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昨晚一直在跑,一直在跑
向着城南别墅群跑。
后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甚至不记得,倒下去的时候,她身处何方。
“你晕死在拱桥上,若非我正好回来,你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那里了。”东临火越没好气地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即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烧。”
“谢谢你。”幕倾城望着他,声音透着真诚。
她也算是福大命大,居然两次都被东临火越所救。
东临火越望着她一脸苍白的小模样,心神一动,伸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子:“还好意思说谢谢?事不过三,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去救你。”
幕倾城笑得腼腆,轻轻“嗯”了一声。
东临火越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顿时满室都是阳光的味道。
他回头望向她,薄唇上泛起一抹还算温柔的笑:“我下楼准备早餐了,等下给你送上来。”
说着,很快离开。
幕倾城勉强坐起来,目光落在虚空处,微微皱了皱鼻子。
她伸出手,将光柱里飞舞的尘埃搅乱,凤眸之中都是疑惑。
昨晚她休息得很好。
总觉得,他曾来过。
她又皱了皱鼻子,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兰花的冷香
早餐是东临火越端上来的,什锦蔬菜粥配一颗剥好壳的煮鸡蛋,还有一杯鲜榨果汁。
他将小桌子搬到床上,把早餐一一摆上去,“吃吧。”
“你还挺贤惠。”幕倾城笑着拿起勺子。
“得了,我可担不起贤惠二字。”东临火越没好气。
幕倾城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拿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淡淡道:“我下面要说的话,你可听好了。”
“嗯?”
“谁都知道,裴氏是前两年才发展到奉京城的,它的根基,在国帝都。裴氏这两年发展很迅猛,不仅得益于本部源源不断提供的强大资金,更得益于裴炎的手段。所以,若想搅乱裴氏,完全可以从裴炎这里下手。”
她盯着东临火越,风眸中一片冰冷:“想要做到那个位置上,没有几把刷子是不可能的,没有沾染不该沾染的东西,也是不可能的。而裴炎最大的致命点,是他手中的账册。”
“裴氏的帐,是假账。这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我跟你点明吧?”幕倾城风眸中流转着淡淡的笑意,因这一点笑,整个人看起来都暖了起来。
假账意味着,在税收方面,裴氏做了不该做的手脚。
若是能够找到裴氏的账本,那么裴氏的声誉,必定会因此严重受损。更有甚至,完全可以将裴炎送进监狱。
东临火越薄唇噙起一抹浅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幕倾城倨傲地抬起下巴:“我也并非庸人好吗?知道裴家有可能对我下手,所以平时就很关注裴炎的一举一动。握着他的把柄,睡觉才能安心。”
“你倒是聪明。”东临火越微笑,收拾了碗筷,随即大步下楼。
幕倾城望着他的背影,脸上得意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的脸色很苍白,后背有些痛,只得在床上趴下来,心里暗自问候了裴炎的祖宗十八代。
三天后,幕倾城后背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不做剧烈运动是没问题的。
东临火越每天都很忙的样子,早出晚归,不知在干什么。她闲得有些发闷,正想着找点事情做时,田阳雪打来电话,说是明天晚上在“神仙会说话酒吧”举办她的生日派对。
幕倾城首先鄙视了一番这个酒吧的名称,随即便听得田阳雪特别叮嘱,要穿得漂亮些。
“不怕我压了你的风头?”她调笑。
“怕什么,本小姐的气场在那里,是你压不下去的。”田阳雪咯咯直笑,毫不在乎的模样。
两人约好,东临火越晚上回来后,她便跟他提了这件事。
东临火越想了想,怕她再次出事,便要跟着一块儿去。
幕倾城没意见,反正她也挺在乎自己这条命。
第二日晚上,东临火越特地帮幕倾城买了套小礼服。明明是刻意去买的,她问起来时,他却只推说本来是打算给妹妹的。
幕倾城未做多计较,浅紫色的蕾丝连衣裙,领子带着点中式旗袍的感觉,她穿起来竟刚刚好。
“怎么样?”她在屋子里转了个圈,披散在腰间的黑发随之飞舞。
东临火越怔了怔,旋即笑道:“蛮合适你的。”
是很合适。
合适到,这世上,仿佛只有她能衬得起这样的浅紫色。
高贵,明艳,带着少女的气息,直叫人迷醉其中。
东临火越没有骑摩托,而是开了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载着她往酒吧而去。
神仙会说话酒吧被唐瑾夜包场,进进出出的都是田阳雪和他的朋友。
这间酒吧比较有特色,在喧闹而现代化的都市里,外形建造的像是一座宫殿,颇有古意。
两人走进去,身着旗袍的侍者将他们带进楼上的包厢。幕倾城看过去,触目所及都是古色古香,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居然也会是酒吧。
两人进了包厢,与外面走廊的安静不同,一打开门,便是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
田阳雪一手拿着酒瓶,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勾住幕倾城的脖颈:“倾城你果然听我的话,瞧瞧,今天穿得可真漂亮!”
她说着,将手中酒瓶递给她,笑嘻嘻道:“今天是我生日,这一瓶,你干了!”
幕倾城还未说话,东临火越一把将她拽到身后,笑容做中带着一丝痞帅痞帅的不羁:“倾城身体不好,今天不能喝酒,这一瓶,我代她喝了。”
说罢,正要从田阳雪手中夺过酒瓶,田阳雪却不肯依:“谁都知道东临少爷你酒量好,你若要代倾城,一瓶可不够!”
“对对对,一瓶可不够!”周围有人起哄。
“火越”幕倾城正要说自己喝了那一瓶算了,东临火越示意她别说话,“那田小姐说,我得喝多少瓶?”
田阳雪眼珠一转,拿来一瓶度数很高的伏特加:“干完这一瓶,我就放了倾城!”
东临火越瞟了眼那瓶酒,笑容依旧潇洒:“这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