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大陆——圣战记事 第21章撕裂的“囚笼”四

    残忍的歧视某种人是将这类人群数量降至最低的最简单、直接且有效的方式。所以,只要不是情况特殊,就请不要滥用自己的同情心去善待某种本应就该受歧视的群体或个人,因为正是这种没有原因的“同情”和“开脱”才是让这种人群数量增加的最根本原因。所以,如果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这群人那样,在下次见到他们时,你就该狠狠的羞辱,甚至毒打他们一番。也许对你施暴的对象而言,这的确有些残忍,但对于整个国家和某些人的未来而言,这绝对是有益而无害的行为。——费瑟夫*卡维纶认为仁慈对待一切并非是正确的,他认为统治者应该更加清楚的分清哪些人该得到尊重,哪些人该被赶出王城,而从他一手复兴的第六兵团中便不难看出这一点。虽然日后,君王们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而不停的抨击费瑟夫所说的这番话,但却没有几个军事家否认第六兵团是自古以来最强悍的部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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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里瑟斯的战事因为布莱德和兰斯的到来而极速转变,一方面因为兰斯将兽人的脑袋标为了高价品而使得来自各路的雇佣军蜂拥而至,而另一方面,布莱德也凭借自己颁布的政策和勇猛的作战手腕逐渐建立了自己的威望。至此,苏里瑟斯战斗开始之后,胜利女神第一次实质意义上的将目光转向了联合军一方。

    然而,在纳尔巴耶的另一端,可能左右整场纳尔巴耶战役的转折点却又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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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索尔贝丁地区,北湖特苏

    自从圣战打响以来,我们一直很少见到这种场景——人类猛冲向前线,而兽人却龟缩于战壕中。发了疯似的人类士兵各自高喊着乱七八糟的口号一波又一波的倒在兽人的弓箭之下,这看似勇猛的外表下那虚弱的身体却连被箭矢擦伤都会让他们倒在地上难以再起身,但即便如此,这种山呼海啸般的攻势依旧在慢慢的吞噬兽人的阵地...

    在最前方战壕中的兽人将箭矢全部放完后,他们不得不拿起近战武器准备迎击对方不断靠近的步兵,而每当这时,他们担心的永远不会是前方这些孬弱的人类,而是后方这些拿着弓箭的同类中会不会有某个傻子正用弓箭瞄准着自己的头颅。

    在组织弓箭手向远处发动了多轮密集援护射击后,人类的弓箭手趁着这个空档悄悄的走小道缩短了这群援护最前方战壕的弓箭手们,而当弓箭手的士队长发现对方的同时,对方的手指也从弓弦上松开了...

    “小心!!”好在这声呼喊来的及时,飞来的箭矢擦着兽人战士们的头皮飞了过去,而就在兽人士兵准备起身还击时,又一轮箭矢再次从他们即将起身的正上方飞了过去。

    “wtf!!”一个兽人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向后躺坐了过去,目送着这根擦过他前额的箭矢飞向了后方。“他们怎么知道我要起身?”坐在地上的这个兽人不解的看向了士队长的位置,“还是只是单纯的巧合?”

    “他们只是想依靠密集的射击把我们压在这里,这样他们的士兵就有足够的时间攻占最前方的战壕。”士队长说着,拿起一面手镜试图通过反射看到前方阵地,果然不出他的意料,由于缺乏远程火力支援,最前方的兽人士兵不得不独自面对几十倍于自己的兵力,渐渐的,人类士兵们凭借数量将这为数不多的兽人刺倒在地,然后疯狂的劈砍着倒地的躯体...

    而现在,当救援已经无济于事的时候,这群兽人弓箭手们要做的就是利用正在前方跟人类士兵搏命所创造出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他们死的很光荣!”士兵们不愿看到战士的躯体被残忍劈碎的一幕而纷纷放下了自己的手镜,一个靠在战壕上的兽人皱起了眉头,“他们已经干掉了相当多的敌人,十分了不起。”

    “我们也是一样!”听到这里,旁边的一个年轻兽人止不住兴奋的嚷嚷着,“知道吗,我今天射倒了二十七个!在这种距离下竟然能射倒这么多,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我现在一定是我们村子里杀人类杀的最多的一个!”

    “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年轻人。”远处一个兽人从怀里掏出水壶喝了一口水,“你杀的多是因为他们弱,而非你强。并不是每个人类都像下面那群一样蠢的,而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么弱的一群人为何却不怕死...难道是中了诅咒或是药物原因?”

    “wtf...”就当这个士兵问出口的一瞬间,士队长的镜子中反射到了一副他不太敢想象的情景——这群面孔蜡黄的人类士兵扔在疯狂的劈砍着兽人士兵的尸体,他们不停的将它砍下,扯开,撕碎,塞入口中...就连那些原本被弓箭放倒的“尸体们”在闻到四散的血腥味后也瞬间活了过来,他们晃动着虚弱的身体,像寻求本能一般的向人群靠近着...

    这不是人类,他们的行动早已超出了兽人们对人类的定义——它们是僵尸,也只能被称为僵尸,尽管没有任何一个人从这面这群人类中的任何一个上感知到黑魔法的征兆。所以最终,兽人们不得不承认自己所面对的是一群已经饿疯了的人类——一群早已完全疯狂,对死亡都可以视而不见的疯子。

    “这是最后两袋箭了,队长。”一个从后方冲来的兽人传令兵穿过空中飞着的箭矢猛的滑进了战壕中,然后将手里的两大袋箭枝放在了兽人士队长身前,“我们只有这么多了!”

    “我们有三十个人,你却只拿到这些?”士队长的表情显得有些愤怒,他用手指着远处后方的位置说道,“在我们后方十公里的位置至少存着数万根箭,而你却告诉我这是我们所有的了?然后,告诉我,我们的指挥官是怎么答复我的?”

    “指挥官...要我们尽全力阻止敌人的进攻!”兽人传令兵吞吞吐吐的说着,“还有...如果,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向黑色要塞撤退!”

    “撤退?”士队长一脸迷惑的摇了摇头,“你真的将我的话传达给指挥官了吗?我说过,只要给我五百人和足够的箭枝,我就可以将敌人钉死在这片该死的土地上——你真的将我的话传达给指挥官了吗?”

    “是的,没落下任何一个字!”兽人传令兵点了点头,“但指挥官说需要留足够的人手防御要塞,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派给我们了!”

    “wtf!愚蠢的杂种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士队长愤怒的用手敲了一下背后的墙壁,“这里是通向要塞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而那被称之为要塞的东西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座巨大的仓库和旅馆!如果失去这里,蜂拥而来的人类会挤垮要塞的大门,并在那种不适合防守的地方将我们彻底击退!”

    “那我们该怎么办?”周围的士兵面面相觑,“该提前放弃这里向要塞撤退吗?”

    “我们不能,”兽人队长示意了一下前线的位置,“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战友依旧在最前线作战,我们依旧有援护他们的责任与义务。”士队长说着,用手拍了拍传令兵的肩膀,“去吧,朋友,请向指挥官再次传达我的请求——我们会守在这里,直到指挥官的援军抵达,或者我们的战友死光。”

    “我知道,我会传达的!”传令兵说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盔,然后迅速转身向后方跑了过去。

    “分好箭枝,检查一下自己的近战武器!”兽人士队长说着,用手敲了敲自己背后长斧的斧刃,“我们将会在所有箭枝射完后冲上前线投入白刃战,确保你们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在砍倒五个敌人之前绝不允许自己倒下!”

    “援军会来吗,长官?”一个兽人新兵不安的说道,“我并不为战死沙场而忧虑,但我的的确确不想死在昏庸的指挥之下!”

    “我们会看着的,士兵,我们会看着的...”士队长说着,再次拉紧了手里的弓弦,“当时机来临之时,我们自然会看到它是精明还是昏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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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索尔贝丁地区,北湖特苏,依斯顿部队阵地

    这不是萨拉斯见过的最坏的局面,又或者说,这才是他所期待的部队应有的样子——部队争先恐后的猛冲向前仅仅是为了靠敌人的尸体填饱肚子。是的,如果你的肠胃受得了长期的野草,树皮和黄土的填充,那么你大可以像远方后面那群缩在角落里唯恐被别人看到脸一般的士兵那样只是穿着破烂的布服坐在那里。

    但如果,你想被人尊敬,想死的更加体面,或者仅仅是为了想尝尝这群在你屁股后面追着打了好几年的混蛋身上的肉的话,那么你大可以走到军需官的面前扯着嗓子喊一声:“我要上最前线!”

    他们一定不会拒绝你,而且会从后方那群胆小怕死的家伙身上扒下他们看到的最好的装备,并迅速磨好一把你用的最趁手的兵器,甚至会在你临出发前给你一杯温开水,并拍着你的肩膀告诉你:“朋友,替我多杀几个,多吃几口!”

    而后的一瞬间,你会有一种“整场战斗都是为你一个人所准备的”的错觉,但这股瞬间成为英雄的感觉的确让不少人鼓足了勇气,直到他们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

    这就是安修卡第六兵团特有的模式,也是费瑟夫*卡维纶所提出的部队精神。在歌颂英勇与忠诚的同时,他们鄙视软弱与背叛,所以出色英勇之人在这里总是能迅速晋升,而胆小懦弱之人则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在对英勇者出色的物质与非物质奖励之外,对弱者的鄙视和压榨成了他们另一特色,这种对弱者进行残忍的嘲笑与欺负在第六兵团司空见惯。因为费瑟夫*卡维纶认为:残忍的歧视弱者便是让弱者变少的最佳途径,正因为弱者饱受歧视,所以他们才会试图早日脱离弱者的行列。而对于渴望脱离弱者行列的人,第六兵团从不会置之不理,他们会为他们选择合适的教练和装备,告诉他们正确的方法和诀窍,让他们早日凭借实力脱颖而出,就像对现在这群人所做的一样。

    在这种基础之上,第六兵团的军官们总能找到合适的彩头,有时,仅仅是一个姑娘,一杯酒或是一副纸牌都会让士兵争先恐后。当然,这些东西的背后,荣耀才是驱动他们前进的最根本动力,也是决定他们往后会得到多少,有多少特权,领到多少“好任务”的最根本因素。而为了让这群士兵更好的进入状态,便需要监督者用最好的方法鼓舞士气。

    而如今,在依斯顿部队士气临近崩溃之际,萨拉斯已经卸去了自己总指挥的职责,恢复成了第六兵团的指挥官,从今天开始,指挥部队的事情将由别人去做,挥剑也不是他的任务,他只负责让这支断粮多日的部队继续燃烧下去——看,听,说,便是他今天要做的大部分工作内容。

    随着一声高昂的齐声呐喊,部队前方开始竞相传递着一个名字。“是罗伯特*本尼!”“新泉镇的罗伯特*本尼!”“是新泉镇的罗伯特*本尼!!”随着名字由远及近的被传来,一小撮人穿过陆续向前的士兵们逐渐接近了萨拉斯的位置。“是罗伯特*本尼,新泉镇的罗伯特*本尼!!”当队伍在萨拉斯面前站定的时候,这个名字再次被提及了。

    正对着萨拉斯的面前,一个留着小胡子个子不高的男人昂着头用一副极为自豪的表情看着萨拉斯,这个男人就是萨拉斯本尼——此次战斗中第一个单人杀死兽人,并将这个兽人的尸体完整带回来的家伙。跟在他的后面,几个士兵将一具完整的兽人尸体抬到了萨拉斯的面前,尸体的伤口处依旧流着血,看起来刚死不久。

    “出色的一击,新泉镇的罗伯特*本尼!”观察着尸体的萨拉斯慢慢的点着头说道,“快跟我讲讲你的故事!”

    “好的,指挥官!”这个叫罗伯特的男人依旧昂着头说道,“我和三个人同时冲进了战壕,这个兽人起身撂倒了我的一个同伴,为了避免另一个同伴受伤,我独自上前迎战。兽人伸手很敏捷将长斧挥向了我,而我也很快,闪身上前躲过了斧刃,并把剑刺进了他的喉咙!而现在...”罗伯特说着,微微鞠躬,“请容许我将自己的战利品赠送给我面前这位伟大的指挥官,以及我第六兵团的兄弟们!”

    “你用实力赢得了我的尊重,罗伯特!”萨拉斯拍着罗伯特的肩膀大声说道,“显然的,屠杀兽人已经让你的剑刃有些钝了,请接受我的这把剑,希望他能伴随你取得更多的荣耀!”

    “荣幸之至,我的指挥官!”罗伯特举起双手,收下了萨拉斯递出的长剑。

    “然后,我迫切的需要阁下为我和第六兵团再做一件事...”

    “敬请吩咐,我伟大的指挥官!”

    “点起灶火,架起炉台,将侵略者剁碎,投入大锅之中!”萨拉斯指着后方的空地高声喊着,“让你向前的每位兄弟喝上一口浓汤,也让这些侵略者知道——今朝,你踏入我们的土地,明日,我将吞噬你的血肉之躯!!”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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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索尔贝丁地区,黑色炸弹

    拉贝尔*巴丁格是现在时局之下最饱受争议的血族军官,在敌人一路突破她设立的封锁线高歌猛进时,有不少血族军官纷纷站出来要求血族嫡子欧巴卡*瑟夫亚撤换或要求顶替拉贝尔担任索尔贝丁的指挥官。起初,基于对拉贝尔的信任,欧巴卡一直对这些不满的声音充耳不闻,而当敌人一路挺进,连欧巴卡都耐不住性子而一连给拉贝尔发了三封书信质问战况为何如此糟糕,而拉贝尔却只声称如今正在搭造将敌人送至冥府的天梯。

    欧巴卡对这个答复既不解也颇为不满,就在他准备派遣部队前往索尔贝丁替换拉贝尔时,赶至此处的拉贝尔的养父霍尔萨尼*巴丁格却道出了自己养女作战计划的可能性。于是,欧巴卡特遣霍尔萨尼带领所部前往索尔贝丁地区支援拉贝尔,而为了维护自己养女的名誉,霍尔萨尼坚持只派小股兵力支援,并在未向拉贝尔通报的情况下将部队驻扎在距离黑色炸弹五公里之外的山坳里。

    而现在,拉贝尔却正在做撤离索尔贝丁的最后准备,从过往士兵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对这位指挥官的不满和蔑视。撤退,撤退,总是撤退...自从这伙依斯顿的部队攻过来之后,部队就一直在不停的撤退,撤退,撤退...本应将敌人包围剿灭的他们反倒被打的抱头鼠窜,这是圣战开始以来绝无仅有的,也是足以被钉上血族历史的耻辱,而在场的每个人此时此刻都为曾在这支队伍中效力而感到丢脸和愤怒。

    “不必带太多多余的东西,因为我们马上还要回来!加快你们的脚步向后方移动!”喊出这样的话让传令官自己都羞愧万分,他装作不经意般的用手擦着脸上的汗,试图减少说出这种让人丢脸的话的频率。

    “这是真的吗,长官?”三个年轻的兽人向传令官的位置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向传令官微微鞠躬然后开口问道,“听说血族嫡子的增援部队就在前方的大岔路附近,我们真的是要用这个要塞困住敌人才撤离的吗?”

    “我是不太相信,”旁边的年轻人说道,“如果想要增援的话没理由直到现在才把部队派来这里,而我更相信我们的指挥官是要把我们辛苦搭建好的要塞拱手送给我们的敌人。”

    “无论那是什么,我们要做的都是执行这个命令,这点毋庸置疑。”传令官用强硬的口气说道,“明天的事实会证明今天的命令究竟是否必要,而届时,我相信我们将有更充足的时间谈论是非对错,而不是把时间花在对一切未知的现在。”

    听到传令官的话,年轻人不再执拗于撤退的原因而纷纷回到了队伍中。尽管还有疑虑,但他们却不必像前线的那些战友一样在无为的指挥下丢掉性命,是的,他们还年轻,总还有机会建立功勋。当然,此时此刻并没有多少人认为他们会一直跟随如今的指挥官太久——甚至包括拉贝尔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自从出任索尔贝丁的总指挥之后,拉贝尔就没遇见几件顺心的事,在这种以血统纯正度决定尊贵与否的种族中,身为杂种的她每说一句话都会遭受来自各方的质疑——尤其是你想隐瞒自己意图的时候更是如此,他们会不停的向你唠叨着自己认为对的那一套,直到你进入房间或把他们关起来为止。

    拉贝尔从没见过哪个血族的指挥官是像自己这样过的,但她对这种歧视却也早已习惯——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最终,他们总会看到正确的结果。而希望这次,自己放的长线也依旧有效...

    “他们向我们的位置靠近了!!”当这句话传入拉贝尔耳中时,她长出了一口气,但随即,心脏处传来的那猛烈的跳动却又让她冷汗直流。一瞬间,她的脑袋突然变的一片空白,继而眼前从漆黑一团变的五彩缤纷...“指挥官!”见自己没得到任何答复,传令官拉高了自己的声音:“敌人已经距离要塞非常近了,我们是否该组织尚未撤离的部队就地反击?或者干脆一把火将要塞全烧掉?否则,我们储存的物资将会全部被敌人盗用光的!”

    在这一通呐喊之后,拉贝尔终于回过了神:“命令部队且战且退,并在撤退途中埋伏好伏兵,我需要确保每个人都从要塞里撤走,确保没有人被丢在要塞之中。以小队为单位通知各部,向栅栏和屋檐处投掷火把,但绝对不允许将火势扩大。撤出的部队径直向大岔路移动,在确保脱离敌军追击范围后就地休息。”

    “就这些了?”传令官的眉梢抖动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重新转过身子像是试探般的问道,“阁下难道不再考虑一下?我们完全可以焚烧掉整个要塞,什么也不留给他们!”

    “我们当然要留点儿东西给他们...”这一瞬间,自信的微笑再度回到了拉贝尔的脸上,她将手指慢慢的指向了要塞的方向,表情甚至开始变的有些扭曲,“今天,就将用这个黑色的大炸弹,将这数以万计的敌人全部轰上天!”拉贝尔说着,再度慢慢的把头转向了传令官的位置,“你大可不必将计划告诉任何人,但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反击的时刻即将来临!”

    “我知道!我明白!!”这一刻,在压抑已久的心情终于被正确的答案所拯救时,笑容在这位传令官的脸上像是久旱逢甘霖般的绽放开来,“我这就去传令!不知道哪位将领有幸能够成为反击的先锋指挥官?”

    “艾赫法尔...”拉贝尔的眉头皱了一下,“艾赫法尔*诺尔克斯,一位战斗英雄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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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索尔贝丁,黑色炸弹附近

    萨拉斯不喜欢这座要塞,即便他知道这是周围上百公里内最好的落脚点也是一样。即便远在数公里之外,这座巨大的要塞都能给萨拉斯带来沉重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他感觉极度的不舒服,甚至让他无法再上前一步。

    事实上,有这种感觉的并非只有萨拉斯一个,无数有着同样感觉的士兵也在远远看到这座黑色要塞的瞬间而突然停止了移动。尽管前方不断传来己方势如破竹的捷报,但这些士兵就只是站在原地,不敢再踏前一步。

    “你们在等什么!”随着一声高亢的呐喊声,一个中等身材的军官从萨拉斯背后走了过来,大声斥责着这群踟蹰不前的士兵,“你们不仅在丢自己的脸,也在丢依斯顿和安修卡的脸。为了挽回自己的荣耀,还不快上前去迎战!!”

    随着这个男人发话,原本一些犹豫不决的士兵纷纷鼓足了勇气高喊着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向前跑了过去,而那些依旧带着一脸迷茫的士兵则在面面相觑一番后慢慢的跟在前方士兵身后跑了过去。

    “欧洛利特...”萨拉斯瞥了一眼把脸转向他的男人,神情变得有些不愉快,“如果你认为向前才是追寻荣耀的方向,那你为何会从我们后方的位置赶来?”

    欧洛利特*霍夫曼,原依斯顿北境要塞指挥官,一个对待士兵十分严厉的军官,最糟的是,这个家伙针对的对象不仅限于自己麾下的士兵,有时连驻扎在依斯顿边境的友军士兵都会遭到来自于欧尼斯特的莫名其妙的训斥或体罚。

    也许跟你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欧洛利特绝非是那种只靠欺负新兵寻找存在感的垃圾军官,他对士兵的严格是建立在他自身对于战争的深刻了解与体验之上的。欧洛利特一生共参加过九次战役,其中大小战斗三十余次,而独立断后狙击任务的成功次数高达五十五次,并有十三次凭借自己所带领的部队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传奇记录。比尔大公曾为他一人独自定做、制造、颁发了全国唯一的“英勇奖章”。尽管战功赫赫,但性格强硬的欧洛利特却并不擅长在人际复杂的关系下生存,所以只能急流勇退,成了北境要塞的指挥官(圣战席卷依斯顿后之前被顶替)。

    由于欧洛利特本人对于士兵个人能力、素养、知识等都要求甚高,所以经常徘徊于各处督促士兵进行各种训练。而自从第六兵团进驻依斯顿北境后,欧洛利特就经常时不时的找他们士兵的麻烦,与萨拉斯也有多次争执,事后,为了避免因此事激发与费瑟夫*卡维纶的矛盾,所以比尔*法林顿果断的撤换掉了他。


    而如今,当这个惹人讨厌的人突然再度出现时,萨拉斯的脸上当然不会出现“欢迎你”的表情,更何况刚才他说话的对象中有一相当一部分是第六兵团的人...

    “我从后而来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后面有些得用皮鞭抽打才会跑的畜生,”已然接过指挥官名义的欧洛利特摆出一副蔑视的表情,“我真的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指挥官才会把他们训练成这个样子——部队正节节胜利,而他们却依旧提不起进攻的勇气!”

    “我不清楚依斯顿人是怎么想的,但我十分清楚我们安修卡人的想法。”稳定下来的萨拉斯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喜欢富有挑战性的任务,而当我方处于已经压过胜利天平的位置时,我们不认为必须成为众多凑数人数中的一个。”

    “当然,我猜想当处于失利一方的时候这支部队的反应也差不多。”欧洛利特冷笑了一声,“从依斯顿至此,第六兵团的脱逃速度真的让人非~常~吃~惊!”

    就当不少周围的第六兵团士兵都因为这句话而感到难堪的同时,萨拉斯反而却笑出了声。“当然,我们必须跑的更快,也应~该~如此!”这一次,蔑视的眼神转到了萨拉斯的脸上,“面对一个失去防守价值的要塞和国家,我们根本没必要继续停留!但是,如果这是在安修卡,是在我们自己的国家,在我们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生存的地方,我们绝对不会恬不知耻的离开那里,更不会蠢到去嘲笑曾经试图帮助过我们的盟友!!”

    也许大部分第六兵团的人都不善言辞,但萨拉斯并非其中之一,他理直气壮的回答甚至让欧洛利特本人都觉得和他斗嘴可能是不智之举。是的,你没权利命令你的盟友,没权利责怪对方,更没有权利处罚对方,尤其是在对方是赶来帮你的时候更是如此。

    “如果我的表达有失礼仪,我在此代表依斯顿向阁下致歉。”也许是想快点结束对话,欧洛利特将他的话尽量缩短了,“事实上,我认为我们的盟友非常有资格享用前方要塞里的物资,所以才希望第六兵团的士兵能够移动的更快一些。别介意,我派到前方的人正在以最快速度清理兽人,所以前方应该不会有任何危险。”

    “感谢阁下的好意。”萨拉斯微微点头,“不过如我刚才所说,第六兵团从不喜欢凑热闹,所以大可以先由依斯顿部队享受胜利的果实,而我们只需要一点残羹剩饭就可以填饱肚子。”

    “如你所愿,萨拉斯。”欧洛利特重新转向了前方,“希望看到你活着出现在纳尔巴耶。”

    “你也...”萨拉斯的话还没说出口,欧洛利特已经跟从后赶来的士兵一起向前移动了过去...

    “真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看着欧洛利特的背影,一个士兵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如果那么有本事,我们刚才进攻阵地的时候他在哪里?”

    “这个人可不是只会说说而已的角色,”萨拉斯说着,坐在了旁边的一块大石上,旁边的一个传令兵见状,快速掏出怀里的哨子吹了起来,周围的第六兵团传令兵听到哨音也相继吹响了哨子,连续不断的哨声渐渐由近及远,第六兵团的士兵在听到哨音后全部停住了脚步向传来哨音的方向回过了头。

    “接下来怎么办,指挥官?”最初吹响哨子的传令兵看着萨拉斯问道,“向这边靠拢,然后原地休息吗?”

    “是的,如你所说。”萨拉斯拧开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通告全军,如果有愿意和依斯顿部队一起去进攻要塞的按晋级表格选出领导人后集体行动,如果能活下来,我们就在纳尔巴耶碰面。”

    “那么剩下的人该怎么办?”

    萨拉斯顺手指了一下自己的正前方:“走岔路,向东穿越森林和山脉,然后去纳尔巴耶。”

    传令兵咂了咂嘴:“不选择有食物、床和援军的近路,却选择吃野果、睡土地和猛兽搏斗的远路吗?”

    “我的最终目的是确保自己以最高成功率活着回去,而不是尽可能让自己更加舒适。我已经卸去了总指挥的重担,所以也无须考虑太多。”萨拉斯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如果你们的目标和我一致,可以跟我一起走。否则,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们都能活下来,就在纳尔巴耶碰头,届时,就算你们找不到我,也一定找得到第六兵团的接头位置。”萨拉斯说完,起身径直向前走了过去...

    床、食物...而且明明是己方占据着优势,又何必一定要绕开前方?没人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萨拉斯也一样。他只是遵循本能,本能的想要活得更久而选择了避开潜在的危险,但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跟他保持着相同的想法,一部分士兵在一番组织后跟在依斯顿部队的屁股后面向要塞发起了冲击,而剩下的士兵则在一番犹豫后拖着疲惫的步伐慢慢的跟在萨拉斯后方走向了远方的森林...

    没人回头看,也许他们都不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又或者仅仅是没有与抱着不同选择的朋友分道扬镳,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太过饥饿和疲惫,尽管想法不同,但他们却沿着自己的选择笔直的向前方走着...

    但如果,他们知道这会是这两拨做出不同选择的人有生之年最后一次碰头,他们是否还会把脑袋如此笔直的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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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索尔贝丁地区,黑色炸弹

    “这里有一切你想要的!”当进入这座要塞内的同时,欧洛利特想起了曾经时常在耳边响起的这句话——流动商人总会在部队归来后将自己的货摊摆满军营外围的整条大街,食物、烟酒、服装、日用品、书籍、武器和药剂等琳琅满目的商品被商贩们堆得乱七八糟,而休假的士兵则混迹在这些乱七八糟的货物中搜寻着那真正被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而这句话会一直在军营外被喊上半个月,直到士兵们的心情平复下来为止。

    也许不少人试图从其中发现某些物美价廉的商品——这的确是一些有经验的老摊主会做的事情,他们把一些相对高值的货物隐藏在低品质的货物中等你去发觉,而这也是他们的摊位永远比旁边那些火爆的原因之一。而欧洛利特却从没有在那里面发现过多少真正需要的东西。

    就像如今自己眼前的景象一样,同样杂乱无章的被抬到地表的食物和兵器,被堆放在角落付之一炬的兽人的尸体,甚至几张被搬出来那依旧铺着被褥的木制床...欧洛利特并没从中发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说真的想要什么的话,那就是在看到这帮没命吃喝并在之后就地睡着的士兵后,他更加想要一支在任何时候都有着钢铁纪律的强大部队。

    但是,这种部队不会再有了,又或者说,即便有,也不会再被交到自己手上了。自从自己一手调教多年的部队被夺走后,就决定他已与这种部队无缘了...

    想起以往让欧洛利特的心情有些不快,而就在此时,一个身着铠甲的醉酒军官却不合时宜的撞在了欧洛利特的身上。泼出的酒撒了欧洛利特一身,却好似倒在了他的脸上一般的让他脸色瞬间变的异常难看...

    “你...”由于以为和自己相撞的是士兵,这个军官正要发作,却又在看到欧洛利特的脸后把举起的右手又放了下去。“对不起,指挥官。”军官不停的挠着自己的头,边后退边说道,“我没看到是你...”

    “希望你的脑袋没跟你的眼睛一样无用。”尽管对答案不报任何期望,欧洛利特还是开口问道,“在你喝成这个样子之前,你有部署好警戒哨吗?”

    “我们还需要那种东西吗?”醉酒军官打了个酒嗝,嬉皮笑脸的说道,“兽人逃跑的样子简直就像四散而逃的老鼠,又怎么可能会跑回来送死?如果他们来,我们将会将他们全部切碎扔进大锅里——即便这可能会让今天的晚餐变了味道。”

    “你没做任何部署,对吗?”欧洛利特揪着军官的衣领露出了几乎算得上愤怒的表情,“你什么也没做,却在这里酩酊大醉,你的所作所为还称得上依斯顿的军官吗!?”

    “别这么跟我说话,傻瓜*霍夫曼!!”像是要发泄长久以来积攒的怨气一般,这个军官愤怒的甩开了欧洛利特的手,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吼着,“别口口声声依斯顿的军官,在王权散落的今天,你和我们一样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突如其来的呐喊惊呆了欧洛利特,也吸引来了周围的士兵和军官,几个快速围过来的士兵在一个军官的授意下连忙将这个醉酒军官拉到了一旁。

    “请别介意,他喝多了,霍夫曼中校...”拉架的军官挡在了两人中间,但同样,他的表情也掺杂着些许的不满,但所幸的是他尚未失去理智。“请允许我正确的表达一下他想要说的话,”这个军官抬手打断了后方那个依旧在喋喋不休的醉酒军官,然后转过头继续对欧洛利特说道,“如今比尔大公已死,依斯顿尚未决定继承人究竟是谁,我们作为一群无主兵将一路从依斯顿冲杀到此,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夜不能寐,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军官说着,长出了一口气示意着周围的景象:“非常幸运的,我们在彻底崩溃之前攻占了这个要塞,找到了食物和休息的地方。然而在眼下这个情况下,也就是每个人都松懈下来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再提及战争本身,更何况我们才刚刚将敌人全面击溃,他们不可能那么快反扑的。”

    愚蠢至极的想法...战斗本身便是通过完善自己、限制别人来一步步达到胜利,如果你明知自己有缺陷,却把期望寄托在“对方应该不会攻过来”这种想法上,简直就是自欺欺人。但同样,欧洛利特也无法否认这个军官的话语,单看周围这一张张布满疲惫的脸,他就知道根本不会有多少人理会自己的命令——也许就算现在兽人真的杀回来,他们也不会有力气去抵挡了。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认为并不是所有士兵都是这样的想法,总会有人理解自己,总会有人明白铁一般的纪律往往是决定生死的最关键因素,总会有人明白只有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才会让部队立于不败之地。是的,总会有人明白,就像之前他们不停的攻击阵地那样...

    “我需要一支能跟我一起去前方巡逻的巡逻队!”这么想着,欧洛利特拉高了自己的声音,“需要一到两支四十到五十人的巡逻队巩固前方,谁愿意跟我一起去??”

    沉默...这瞬间的沉默让欧洛利特的这席话语能够清楚的响彻整个要塞的上空,但是回应他的却依旧还是沉默...而在短短几秒钟的沉默后,士兵们恢复了原本的行动,闲谈的、吃喝的、睡觉打呼噜的声音再度取代了沉默在这座黑色的要塞中慢慢传开...

    “我...愿意去...”

    当这声本应该完全不被注意的声音从自己主人的喉咙里被挤出来的同时,这刚刚沸扬而起的杂音却又瞬间消失殆尽,周围数百双眼睛此时全部齐刷刷的转向了声音的发源地。瞬间的过度瞩目一下子让声音的主人惊慌失措,这个看似只有十几岁的年轻人的声音显然变的比刚才还要低...

    “我...我是说...”这个年轻人低着头,右手慢慢的向上举着着,“如果没人愿意去的话...我...我很乐意填补这个位置...”

    又是沉默...但这一次,沉默只维持了两秒钟就被巨大的嘲笑声彻底掩埋了...

    “哇哈哈,你是傻了吗,小子??”“只有安修卡的那群疯子才愿意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你逞什么能!”“总共需要两队人,两个人正好一人一队,不是很完美吗?哈哈哈!”肆无忌惮的笑声飞扬在要塞的上空。这一刻,人的常识被完全颠覆,到底谁才是对的,谁才该被嘲笑,谁才该被歧视的标准变的完全模糊,追逐苟延残喘的本能压过了一切,让发话者认为坐在这里享受反而是理所应当。而为了想要证明自己这么做是对的,有理由的,甚至会去嘲笑那些做了他们本应去做的事的那些人。

    看着周围的人对自己指手画脚,让这个年轻人刚刚举起的右手渐渐放了下去...而就在欧洛利特转身向后的瞬间,年轻人却又追了上去禁不住问道:“长官,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问的好似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对话内容,问的好像认为不去参与巡逻也已经完全在情理之中...“去做我刚才说的事情!”欧洛利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周围的笑声顿时变得更大了。

    “那么我也...”像是在担心什么一般,年轻人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停的四下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如果做任何对的事却像是在做贼一般的话,倒不如不去做,因为你总会在意别人在怎么想。“省省吧,孩子。”欧洛利特拉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年轻人,“我会自己办妥,因为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必须的,而且我不会在意其他人在想什么,而你不同...”

    就在欧洛利特离开的同时,他的身后再次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嘲笑声。“被甩了吗,孩子?”“看来你满足不了你的长官,所以被无情的抛弃了!”“别管他,伟大的中校会自己办妥的!”

    欧洛利特明白,这些中的大部分败给了压力和疲劳,这让他们丧失了抵抗的意志,而坚强的意志并不是你在此时跟他们说两句话就能建立的。而如今,数以万计的士兵中,却没有一个愿意执行守备巡逻的任务,这让欧洛利特失望透顶,他坐在城门口旁边的大石上,半天没有挪动一步...

    “也许我们该再往前走走看看,”就在欧洛利特开始发呆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小群人的对话声,“这里视野有限,也没有地理优势,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我们也想休息...”

    “你可以等依斯顿的部队醒来后慢慢睡个够,我打赌他们至少还会在这里待上两天。”

    “等回来后,我要吃一整桶腊肠,还有啤酒!”

    “是的,是的,现在付出劳动,到时你就配得上这些奖赏。”

    “让我们往前走,前面有个山丘,”交谈着的这十几个士兵转过转角的同时看到了坐在这里的欧洛利特,但一瞬间的犹豫后,他们无视了欧洛利特,开始继续向前走,“让我们去那边看看,那里的视野应该比较好。”

    “喂,等一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欧洛利特带着满脸的惊奇起身问道,“你们是哪支队伍?在执行什么行动?”

    在听到提问后,为首的军官模样的士兵转过了脸:“最基本的侦查和巡逻,不过我倒没注意到任何依斯顿人在做这件事——难道阁下是个例外?”这个军官上下打量了欧洛利特一番,显然之前对他一无所知,他用手向前方的位置示意了一下,“想加入我们,到前方去看看吗?”

    “当然,当然,我很乐意。”欧洛利特连连点头,快速站了起来,“请问,你们是来自哪里的队伍?”

    “第六兵团,”走在最前方的军官笑了起来,“来自安修卡...”

    就在对方说话的同时,欧洛利特突然感觉到了来自脚底的一阵微弱的晃动,然而这些第六兵团的士兵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继续向前走着...

    “怎么了?”看到突然停步的欧洛利特,这些第六兵团的士兵们纷纷转过了身,“后悔了吗?”

    “不,没什么...”看了一眼脚下的地面,欧洛利特摇了摇头,快速跟在第六兵团士兵们的后面向前走了过去...

    )))

    索菲,索尔贝丁地区,黑色炸弹,地下暗道

    “他们就在我们头顶十米左右的位置,”一个抽着烟的兽人工兵指着自己头顶的位置说道,“刚才三木螺旋桩(简易十节桩)向下弹了一节,估计这周围很可能已经聚集了几千人类,当然,这个数量有可能会更多...”工兵说着,丢掉了手里的烟头,“还有什么我们能做的?”

    “走火道确实已经打通了吗?”

    “是的,亚卡斯尔,你已经问过三次了。”兽人工兵长出了一口气,无奈的答道,“我们合作了十四年了,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还是那句话,只要点火之前,火道没有塌方,我就可以保证能让整座要塞瞬间‘飞起来’!”

    “这很好,非常好...”亚卡斯尔轻轻的点了点头,“时间最终证明了年轻的指挥官做的是对的...好了,多戈,工程队可以先撤退了,你和他们一起走。”

    “你确定这里不再需要我了?”这个叫多戈工兵皱了皱眉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和你一起留到最后。”

    “啊,没必要,这种事一个人做已经足够了。”亚卡斯尔摆了摆手,随即却又挤出了一声冷笑,“而且,我想独享这份荣耀。”

    “好吧,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多戈打了个响指,示意后方的工程兵从暗道撤退,然后转过头继续说道,“不是我催你早点死,亚卡斯尔,不过你最好在头顶的人类发现三木桩究竟是什么之前快速引爆这堆该死的东西,避免他们起疑。”

    “我知道...”

    “还有...”多戈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有什么要留给谁的话吗?比如你的儿子?”

    “让他本人替我转告指挥官——阁下并未辱没巴丁格家族之名。一定要让我的儿子亲口转达,就这些。”亚卡斯尔说着转过了身背对着多戈示意让他赶快离开,“快走吧,时间不等人!”

    “我们地狱里再见。”多戈说完,快速转过身跟在前方的工程兵身后向前跑了出去...

    “这就是我的一生...”亚卡斯尔手上的油灯照射着周围堆得满满的魔法物资,他不停的来回踱步,观察着周围每一处细致的景象,像是要在最后时刻把自己曾活在这个世上的印记烙在自己的灵魂深处一般。“最终,我的命可以换取上万敌人的生命,这足以使我的祖辈以我为荣...”



第21章撕裂的“囚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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