手撑住腮帮,昂望星空,回首往事。
他想到了来到这个陌生世界之前的事情,想到了自己的家,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学校,想到了同学朋友……他们现在还好吗?此时会不会也在想着自己?
他想到了自己来到这片大陆之后,刚开始却是新鲜刺激,但过后却是无尽的空虚和寂寞,尤其是静谧的夜晚更是孤寂难熬,这里没有电视、电脑、手机登任何娱乐设备,每天除了练级之外更无其它事情可做,这一切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就在月昊胡思乱想时,周旁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显然有人走了过来。他心中一凛,下意识的钻进了一个土垛里面,接着盈盈月光,他发现来者乃是一对年轻的血精灵男女,他们手挽着手,从东面徐徐走来,不用说,这两人除了云彩儿和杜天宇外便不会再有别人了。
“天哥!这么晚了还叫我出来干嘛?”云彩儿问。
杜天宇微微笑道:“今晚难得月色不错,想到我每天都忙碌着升级修炼,实在愧对了你,所以今晚打算好好弥补下你”
彩儿笑道:“呵呵,你还知道啊?——呃!打算带我去哪里?”
杜天宇道:“我注意到了这镇外的西北方有一片月光林地,景色宜人,我们就去那里吧!”
彩儿道:“可现在是晚上啊,能看到什么景色?”
天宇哈哈笑道:“就因为是晚上才显得安静,才不会有人打扰”说罢,便搂住了彩儿的小蛮腰,两人快步跃过祠堂,走出了镇子。
躲在土垛里的韩月昊犹豫了会,咬了咬牙,掀开丛杂,也跟了过去。
夜色朦胧,兽鸣声彼此起伏,这片草原很是空旷,本来在不数多年前,这草原上的野兽种类也是繁多,不过近年来因为被人类大肆的捕杀,基本上已经绝迹,只剩下那那一人多高的蒿草,以及说不出名字的奇异植物。
彩儿和天宇并肩而行,说说笑笑,因为天黑视线受阻,他俩并不知道自己身后还尾随着一个人,那个因为爱愿意放弃自尊的兽人。
不多时,一片碧绿色的林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里伫立着一排排似如到刀戟般的修竹,纤细油亮,绽放着幽幽蓝光。地上则长满了葱葱绿草,似如羊毛一样,林中间则有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直通里处,想来这里便是月光林地了。
天宇拔起了一根竹子,用掌力将其震为数截,将其中一截给了女友。
彩儿拿着这截小竹,用力晃了晃,但听风声呼呼,绿光四下飞溅,就像萤火棒一样:这个血精灵少女自然大呼好玩,连声赞叹。
同天宇顺着中间小路行了一阵,便看见了一个莲花小亭,面积不大,由四根廊柱支撑着棚顶,亭中则有一拼在一起的青石玉凳,在如此灰暗幽静的环境里熠熠生辉。
“就在这里歇息下吧”天宇提议。
彩儿点了点头,两人携手入座。
这玉凳很是光滑,触体冰凉,彩儿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发光竹节——她的手指纤细而白嫩,指甲上也涂了彩色的指甲油。竹节上的莹莹绿光忽明忽暗,映亮了她那娇美白暂的脸颊,此时却显得有些晕红——她在期待什么?
天宇微微一笑,用手捧起了她的脸蛋,彩儿连说不要,然心中却是甜蜜无比。
那无垠的夜空中,星光闪闪,只是那皎洁的月亮不知道何时隐藏在了云层里,似乎它也羞于见到这腻人的一幕吧。
这片月光林地,无人打扰,静谧异常。林中小亭,这一对情侣在此忘情的接吻,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兽人战士正潜伏在小亭旁的某处灌木丛里窥视着他们。
月昊面如死灰,咬紧了牙关,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怒气值已经全满,似乎就要破体而出,腰部悬挂着的金龙剑也有些发热,似乎在暗示着主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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