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看来你宋朝的确形势危机,只是我赤凤军虽是骁勇,却也是鞭长莫及,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宇文威摇头晃脑,连声哀叹起来,让人觉得此时此刻那赤凤军当真如他话语所说的那样,尚且存在着诸多的问题未曾解决。
他长久于官场之中厮混,自然知晓如今时候的宋朝臃肿庞大、政令繁杂,若要轻易间就能够弄出那他们花费十年功夫方才弄出来的火器,那才是奇了怪了。
江万里顿时噎住,本来准备说的话也全数卡在喉头之内,眼神带着挣扎许久,方才低声下气,恳求道:“若那萧凤肯率众归降、进献火器,我朝可封其为武翼大夫,历任河东北路、河东南路两路安抚使及总管!”
在来此之前,他就知晓若要打动那赤凤军,少不得要封功厚赏,而那封赏的圣旨就藏在衣袖之中,不然的话如何能够让那萧凤动心,令其乖乖的献上火器呢?
宇文威却摇摇头:“真真好笑。那山东、山西两路,乃我军中弟子历经艰险方才夺下,本就该属于我赤风军麾下,至于那所谓的武翼大夫以及所谓的安抚使,于我家主公不过过眼浮云,她若想要便是称帝又有何妨?只是如今战事紧张,故此不曾举办!你若要以此等虚名,就换的我军中机密,此番算计未免太过轻松?”
“即是如此,如何才能够交出那火器之术?”
眼见自己算盘被看破,江万里无奈至极,按照现在看来,只怕那赤凤军萧凤并非那等贪慕虚荣之徒,若要从其手中获得那火器之法,只怕不易!
宇文威张口便道:“粮食三十万担以及食盐六万担!”
如今时候萧凤所占领的河东北路和河东南路,乃是位于太行山中的盆地区域,此地也算是钟天地之灵秀,自古以来就是孕育华夏的源泉之一。然而因为战火摧残,其地所产粮食根本不足,便是那人类急需的食盐也
“这么多?”
眉梢一皱,江万里顿时愣住。
他此番前来已然知晓对方恐怕会狮子大开口,却未曾想到一开口就是这么多。
如此多的粮食以及食盐,完全可以满足上百万人的需求,当然其所消耗的钱粮也超乎想象,至少以目前宋朝的力量来看,根本就是力不从心。
宇文威一脸轻蔑:“只是一路所需,也算多吗?”
他也曾经担任过地方官,自然知晓一路之地,充其量也就能够产出这些罢了。
“舟车劳顿,十不存一!若要将那粮食以及食盐运送至此,实在是困难至极,更何况数量如此之多,只怕我军中实在是难以满足。”一脸无奈,江万里只好解释起来,若要将这么多的粮食以及食盐穿过蒙古大军管辖之地,送到河东南路,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毕竟现在是中古时代,并非现代社会拥有火车助阵,若要运送过来,实在是困难至极。
“那你觉得应该多少?”
“粮食十万担以及食盐一万担,若是再多那就难以实现了。”
“只是这么点,也想要得到那火器之法?依我看,至少需要二十万担粮食,三万担食盐!”
“此番数量实在庞大,我军目前兵力不足,完全无法护送。最多也就之能是粮食十五万担,食盐两万担。”
“……”
两人一阵争辩,最终确定为粮食十六万担、食盐两万担,并且等到粮食运送过来之后,就会将那虎蹲炮诸多火器之法传于宋朝,好令其也能够抵抗那军势正盛的蒙古大军。
得到交易消息之后,萧凤也露出满意笑容来,若是这批物资及时送到,那么赤凤军就能够支撑更多的时间。
只是旁边的萧星却感觉不解,问道:“姐姐。为何我们已经接受了宋朝的物资支援,但是为何不接受宋朝封赏?”毕竟当初江万里到来时候,可是带着那封官赐爵的圣旨,若是当时候萧凤答应了,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摇身一晃,正是成为拥有大宋官制的官员了。
“若是接受了?那你且告诉我,令出何方?”萧凤却摇摇头,带着几分莫名敌意。
萧星顿感疑惑,张口问道:“令出何方?不知姐姐究竟在担心什么?”
萧凤当即解释起来:“为政要诀,最忌令出多头。军阵之法,最忌逡巡不已。我若是接受了那宋朝官职,少不得要受到他们的节制,若是他们所发出的命令于我赤凤军有害,我若是接受的话则会在军中声威骤降,我若是拒不接受则对方便有由头指责我,届时军中骚乱是免不了的。”
毕竟那李全覆灭之象还历历在目,萧凤可断然做不到将自己辛苦带出来的军队彻底葬送,只为了自己的那一顶顶戴花翎。
更何况她和那李全截然相反,身为女子本就是为天下之人所耻笑,若是擅自舍弃了自己的根本,反而孤身一人在庙堂之内和那群官场老油条斗法,那岂不是和羊入虎口无异?
正是因此,萧凤才没有轻易接受江万里所谓的封赏之责。
当然,那些粮食、食盐所需甚多,若要送到河东南路,至少需要月余时间,而在现在萧凤也只能靠着多年积蓄的粮食继续撑着了。
萧星若有所思,低声念叨起来:“原来如此,是这样一回事啊。”
“没错。所以我才拒绝,也好保证整个赤凤军内部团结一心,免得有人受了外人撩拨,坏我驱逐蒙古鞑靼的大计。至于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尽快在地方建立起初步政权,务必将那些百姓控制在我们手中。那蒙古乃是一头蒙古,然而这宋朝却未必就不是一头狼。”一想到历史之上南宋所做出的那些事情,萧凤就不免感到厌恶至极,所以才会百般阻挠,好确保整个赤凤军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成为他人的掌中玩具。
对于那宋朝士大夫,萧凤实在是没有更多的兴趣。
萧星应声回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办理。”
“那就好。”萧凤当即笑了起来:“而且你也知晓我军中底蕴薄弱,管辖境内并无多少人口,若是那蒙古当真是调集全部兵力一起围剿,那我赤凤军则当真守不住这太原城。届时只怕少不得要来一次长征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士兵牺牲?”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然微小至极,便是萧星也听不清楚,只知此时此刻自己的主公正陷入沉思之内,以至于那一对秀眉也紧皱起来,然而自己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
正在这时,那李莲却信步走来,低声说:“主公,根据张世杰探子报导,在平阳府以东区域,我们发现了有寄居在那里的党项人开始行动!”
“党项人?”萧凤皱眉。
她尚未起义的时候,
…………
“禀告将军,那赤凤军连番出阵,目前已经夺取阳曲镇、白井镇、天门关镇!”
大营当中,那史辑抬起头看着座位之上神色凝重的史天泽,当即就害怕的低下了头。
“是吗?看来对方已经不想要继续防守,所以打算开始出动了吗?”站直身躯,史天泽只是沉声凝视着眼前的地图,这地图乃是昔年金朝所绘制而成的,因为昔日里他和张秀两人一并攻破金朝位于汴京的皇宫,方才将这珍贵至极的地图拿到手。
如今时候,这地图之上,已经被他用各种东西标示出来了,从而将整个战况全局一并显示起来。
将代表着赤凤军的石子放在这三个小镇之处,史天泽再次问道:“对了,他们是用什么方式攻破这三座小镇的?”
“他们将那虎蹲炮撞在了战鹘之上,借着此时冰消溶解、运河开启的时机,用那战鹘装载一千兵马趁夜靠近阳曲镇,先是以火炮进行连绵射击,然后靠岸将那军队放下开始攻城。我虽是派遣骑兵企图拦阻,奈何那炮火太隆、更兼对方占据河道之险,无奈之下只有撤退。”脸颊之上浊泪纵横,史辑无奈回道。
毕竟除了那一千神机营兵马,这只队伍之中更是有萧月、全真教诸人助阵,而他们曾经依仗的佛陀八相尽数涅槃,就连自己的将军也因为强行使用九霄阴阳雷导致身体受损,需要静心休养,不然的话如何能够让赤凤军夺取了这至关重要的三镇?
要知道这三镇互为犄角,彼此之间相距仅有数十里地,昼夜即可抵达,而那天门关镇背靠汾水,阳曲镇、白井镇亦可以凭借旧时运河转运粮食以及兵力,可以说若是要保住太原城安全,则这三镇完全可以作为屏障,将那蒙古大军完全挡在根据地之外,令其不至于破坏根据地之内的生产恢复工作。
正是因此,萧凤等到赤凤军一恢复之后,立刻就派遣麾下士兵,将这三镇给控制在赤凤军手中。
史天泽沉吟起来:“火器上舰?以火炮进行大规模射击?看来这赤凤军能够战败赫和尚拔都,果然是有一套。”即使是他,目前也仅仅是用火器代替之前的兵器罢了,对于军中应该如何使用火器,根本就没有一个有效地概念,军中部队编制也完全是依照旧时的体系罢了。
然而那赤凤军却开始琢磨如何最大化发挥火器的威力,诸如将火器大规模集中起来运用,神机营的设置以及确定,炮兵操典的制定以及标准化,参谋部的集中化指挥设置,还有深入基层士兵的中华教指导士的存在,再到如今时候火器上舰之类的探索,每一项都足以让这个时代的将军们所吃惊,并且为之所震颤。
在这个未知的领域,他们要比赤凤军逊色太多。
而这个,也正是赤凤军的优势之一!
江万里字子远,都昌人。少神隽,有锋颖,连举于乡。入太学,有文声。召试馆职,累迁著作佐郎、权尚左郎官兼枢密院检详文字。知吉州,创白鹭洲书院,兼提举江西常平茶盐。召为屯田郎官,未行,迁直秘阁、江西转运判官兼权知隆兴府。创宗濂书院。
万里器望清峻,论议风采倾动一时,帝眷注尤厚。尝丐祠1、省母疾,不许。属弟万顷奉母归南康,旋以母病闻,万里不俟报驰归,至祁门得讣。而议者谓万里母死,秘不奔丧,反挟妾媵自随,于是侧目万里者,相与腾谤。万里无以自解,坐是闲废者十有二年。后陆德舆尝辨其非辜于帝前。
贾似道宣抚两浙,辟参谋官。及似道同知枢密院,为京湖宣抚大使,以万里带行宝章阁待制,为参谋官。似道入相,万里兼国子祭酒、侍读。度宗即位,召同知枢密院事,又兼权参知政事,迁参知政事。万里始虽俯仰容默,为似道用,然性峭直,临事不能无言。似道常恶其轻发,故每入不能久在位。似道以去要君,帝初即位,呼为师相,至涕泣拜留之。万里以身掖帝云:“自古无此君臣礼,陛下不可拜,似道不可复言去。”似道不知所为,下殿举笏谢万里曰:“微公,似道几为千古罪人。”然以此益忌之。
明年,大元兵渡江,万里隐草野间,为游骑所执,大诟,欲自戕,既而脱归。先是,万里闻襄樊失守,凿池芝山后囿,扁其亭曰“止水”,人莫谕其意。及闻警执门人陈伟器手曰大势不可支余虽不在位当与国为存亡及饶州城破军士执万顷索金银不得支解之。万里竟赴止水死。左右及子镐相继投沼中,积尸如叠。翼日,万里尸独浮出水上,从者草敛之。事闻,赠太傅、益国公,后加赠太师,谥文忠。(节选自《宋史·江万里传》)
江万里一生历两朝,宦海几度沉浮,先后任过吉州、隆兴知府、驾御郎官、尚右兼侍读、监察御史、右正言殿中待御史、左丞相兼枢密使,但他无论是位高权重还是贬谪期间,始终不忘爱国,正所谓“届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南宋理宗时,江万里任待御史,其母病危,江万里因公务繁忙不能脱身,只是派其弟回家探望,当他亲自返家里,其母已病故。这时,朝中有人诽议说他“不忠不孝”,这在当时可是不小的罪状,江万里因此在家赋闲12年。宋度宗即位,度宗念江万里之远见卓识,任命他担任同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逢权臣贾似道得宠,与贾曲阿逢迎不同,江万里因刚直不阿而为贾不容,江万里被再次罢官。南宋将亡,宋度宗再次想起曾被自己誉为“国之柱石”的江万里,遂任命江万里为左丞相兼枢密院使。江万里一身领两府,加上时局维艰,公务更为繁忙。因湖北襄阳被元兵围困,临安危在旦夕(军事家有“襄阳破,南宋亡”之说),江万里力主抗元,提出襄阳解围良策,与贾似道相抵触被再度罢官。罢官赋闲后的江万里对前来探望的学生文天祥执手相看泪眼,嘱予国事并寄予殷切的希望。
作为著名学者,史书称江万里“问学德望,优于诸臣”,“议论风采,倾动一时”,是历史公认的与欧阳修、司马光齐名的历史文化名人,文天祥称江万里“都范(范仲俺)、马(司马光)之望于一身”。文天祥曾在《贺江左丞相除湖南安抚使判潭洲》一文中对江万里的学问名节有过精彩的评述:“……修名伟节,以日月为明,泰山为高;奥学精言,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江万里壮烈殉国后,门生刘辰翁(著名爱国诗人)在《江文忠公祠堂记》中说:“自斯文一变而至欧公,再变而至先生……其好士似欧公”论谏似欧公,变文体似欧公,而又得谥似欧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