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林泰民的人便将那九仙玉露膏送到了锦绣苑。
林芙蓉让红樱分一半出来放到一只精致瓷盒内,又将剩下的一半收好。
林仕进从外面进来,“二姐,药弄到手了。”
林芙蓉与林仕进相视一笑,将那包药尽数倒进了小瓷盒里。
“把这个拿去给关管家,就说是父亲让他赏给大小姐的。”林芙蓉将瓷盒递予红樱。
红樱应了声,马上去办了。
“你拿来的药,真的有那么神奇?”林芙蓉在一旁坐下,看向林仕进。
林仕进在她对面坐下,笑容丝毫没有一个十二岁孩子该有的单纯:“那是自然。冯兄弄来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那种药,居然能先让人皮肤变得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继而逐渐腐蚀人的内里,一段时间后,便从内到外侵蚀腐蚀到表层皮肤,让人看起来可怖异常……”
林芙蓉咀嚼着之前林仕进告诉她的话,一张俏丽的小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可真是好东西呢!说起来,冯知远出身小小县令之家,哪里来的本事,弄来那样的好东西?”
“冯兄的本事,远不止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林仕进眸子里划过一抹深色,“现在我们只要能确定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就够了。”
“他是好本事……”林芙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我的伤疤,用了他送来的药也好得差不多了呢。”
“所以姐姐,这次你就安心等着听那贱人毁容的好消息吧。这次,一定要让她万劫不复!”林仕进脸上亦是露出残忍阴暗的笑,看不出一丝一毫少年该有的阳光和纯洁。
睡了个午觉,林瑞嘉感觉后背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她刚梳洗完毕,茗儿就禀报说关管家来了。
林瑞嘉将帕子丢进水盆里,让茗儿将关强带到正厅。
关强是蒋沁的人,自然是听林芙蓉的。他将那一盒九仙玉露膏送到长乐苑,趾高气扬地表达了是替林泰民来这一趟的。
“这九仙玉露膏可是好东西,乃是前些年太后赐下来的宝贝。相爷对大小姐用心良苦,还望大小姐多多体会啊!”林泰民说着,瞥了上座的林瑞嘉一眼。
林瑞嘉惬意地喝着茶,看都没看那盒东西,“关管家说得甚是。茗儿。”
茗儿应声而出,将一只荷包塞进关强手中。
关强掂了掂,露出抹满意的笑,施了一礼后方才离开。
“狗仗人势的东西,嘉嘉你何必给他钱?”田阳雪从房梁上倒挂金钩,一张萝莉脸在林瑞嘉面前放大。
“不给他钱,谁知他会不会心生不满给我设绊子。”林瑞嘉将茶杯放到一旁,拿起了桌案上那只精致瓷盒,“你们帮我看看,这盒药膏可有什么问题。”
茗儿打开来嗅了嗅,皱皱眉头,将它递给田阳雪:“奴婢倒是没闻出什么不对劲。”
田阳雪刚将瓷盒凑到鼻前,立刻见鬼似的将它扔到地上,“是女儿香!”
茗儿脸色一变:“传说中的女儿香?!”
田阳雪面色郑重,“嘉嘉,有人要害你……”
“女儿香,到底是什么?”
“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用了它后,起先一段时间,肌肤会幼白嫩滑如处子。但几天之后,皮肤会逐渐红肿溃烂,并散发出恶臭。这种皮肉的溃烂,不见骨,绝不会停止。最可怕的是,就算皮肉全部腐烂,中毒之人仍旧是活着的。可谓,生不如死……”
田阳雪解释着,叹了口气,“很久没碰到这种恶心的毒药了。”
茗儿看向林瑞嘉,却见她正支头沉思。
“嘉嘉!”田阳雪凑上去拉起林瑞嘉的小手,“是你父亲要害你吗?”
林瑞嘉摇头,“在他眼里,我的利用价值大着,他绝不可能自毁长城。”
“那会是谁?”
“除了早上那一位,我想不出还能有谁。”林瑞嘉示意茗儿将地上的女儿香捡起来,“九仙玉露膏是好东西,难得的很,万万不能浪费了。”
“嘉嘉?”
林瑞嘉露出一抹淡笑,“把这盒膏换个盒子,送到羡仙楼染莲那儿,让她转交给六皇子。”
茗儿接过女儿香,“小姐要害六皇子?”
“害他?”林瑞嘉嗤笑,“我可不想与皇家为敌。六皇子殿下呀,他会将这盒膏药发挥出最大效果的……”
茗儿和田阳雪回过神,相视一笑,有人要倒霉了。
入夜,羡仙楼热闹非凡。
羽元康是羡仙楼的常客,更是羡仙楼那位莲姑娘的入幕之宾。
二楼雅间,一身粉衣的少女跪坐在绒毯上,正弹奏着琵琶。
羽元康坐在少女对面饮酒聆听,不时拿起筷子敲几下杯盏和音。
少女抬眸看向羽元康,美丽如莲花初绽的小脸上浮上红晕,继而娇羞地低了头继续弹奏。
一曲罢,羽元康点头称赞:“莲姑娘的琴艺愈发精进了。”
“听闻相府二小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殿下如此,却是说笑了。”染莲轻笑着,上前为羽元康斟了杯酒。
羽元康想到林芙蓉,脸色变了几变,“她?呵!”
染莲在一旁小心地察言观色,知道羽元康不悦了,忙给他捏起肩膀来:“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染莲也好给殿下分忧。”
“无事。”羽元康仰头喝了杯酒。他想起林仕进找自己说林芙蓉伤了脸,心头不禁更加烦闷。
一个不完美的女人,要如何做自己的皇子妃?!又要如何做他将来的皇后?
他,绝不容许自己的正妃有一点点瑕疵。
染莲眼神转了转,道,“说起来,前阵子木兰姐姐给了一盒膏药给莲儿,据说是千金难买的九仙玉露膏呢。”
“哦?”羽元康一想到木兰,便想到那个惨死的鉴古斋掌柜。
说起来,他本以为那张叔死了之后,那套紫暖玉茶具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归他所有,一切债务都由木兰背着。
孰知,张叔死的的同时,那套紫暖玉也从他的藏宝阁里丢失。紫暖玉事件,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似的,一夜之间在奉京城再无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