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再次剩下二人。
doll就这样无力任由他拽住头发,疼得她无法反抗。
“你这只野猫,原本看在你病了的份上让你好好养病再看看如何处置你的,结果你却不珍惜,总是挑战我耐性,嫌我恶心?嫌我脏?那你呢?你自己又什么时候纯洁过?就算你心里一直再善良,可你别忘了,你跟我何尝又不是一样,那双手都是沾满了鲜血?!”
doll惊愕而恐慌地张大嘴巴,浑身是冷汗,脸色苍白如雪,乞求道:“不……不要再说……放开我……”
好难受,哥哥,姐姐……救我,救救我……
“你不准我说?你凭什么就不准我说?!怎么?想起这些就这么痛苦吗?痛么,呵……痛就对了,我就要你永远都记住这蚀骨般的痛苦,你其实跟我一样,双手上都是沾满鲜血,我要你记着,当你羞辱我的时候,就等于羞辱你自己,因为我们做过一样的事情……”
“啊——!!!!”头崩额裂般的痛楚直冲头部,doll崩溃地尖叫,伸出双手胡乱地往少年身上抓。
看着她面色苍白如鬼,因情绪激动而导致额头上凸起的血管,发了疯一般嘶吼着,夏尔心中泛起不忍,终是将手中濡湿的发丝松开,也将人放开。
如获大赦,doll不停地往后挪,尽量离少年远些,鸵鸟般把头缩在双膝下,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闪过曾经被自己杀死的人嘶吼声和血液沾地的声音。
啊,的确,她曾经也干过那种事情,以往每次自己做了那些事请,完了以后都会睡得不踏实,整晚都在噩梦中惊醒。
鼻水和泪水胡乱地覆盖了整张苍白的脸,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她双眸泛红,浑身微微抽搐,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在喃喃细语。
“你在说什么?”他看着她,问道。
“……”doll依然颤抖着双唇,似乎听不到他说的话。
蹲了下来,他看着她颤抖的嘴,想要看清楚她所说的唇语,然后夏尔一惊。
看着对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心中像是有什么被刺了一下。
微微叹息了一声,他站起来,往门口那边走去,一开门,便看见佣人们都在走廊等候。
“少爷!”当外面三人见到他脸上的那道深深的抓痕时,都诧异地喊着他,声音带着忧虑。
夏尔邹眉,声音冷冷带着不悦:“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
梅琳走上前,探头看了一眼里面无助且抱膝而坐的身影,她将已经重新打好的温水递到夏尔面前:“少爷,你们俩,没事吧,你脸上的伤痕……”
“没事。”
“那么……”
“行了,别问了,快进去看看她吧。”
“是。”
看着梅琳放下水,将对方哄到床上以后,他才把门关上,对走廊的巴鲁特和菲尼安道:“都回去吧。”
回到了房间,塞巴斯蒂安早就不在了,床边只有一盏已点燃了的烛台,他爬上了床,将眼罩脱下,将蜡烛吹熄后,缩进了被窝。
都死了该多好。
这是刚刚他看到doll说出来的那句唇语。
“死么?”夏尔轻轻抚摸着刚被少女抓伤的脸,那被抓伤的地方刺痛刺痛的。
哼,这只疯狂的野猫,一旦变得脆弱了竟然这么轻易地想到死,既然这样又何必选择重生?活得如此痛苦,还不如选择长眠?
重生为的不就是找他报仇而已么?就算你报复成功了,那么接下来,你将会如何?你最亲的人都被我杀死了,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去了。
夏尔很清楚,doll在选择跟他一模一样的路。跟他一样走上一条“复仇之路”可是,一路走来,他是知道的,自己从来没有一刻是真的满足与快乐的。
而他夏尔凡多姆海恩走这条路的目的,他是很明晰的,代价是什么,他也很清楚。
那么她呢?
她走这条路,到底是为了谁?若目标不清楚,或者犹豫不决,万一走错了路,便将会是万劫不复了吧。
想着想着,夏尔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进入了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