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阴之地
这是一幢处于街巷最深处的深宅大院,看大门和门楼上雕刻的小兽,样式古朴厚重,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的样子,四周静悄悄地,白日里站在门前,森森凉意令人心情凝重。
连续拍了许久,大门内才有声音传来,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伙子开了大门,有些诧异瞧着两人。待吴少说明来意,那小伙子由诧异变作惊奇,上下不住打量着这两个半大孩子,终于他还是将二人让进门里,带着他们向正房走去。
进了厅堂,屋内摆设皆是古色古香,精致典雅,桌椅几座,都是红木制作,造型不凡。
那小伙子让两人站在厅中,向屏风后边轻声道:“老爷,有法师来了。”
刚说完,屏风后便转出一中年男子来,四十上下,锦衣绣袍,虽然半旧,但做工极其细致,这人大概就是温大官人了,他看了看两个半大少年,眉头一皱:“叫你们师父也进来吧。”
吴少没有马上答话,左右看了一眼,向着鲁小柱微微一摇头,这才道:“我们的师父此时在洞中修炼,并未到此,我二人也只是路过此地。”
温大官人脸色一变,冲着那小伙子就要斥责,那小伙子忙道:“老爷,方才是他们两人说是善能驱鬼捉妖的。”
“哦?”温大官人这才上下打量起了二人,眼中充满怀疑:“你们?”
“大官人也不必怀疑,我二人听说贵府有怪事,看在道家济世救人的本份上,原想探查一二,但我方才一瞧,此事颇有些棘手,我二人这就告辞,大官人,打扰了。”
说吧,一拱手,转身就走,鲁小柱一看,也只得跟了出来。
“等等。”吴少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大官人的声音。
吴少停下,转过头来:“大官人还有何见教?”
“两位是在哪儿修炼的?师父是谁?”
“我二人是从昆玉山来的,家师乃是一位剑客。”
“剑客?”温大官人似乎听说过这一类人,“难道剑客也会驱鬼捉妖?”
“大官人可能有所不知,普通弟子拜入师门的前十年,学得就是听风观云、降妖除魔、驱邪扶正的技艺,然后才会学习剑法。”
温大官人听了,脸色一动:“方才我听小道长说此事有些棘手,不知是什么缘故。”
“大官人,我二人已经确定不插手贵府的事,一来笼罩贵府的这团黑气过于妖异,二来小子也看得出,大官人并不相信我二人。”吴少脸上一片平静。
“你能看到一团黑气,那是什么东西??”温大官人眼睛睁大了不少,急问道。
吴少却垂下眼帘慢慢道:“望气术不过是修道者的微末功夫,至于是什么,我此时也不知道。”
温大官人沉吟了一下,终于道:“好,就请两位小道长出手为我家驱邪除怪,事成之后,我会奉上酬谢。”
吴少装作犹豫一下,方才道:“我们本可一走了之,但怕师父事后知道,会责怪我们忘记道家本份,既然大官人相求,只好一试。”
温大官人又道:“两位小道长有所不知,因为家门出了怪异,前几天请了一位法师,谁知前天他进到跨院施法时,竟然昏迷不醒,也不知是在施法还是被那怪异所伤,无奈我只好又请法师进去查探明白,谁知连续几人,进去后便匆匆出来,说句法力有限便告辞而去,也不知原来那法师是死是活。并非温某不信任,而是此事太过于凶险,温某也提醒两位,倘若有什么意外,可怪不得我。”
当下,又介绍了些别的情况,温大官人喊人带吴少两人去旁边厢房吃些东西,稍作休息。吴少、鲁小柱便跟人走出厅堂。
见两个少年出去,温大官人身边的小伙子有些怀疑:“老爷,这两个半大孩子能行么?”
温大官人点点头:“别瞧这些小道长年纪小,按他们所说,倒比那些画符施水的法师要更可信一些,他们可是剑客门下,一般都有令人意料不到的手段,那少年道长也不装腔作势,我倒觉得他们可能成功。”
厢房里,待只留下吴少和鲁小柱两人时,鲁小柱便吃东西边悄悄与吴注说话:“你方才作势要走,我还信以为真,心里大叫可惜。”
“这温大官人根本就不信任我们,我若不如此,他肯定不会让我们掺和此事。”
鲁小柱又问:“你进门就说发现一团黑气,我怎么没看到?”
吴少轻轻一笑:“我也没看到,这不过是唬人的,当年一鸣道士就经常说这话,凡是家中真出事的,本来不相信也会深信不疑,不过……”
见吴少沉吟起来,鲁小柱忙问:“不过什么?”
“你注意到没,此处宅院处在大阴之地,周围又无人家,阳气不济,阴气不泄,恐怕真有些问题。而且那些来的法师也不可能全凭骗人吃饭,为什么不愿赚那些银子?想必其中真的很麻烦,咱们可真没有一点降妖除魔的能耐,别到时候真的栽在这儿。”
鲁小柱一听,脸上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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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少看了他一眼:“我起初本不想来此,但现在来了,本少爷倒想看个稀奇,你记住,真要有什么意外,千万别管我,撒腿就跑,越远越好。”
吴少最喜欢骗人,鲁小柱最知他的禀性,但当吴少把前些天赚到的银子交给他保管时,鲁小柱真的担心起来。
正午时分,吴少和鲁小柱推开跨院的门,刚进入院门,带他们来的那小伙子急忙退回去并将跨院门紧紧关上,似乎生怕什么东西跑出来。
两人四处看了下这院子,吴少皱了皱眉,鲁小柱却发出一声惊叹,吴少知道鲁小柱并不是惊叹这院子有多好,而是院中的一些特别摆设。
那是一些道家的法物,这院子唯有北面一间正房,南面一间低矮净房,就见此时院子里,摆了八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插了一柄桃木剑,剑尖向天,在正房和净房门上,也各吊了一柄。在院子四周的各个地方,树上,盆景上,还贴满了上百道符篆,那些符篆制作精美,一看就是大手笔,绕着院子是一条红线,地上红红的痕迹也随处可见,吴少知道那必定是上好的朱砂和一些狗血鸡血之类。
这么大的阵式,别说鲁小柱要惊叹,吴少看了也暗暗咋舌,心里的警惕之心又多了几分。
吴少让鲁小柱插在四面八方的桃木剑抽出两柄来,一柄交给鲁小柱,一柄自己拿了,又把从快剑门带的木剑从背上解下来交给鲁小柱,嘱托他,倘若有什么意外,就挥剑护身,实在紧急,就咬破舌尖以唾液喷怪物。
待鲁小柱选个方位站好,吴少便持剑推开房门。
此时是正午,房间内光线很好,吴少抬眼便看见一个身着法衣的人正躺在客厅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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