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为什么要把玉儿拉走,为什么不让玉儿问清楚?”
被李正带回到房间的玉儿仍不高兴地挣扎着。
“玉儿。”李正蹲了下来,抓着玉儿的小肩膀,激动的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玉儿说什么了,爹爹都没让玉儿问呢,就把玉儿带走了。”玉儿不满的大声嚷嚷。
“你说你觉得余天很眼熟,是不是?”李正问。
“爹爹,你不知道,玉儿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李正听完,面带惊疑,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轻声喃喃:“终究还是来了。”
“爹爹,你说什么?什么来了?”玉儿好奇地问,“爹爹你是不是认识他?”
李正回过神,忙摇头:“爹从没见过他,哪会认识。”
“真的不认识吗?可是为什么玉儿觉得他那么眼熟?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是我的亲人。”
李正笑道:“亲人?有多亲啊?”
“比爹爹还亲!”玉儿答道,口吻极其肯定。
李正假装把脸一沉:“胡闹,我是你亲爹,他一外人,而且你们也才认识几天呀,他如何比爹还亲。”
玉儿不害怕,反而自觉委屈的低下头,撅着小嘴嘟囔:“明明就是觉得比爹爹还亲嘛!”
李正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救回来一个外人,背叛了一个女儿。虽说儿大不由娘,但玉儿小小年纪心就向着外人,将来长大了还得了。正想训玉儿几句,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娒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嘴里叫喊着:“侯爷!侯爷!那小哥哥不见了!”
余天趁阿奴母女俩烧火做饭的时候,偷偷离开了侯府。其中原因,一来他未曾与凡人打过交道,生怕遭受迫害;二来他已经昏睡了三天,玉水潭中族鱼定也受苦了三日,他不能再过多的逗留,必须的尽快找到拯救族鱼的办法;三来,与李正的一番交谈中,李正的言外之意在明白不过,李正不想再收留他,他必须得离开。
根据李正的建议,他决定去东海求救。出了城,余天向人打听了东海的去路,但得到的却是一大堆质疑的回复:“孩子,你要去东海?远得很呢,走到老都不一定能到。”问来问去,结果只得到一个大致的答应——东海在东方。
余天顿时茫然,幸好有好心人指明:淮水流入东海,顺着淮水往下走,走到老应该能走到。虽然不知道东海到底有多远,余天决定还是闯一闯。
他来到淮水边,心想既然淮水最终是流入东海,那自己就顺着水流游到东海,于是一头插进水里,顺水漂流。也不知游了多久,顿觉浑身乏力,原来自己昏睡了三天,今天早上才起来,什么也没有吃,又经过这一番水下游走,力气已经消耗光了,当下必须得找点吃的。
于是上了岸,行走在山林之中,想寻些野果子充饥。忽听得水声隆隆,杂有兵器相接之声,余天循声而去,来到一处山涧之间,只见三四丈高的瀑布之下,一名少年正在和一条巨蛇搏斗。
余天赶紧躲在一块巨石后面观看,只见那巨蛇一丈多长,吐着信子,首尾相攻,咄咄紧逼。而那少年攻守得当,巨蛇不曾占到一丝便宜。突然,巨蛇尾巴挺起,将瀑布斩断,顿时水溅飞扬,如同一把把利刃朝少年射去。少年急忙躲闪,巨蛇又用尾巴卷起一块巨石向少年掷去。
余天见状,急忙大呼:“小心!”少年听见有人大喊,躲过巨石之后,习惯地回头向余天这边看来。就在这一分神之际,巨蛇张开血盆大口,猛地一下将少年吞入腹中。
余天骇然,当即傻眼,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害了他,懊悔不已。然而,他的声音同时也吸引了巨蛇,巨蛇将少年吞入腹中之后,把目光转向余天这边,扭动身躯迅速奔他而来。他何时遇到过这种情况,顿时吓傻了,浑身酥软地瘫坐在地,无力动弹。
巨蛇来到余天近前,发出嘶嘶的声音,然后张开嘴便朝余天扑来。巨蛇的嘴才到余天的头顶,突然浑身一颤,翻倒在地,不停地翻滚起来,发出嘶嘶声响,模样甚是痛苦。此时余天已经来不及细想发生了什么事,只想远离这条巨蛇,拼命地往后挪动,但是身体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巨蛇翻滚。突然,巨蛇身躯一挺,立时僵住,随后一把利剑从巨蛇的肚子里刺了出来,霎时巨蛇的鲜血喷射出来,溅了余天一脸,余天吓得当场昏倒。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余天终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耳边水声隆隆,想来里那瀑布不远。头一歪,眼前是一堆燃烧的柴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火上架着几串烤肉,空气中到处充满了烤肉的飘香,肚子开始不听话地咕咕叫起来,声音极大。
“你醒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余天斜眼一看,旁边竟然坐着那个与巨蛇搏斗的少年,顿然一惊,他不是被巨蛇吞了吗?
“虽然你今天差点害了我,但你也是出于好心,我原谅你了。拿着!”少年说着把一串烤肉递到了眼前。
烤肉香味扑鼻,余天的肚子叫得更大声了。
少年扑哧笑了:“看样子你一天都没吃了吧,快吃吧!”
余天接过烤肉,狼吞虎咽。
少年看着他吃,面露不悦:“嘿,我说你小子,我救了你,又给你吃的,就不会说句谢谢吗?”
余天已经饿得慌了,哪还顾着这些礼节,经少年这一提醒,他尴尬地停了下来,轻轻地道了句谢,又继续狼吞虎咽。
“哎,你怎么一个人在野外,就不怕被野兽给吃了?”少年边吃边问。
“我……无家可归。”余天说完,手中的烤肉也随即吃完了,仍不解饿。
“原来是这样,那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少年又拿过一串递给余天:“这是今天那条大蛇的肉,怎么样,好吃么?”
余天一听,不由惊异地看着少年,巨蛇并没有吃掉他,反而被他给杀了,成了他口中之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厉害。
少年看他惊愣的样子,笑道:“难以置信是吧?告诉你,这是我杀的第一百条蛇。我叫夏龙,你叫什么名字?”
“余天。”
“哎,等等。”夏龙忽然站起来,好奇地围着余天打量了一圈:“刚才居然没看出来,原来你不是凡人啊,你是鱼族。”
余天顿然一惊,没想到夏龙居然能看出自己的身份,他到底是什么人,不由害怕起来。
夏龙堪比余天肚子里的蛔虫,竟能看出余天的心思,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也是水族的,不过我是龙虾族。哎,你怎么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你没有家吗?”
余天沉默了,与夏龙初次相识,怎么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遭遇。
忽然洞外人声嘈杂,只听有人喊道:“夏龙,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里面,你别忘了,今天可是最后的期限,你要是交不齐九十九灵蛇内丹,就永远别想离开金蟾王!”
洞外叫声不停,夏龙从怀里掏出一颗蓝黑色的珠子,蔑笑道:“这帮癞蛤蟆,想留我一辈子,休想!”
“这是什么?”余天好奇地问。
“这个啊,是我今天杀的那条巨蛇的内丹。”夏龙道,“其实,我跟你一样,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是外面那帮蛤蟆谷的癞蛤蟆把我养大的。现在我要离开那里,可他们不让我走,他们提出:只要我在三个月之内交齐九十九颗灵蛇内丹,方可还我自由,放我离开。现在算上今天这条蛇,我已经拿到一百颗灵蛇内丹,比他们规定的还多了一颗。你好好吃着,我出去会会他们。”说完起身出去了。
余天望向洞口消失的身影,心中感慨:“原来他也是个可怜儿。只不过他比我厉害多了,能和巨蛇搏斗,我一定要和他交个朋友。可是,当下还是先赶到东海求救吧!”
等了一会儿,洞外没有了声音,也不见夏龙回来,想来是他急着交付灵丹跟那些人走了。余天又累又困,也不再等了,找了一块干净地睡了。第二天醒来,仍不见夏龙回来,想是他已经摆脱了那些蛤蟆,往别处去了,于是不再等待,离开洞穴,寻了些野果子充饥,继续沿涂水东行。
涂水行尽,沿着淮水继续往东行进,一路饥餐渴饮,走了三天,进入九夷地界。日近西山时,余天终于赶到九夷边城“淮夷”。但城门已经关了,他沮丧的以为又要留宿荒郊,却幸运的在城外找到了一座土地庙,总算是有了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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