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养成指南 第22章吃醋的少年

    第二十一章：吃醋的少年

    对于碧落的庙堂，其实无瑕设想过很多，好的坏的它都想过，但是当看到眼前这座庙堂时，还是让它难以置信：“这…这是你的庙堂？！”

    无瑕只觉这是它有生以来见过最破败的地方。连穷酸的落霞宫都要比这里好上千万倍。

    庙堂东面的墙已经坍塌了，西面的墙也岌岌可危，仿佛一不留心也会跟着“一蹶不振”。屋顶上的瓦片参差不齐，有不少已经跌落，与地上的泥相伴了。木质的庙门只余半扇，就连那半扇也不是完整的，如同狗啃了一样。

    牌匾上“碧落神庙府”几个大字早已剥落得难以辨认了。

    “好破。”无瑕实话实说。这庙堂要是能收到香火钱，它就跟银宵姓。

    碧落无比赞同地点点头：“确实。”虽然知道自己的庙堂甚为朴实无华，但也没想到这里会变成这番模样，别说庙堂了，说是鬼屋恐怕都有人信，也难怪不曾有人进香。

    庙堂里有瓦片遮盖的地方都结了厚厚的灰尘，俩人踏入庙堂，瞬时一股潮湿发霉夹杂尘浊的气味扑面而来。

    碧落立即施了一个清洁咒，周围的空气总算清新了些。

    神坛上，一座孤零零地神像已经倒向一侧，应该就是她的塑像无疑了。

    碧落轻轻一挥手，神像仿佛被无形的力拉扯，竖了起来。

    无瑕看清神像时，愣住了，随即发出一串悦耳的笑声：“这是你的神像？”

    神像表面的彩绘已剥脱褪色，但面目依稀可辨，头戴金盔，卷黑的头发疙瘩，粗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

    碧落挑眉，倒也不在意：“因为我是降魔仙子，所以下界的人总以为我长这个样，嗯...倒是挺魁梧的。不过这里年久失修，恐怕是赚不到什么香火钱了。”

    闻言，无瑕深以为然，这鬼屋一样的庙堂，只要脑袋不进水，自然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烧香求庇佑。

    正值凡间的六月天，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青天白日、晴空万里，不过一炷香时间，便风云涌动，电闪雷鸣了，只怕有大雨将至。

    碧落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无瑕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向昏暗的天空，蓦然发现自己在落霞宫待久了，已经有几百年没见过雨了。

    两人静静地站在风雨飘摇的庙堂门口，谁也没开口说话，仿佛都默默等待着大雨的到来。

    “仙女！！”冷不丁一声惊呼打破了难得的宁静。

    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背上背着书箧，风尘仆仆的脸上此刻正写满惊叹，他指着碧落，哆嗦道：“仙、仙女！好、好美！”

    碧落本想这偏僻的地方应该没有凡人会来，所以并没有施展隐身术。她一袭浅白的衣裙，有着凡人无可比拟的容颜，再加之一身纯正的仙气，集天地之精华，如同暗夜荧光，在原本昏暗的环境里越发灼灼发亮，书生受到惊吓也是应该的。

    碧落抬起手指刚要施一个遗忘咒，却不想背后有人比她动作还快。无瑕从她身后绕出来，一甩衣袖，一道碧绿色的光直逼书生的面门。书生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小鱼...”碧落挑高一侧眉毛，这下手未必太狠了。

    无瑕收回衣袖，冷哼了一声。

    “......”

    ......

    雨，一滴一滴砸落在地面，混合着泥泞的气息。随着雨的骤落，天空渐明，乌云也有散开的趋势。

    但是闹这么一出后，碧落和无瑕都没心思欣赏雨景了，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还是施展了隐身术。

    雨，滴落在书生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悠悠转醒。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被雨浸湿的泥地上。他揉了揉脑袋站起身，抱起倒在地上的书箧，匆匆忙忙躲进了破庙里。

    期间，书生的衣袖擦过无瑕的衣摆，他倒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另外两人的存在，自顾自的往里走，边走边嘀咕：“奇怪，我明明只是想到庙里避雨，为何会晕倒在外边。”

    书生敲了敲脑袋，越想越奇怪，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遗忘了。于是，闭上眼睛开始回想。

    碧落见他努力回想的样子，便问：“小鱼，你方才是给他施了遗忘咒吗，看他这样子，好像是要想起什么来？”话是通过凌空传音给无瑕，因此书生听不见。

    无瑕瞥了她一眼，语气难掩酸味：“他对你的执念太重了，再强的遗忘咒都很难将你忘记。”

    碧落点点头：“果然，一身仙气要收敛一点，不然随随便便就会吓坏凡人。”

    “你...”无瑕看了她一眼，颇为无语：“算了...不懂罢了。”有时候它觉得碧落心思太过单纯直白，究竟她这几千年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不懂什么？”碧落顺着无瑕的话问道。

    无瑕看她一脸不解的懵懂样，只觉好笑，将脸撇向一边，缓缓勾了勾嘴角，丝毫没有要作答的觉悟。

    碧落挑眉，她最不喜别人卖关子了，正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厢，书生已经睁开眼睛，他喃喃自语：“方才，我...仿佛...”

    “仿佛...看到了一位很美的姑娘，美到...”书生努力想找个贴切的词，却发现寒窗苦读十载竟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那种动人心魄的美。虽然他已记不清那位姑娘的面容，但依旧忘不了那美如梦境的惊鸿一瞥。

    “嗤，他倒是记性好。”无瑕小声道。

    碧落却觉得他心神坚定，能抵抗遗忘咒，可见比一般的凡人强多了。

    只见，书生似乎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在书箧里翻着什么，不一会儿摸出了几柱香，笑道：“可算找到了。”

    翻出火折子点燃，顿时香烟弥漫。这几柱香原本是他打算用来供奉文殊菩萨的，如今他却用来供奉这破庙里不知名的神仙，只因他想就地请愿。手举香火，书生虔诚的跪在碧落的神像旁许愿：“菩萨在上，今日小生请愿，望与那位姑娘梦中再相见，虽知只是黄粱一梦，但小生此生若能梦中再窥姑娘天颜，虽死亦无憾。”

    直到檀香燃尽，香烟消弭，书生才站起身。

    碧落动手在眉心结了印，一翻手，三枚金光灿灿的圆币躺在手心，赫然就是书生进贡的那三炷香。碧落看了看书生，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圆币，若有所思。

    无瑕瞬间看穿了她的心思，咬牙道：“喂，你该不会是想进他梦中与他相见吧...”

    碧落抬眼，颇为惊讶：“哎，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