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客栈 第十四章儿时明月夜湖畔

    大瑞开国第九百九十一年，元旦，白帝城的街道上比平时更加热闹，小贩们都高声吆喝着，“快来看啊，上等的胭脂。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新鲜的蔬菜便宜卖啊”

    叶夫人带着叶飞雪和叶风雪走在喧闹的大街上，叶飞雪拉着叶夫人的手蹦蹦跳跳的走着。“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啊”叶飞雪抬头望着叶夫人问道。叶夫人微微一笑说道：‘你什么时候肯好好读书了，你爹就回来了”“娘亲骗人，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说完就挣脱叶夫人的手，拉起叶风雪向前跑去！

    叶夫人看着女儿的奔跑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大声喊道：‘风雪看好你妹妹，按时回家’

    叶飞雪牵着叶风雪跑到一条没人的小巷子里面停下来对气喘吁吁的叶飞雪说道：“哥哥，我们去找明月她们玩吧”

    叶风雪点点头，表示同意，叶飞雪微微瘪嘴，表达她对叶风雪不喜欢说话的毛病的不满！

    叶飞雪自顾自的向前走去，突然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拉住叶飞雪，“这样不会走丢”叶风雪淡淡的说道。说完就拉着叶飞雪向着小巷的另一头走去。

    叶风雪牵着叶飞雪走过很多条小巷，走过很多个路口，来到一座小破庙前，小庙门前牌匾上隐隐能够看见怜人二字，庙门很破，很多地方都是破洞。

    叶飞雪在庙外就大声的喊道：“明月姐姐，在不在，我来找你啦”

    庙内有物品跌落的声音响起，叶风雪刚刚推门而入，就见一个满脸灰尘的女子，正扶着墙，不断的摸索前进。

    盲人女子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进入，于是便不在前进，问道：“飞雪妹妹？”女子声音清澈动听，有若空谷幽兰。叶飞雪赶忙挤过叶风雪身边上前道：“姐姐真聪明，是我啦，今天元旦我和哥哥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快来吃吧，易寒哥呢？”女子名叫明月是个乞儿，明月的名字与涵洲最大的湖泊有八百里明月之称的明月湖相同。女子和另外一个乞儿林易寒一起居住在这个小破庙之中。

    明月道：“易寒哥出去找食去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小雪你和风雪哥找个地方歇息吧”

    叶飞雪和叶风雪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就地坐下，叶风雪从怀中取出一本地理志阅读起来。叶飞雪也和明月聊起天来，两个小女孩都兴致勃勃，大部分都是飞雪在哪里说，明月静静的听着，有时明月也会说一两句，说道好笑处，两个小女孩就会咯咯的笑个不停，完全没有什么身份之间的隔阂。

    5年前，叶风雪5岁，在去学堂的路上见到了年仅4岁，被遗弃在路边的明月，那一天风雪第一次旷课，拉着明月在寒风中跑遍了半个白帝城，最后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小破庙，还和同龄的林易寒打了一架，结果是两败俱伤，后来风雪将身上仅有的二两银子给了明月二人，自此林易寒便和明月一直蜗居在这个小破庙里面。

    午时刚过，小破庙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门外进来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男孩身穿黑色破布棉袄，脸上满是黑色的汗水。

    男孩进来后见着屋子里面的人，用手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小雪，今天给寒哥哥带什么好吃的啦”

    叶飞雪看着林易寒傻傻的样子，噗呲一声没忍住笑道:”寒哥哥你别学我哥，你学不像，好搞笑的”

    叶风雪听到飞雪这么说，低着的头忍不住眉头微皱，抬起头看了看林易寒“憨厚”的样子，说道：“吃饭吧”随即将身边放着的食盒打开，食盒兀一打开香气四溢，林易寒在门口深深的嗅了嗅，走向旁边的水盆洗起手来。

    叶飞雪扶着明月率先走了过来，明月坐在叶风雪左边，飞雪就做到叶风雪右边，待林易寒洗好手坐过来后，叶飞雪将拿起筷子说道：“开动”就开始吃起来，而叶风雪将手中的筷子递到明月右手中，然后又将盛有米饭的饭碗放在明月左手上，默默地给明月碗中夹着菜。

    明月静静的吃着碗中的食物，没有一点不自在，好似已经习惯。

    大家都静静的吃着饭，叶风雪时不时的给明月夹着菜，旁边的叶飞雪打趣道：“哥哥，你都不给我挑菜，对小雪不好了，是不是以后要娶明月姐姐当媳妇啊”

    明月闻言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两颊慢慢有红晕浮现，叶风雪顺手从盘子中夹起一个鸭腿，放到叶飞雪碗中。

    酒足饭饱之后，叶风雪收拾好食盒又开始看起书来，两个女孩子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东西，这时林易寒走到叶风雪面前说道：“风雪，我们出去走走!”叶风雪站起身来，从新将书籍放入怀中，就向门外走去。

    林易寒紧随其后，这时叶飞雪见到叶风雪两人出去，大声道：“哥哥，你们去哪里，我也要去”说完就扶起明月向外追去。

    叶风雪两人走的不算快，叶飞雪和明月刚好能远远跟上!

    “我们认识也有5年了”林易寒道

    “嗯”

    “我今年10　”岁了，我不想一辈子都当乞丐“

    ”嗯“

    林易寒看着一如既往平静的叶风雪认真的道：”我要离开了，明天“

    ”去哪里“

    ”我要参军“林易寒回道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叶风雪说道

    林易寒听懂了这句话的两个意思，第一我们是朋友，既然你要参军我可以帮到你没必要离开，第二，要和你一直做朋友，那么你便要好好活着”

    “放心”林易寒回道

    对话进行到这里两个男孩都不再说话，只是漫无目的的行走，走着走着便来到了白帝城的明月湖湖畔。两个男孩笔直的站在湖畔的河堤上看着平静的湖面。

    那湖看似平静，湖底却有鱼虾嬉戏，波澜无尽，好似少年心中离别味。

    没过多久，叶飞雪红着双眼牵着明月的手走到叶风雪身边，小声的对叶风雪说：“哥，明月姐要走了”

    叶风雪微微一愣，随即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帮我劝劝好不好，我舍不得”叶飞雪拉着叶风雪的衣袖小声哀求道。

    叶风雪微微点头，其实他的心中清楚，谁劝也没有用。

    整个下午四个人都在明月湖畔，看风景聊天，就像往常一样。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清楚，其实完全不一样。

    到了晚上，湖上的船只渐渐多了起来，湖畔的人也多了起来，“今晚有灯会，大家快去看啊！”有人呼朋唤友大喊道

    晚上比较冷，叶飞雪拉了啦叶风雪的衣袖，望向明月，示意叶风雪快去帮她劝劝。

    叶风雪拍拍叶飞雪的肩，示意她安心，随即走向不远处正和林易寒聊天的明月，当他来到明月身前的时候，林易寒率先起身拍拍叶风雪的肩走向叶飞雪。

    叶风雪坐在明月的身边轻声问道：“听说你要走”

    “嗯”明月轻轻回道，声如细丝，细不可闻。

    “可以不走吗？小雪会难过”

    明月微微摇头，叶风雪尽管心中已有答案，但见此任免不了一声长叹。

    “去哪里，可有住处？”

    “中洲，我有一叔叔，前些时日找到我，要接我回家，你放心”

    “有时间常回来看看”叶风雪说道。

    明月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条丝绸手帕，递给叶风雪，手帕绣的很精致，上面绣了一株开满桃花的桃树，树下有一女子扶树远望。空白处绣有三个字——桃花笑！

    叶风雪不明白这手帕的意思，但是知道这是临别礼物，于是便小心叠好放入怀中。

    他也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放到明月手中。如果明月能够看见，就能发现纸上画的是一个白衣少女静静的站在河提边，微风拂面，吹起发丝万千，单论气质那真是空灵若仙，模样和明月一模一样，画像右边有诗句一段：儿时明月夜湖畔，盼月就此一生安。这幅画是叶风雪下午向湖畔边书生借来笔墨纸砚现场著就。

    明月将纸叠好，放入怀中。叶风雪牵着她的手走向叶飞雪和林易寒。待走到两人面前，说道：“我们回去吧”

    所谓回去，便是各回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