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人的书架上摆着的永远是别人的传记,因为参阅别人可以找到目标,妄自尊大却只会迷失自我。——霍尔萨尼*巴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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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娅斯通道以东,兽人阵地
“没有太多了,小不点儿。弩箭车太多,发射频率也太高,炸药根本供应不上。”一个兽人指着后方存放弩箭和炸弹的平台对旁边的葛洛蒂说道,“没有炸药的话,只靠弩箭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最多再打七轮射击,之后,敌人的援军将会再度冲上前去,我不认为我们的援军会如期而至,所以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让布罗妮可小姐撤回来。”
“我已经在不停的发送讯号,但是她完全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理会还是没注意到,而派去催促援军的人也还没有回来...”葛洛蒂焦急的看了一眼前方的位置,“不能再等援军了,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只要能让她撤回来,不管什么办法都好,必须让她快点撤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好...”
“办法...不是没有...”一个兽人士兵用手搓了搓自己的鼻子,“但是这不是我们能做到的...”听到对方说出有办法,葛洛蒂快速把脸转了过去并摆出了一副催促对方快说的表情。但是对方却避开了她的视线把脸转向了一旁。“事实上,这算不上一个好主意...”兽人士兵挠了挠头,“也许,我们该把它忘掉...”
“快说啊!!”葛洛蒂指着前方的阵地大喊着,“如果他们还不撤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全死光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他们撤下来就行!”
兽人士兵点了点头:“以前我曾作为炮兵参加过不少战斗,其中有很多次也遇到过类似的局面,而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巴丁格将军(指的是霍尔萨尼)就会下令让我们向两军中央开炮,迫使前方的部队向后回撤。”
“向阵前开炮吗...”葛洛蒂小声嘀咕着。
“但是,其中有一个问题...”兽人士兵接着说道,“将军自己也曾有过深入前线而无视后方讯息的情况,但因为他是指挥官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擅自向指挥官所在的位置开炮。而这次的局面完全相同,小不点儿...要知道,前方的巴丁格小姐是我们的指挥官,一旦我们向她的位置开炮,等待我们的绝对不会是任何好的结果——即便我们的行动救了她的命也一样,所有的责任和后果都将由下命令的人来承担...如果下令的人是我们,我们必死无疑,但如果是阁下,那么还有生还的可能,毕竟你们两个是老相识...你有这个觉悟背负这个责任吗,小不点儿?”
“这个...”葛洛蒂语塞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布罗妮可面前是否有这个分量,也不知道如果真的下达这种命令,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何种命运。该赌吗?值得去赌吗?不,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如果没有布罗妮可,那么她将会失去一切,甚至连“对某人说谎”的资格都失去。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必须让她撤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全体士兵请听令!”就在大部分人都认为葛洛蒂会放弃这个计划时,她却突然拉高了自己的声音,“请瞄准两军阵前靠近敌人的位置分散射击,迫使前方军队向后回撤!”
就在一些士兵还在惊讶于是否听错了的同时,刚才和葛洛蒂交谈着的士兵大声的吼着:“你们听到小不点儿说什么了,她是布罗妮可小姐的心腹,不可能传达错误的指令的,全军准备射击!!”
在一通调整之后,兽人部队纷纷调整了自己的射击点,并将带着炸药的弩箭先后射向了两军阵前...
“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对吧,布罗妮可?”看着那漫天飞舞的弩箭,葛洛蒂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唯恐这其中的一根会落在布罗妮可身边,“你一定会没事的...否则的话...”咬着嘴唇的葛洛蒂小声的咕哝着,“否则的话,我该怎么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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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娅斯通道以东,两军阵前
突然冲入两军之间的弩箭炸弹让休斯吃了一惊,但显然,他的对手似乎比他还要吃惊。爆炸扬起的尘土和碎石不得不让布罗妮可把视线从休斯身上转移到周边...
“指挥官,这是我们自己的炮击!”一个兽人士兵指着己方的后方阵地大声说道,“是从我们自己的阵地上打来的,恐怕是想逼迫我们撤退!”
“我们该后撤了,指挥官。”一个精英士兵走到布罗妮可身边说道,“援军没按照规定时间出现,后方的炮弹也有限,敌人又源源不绝,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恐怕会...”
“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布罗妮可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身为巴丁格家族麾下的战士,难道你们还惧怕牺牲吗?”
“为荣耀而死是每个战士的夙愿!”对方的态度义正辞严,“但是,我却唯恐这无谓的牺牲会给将军的声誉抹黑...”
这句话有效了,当对方将霍尔萨尼的荣耀作为话题的中心而提出时,布罗妮可便一定会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次也不例外。毕竟,杀死休斯的机会往后多的是,根本不需要急在这一时...“全军听令...向后方...”
就在布罗妮可准备下令之际,一排排密集的箭枝迅速的越过了她的头顶落向了她背后的兽人士兵,布罗妮可本能的向后看了一眼,而当她意识到不对劲而重新将头转向前方之时,以极速冲来的休斯挥出的剑却已经距离她仅有不到一米的位置了...
根本没有格挡的时间,布罗妮可只能尽可能的向后躲闪来避开休斯的剑锋...惊险之极,休斯的长剑擦破了布罗妮可的脖颈后直接劈入了她身旁那个精英士兵的脑袋里...
“该死的!”失去平衡的布罗妮可匆忙的向后退了两步后再次与休斯拉开了距离,她指着周围依旧不停爆炸的景象愤怒的冲休斯吼着,“局面已经变成了这样,难道你还要打下去吗??”
“只有你...”休斯无视周围的爆炸,即便那被崩飞的小石块敲打在眼眶周围他的眼也依旧死死的盯着布罗妮可,“只有你,我今天绝不会轻易放走...你欠克莱蒙的账,由我来替他讨回!!”
“那就试试看啊!!”布罗妮可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看看死在对方手里的人究竟会是谁!!”
在这两人的带动之下,两军的士兵们再次向着对方的位置猛冲而去,不时的,那些因爆炸而被溅飞的血迹和残肢会被抛飞到战场的某处,但这似乎不会影响到这些士兵那高昂的斗志,仿佛他们的生命就是为了今天而准备的一样...
只有将生死抛开,才会在这种环境下占得先机,否则你势必畏手畏脚而影响行动,当然,作为最终决斗的发起者,眼前的这两人都深知这一点。在连续躲开了几根箭矢炸药的爆破范围后,布罗妮可猛的挥出左手的短刀砍向了休斯,休斯连忙架剑格挡,但紧接着布罗妮可趁势反手用右手刀再次砍向了休斯的长剑试图打破他的平衡,而就在休斯试图避开而后退的同时却被周围爆炸所产生的气旋冲击到而使得速度变慢,布罗妮可趁势快速跟了上去一记直蹬踢在了休斯的胸口。这记直蹬力道不大,但却让休斯的重心向后仰了回去,而当休斯调整好步伐再次站定时,布罗妮可又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左侧斜上方并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急冲而下...
尽管招数和之前完全相同,但在重心刚刚调整好的情况下休斯根本没法还击,他只能快速架起长剑试图格挡,然而这次这一击的力道显然比之前还要重,强大的冲击让休斯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而就当布罗妮可打算趁势发起攻击时,旁边不远处爆炸的气旋卷起的石子却恰巧在此时打在了自己的眼皮上,而使得她再度收住了自己的动作...
“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愤怒的布罗妮可调整好自己的姿态,随即重新卯足了全力再次猛蹬地面扑向了休斯的位置,以她的观点她一定能赢,因为毕竟之前有多次险些击杀对手的经历,但是她忽略了一点,也可能压根就没意识到那是在所有客观因素造就的优势都站在自己这一方的情况下才会产生那种结果...
重新稳住态势的休斯这次却采取了完全截然不同的应对方式,他没有选择躲或者格挡,而是迎着布罗妮可的短刀砍来的方向把自己的长剑挥了出去。没错,不管是在长度、重量和力量方面都是持有长剑的休斯更胜一筹,而看着对方打来的迎击,布罗妮可本能的选择了避开,而就在她收住动作的一瞬间,休斯却迅速贴了过去一剑切向了她的喉咙,布罗妮可快速架刀格挡,没想到休斯的长剑却顶开了她的防御将她再度打退了几步,就在布罗妮可准备再度拉开距离的时候,休斯却总能洞察她的移动方向并迅速靠近她...
不会给你任何逃走的机会的!步步紧逼的休斯不停的连续刺向布罗妮可,在连续被挡掉五六招之后,休斯挥出的长剑终于将布罗妮可左手的短刀弹飞了出去...在刀被震飞的瞬间,布罗妮可一把抓住了休斯握剑的右腕试图控制对方的行动,但是两人的体重和力量相差太大,休斯在猛的甩开布罗妮可的左手后右脚一记侧蹬将她径直踢飞了出去...
在做出蹬腿这种带反作用力的动作后,人体是无法瞬间向前的,所以布罗妮可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不会快速逼近。就在布罗妮可准备在空中调整落地动作的时候,一道急速逼近的影子却快速接近了她,布罗妮可判断错误了吗?不,不全是。如她所料一般,在完成如此强力的侧蹬动作之后,休斯的确没法瞬间跟上布罗妮可,所以,他选择了另一种让对方措不及防的方式——掷出长剑...
眼见极速旋转的长剑即将击中自己,布罗妮可再次施展自己的天赋在半空中强行扭转身体并用手里的两柄短刀死死的磕向了这飞来的长剑...“嘭啪!”随着接连发出的清脆响声,布罗妮可手中的两柄短刀被悉数震断,而休斯掷出的长剑则在被挡下后径直插入了下方的土地中。
是时候分胜负了,看着休斯摘下背后背着的斧子时,布罗妮可认为分胜负的时机已至,她快速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后紧紧的握住背后长剑的剑柄高高跃起,准备用尽全力将休斯斩成两截...而休斯似乎也明白仅靠手中的斧子无法和布罗妮可对持太久,于是他再次将手里的兵器掷向了布罗妮可的位置,试图通过这记攻击延缓对方的攻势,自己趁机捡回自己的长剑。
“去死吧!!”看着掷出斧子后迅速转移位置的休斯,布罗妮可几乎能够肯定下一招将会置对方于死地,而就在她调整好方向准备在俯冲过程中闪避飞斧的同时,戏剧性的一幕却再度发生了...
“炮击小队,全体开炮!!”随着查理的一声呐喊,突然出现在后方不远处的炮击小队士兵纷纷将魔法炮内的充能弹以几乎平行的角度向着远处的兽人阵地打了过去,极速飞出的魔法弹所造成的气旋一瞬间使飞起的布罗妮可瞬间像被蛛网网住的昆虫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被气流刮偏的斧子重重的劈在自己的左手上,然而,当飞在空中的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身下几米处的地面时,她才明白左手这断裂般的疼痛的程度只不过是刚刚开始——极速冲向前方的休斯一把抓起了自己那插入土地中的长剑,并向着布罗妮可落下的方向一记扬击砍中了布罗妮可的腰间,并在她落地前再度追上去一记重劈砍在了布罗妮可的脖颈处...
被斩飞的布罗妮可在地上连滚了四五圈后停在了地上,血液顺着她身上几处致命伤不停的向外喷涌——几乎断开的手腕仅靠一撮皮肉才能和手臂继续相连;破开的腹部几乎可以看到那蠕动着的内脏;被撕裂的脖颈若不是有背后那把剑阻挡着恐怕脑袋早就被整个儿切下来了...结束了...至少休斯不认为在战斗中受了这种程度的致命伤还有可能活下去,他有些自责,如果自己刚才的动作能够更利索一些,他就不必在此时看到这个兽人出现如此痛苦的神色...
而自己现在唯一能做也是该做的事情,就是尽快结束她的痛苦,为这短暂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
但是在靠近这个女人的时候,休斯惊讶了...她几乎要用尽全力一般的用右手撕扯着那挂在自己背后尚未取下的的剑——她想做什么?难道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想还击吗?是的,对于这种兽人不能有丝毫放松...这么想着,休斯双手反手握着剑柄,把剑锋对准了布罗妮可的颈椎...
就在休斯打算将剑刺下去的瞬间,布罗妮可一把将背后的长剑揽在了怀中,出乎休斯意料之外的,这个女人只是这么抱着这柄剑,带着那一脸不知为何而出现的幸福感就这么抱着这柄剑后一动不动的蜷缩在那里...
看来这是她最后的愿望...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休斯知道面前的这个对手已经在等待自己给予她最后的荣耀了。而自己要做的,便是像她对待克莱蒙那样斩下她的首级...
“炮击小队,持续射击!!弓箭手,向前方放箭!!”后方不远处,查理高声向前大声呼喊着,“休斯,撤回来!敌人的援军来了!小心啊!!”
“什么!?”就在休斯惊讶于敌人援军赶来的同时,一道擦着地面袭来的气流迅速的向他的位置逼近了过来...“嘭啪!!”随着一声沉重的撞击声,休斯被这道气流击飞了足有十几米远的位置...随着气流周边的烟尘逐渐散去,那穿着沉重的蓝黑色铠甲的巨型狮面兽人终于出现在了休斯的面前——那个被称之为霍尔萨尼*巴丁格的家伙...
不知是因为刚才霍尔萨尼那一击力道太大,又或是单纯的被对方的气势给压住了,休斯握剑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然而霍尔萨尼却没有理会休斯,而是走到布罗妮可的身旁将她抱了起来...
“你不会有事的,我的孩子...”从霍尔萨尼手掌心泛起的光晕在碰触布罗妮可伤口的一瞬间就止了血,“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布罗妮可断掉手腕的左手依旧紧抱着那柄长剑,右手轻轻的抚摸着霍尔萨尼的脸庞,“你是来带我离开这个世界的吗?我可以永远这样和你在一起吗?”
“我一直和你一起,我的孩子...”霍尔萨尼轻笑了一下,“但绝不是在另一个世界,你一定要活下去...”
“对不起,父亲,让您失望了...”布罗妮可说着,把头埋进了霍尔萨尼的怀里,“不过,至少...能在最后像这样独享一次...独享一次...这只属于自己的...神...”长剑划过了她的手,跌落在了地上,像是发出了信号一般让霍尔萨尼的视线重新对上了休斯的双眸...
“你的名字,年轻的人类...”霍尔萨尼慢慢的开口问道,“我需要知道究竟是谁把我的孩子弄成了这副模样...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这个肮脏的家伙!!!”
“休斯*莱斯特*金顶...”休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动作,重新摆出了防守的架势,“我只是做了她对我朋友做的同样的事!”如果你有任何不满,尽管放马过来!——这句话在休斯喉咙里徘徊了许久,但是他的本能却拒绝他将这句话说出口...
“我知道这个名字...是的,我听过...”霍尔萨尼的眼睛眯了起来,不停的上下打量着休斯,“杀死欧克和狮王的人类啊...你该为能够活过今天而庆幸...但是,我霍尔萨尼在此以巴丁格家族的名义起誓,你的命,绝对不会比圣战更加长久!!”霍尔萨尼说着,身影开始变得越来越稀薄...
“别放走他,开炮!!向他开炮!!”在发觉霍尔萨尼即将撤离战场的同时,恐惧和不安迫使休斯下令用炮击将霍尔萨尼置于死地...但是在连续射击了足有几分钟之后,联合军却依旧没有在弹着点发现任何一具兽人的尸体,就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然而在阵地的另一角,那个被魔法炮弹的冲击波震飞后晕过去的被遗忘的家伙的另一段命运之旅也将被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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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娅斯通道以东,联合军阵地
直到现在,霍尔萨尼那令人畏惧的咆哮依旧浮现在休斯的脑海中...他无法忘记,无法忘记自己在一位父亲面前谋杀了对方的女儿,也无法忘记那位父亲歇斯底里的怒吼,这让休斯感到恐惧,但仅仅因为霍尔萨尼那身为一个父亲的身份,而不是身为血族将军的地位...紧接着,他想起了塔胡尔,想起了奥修,还有卡培,如果他们还活着,自己也像这样被某人杀死在他们面前的话,他们是否也会如此这般的悲愤交加?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他们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的心理的确就是那种感觉...
“事实上,我并非有意要打扰你,长官。”福特的声音穿了过来,继而是他的脚步声,“但是,我必须为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阁下的身份而道歉。”
“没什么需要感到抱歉的,朋友。”休斯握了一下福特的手说道,“事实上,反倒是我们该对你们表示谢意,如果阁下的部队没有及时出现在这里的话,相信我们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所以,我在此以纳尔巴耶战区总指挥,以及我个人的双重名义向阁下及部队表示感谢。”
福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能帮上忙是我们的荣幸,何况迪亚戈长官叮嘱我们一定要尽全力协助任何抵抗侵略的部队。”
“迪亚戈,迪亚戈*卡维纶...”休斯慢慢的点着头说道,“我知道这个名字,并为能够称他为朋友而感到骄傲,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他的身体依旧健康,但精神状态不算太好...”福特撇着嘴说道,“要知道,压力在战争碰触不到的地方同样会蔓延,而整日面对大量被战争直接或间接影响的人绝不比直接面对兽人轻松多少。这些人似乎很乐于将自己身上的压力转化成愤怒施加在我们这些听命令做事的人身上,而我们的长官作为负责协调我们和他们之间关系的轴心自然也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压力。所以,我由衷的希望这场该死的战争能够在压垮他之前早些被结束掉...”
“的确,相信每个人都希望战争能够早些结束,只是不知它结束的方式是否能让每个人都感到满意。”休斯苦笑了一下,“那么现在呢,在搜寻这里的伤员之后,你们要回到北部去了吗?”
“不,至少不是现在。”福特看了一眼后方,然后转过头继续说道,“我们会派专员把伤员送回兵团,但我们会继续留在这里继续搜寻并等待第六兵团的其他生还者,当然,在此期间我们依旧会配合阁下的部队进行一切军事行动。”
“非常感谢,请允许我在此...”
“难道你们两个非得像这样才能交谈吗?”突然出现的查理打断了休斯的话走到了两人中间,“你们确定这么说话不会让自己起鸡皮疙瘩?就算不会,我也认为这种说话方式太过浪费时间——至少我自己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社交辞令上。”
“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么不讲究的,查理。”福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所谓的社交辞令是人类文明延伸的一部分,如果我们不加以使用,又怎么把我们良好的文明传承下去呢?”
“哦~我们良好的文明该如何传承下去呢?”查理把双手向上一扬,学着福特的腔调说道,“你们不觉得我们这些‘无谓的文明’有些传承过度了吗?我们丢失了‘互相帮助’,忘记了‘相互信任’,放弃了‘彼此尊重’,任凭算计、谋害、威胁和暴力充斥在我们生活的每个角落并习以为常,放纵权势者极其亲朋好友作威作福却视而不见。在这正义得不到伸张,罪恶充斥在大街小巷的时代,你却告诉我应该要多注意一下‘社交辞令’!?”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我们该传承的究竟是什么。”查理说着,用手戳了一下福特的胸口,“洛贝鲁*卡里尼曾说过,孩童不懂得趋炎附势,不知道私相授受,只要违背道德法令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指责对方——不管他们究竟是谁。而真正正义的时代,便是即便孩童成为执法者也能正常运行的时代。在我们纠结于所谓的‘人情世故’之时,恰恰是我们开始漠视自己曾制定的准则的时候。所以,我们该传承的是‘对于事情对错本身的认知’,而不是如何圆滑的处事方式以及为了搏他人高兴才出现的社交辞令。要知道,用圆滑的社交辞令激起他人的骄傲之心本身也是一种罪过。而至少对我本人来说,我宁愿成为一个满口脏话却能行正义之事的人,也不愿做一个满口仁义道德却坏事做尽的混蛋!”
话题好像扯得有些太远了吧?原本自己只是在和福特进行正常的交谈,没想到竟然被查理当成了“罪名”如此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一顿。看着紧锁眉头想要对查理说些什么的福特,休斯本打算向对方解释一通,但紧接着,他开始觉得像查理这样的人应该吃点苦头,所以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看看事情将会如何发展...
“也许,这算得上很新颖的观点,如果剖开其中的反社会倾向不谈的话...”福特用手指搓了搓自己的人中处,“事实上,我明白阁下想要表达的意思——诚然,有太多的教育者对自己的子女和学生灌输了如何圆滑的处事方式,并以此为傲,却让他们忘掉了如何行道德、正义和仁义之事,甚至在子女与那些罪恶行为相抗之时加以阻止,只为了不惹祸上身。指责错误的社会现象本应是大众应当承担的社会责任,而政府不支持民众去执行它便是一种社会的病态现象,也是人民的悲哀之处——没错,至少比起社交辞令,重建人民心中的价值观才是最该注意的。而我也同样认为,与有着正义之心的人粗野的交谈的确好过聆听小人口中的花言巧语。”
不是吧?没想到福特不仅没有感到生气,翻到像是很赞同查理的主张一样把话题延续下去了。继而,查理像是一见如故般的一把把手搭在了福特的肩膀上:“这就是我说的!”查理指着福特向休斯示意着,“世界很大,总有一些像福特一样明事理的人!也总有人会明白只靠油嘴滑舌永远拯救不了这片大陆,我喜欢这个家伙,因为他更喜欢听实话!”
“我也从未让你说过假话...”
“这不重要!”查理打断了休斯的发言,突然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把脸转向了休斯,“对了,我们刚刚在前方捕获了一个生还的俘虏,也许你想去看看——这可能是两片大陆开战以来为数不多的俘虏之一,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利用。”
“我可不想在这里构筑防线,查理。”休斯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铠甲,“所以,让我们迟些再关注这位俘虏——只是希望他不要在路上做什么傻事。”
“我们要离开了吗?”福特把头转向了休斯的位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纳尔巴耶...”休斯长出了一口气,“我们将会在那里和敌人进行一次隆重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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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阿萨尼尔地区,格兰德尼斯县
以霍尔萨尼的角度来说,这本该是不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在自己亲手写下并发出了~召集令之后,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群孩子竟然会违背自己的意思——尽管这并非是自己真正的意思。但只要见到召集令,他们本应像其他战士一样遵从命令,只要他们遵从了命令,一切也本不会发生...
霍尔萨尼盯着前方的这几个家伙,脸上露出了极度厌烦的表情——至少在这一刻,他不想承认自己对面的这几个家伙是巴丁格家族的人,他耻于承认...而这种表情却让他对面的孩子们感觉更加害怕——他们害怕自己的这位父亲将会像其他血族兽人一样开始蔑视自己、歧视自己,害怕他将抛弃自己,当然,也害怕将会因此而丢掉巴丁格家族的名字,因为这将意味着他们会失去一切...
在先前的一通训斥告一段落后,霍尔萨尼显然已经不想再在这件事上花费更多的时间了,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慢条斯理的说着:“早在你们冠上巴丁格之名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巴丁格是战士世家,战士的生命源自荣耀,而荣耀基于忠诚,忠诚则体现于服从。你们不服从命令的举动险些让巴丁格家族的忠诚遭受质疑,而巴丁格家族至今为止以荣耀构造的阶梯也可能会随时崩塌。我不想知道你们是基于何种目的做出了如此愚蠢的决定,但是,我决不允许玷污巴丁格之名的举动出现在家族之中...”
“但我们的确没想到布罗妮可会遭遇敌人的部队...”塞弗里斯跪在地上,脑袋紧贴地面,“如果我们知道,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派出援军...”
“你没想到!?”霍尔萨尼皱着眉头盯着塞弗里斯,“你真的没想到布罗妮可会在那个该死的地方跟敌人遭遇吗,塞弗里斯??”
霍尔萨尼这充满质疑的语调让塞弗里斯顿时寒毛直竖、冷汗直流。当然,跪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布罗妮可带兵出击的事情,而原本的计划是布罗妮可在与敌人部队接敌后塞弗里斯带领的援军直接前往她所在的地方接应,但在实施的过程中却出现了一个意外状况——那就是霍尔萨尼的到来。
塞弗里斯根本没想到霍尔萨尼会在自己即将出发时到达这里,而面对突然到达的霍尔萨尼,也没人敢说出他们的计划,只能硬着头皮希望战局会向对布罗妮可有利的方向发展。而最终,前来催促援军的士兵在报告战况后霍尔萨尼独自前往前线进行了支援,结果紧跟着传来的,便是布罗妮可战死的消息,以及带着满腔愤怒迟迟归来的霍尔萨尼。
塞弗里斯不认为自己有错,是的,最初出主意的人不是自己,打乱增员计划的人也不是自己。如果要怪就要怪始作俑者布罗妮可,以及摆出这幅兴师问罪态度却扰乱了正常计划而使布罗妮可战死的霍尔萨尼本人!更何况每个人都是为了霍尔萨尼的想法而做出了这番行动,自己有什么错呢?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塞弗里斯还是明白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的...倒不是因为自己多么敬畏面前的这位父亲,而是自己至少现在还是需要“巴丁格”这个姓氏的...
“是的,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塞弗里斯依旧低着头说道,“的确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霍尔萨尼点了点头,随即把视线落在了旁边的柏塞思身上,“你怎么看,柏塞思?你同意塞弗里斯的观点吗?”
想想吧,为什么霍尔萨尼会在下达撤退命令后依旧来到这里?当然是因为得到“攻击人类迫使部队继续驻留在这里”的消息的柏塞思将信息透露给霍尔萨尼才导致这个结果的,所以霍尔萨尼十分清楚这群人的所作所为。而在到达这里后由于不知道布罗妮可的去向,霍尔萨尼也一直旁敲侧击的问塞弗里斯布罗妮可究竟去了哪里,但嘴硬的塞弗里斯却一直坚称不知才会导致了最坏的局面发生。而即便到了现在,这个混血狼人依旧坚称自己毫不知情,盛怒之下,霍尔萨尼决定让塞弗里斯和柏塞思当面对质...
而霍尔萨尼这么一说却惊呆了柏塞思,毕竟把其他人密谋之事告知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更何况别人手里还握着自己的把柄...就当柏塞思还在想着该怎么回答时,一道寒气快速擦着地面向自己袭来——脑袋依旧紧贴地面的塞弗里斯侧过脑袋死盯着柏塞思的脸,简直像是能在下个瞬间将他吞噬掉一般...
如果你敢乱讲,我就会把你和布罗妮可的事情当场说出去!!
在得到塞弗里斯传来的这个“讯号”后,柏塞思瞬间支支吾吾了起来:“我,这个...我不知道,也许...也许塞弗里斯真的不知情...”
“哦,是吗?”霍尔萨尼眯着眼睛盯着柏塞思,“你是说你在传令的时候,并不是你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在场,是这样吗??”
“啊,这个...”柏塞思再度快速瞥了塞弗里斯一眼,又迅速将目光转向了地面,“这个...是的,大概...大概是这样...”
“是的,我明白了...”霍尔萨尼握了一下拳头,然后再度张开手掌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塞弗里斯,作为统领部队的领导者‘没想到’你的部队究竟会遇到什么状况本身就是过失,所以,别对我说你不知道错在哪里,也别再对我说出‘没想到’这种字眼...”
“是,我很抱歉...”
“出去...带着你那愚蠢的姐妹从这里出去,在我重新召集你们之前,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悠...”霍尔萨尼说着,看了一眼那冷汗直流的柏塞思,“接下来...我要跟我面前这位‘尽职的’传令官好好的谈谈了...”
“是,谨遵吩咐...”塞弗里斯和席菈说着,快速从“堡垒”中退了出去。而在出去之前,依旧跪坐在门口的强尼分别和这两人对视了一眼——塞弗里斯的眼中充满了不满,却在看到强尼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席菈这只是调皮的冲强尼吐了吐舌头,就好像只是刚刚参加完例行会议那样...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着快速离去的两人,又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霍尔萨尼和柏塞思,强尼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酸楚——这太不对劲了...
“强尼...你能...”就在强尼正想着的时候,霍尔萨尼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你能...”连续两次,霍尔萨尼都想说“你能稍微回避一下吗?”但是当他看到这蜷缩在门口的“老鼠”时,他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知道让这个足不出户的老鼠离开他的窝并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
“算了,当我没说过...”霍尔萨尼摆了摆手,然后再度把视线转向了面前的柏塞思,“知道我为什么单独留下你吗?”
“请相信我,父亲!”柏塞思把脑袋重重的扣在了地板上大声的喊着,“我之前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我绝对没有说谎!如果不是塞弗里斯没有发出援兵,布罗妮可就不会...”
“闭上你的嘴,你这个蠢货...”霍尔萨尼捏响自己拳头的瞬间,柏塞思迅速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我当然知道谁说的是事实...”霍尔萨尼咬着牙慢慢的说道,“要知道这里可全都是效忠巴丁格家族的战士,我的眼线也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我之所以愤怒,并非是认为你说了谎话,而是你竟然畏惧塞弗里斯而不敢说实话...看看你,柏塞思,看看你自己...”霍尔萨尼说着,把自己面前的镜子丢到了柏塞思的面前,“除了这张脸之外,你究竟哪里和我相像?你究竟是有多么害怕他?因为他的面相让人感到恐惧?又或是你被他握住了什么把柄?”
“我,我只是一时...”
“需要我来帮你解释吗?”霍尔萨尼瞥了柏塞思一眼,然后握住面前的水杯把它重重的摔在了柏塞思的脑袋上,“因为你和布罗妮可那不伦不类的关系被他揭发,你这个混蛋就连说实话的勇气都丢掉了!!”被金属水杯砸中的瞬间就让柏塞思的脑袋鲜血直流,但是他却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动作一动不敢动...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蠢货?”霍尔萨尼死盯着柏塞思的脑袋,让人感觉他甚至随时都会出刀将它砍下来一般,“如果你怕被人知道,原本就不该去做这件事!我会为布罗妮可的死而难过,但当我看到你的脸的时候,就会认为她死了反而会比较好,至少你们两个不会再把巴丁格家的脸继续丢到地上任人踩碎!!”
“我,我很抱歉...”柏塞思再度重重的把脑袋扣在了地上,然后抬起头说道,“但是,我和布罗妮可两人真的是...”
“把你那肮脏的脑袋给我放低!!”霍尔萨尼怒吼着指着柏塞思高喊着,“都到了现在,依旧在这里给我满口胡言!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儿,你一定会在我们到达的时候告诉塞弗里斯我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我们就会缩短增援的时间,而她也不会死!但是你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你觉得她不如你的脸面更重要!而事到如今,你却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惭的说你是真心的!?”霍尔萨尼说着,狠狠的一脚将柏塞思踢到在地,然后抽出自己的佩刀顶在了柏塞思的胸口,“如果...如果你不是我的亲儿子的话,我真的很想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现在,你还想对我说什么??”
柏塞思词穷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准确的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会让霍尔萨尼满意。“我很抱歉...”这是柏塞思目前唯一能说的,“我真的很抱歉...不管是对布罗妮可,又或是其他事情,其他人...”
听到柏塞思的道歉瞬间让霍尔萨尼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撤回了踩着柏塞思的右脚,然后把刀重新收回了刀鞘:“记住柏塞思,我会容忍你因为年轻而犯下的错误,你犯了像很多年轻人一样在你们这个年纪常犯的错误,我虽不会宽恕,却不会多加责备。但如果你们试图隐瞒或遮掩自己的错误,我绝对不会视而不见...我不想看到同样的事情下次还会发生,明白吗?”
“是,我很抱歉...”
“别再对我说抱歉,因为那没有任何用处,与之相比...”霍尔萨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思索了一下,“去盯着塞弗里斯...他今天和你犯了同样的错误,如果下次他依旧想要用谎言来遮掩自己的错误,并因此搭上某人的性命的话,他就‘不能留’了...”
“是...”柏塞思说着,回头瞥了一眼门口的强尼,“我会留意他。”
“我知道你会的。”霍尔萨尼点了点头,“别忘了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收这些养子,柏塞思,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更应该明白我的想法,并比他们做的更好才对。别让我失望,好吗?”
“是的,我明白...”
“好了,出去吧...”霍尔萨尼无力的摆了摆手,“下次见面时,我们将忘记今天一切的不快,而在那之上,我也不介意你带来的任何惊喜。”
也许,柏塞思下次到达这里时真的会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强尼大概不会忘记,今天听到的一切,对于他这种脑瓜并不算太笨的人来说太富有冲击性了,甚至颠覆了他对于很多人和事的看法——尤其是对霍尔萨尼,虽然无法具体说出来,但是强尼能够感受到一种和之前截然不同的陌生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强尼...”在柏塞思步出这里之后,霍尔萨尼一边吃着手边的食物一边开口问强尼,“我感觉你似乎有话要说,但说无妨,我也许也只会在今天才会回答你。”
想问的内容有很多,什么叫“死了反而比较好”?又是谁“隐瞒或遮掩了自己的错误”?“不能留”又该作何解释?一切的一切强尼都想问个明白,但他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思索了一番之后,强尼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话题:“我们...不给布罗妮可办一个葬礼吗?”
也许从没想到强尼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霍尔萨尼吃了一惊,他快速的咳嗽了两声后把脸转向了强尼:“事实上,我认为没有必要。相信我们在坐的每个人都知道布罗妮可是违背了我的命令才会招致这种结果,对于违背命令的人,根本没有办葬礼的必要。”
这句话让强尼十分难受,在他的印象中,不管霍尔萨尼走到哪里布罗妮可都会跟在他的身后,而霍尔萨尼显然也十分喜欢这个孩子。而如今,就因为她仅仅违背了自己的命令,因为这样一个原因,霍尔萨尼竟然连葬礼都拒绝为她办,这公平吗?正确吗?强尼不知道,而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想搞清楚...
“但她是你的孩子,对吗?”强尼转过身正对着霍尔萨尼,“作为父亲,自己的孩子死去了,想要办一个葬礼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我说过了,强尼!”霍尔萨尼的语气中多了一丝不耐烦,“巴丁格家族的荣耀基于忠诚,而违抗命令的举动有违家训,我不会为有辱门风的人办理什么葬礼!”
“但除了我们,没人知道这件事。”强尼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没人会知道布罗妮可违背了命令,因为她的死亡在官方上会以‘巡逻遇敌’来处理。难道即便这样,我们也不该为她办个葬礼吗?”
“我说过了,没有葬礼!”霍尔萨尼用手敲了一下桌面,“因为我要用这件事提醒每一个有着巴丁格姓氏的人——不要违抗军令。不管是谁,只要违抗了命令,别说是葬礼,也许连尸骨都无法被保全!”
皱着眉头的强尼似乎依旧不肯善罢甘休:“但有可能布罗妮可是为了实现父亲两线作战的计划才做出了这种行动,难道父亲无法感受到她的心意吗?我认为父亲一直也很喜欢布罗妮可。”
“这是荣誉的问题,跟喜好无关!”霍尔萨尼拉高了声音,试图从气势上迫使强尼闭嘴,“无论出发点是什么,只要做出了违背法令的事情就无法...”
“收养异种和异族的养子是否遵从血族的法令?”也许霍尔萨尼做梦也没想到强尼会如此强硬的与自己辩驳,“但是在父亲的坚持下,族长还是改变了法律,父亲坚持是因为知道这对于族群的未来是必要的,而对于布罗妮可这种把父亲视为神明的人而言,违抗命令也一定是基于对于父亲计划的信任,而我相信塞弗里斯也是一样,尽管结局并非令人满意,因为我们总是无法在出发时料定结局,不是吗?我不认为像这样一家人明明坐在一起还要彼此互相算计是基于荣耀的想法,所以,这一定是错误的!而且,我也不希望某一天血族的领导者对父亲下达了什么不利的命令时,我和葛洛蒂以及其他人都要被迫站在父亲的对面挥剑相向!”
也许,强尼绝对不会想到,不会想到自己明明完全占据了上风的谈话会被以这样一种结局快速结束掉——霍尔萨尼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强尼:“谁是葛洛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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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培茵安德鲁平原,联合军营地
起码现在,至少这个营地中还有几件能够让人高兴的事——来自东部的补给如期到达了这里,先前失散的依斯顿部队以及部分安修卡第六兵团的士兵也相继在这里聚集,而最令人兴奋的便是安修卡名将福尼斯兄弟所带领的大军正在赶来这里的途中。战局正在向好的一面发展让每个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起来,久违的笑声也终于能偶尔的在营地中回荡一番...
而先前战斗中那位被俘获的兽人的崭新命运也再度被开启...
“不要铁链子啦!只要水和食物就好了!”葛洛蒂一边拼命的撕扯着脖子和手脚上的镣铐一边大声叫喊着,“这种铁链太难受了,我要和收信人说话!我要向他抱怨!”
“你的收信人正忙着听别人抱怨,暂时没空理你...”虽然语气很不耐烦,但查理真的认为就这么看着这个小家伙不停挣扎还挺有趣的,“有那种抱怨的气力还不如省下来,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考虑一下要如何取悦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也许他一高兴就会在你的盘子里多加一个面包。”
“为了一个面包取悦你?哈,我可不是那么廉价的女人!”葛洛蒂抄着双手坐在了地板上,“实话告诉你,我在族群里可是很有名望的人物,识相的话马上放了我!否则营救我的部队一定会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这个笑话很一般,再说点儿别的什么吧...”查理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摆出了一副无聊的样子,“难道你没有什么拿手绝活之类的?或者讲几个幽暗地域的笑话?否则我是不会给你面包的...”
“啊,我会蒙眼射飞刀!”葛洛蒂拍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只要你给我一把飞刀,我就能射中你头上的苹果!”
“喔,这个不错!”查理四下观瞧了一番,“飞刀没问题,但是这附近似乎没有苹果...”
葛洛蒂摊着两手笑了起来:“没关系,反正从一开始我也没打算瞄准苹果...”
“嗯?喔!哈哈,这个笑话还算不错!挺有意思的!”查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面包放在了葛洛蒂前方不远处的餐盘里,“这是说好的面包!”
“我可没在说笑...”
“聊的愉快吗?”带着一副疲倦的身影,休斯突然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啊,这里可真是潮湿,我本以为秋季的培茵安德鲁连地下也该是干燥的...”
“啊,收信人!!你是那个收信人!!”在看到休斯的瞬间,葛洛蒂快速指着休斯大喊着,“我见过你,记得吗?”
“有点印象...”盯着葛洛蒂的脸,休斯点着头说道,“我记得你是那个跟在女兽人旁边的那个...”
“对了,战斗最终怎么样了?”还没等休斯搭话,葛洛蒂快速转变了话题,“我们和你们谁赢了?我只记得被卷入了爆炸,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听到这个问题,休斯长出了一口气,他用手向查理示意远离葛洛蒂一些,然后把脸转向了葛洛蒂:“战斗结束了,没有人赢,我们各自撤军了,而你被落在了那里,我们找到了你。另外,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必须要告诉你——你的朋友死了,就像她杀死我的朋友那样被我杀死了...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也很愤怒,但我们在某种程度上需要你的帮助,所以...”
“啊,是喔,她死掉了啊...”休斯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葛洛蒂开始不断的小声念叨着,“是啊,她死掉了喔...那么,该怎么办呢...”
因为打击太大突然疯掉了吗?看着坐在原地嘟囔着的葛洛蒂,休斯不禁皱起了眉头:“我知道对你而言一时还不能接受,如果你感到生气的话...”
“不,我没有生气...悲伤的话,也许有一点,但没什么可生气的...”坐在地上的葛洛蒂抬头看着休斯的脸慢慢的说道,“我们只为了活下去都要拼尽全力了,那还有空为谁死去了而生气呢?而就算生气,我又能做什么呢?”
“感谢你的宽容,小姐。”休斯向葛洛蒂点头示意了一下,“但如我刚才所说,我们需要阁下的帮助,如果方便的话...”
“方便啊...”葛洛蒂快速点着头说道,“布罗妮可死了,我应该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了,如果你们需要我,我可以帮你们打猎,我射箭很准喔!”
“不,我不需要你为我们打猎!”休斯摇了摇头,“我们会提供食物给你,只希望得到另一种较为简单的协助方式...”
听到这里,葛洛蒂快速向后爬了两步,用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你们可不要想那种不道德的事情!”
“我可没那么想...”
“那么究竟想让我帮你们什么?”
“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生活。”休斯蹲在了葛洛蒂身旁笑着说道,“因为,我们想要多了解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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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培茵安德鲁平原,联合军营地
对于费尔格斯而言,并不是一定要睡在舒适的地方,但这种软和的床至少会让心情好很多。大概有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了,一路上,即便部队休息时费尔格斯也不曾合眼,而今天他可以感受一下这久违的休息——哪怕只是为了让时间经过的更快一些...
突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费尔格斯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感到几分不快,但他还是起身走过去开了门,没想到站在门前的是身着安修卡军装的士兵而不是自己带领的依斯顿士兵。
费尔格斯冲对方笑了笑:“怎么了,朋友?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对不起,迪克森先生,很抱歉打扰你。”士兵带着满脸焦急说道,“我们正在找营地中的依斯顿最高指挥官,而我遇到的几乎每个依斯顿士兵以及军官都在向我推荐阁下...”
“长话短说吧,朋友,你到底需要我为你们做什么?”
“不是我,迪克森先生。”士兵满脸尴尬的说道,“是一群骑士,他们想见依斯顿的最高指挥官...”
“一群骑士?”费尔格斯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样的骑士?”
“一群老骑士...”士兵苦笑着说道,“一群足以被称作‘爷爷’年纪的老家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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