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玄真界在这一刻风起云涌,而躲在地窖里的推波助澜者却还浑然不知。
三个物件儿落进图案里,欧阳寻拿出纸笔,聚精会神地边看边写写画画,而后他将三个物件儿拾起再次装进龟壳,将之前的过程重复了两次。
欧阳寻将龙玉和卜天卦还给萧聪,将在三次占卜中记录东西的纸张平铺在地上,右手托着腮帮子,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萧聪不作打搅,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平铺的纸张,从这些鬼画符般的字迹中,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只是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些东西真的很深奥。
星流云那边已经尘埃落定,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其实一开始萧聪就觉得欧阳寻是在耍星流云玩儿,这么说可能有点没良心不准确,毕竟星流云在这件事中意识方面多少算是得到了点升华,所以说欧阳寻也算是给了星流云点指点,话说起来,这欧阳寻的眼光也真是够毒的,心思也够细腻的,萧聪从来没想到,自己一向羡慕和崇拜的星老大,身上竟然也有这么多“暗病”,更没想到的是,这些暗病能被二十岁出头的欧阳寻看得这般透彻,就凭这锋利的洞察力,萧聪真的很难相信欧阳寻这家伙只有二十二岁,
“就算是活了上百年的老妖精,跟他比,恐怕也就能落个平分秋色吧。”
当然,这想法肯定是有点夸张了。
大家纷纷转过身来,看着愁眉不展的欧阳寻,准确说,是对他写在纸上的东西更感兴趣,可惜,地窖空间有限,无法围成一个圈,所以位置靠后的几个萧家将,抻直了脖子往这边看,眼神中有一种平常见不到的光彩。
如此过去了大半天,上面的战斗都结束了,欧阳寻才动了动,他眼中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血丝,脸上尽是疲惫。
萧聪分外有眼力劲儿地随手倒了碗水递给欧阳寻,笑问道:
“怎么样,卦象上怎么说?”
欧阳寻慢慢地将一碗水喝下,用衣袖擦拭完嘴角的水渍,回答说:
“其实我们一开始就错了,卦象上说,他们没有跟踪我们,他们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行踪,也就是说,我们所用的路线图,他们手里可能也有一份。”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尤其是萧聪,倍感震惊,
“这不可能吧路线图不是一直都在我们手里吗?而且,其中奥秘是你研究出来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欧阳寻摇摇头,
“这个就不知道了,但如果卦象没错的话,就是这样。”
幽女忧心忡忡道:
“照这么说,我们就不能按照之前的路线走了。”
欧阳寻沉默片刻,长叹一声,
“这个实在是不好说,路线是小聪的师父给规划的,他是来过大荒又走出的人,给自己徒弟的肯定是最优路线,若我们擅自更改,可能会碰上前所未有的麻烦,但若一直照着走,便还是他们提线的木偶,随时都有被当作棋子使用的可能。”
“那怎么办?”幽女问道,满脸尽是小女人的焦急。
欧阳寻不说话,将目光投向萧聪。
萧聪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问道:
“你确定他们没在我们身上做手脚?”
欧阳寻点头,信誓旦旦回道:
“确定,因果只是指向你师父给规划好的整条路线,跟我们任何人都没有交集,而且用的占卜工具如此特殊,这一次应该不会出错。“
萧聪闻言,微微一笑,
“那就好,以后我们大不了就不按老头儿给规划的路线走了,虽然危险增加了许多,但也比夹在他们中间当炮灰强,大荒是一座巨大的宝藏,我们往别处走走,说不定就特殊的收获,也不用怕错过什么,老头儿又没有给我们规划回来的路线,大不了到时候再多花点时间,把该走的地方再走一遍就是了。”
欧阳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问道:
“你真想的这么开?”
萧聪灿然一笑,
“这有什么想开想不开的,难不成继续走下去任人宰割吗?那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星流云对此甚是赞同,
“说得对,宁愿站着死,不能跪着生,士可杀,不可辱!”
欧阳寻往星流云这边投来嫌弃的目光,
“我说星大少爷,找不到适合的词汇咱就别张嘴了行不,还士可杀不可辱,有那么悲壮吗?”
星流云梗着脖子,
“怎么没有!明知是个圈套还要往里跳,被人当猴耍,那就是一种侮辱,而且是一种很大的侮辱,忍辱偷生自欺欺人绝对不是我辈青年的作风!”
“啧啧啧,说的跟真事儿似的,两害相权取其轻,你都不知道更改路线后会是什么结果就在这儿瞎咧咧,这就是愚蠢!被人当猴耍获得一线生机与更改路线必死无疑,你选谁?”
“我”
星流云被欧阳寻的一席话噎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败下阵来。
欧阳寻的目光重新回到萧聪脸上,语重心长道“
“小聪,这个问题不能这么武断,毕竟这是你师父给你规划的路线,大荒中什么情况你也看见了,咱们贸然往别处走,稍有不慎就要万劫不复啊,我们最好还是再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萧聪微微一笑,平静道: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不用再商量了,老头儿给规划的路线相对来说虽然安全,但并不代表走别的地方一定就是死路一条,现在的我们需要冒险,不冒险怎么提高修为,我师父是什么人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肯定动了私心,可若是一直安逸地走下去,这趟走的可就没什么意义了,说实话,比起现在,我更喜欢锐意进取的自己,也更喜欢锐意进取的你们,让我们像从前那样,将这一趟变成一场一往无前的旅程,那就完美了。”
鸿翔咬咬手指,弱弱道:
“可是哥哥,大荒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有些险还是不要冒的好,我们也想要快意人生,可最重要的,还是活着啊。”
尹诺微微一笑,
“鸿翔小哥说的不错,我想若是放在之前,萧四少爷也肯定不愿意冒险,但是,每个人都应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这叫做担当,不能轻易给别人惹麻烦,更不能为了自己的安逸给成为别人的累赘,大荒的安宁需要圣麒麟和萧家的守护,我们跟着萧四少爷,本就应该为此尽一份绵薄之力,这是根本的目的,所以我支持萧四少爷。”
星流云见猎心喜,哈哈大笑道:
“好家伙,这话真是说到人心坎儿里了,就凭这几句话,尹兄这个朋友,我星流云这辈子交定了!”
鸿翔嗤笑道: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还尹兄,按岁数他当你爷爷都绰绰有余。”
尹诺也笑了,看上去颇不自然。
萧聪冲尹诺投来赞赏的目光,定定道:
“说得不错,我们不做心理上的懦夫,无论从哪一方面,我们都要做强者!”
欧阳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咽了口唾沫,以更加坚定的语气道:
“好,我们都听你的。”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路线还是由你来定。”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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