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前辈,卿儿哪儿去了?好久没见,也是想念。”
南风转换话题,假装不知道公孙卿的事儿。
展晴空眼神来回飘,看了这半晌,也是心中有了那么点儿意思了。当下也不说话,仔细看着南风烹茶。
蒲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是有了盼头,也许是觉得再迁怒也是于事无补,此时眼神愣愣地,不知在想什么事儿。
南风也不理他,小心地打探起公孙卿的事来了。当日裴飒已经将她知道的事儿全都告诉了南风,她也只知道公孙卿不知为何打算夺舍,结果却失败了,还好邋遢道人及时发现,才救了她一命。
想到当年两个小丫头感情那么深厚,在南风出事儿的时候,公孙卿不止亲手下厨给她做饭,每天变着花样地照料她,更是衣不解带地看着,哪怕南风发疯要打她,她都能忍住不还手。
公孙丘的背,好像又弯下了一个度,整个人立刻就苍老了一般。
南风知道,他的容颜并不是年龄的判断依据,只是因为他的心情变化,不自然地影响周围的空间,让人觉得他心情沉重罢了。
&不好说,你自己见见她吧。”
公孙丘也不多话,直接拿出了一个圆球。这些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蒲柳不用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心思单纯,除了对朱思衷心一片,什么事儿都以她为主外,没什么别的缺点。
那展晴空也是名门之子,连这么了不得的机缘都愿意带着南风一起,显然他们是关系很瓷实的。
至于南风,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饶是南风见惯大风大浪,历经许多挫折,也没想到公孙卿已经成了这番模样。一张小脸儿,双眼大睁,死死地盯着那简单的养魂球。
这种宝物,专门用来收集即将消散的魂魄,放在里面养上千八百年,恢复完整的三魂七魄,让她转生过程中不至于魂魄不全。
魂魄不全的魂投胎,下辈子多半是天生不全之人,痴傻较为多见,五福不全也是常态。
南风凝神看去,她的神魂犹如透明一般,在那养魂球之中游荡。每一魂每一魄,都分散开来,并不像正常人那人凝为一体。
十缕魂魄各自面目淡然,无情无欲,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大的圆球拖着长长的尾巴,圆球上浮现面貌,竟是梁采薇的模样!
南风心虚地瞅了瞅公孙丘,只见他露出一个了然的苦涩笑容。
&实老夫一早就知道的,你是个好孩子,采薇也是个好孩子。”
南风表面松了一口气,心底却是高高挂起。
&知她的神魂可有损伤?这样养着要养到什么时候去?不知前辈可有法子?心里记挂着她,我们去那遗址深处,肯定会不安心,不如想想法子,让她稳定下来?”
&经养了快要三百年了,刚开始损伤不少,现在魂魄好歹都恢复了,现在就要等着她慢慢地恢复,看看能不能走鬼修的路子。”
&倒也是,夺舍失败了,就不好再次夺舍了。”南风看着毫无意识的梁采薇,心里抽痛,这个女孩子,是她的好朋友。
公孙丘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敏感地捕捉到了她说的“夺舍”二字,心里暗叹,她果真是知道点儿情况的。
随后,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一般,侧身望着南风。
蒲柳和展晴空对视一眼,站起身来,转身出了门,到外间去了。两人也没有用神识,就是觉得听太多女孩子的秘辛,不太好。
&年送你去……那儿,最终你得到养魂木了吧?不知……还有剩下的没?”
公孙丘斟酌着字句,当年他可是非常干脆地将她甩到个码头附近,随后一直是任她自生自灭的,虽然以前在魔灵岛的时候,两人都刻意不提此事,但此刻关系到梁采薇的问题,他愿意弱势一点。
南风也是想起了以前,右手一晃,手心里已经多了一个密封的玉盒。
&实晚辈一直都随身带着,就怕哪天正好遇到你。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公孙丘迫不及待地拿过来,掀开一条缝,正是一棵看起来小小的养魂木。外表丑陋,却透着一股侵入神魂的馨香。
饶是见过许多宝物,公孙丘也不禁心里大骇。
这玉盒上刻了空间阵,里面看着巴掌大的一棵,事实上枝叶俱全,连根须都十分完善。
这是一整棵养魂木。
&年在唐家吃了不少养魂丹,我的病就好了。那棵树抢过来,还没来得及用。”
公孙丘看到那树顶上挂着的一颗养魂木果子,心里清楚这东西有秘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儿。
&也是有心了。”
公孙丘十分为难,神识在自己兜里来回扫了好几遍,都没有南风合用的东西,嘴角翕动,不知说什么好,干脆低声说道:“此行,老夫必定舍命保你安全!”
&辈!这可如何使得?对了,前辈,我有一部功法,倒是适合采薇,不知能否让晚辈传给她?”
公孙丘笑笑,此时他毫无牵挂了。就凭着这一棵完整的养魂木,大不了登上千年,到时候他送她去投胎,然后从小养她长大,以后她记忆恢复了,一定就想通了。
&你吧,你对她说说话也好。”
南风也不避着他,从眉心逼出一物,双手捧着那养魂球,将它打开一条缝隙的同时,将那东西送入,神识也趁着那小口子打开,钻入进去。
为了让养魂之人的记忆不消散,专门有这样的入口,可以供人神识进入,通过不管的交流,唤起对方的求生意志与往昔记忆。
南风刚刚将神识探入进去,就像进入了一个空旷的大屋子,里面混混沌沌的魂魄四散飘动,此刻似急似徐地往中间而去。
一股绝望充斥着整个空间。
公孙丘看着南风拿出来拿东西,一座古铜色玲珑塔,塔顶悬挂一座钟,眨眼间进入梁采薇三魂中间,三魂快速聚集,七魄也随后粘了过去。
南风紧闭的双眼却滚下了一串串泪水,低落到她掐诀的指尖,顺着手腕钻入了袖子里。
公孙丘突然很想哭,他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不知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