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啊……”
“那你是不小觑老将军了,可是你小瞧了我啊……”
“咱们虽然有点熟悉了,但是,这样的看法,依旧让我有点不好受啊……”
“我是谁啊?”
“张天谬啊,天才啊,什么是天才?”
张天谬眼白一番,嘴角一翘,丑态与狂态毕现,口中也不遑多让,尽是狂妄之语。
“就是那种完全打破世人偏见,缔造不可能的传奇的人。”
“我,张天谬,就是那样的人。”
不屑的语气,斩钉截铁的口吻,让人反感的内容。
“你有些变化……”
“张天谬,你有些变化。”
“这些天,你就经历了不少嘛……”
倒是没怎么死盯住张天谬,这个话出口,就移开目光,稍稍一侧目,往旁边扫了一眼,看向身旁的那笼罩一切的阴暗,在阴暗中摇曳着的轮廓,让人心生戒惧,那仿佛是一头头巨兽潜伏在黑暗里,伺机扑出去。
陆嬴蛟虽然有所诧异,但也不愿意刨根问底去追问,如果忽略那很让人讨厌的语气,去衡量他那让人反感的内容,其实较真的话,是有些道理的。
当然,她不是认为他的话就很对,就很道理。
但总归是有些道理。
就是那些老人,那些老将军,都不会轻视张天谬。
杨延昭,还有大将军,还有赵公明,会不会轻视张天谬?
这一点,很难说,估计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们自己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张天谬是恐怖的,他最恐怖的一点是,在人间界,他没有瓶颈。
“不就是从杨延昭的手上,救下你一条命吗?”
张天谬嘴上吹着大气,手上动作开始幅度大了起来,当先的几个动作,陆嬴蛟看不明白,但到了最后,她知道是到最后了:张天谬将手往上边一伸。
这种事,陆嬴蛟当然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边看着,但在这一刻,她的思绪有了一个奇怪的焦点:张天谬身上的这件将军礼服,似乎袖子是比其他的将军礼服要宽大一些的。
这一点,是不是有些奇怪?
她很清楚,上将的礼服,就制式上,跟她身上这件中将礼服是差不多的,有差异的,无非就是肩章上的星星数量不一样,两颗变成了三颗。
而其他的五星上将礼服,她是不甚了解,这样的人,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了,她当然知道,帝国军里还残存着当年那个让人畏惧和颤抖的群体的个别成员。
但也一样不容易见到,就像她很早就知道杨延昭的存在,但是,就是一直见不到这个人。
但她想,杨延昭身上的军服,应当是有别于张天谬现在穿的这一件的。
这当然是她的一个感觉,她感觉是这样,不是有什么证据。
而且,好像有一点明显跟军服的制式不一样的地方,他的一只胳膊上,有着一方长长的轻纱缠绕。
有点怪,但还是,挺好看的……
陆赢蛟不动声色移开自己的目光,集中在手掌上。
张天谬将手往外一伸,伸出的手臂稍稍朝上,袖口中探出一小截白嫩的手臂,再而是修长的手指,五指稍稍蠕动,像是划动着某种奇妙的轨迹。
这种轨迹在无形中散发着某种神妙的韵律。
这是陆嬴蛟的想法,目睹这一幕,这不可理解的一幕,油然而生的神秘感从心头涌现,无声无息之间,已经充盈在整个心间了。
但如果陆嬴蛟的这一番想法,被张天缪得知,那很可能会被忍不住笑出声,他这一番动作,纯粹就是随意地舒展舒展手脚,脚是没好意思伸展,那样多少有点不雅,而在陆嬴蛟面前摆弄这样的动作,很容易就引起陆嬴蛟的不满。
陆嬴蛟的脾性,在他认识的人中,确实可以算得上很差的。
在他认识的女人中,应该就是最差的了,差一点就是他认识的人中最差的了。
张天谬甩了几下手,感觉状态不错,随即就做起了他常做的动作:将手掌朝上,而后向下一翻,掌心朝下,而后再迅速往上一翻……
而这一下,手掌中出现了一件事物。
顿时,陆嬴蛟的瞳孔就是猛地一缩,她没能察觉到有任何的异常,平平无奇,没有一点能量的波动,仿佛就是很普通的翻了翻手掌。
就实际而言,这就是翻了翻手掌,只是翻了翻手掌。
但她知道,这是空间魔法。
但奇怪的,她没有感受到魔法元素的波动,这是个奇怪的地方。
这是违反常识的。
空间魔法,虽然在这个时代,似乎是被压制最小的空间力量,但是,不管是什么魔法,只要施展出来,总是会引起魔法元素的波动的,区别只是,大与小的分别,但她现在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就这样的一个距离,都没能发现一点端倪,那可想而知,在距离更远的距离,更是不可能有提前发现的可能。
而不能在魔法施展的准备阶段发现魔法在酝酿,那是很危险的。
而张天谬要施展空间魔法,作为对手,却不能提前发现,那是极度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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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谬竟然会空间魔法?
这当然是让人感到诧异的,但这种诧异的对象是张天谬,那这样的诧异,只能维持那么可怜的几秒钟。
张天谬是天才,在他身上,唯一不需要怀疑的,就是这一点!
这一点,有时候,真是让人感觉到绝望啊!
但是,当绝望多了,打击太多了,也就随之麻木了。
随之而来的是麻木啊!
好在,这样的存在,只有一个人。
就像张天谬此时口出的狂言:他张天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还好……”
陆嬴蛟依旧感到些许压抑,口中不自觉地小小声地呢喃出来,但语意近乎苍蝇嗡鸣,不可分辨。
“嗯,既然你现在感觉不错,那就开始吧。”
张天谬倒是不怎么注意了,全当是陆嬴蛟在暗示着催促他赶紧行动被磨蹭,他也不好太敷衍,随之就来个大动作。
手腕轻轻一扭,手中的黑剑轻轻一转,同时掌心朝上的手掌猛然翻下,黑剑往下猛地一杵,一股巨力从地面震荡开来,有剑尖为中心,扩散至堪堪将囊括两人范围的大圆内。
在这个大圆内,陆嬴蛟明显感觉到一股震荡袭来,感觉跟清风拂过耳际,也像是猛地砸了一棒子在头上,但又没感觉有那样的力度。
于是,在稍稍惊骇了一下之后,又有点发懵,没有看起来的那股声势啊?
“怎么了?”
这样的感觉,当然让陆嬴蛟倾向于事情进展不顺利。
“还行啊……”
“就这样了……”
张天谬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一问,颇有点摸不着头脑。
在张天谬说话的时候,陆嬴蛟这时心生感应了,她感觉到,那柄黑剑仿佛在一瞬间仿佛像一座山一样陡峭直立,山一般的剑,也是剑一般笔直向上的山。
在陆嬴蛟的感应中,却是在她的眼帘内却无实物呈现,但感应中,却又实在地感应到有一道高耸的黑影矗立在眼前。
黑影仿佛实物那样,再投下阴影,这一抹长长的阴影将她跟张天谬包裹在其中,再向着更远处倒去,向着视野的尽头倒去,向着意识感应到的像是天地的尽头的极致远处蔓延而去。
“这就是你遮掩我的气息和身份的法子?”
“这柄剑,真的如此神妙?”
事到如今,感应到这个景象,她自然是知道,正如张天谬自己所说,事情很顺利,就这样……
“哼哼……”
“天子剑,当然不是因为它的名字叫天子剑,它就能成为天子剑的。”
“是以为,它是天子剑,它才能成为天子的剑。”
“就是杨延昭,也不是一样在天子剑的阴影之下吗?”
“谁能例外呢?”
“谁又能例外呢?”
“谁都不能超脱出去。”
“概莫能外!”
这一刻,张天谬又是狂态萌发,但陆嬴蛟不禁侧目,稍稍瞥了一眼,用眼角的余光审视,她感觉到,在狂妄中,总是可以稍稍感受到有股萧索。
“天子剑,你已经可以驾驭了?”
陆嬴蛟的声音,有些嘶哑。
“嗯?”
“你不是说,天子剑就是我的佩剑么?”
“哦,原来,你也是知道的啊?”
“我还以为你不怎么知道呢,你不会是一向都不怎么关注这种事的么?”
张天谬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天子剑这种被认为不是直接用来战斗的剑,会引起陆嬴蛟的兴趣。
“天子剑的名头不小,不少世家对于你们张家霸占皇帝的佩剑,很是不满。”
“第二,也是你的名头大,在你身上有着这样一柄剑,很难不让人注意。”
“我当然不例外。”
稍稍一个停顿,而后脸色难看地继续说道:
“关于天子剑,我以前只知道,你可以将剑身拔出剑鞘。”
“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可以驾驭这样一柄剑了?”
“那不是说,你是天子?”
“你们张家,背后的打算,不会是让你当王储吧?”
张天谬愕然,完全没想到陆嬴蛟会有这么一番想象。
“驾驭?”
“呵呵,你用这个词,看来你对天子剑了解也不少啊?”
“只是,在你的,嗯,在你们的认知中,能够发挥这柄剑的一些威力的,就只有皇帝了?”
“一般来说是,可以这么说……”
“但也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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