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意识的闸门被撑开时,湿润的喘息声,穿刺进来。贴合着感观的内壁,在最为狭窄的缝隙间游走。摩擦神经,仿佛被闪电霹裂般的悸动。那冲蹿的电流,令一种焦躁在它所穿越的地方产生。不可排遣的燥热,狂荡地扭曲着,迫使每一个未及合牢的思维缺口,接受疯狂蹂躏的洗礼。
所有的细胞都被贯穿了,无可避免。那些被焚烧的,最终化为火光,在暗中抽动着,抽动着,成为撩拨情绪的幼苗。我在火焰的灼热中挣扎,渴望逃离自内里溢出的难耐和苦闷,但什么东西,却将我捆绑着动弹不得。仿佛被粗大的铁钉贯穿,将一切足够僵直的筋肉碾碎,而陷入一种虚脱的疲软之中。最后,连那些湿润的喘息,亦被压抑着,在胸膛内嘎然停止。只听得到缓慢自耳边灌入的厮磨气息,轻柔地仿佛仅停留于肌肤表面的安抚,却可以深入到任何不可窥见的尖端。
安定的片段里,我骤然睁眼。在视线彼端暗暗燃烧的火焰中,找寻到一种暴露于空气中的寒冷。
[你在……干什么……]
迟疑的提问。简短的回答。事实如同一场将堤坝冲毁的大雨,汹涌冰凉。
[强暴你。]
我瞪大了眼睛,在钳制之中,不可置信。他忽略着我的表情,头埋下来。冰凉的犬齿划过表皮,蜷缩的舌尖和嘴唇,用一种仿佛能将我的灵魂撕裂的力度,吸允着我的胸膛。颤抖着,我痛苦地张大嘴,苦闷而焦躁地渴求着氧气。感受到一根笔直而坚硬的钢针,正立于在我狂暴抽动着的心脏之上,然后毫不留情地穿透了进去。随着那些蔓延的亲吻,在我胸口反复chou插,于最深处留下不可消逝的刺痛。而所有被喷射在内部的压抑和苦闷,都顺着弯曲的管道倾泻而出。一滴不漏地被挤压进深处,形成一股激流,混杂着血液,席卷了全身。
这个我深爱的男人,他倒底在对我做什么!
我的泪水伴随着尖叫在惊骇的眼中崩溃了。当我发现自己正受到怎样的ling辱时,我在疼痛的缝隙间,被前所未有的羞耻和愤怒束缚。悲鸣演绎出的憎恨的前奏,是在昨天还对着天空中的鸟雀展露笑容的我,从未设想过的,人性中最可悲而冷寞的冲击。
罪恶的笑声,自深处传来。潜伏在最隐密的角落,嘲笑的脸上悬挂着私密的沦陷法门。坚守洁操的铁闸,一但被撬开,就闭合不上。恶魔狰狞的笑脸从那缝隙之中窥探。为了进入而将之撑开,进一步地撑开,然后得逞,鱼贯而入。狂暴地横冲直撞,即将冲垮良善无力的抵御。
在搏斗的时候,激烈的摩擦和冲撞损毁了他们各自的表皮,造成皮肉外翻的血腥伤口。最后坚持着防御的外衣剥落,将最柔弱的组织赤裸于人前,而罪恶则留下他有毒的血液。于是美德被腐蚀,被恶意渗透,在最深处,刮搔着,刮搔着。点点滴滴地被逐渐攻陷。
我在嘶鸣声中沉入了地狱,沉入永恒漆黑的火焰中。感受到来自两个极端的火热和冰冷正在相遇。他们碰撞着产生没有温度的火花,彼此撕杀,彼此缠绕,最后又逐渐融合。在我的体内交媾。狂躁地想把自身挤进对方的身体,同时又将对方纳入自身。但是温度的极端却将仪式中的紧密贴合分离。于是对美德的渴求和对罪恶的放纵互相纠缠在一起,在极度需求又极度压抑的关系之中不分彼此,又将对方的弱点捏拿得准确。
无力抗拒这种痛苦的矛盾。我将手抬起来,妄图挣脱,却又被他压制下去。仿佛身体被屈从的铁链锁住,最后臣服于掌控者的身下。我微微气喘,在那场内里惊心动魄的交欢中,带着满面的泪痕,望向他没有笑意的深色眼眸。
[为什么。]
[因为……这都是无可奈何的,我是大魔王吧,大魔王就是要做大魔王该做的事情啊。]
在用无关轻重的语调陈述事实的时候,他将身体挤进我的双腿间,调整了一下位置,而后将我的腰强迫着抬高了。我弯曲的膝盖在空中无法伸直,最隐晦不齿的器官暴露在他眼前。下一秒,感觉到了他尖长的指甲的触摸。我狂叫着推开他,为了逃避那种恶劣的感觉,哭喊得撕心裂肺。
[放开我!!]
[虽然是强暴,但是不想痛的话,我认为表乱动会比较好。]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来自另一只压抑着我的手的,巨大的钳制力将我完全压制。我痛苦地挣扎着,却仿佛他手中的玩具娃娃一样任人摆布。稍后,他尖细的手指探入我身下狭窄的冗道中,并以硬质的尖端以极缓慢地速度chou插,探刺着。我在那酸楚的疼痛中害怕地狂乱扭动身躯。冰凉的触感仿佛来自无机质的物体。回到绝望的日子,从他麻木不仁的青灰色面孔上,我看到了初见时不存在生命感的冷漠。
[比我想象中的更紧。看来应该更正刚才的话了。]
他叹了口气,的手指持续的深入,声音里没有一丝确实的关爱。
[按这种状况,比较痛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那一种无谓,将我体内的温度降低到和他缓慢抽出的手指一样的冰点。
[为了大家,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你这个魔鬼!]
我尖叫着咒骂,他不为所动。羞耻地哭泣,我的眼睛停留在他青白色的脸上。在短暂的一个瞬间里。忽略不了在听到魔鬼这一词语时,那苍白的脸上微微挑起的弧度。
这一次,我是真的死去了罢。
下身被没有温度的*侵犯了。耻辱,莫大的耻辱。我咬牙承受,纂紧了拳头。无名指上的戒指,将我的手心,咯得生疼。律动,律动,律动,律动。来自规律性的尖锐刺痛。没有欣喜与兴奋,只有绝望与彷徨。我眼中的泪水无法停息。如果不闭上眼,就必然要直视他板直的面孔。青白色的平淡与冷漠。在行使着这样一场罪大恶极的暴行时,他的脸上,甚至并不携带任何感情。
我在心底尽力驱散着那仿佛要将我吞噬的绝望。哭嚎着质问上天。难道。在前一天阳光中温暖的凝视中,他不是那个深情款款地为我套上戒指的人么!当夜晚降临,冷风吹过时,他不是那个微笑张开双臂将我纳入怀抱的人么!当我掏出了自己心灵里全部的爱情,用酒窝帖着他的面颊告诉他,我将成为他一生的妻时,究竟是谁!像对待最最挚爱的小女儿一样,揉着我的头发,轻轻地在我的额头回吻!
我一定是深陷于一场恶梦之中了罢!
无耻的梦魇正以最恶劣的嘴脸,张牙舞爪地侵犯着我。我辗转挣扎,却无法从中惊醒!
[亲爱的……为什么……]
伸出手抓住他冰冷的胸膛。在那冰冷青白的肌肤之下,我曾以为,身为魔鬼的他,拥有和我一样的火热跳动的心脏。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生灵都应该诞生于对日光向往的美德之中,就如同在寂寞的人世间,苦苦追求的我。哪怕被所有的人遗弃,亦渴望着能够得到幸福。可是事实却在此刻将我的身心俱都撕裂了。在他粗重的低缓的喘息声中,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有对幸福的渴望,正随着曾经,由于他而深植在心底的爱情,不知所踪。
如果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被遗弃,被拯救后,又再被遗弃,那么安排了这一切的上天,它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意愿让我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报着什么样的目的,教我在他的身下,承受原本应该是紧密结合我们彼此的灵魂,却在这一刻让我所有的正义从认知中消逝的苦难?我望向他的眼睛,深不见底的漆黑,仿佛最暗淡的夜空,闪烁不出半点星光。曾经,我从相同的地方,找寻到了人生存在的全部意义。可是现在,一切都被毁灭了。如果这个世间的事物,在崩溃后,注定要留下什么的话。我悲伤的哭泣着,恐惧地意识到。对于他,对于这个我曾经深深爱慕,并且渴望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我那消逝了以往爱情的心灵里,终于只能余下。
憎恨。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明明是……那么地……]
爱你啊。
伴随着绝望眼泪的干涸,激流在体内喷发。我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在昏阕来临的瞬间,听到他用最低沉无奈的声音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别哭了。这都是,无可奈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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