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理纲常早已尽失的年代,计较是非对错变的毫无价值,所以我从不喜欢把时间花在争论上,也不建议别人这么做。——作为斯坦里尼商团的大家长,伯格*斯坦里尼的这句话一直被商团内的人们不断的引用在各种场合,但每个人都知道,说出和做到这件事是两码事,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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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纳尔巴耶,培茵安德鲁平原,第六兵团战地医院
秋季的雨是象征凋零的开始,以往,人们在这种时候看到雨天的到来总不会觉得开心,但对于这群正在被称作“第六兵团战地医院”的房屋里进行修养的士兵来说可不是这样——至少当窗边这群士兵看到屋外那些被突来的细雨淋得不知该去哪躲藏的外国伤患者时,他们都会因从内心浮上的这股优越感而沾沾自喜。但是,这股喜悦的心情并没有伴随他们多久就被来到这里的军官们给搅的烟消云散...
一个衣着整洁的军官带着两个士兵来到了这间容纳着四十几个病号的大屋的正中央,可能是因为潮湿的空气让原本就充满异味的房间更加难闻,他便伸手示意其中一个士兵去打开窗户,而打开窗户的动作让一个正准备给病患输液的军医分了神,随着被扎的病人发出一声几近抱怨般的疼痛声,军医也将对方投来的这不满的表情直接转到了自己的脸上...
看到充满了不满和疑惑表情的军医,带头的军官向他随意的敬了个礼:“只是例行公事,朋友。尽管不太报什么希望,但我前来只是为了寻找几个能够回到前线作战的士兵。”军官随即拿出随身的笔记本环顾了一下四周,“有谁认为自己已经康复想重回战场的吗?”随着军官话落,原本还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偷乐的几个病人纷纷走回了自己的病床,并摆出了一副有气无力的动作重新躺了下去。也许是对于这种反应毫不陌生,这个军官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笑声后便重新盯着手里的本子看着...
“嘿,布奇!”远处一个坐在病床上向这个军官示意着的秃头大声嚷嚷着,“又有什么任务要出吗?你看我行吗?我随时都准备好了!”
“不行,多姆。”军官摇了摇头,用手里的笔向对方那缺了半截的腿示意了一下,“这次的任务很重要,而且需要骑马,我们总不能把你绑在马上去和兽人作战。所以,这次不行,好好休息吧,也许下次什么时候我们会用到你。”
“该死...”秃头没好气的空挥了一下自己的拳头,然后倚在背后的墙壁上不再吭声了。是的,当“这次的任务很重要”这句话回荡在房间里时,土生土长的第六兵团士胸口的那团火焰便再次瞬间被点着了,因为他们知道,知道他们抓住这个机会活着从接下来的战斗中归来,他们往后至少一段时间内的境况将会得到大幅改善,是的,他们会的,因为眼前的这个拿着本子的男子就是一个鲜活的案例...
“嘿,布奇,你看我怎么样?”一个右臂袖子空空的男人挥动着仅有却强壮的左臂对军官说道,“我能骑马能走路而且也能够作战,算我一个吧,我会把那群兽人杀得片甲不留!”
“不行,伊戈尔。”军官瞥了一眼说话的男人然后翻了几页手里的笔记本找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资料,“是的,我没记错,你的右臂是三个礼拜前断的,而你也并不是左撇子...总之,我不认为你在三个礼拜的卧床生活中领悟了左手用剑的方法,所以很遗憾...”军官说着,用手里的笔在这个男人的资料后面又添了几笔,然后拿起一根短书签做了一个标记,“不过别对此感到难过,伊戈尔。第六兵团总是欢迎想要挑战自己极限的男子汉,如果你认为自己够格和四肢健全的人一较长短,我随时欢迎你前来接受我的评定。”
听到军官的话,这个仅有左臂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拿起了自己的佩剑向外走了出去:“看来,我得赶在下次任务下达前练好这该死的左手...”
“是的,这才是我们第六兵团的精神!”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军官笑了笑,然后继续环视了一下四周,“还有其他人吗?有其他认为自己已经康复并且想依靠战斗证明自己的人吗?”
“这儿有一个,朋友。”随着这句话响起,一一个个子不高,理着平头,留着小胡子,左眼处缠着厚厚绷带男人向军官的位置走了过来,“我很擅长用剑,也知道如何对付兽人,我敢保证至少这间房屋内应该没有比我更勇猛的人了,算我一个吧!”
“真是个能说大话的家伙,”一个吊着胳膊躺在床上的年轻人冷笑着嘟囔了一声,“我从未听说过哪个勇猛的家伙会让自己丢掉一只眼...”
听到对方嘲讽的话语,小胡子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对方,但显然的,对于和一个年轻人争执相比,他似乎更在意自己是否能够获得参加行动的机会,所以他快速的把头重新转向了军官的位置期待着能够得到肯定的答案。
对于这个军官而言,对方的这种身高和体型并不能让他觉得有能够派上用场的地方,但是身高和体型却从不是第六兵团拒绝对方的借口。所以,他试着从另一个方向拒绝对方的请求。“看着我,朋友...”军官说着,快速从旁边的一个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向着对方的位置丢了过去。
小胡子快速抬手试图抓住苹果,由于只有一只眼的视线误差,苹果打在了他的手指上弹了出去,但小胡子却凭借自己的敏捷性快速上前用两手抓住了苹果...
“你的反应很敏捷,朋友。”军官点了点头,“但是你的眼伤似乎并未痊愈,你的身体尚无法判断仅有一只眼所造成的视线误差,而且我认为你的身体平衡可能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所以,抱歉了...”
“等一下...”
“哈,我就说嘛!”正当小胡子想要为自己辩解时,刚才的那个年轻人却又开口了,他带着一脸得意的嘲笑冲着小胡子的位置指手画脚的大声嚷嚷着,“一个只会说大话却连苹果都拿不住的男人??还敢说自己是这里最强的,真是笑死人了!来,让我们听听这位了不起的‘室长’究竟有多么响亮的名字!”
“他叫做罗伯特*本尼,”旁边一个慵懒的躺在床上的老兵慢悠悠的说道,“新泉镇的罗伯特*本尼...”
“真是个‘好名字’!”那个年轻人继续大声的嘲笑道,“告诉我,新泉镇的罗伯特*本尼,英雄的名字都像你这么可笑吗?”
“如果你不认识这个名字,那么只说明一件事,孩子。”年轻人旁边的一个士兵用手指了年轻人一下,“如果你真的是和我们一样的黑色炸弹的生还者,就不可能不知道黑色炸弹前哨站和带领阻挡兽人骑兵的战斗英雄——就是他,新泉镇的罗伯特*本尼。”看到周围的士兵一个个向这个叫做罗伯特的小个子投去钦佩的眼神,这个年轻人却顿时尴尬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罗伯特...”同样带着尴尬表情的还有眼前的这位军官本人,他站定身体向罗伯特敬了个军礼,“因为我并未参加这场战役所以并不清楚...”
“没关系,让我们回到主题吧,朋友。”罗伯特撇了撇嘴,“虽然我并不想这么说,但是——罗伯特*本尼这个名字的分量足以把我带入这场战斗吗?”
“对不起,委任阁下超出了我的权限。”军官摇了摇头,“按照相关规定,像阁下这样接连多次取得战功的将兵都将被调回总部接受奖励和再度评定然后重新委任职位,虽然我无法猜测将军会让阁下担任何职,但那一定是比这种士兵的位置更好的...”
“听我说,朋友,听我说...”由于急着想要打断对方的话,罗伯特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在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后,罗伯特松开了自己的手,“听着,朋友。我不像你们中的某些人能够胜任多重角色,我是个战士,一个除了用剑一无是处的男人,我无法像他们那样去做后勤、密探或是其他什么职业,我只能在战场上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如今,在我丢掉了一只眼睛之后,我更加迫切的想要一个能够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而且,我只希望那依旧是在战场上...你能够理解吗?”
尽管罗伯特言辞恳切,但眼前这位被叫做“布奇”的军官还是慢慢的摇了摇头:“很抱歉,尽管您有十足的理由,但这件事我真的无法...”
“如果你一直只会照章办事,那么你往后的晋升将会十分困难,布奇。”随着这句话袭来,一个被周围人所熟悉的家伙的身影慢慢的走进了房间——回归第六兵团的萨拉斯在众人的问候声中走了过来,他用手按着罗伯特的肩膀并把他的脸转向了布奇,“面对想要在战场上获取荣誉与挑战极限的人,第六兵团从不会对他们说‘不’,不管他们是前次战斗的英雄又或是罪犯都一样。”
萨拉斯说着,再次拍了拍罗伯特的肩膀:“去找沃登吧,罗伯特,他负责这次的行动,就说你是我找来的最好的士兵。”
“感谢您所做的一切...”
“该感谢的是我们,我仅代表兵团和卡维纶将军对于你的付出与奉献表示敬意。”萨拉斯向罗伯特随意的敬了个礼,然后笑着示意了一下门外的位置,“别搞砸了,罗伯特,还有,记得照顾一下你的兄弟们(战友)。”
“好的。”罗伯特点了点头,他回到了自己的床位,拿起自己的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快速向外走了出去...
“他落下了自己的东西!”在罗伯特出门后,刚才嘲笑他的那个年轻人再次开口了,他指着罗伯特床位周边的日常用具对萨拉斯说道,“我们该找个人给他把东西送过去吗?”
听到这个年轻人的话,周围的老兵们不断的发出嗤笑声却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萨拉斯皱着眉头走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从哪儿来的,士兵?”
“这个...”看到萨拉斯这幅不太友善的表情,年轻人顿时打了个激灵,“我是前次战斗的生还者,有、有什么问题吗,长官?”
“是的,也许你是生还者,但你绝不该是第六兵团的人,朋友。”萨拉斯眯着眼用一副近似蔑视的目光看着这个年轻人,“因为所有的第六兵团士兵都知道这一点——只要你想上前线,只需要带上自己作战时用的到的东西就足够了,其余的东西自会有人为你准备。事到如今,既然你已经选择了第六兵团,我就不会追究你之前究竟来自哪里,我只是很想知道,作为一个四肢齐全的家伙,为什么会躺在专属的护理室中?”
“我的胳膊断了,没法上战场!”这个年轻人指着手臂上厚厚的绷带大声说道,“这里有很多人都和我一样!”
“不,你们不一样。”萨拉斯指着年轻人的背后说道,“他们都是已经在之前证明过自己的战士,他们在这里是因为他们英勇的举动配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一场!而你这种寸功未得的新兵有什么资格懒洋洋的躺在这里?又有什么资格来评论别人?”萨拉斯说着,一把把这个年轻人从床上扯了下来,“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在营地里随便找些什么你能做的事情,否则你将连今晚的晚饭都得不到!伍迪、拉尔森,给我看好这个混蛋,好好教教他究竟怎样才是第六兵团的生活方式!”
“你中奖了,孩子!”门口的两个士兵听到萨拉斯的命令慢慢的走到惊慌失措的年轻士兵身旁将他架起来边往外领边说道,“如果你是富裕家庭出身,我们将会让你们明白一下何为地狱。”
在士兵将年轻人架走后,整个房间的环境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老资格的第六兵团士兵几乎瞬间挺直了自己的腰杆,而新加入的成员则一个个默不作声,而原先在这里进行募兵活动的军官布奇在被萨拉斯这么一搅合之后反而不知该做点什么才好...
“这就是第六兵团,你们要尊重那些已在这里建立了功勋的同伴们。而在这里,没人会同情你们,无论你遇到什么麻烦和困难都必须自己面对并解决好它。”萨拉斯边在周围巡视着边大声喊着,“除此之外,你要找到能让自己为之奋斗的任务和目标——第六兵团的士兵并不一定非得要在战场上才能证明自己。无论你做什么,哪怕是饲养员、记录员、清点员甚至化妆成乞丐去别的城市搞点情报,只要你在确实的为我们付出,我们就会支付给你相应的报酬——这种报酬不一定,也绝不仅仅是钱和功绩,还有我们每个人对你的尊重!所以,去做点什么吧,年轻人,在其他人令你们颜面扫地之前就去做些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堵住他们的嘴巴,这才是你们最该做的!”
“话说回来,萨拉斯。”布奇适时的插话进来说道,“这次负责奇袭的指挥官是你吗?”
“不,并不是,但是你无需为总指挥挑选的指挥官感到担心。”萨拉斯拍了拍布奇的肩膀,“负责此次行动的人至少在疾行和奇袭这两方面比我更加专精,我认为在他的指挥下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很大。”
不知是萨拉斯的话语激起了这群人的士气,又或是单纯的听到萨拉斯如此评价此次行动的指挥官让周围的士兵们心里有了底,总之,房间内的家伙们突然开始议论纷纷,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跃跃欲试,甚至一些刚刚混进第六兵团的新人都开始希望去参加这次行动。看到周围的人们再次燃起了想要上前一战的勇气,萨拉斯适时的想要从这里退出去:“看来你马上要忙起来了,布奇。我还得...”就在萨拉斯转过身准备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睛瞥见了一个人,一个本不该,也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看着这个熟悉的背影,萨拉斯慢慢的向他走了过去,一步步的逼近了这个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试图避开他视线的家伙的身影。“这是主神的玩笑吗?”萨拉斯皱着眉头坐在了对方的面前,一遍遍的上下打量着对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欧洛利特*霍夫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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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茵安德鲁平原,伯格一行人营地
“你有注意到他的样子吗?”
“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会去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艾维伦撇着嘴答道,“但那个家伙的声音跟我印象中的罗德里格斯真的十分吻合。不过话说回来,哥顿...”艾维伦指了一下哥顿正往包裹里装的一件锁甲,“这件锁甲...我记得和你以前在骑士团的那件几乎如出一辙,究竟是你造了一件完全一样的复制品?还是这根本就是那一件?”
“你猜对了,艾维伦。”哥顿冷笑了一声,用手上的布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铠甲正前方的骑士团徽记,然后把它小心的放进了包袱里,“这的确就是那一件...”
“你疯了吗?”话一出口,艾维伦本能的看了一眼营帐的门口,然后重新转过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该知道我们的铠甲早已被诅咒了,还带着这该死的东西干吗——别告诉我你只是想留个纪念!”
哥顿犹豫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道:“大概是一种象征意义吧,只要带着它,我就认为自己依旧是个骑士,依旧是骑士团的一员,而且把它背在身上也曾帮我挡过几箭,所以一定意义上来说,它算得上我的幸运物。”
对于哥顿的体格而言,背负这样一件不到三十斤的锁甲并不是多么沉重的负担,所以艾维伦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可别告诉他们。”艾维伦说着,走到营帐门口掀开了布帘,“走吧,也许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你太慢了,哥顿。”门口的盖伦在哥顿走出营帐的瞬间开口抱怨着,“我们大部分人早就准备好了...”
“伯格在哪里?”哥顿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和那个北墙的指挥官交涉的结果如何?”
盖伦用手示意两人加快步伐,自己走在前面带路:“还没开始,但如果他想从这里向西移动,就必须经过我们的营地,除非他有意要避开我们。”
“只要他不是罗德里格斯,那他就没理由这么做。”哥顿冷笑了一声,检视了一下自己的兵器,“但如果他是...”
“你最好别做任何蠢事,哥顿。”艾维伦无奈的叹了口气,“以罗德里格斯的实力,即便当年的我们几个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伯格和盖伦如今还是这样一副样子...”艾维伦说着,用手指着旁边盖伦那瘦弱的身体咂了咂嘴。
“什么?”看到二人投来的目光,木讷的盖伦显然没意识到对方正在谈论的人是自己,“别再想什么鬼点子了,我们...在那里!”顺着盖伦突然指向的方向,伯格正站在那里挡住了一匹缓缓向他走去的黑色战马,而在这匹巨大的战马之上,那个穿着通身黑色铠甲身披黑绿条纹斗篷的家伙所散发出的气息似乎正在向周围所有人宣告自己正是那个能凭借一己之力决定战场胜负的人...就在伯格挡在马前的这一瞬间,从这个黑色家伙的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所有在场人员感到了一股不祥的征兆...
“别靠近那个家伙!!”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哥顿快速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向着伯格的方向狂奔了过去。是的,这个带着覆面盔的黑色家伙不可能向伯格出手,他没有理由要这么做,这一点哥顿十分清楚。但就在伯格挡在那个男人面前的那一瞬间,他散发出的气息却似乎激起了哥顿的防卫神经,所以他想要动起来——必须动起来,赶在自己的四肢因为恐惧而麻木之前动起来。
“别激动,无需为此而感到激动,我的朋友。”几乎是在对面这位指挥官的卫兵因哥顿的言行而做出反应的同时,伯格快速抬手示意哥顿停止向前,“有事找这位指挥官的人是我,所以你无需为此感到激动。”
看到冷静下来的哥顿收起了自己的兵器,走在最前方的费尔格斯也抬手示意自己的卫兵收起自己的武器。看了一眼依旧行事鲁莽的哥顿,费尔格斯不仅轻声叹了口气,随即将视线重新放在了面前的伯格身上...
伯格*斯坦里尼...尽管几十年的岁月如今让他变为了这幅臃肿的姿态,但在昨晚看到他的一瞬间,费尔格斯就认出了他。没错,紫罗兰骑士团的伯格*斯坦里尼,当费尔格斯还在使用着罗德里格斯*迪普*迪克森这个名字的时候,曾和他以及他背后的那群战友们并肩作战过。当初,刚刚成为骑士不到两年的伯格只是骑士团中一个小队的副队长,但费尔格斯却认为这个男人有着不输给他们团长的一种能力,那种能够将所有人围绕在他身边的领导力。但可惜的是他的这种能力没有被留在依斯顿的军队或骑士团,而是被用在了索菲某个偏僻地区的商团里...
而如今,这个在商业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后,这张面貌却被自己日益精进的能力与自信填充的更加丰满,甚至成为了一个立于自己对面却依旧毫无惧色的男人。伯格*斯坦里尼,为什么你和他们会再度出现在这里?时至今日,在你们已经成为即将迎来落日之际的垂暮老人时,你们为什么又要重新踏足这片对你们而言应被称之为“禁忌”的地区?
费尔格斯想知道...
真的很想知道吗?
不,也许不。与之相比,费尔格斯认为像他们这样的人应该回到家中,在自己的子孙围绕之下幸福的离开人世才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结局。除此之外,他们应该别无他选,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应该只是一时兴起,他们并没有自己那么沉重的包袱,没有那么牢固的枷锁,没有非得踏入战场的必要。
是的,自己和希根斯不一样,不是那种喜欢上战场的感觉的家伙,与之相比,他倒觉得自己更像是那种时刻都对战场充满恐惧的人。所以,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至少在还有的选择的情况下,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阁下是依斯顿的‘黑色骑兵’迪克森先生吗?”伯格的脸上充满了笑容,话语却像带刺般直逼费尔格斯的心房,“我是前依斯顿的士兵名叫伯格,伯格*斯坦里尼,请问...”伯格说着,锐利的眼神直盯着费尔格斯的双眼,“阁下还记得我吗?”
!?难道自己的身份被看穿了?不,不太可能,通过法术整改,自己的面貌早已和当年不一样了,而且自己如今还带着覆面盔,这个家伙是不可能认出自己的。是试探,应该只是试探我是否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黑色骑兵而已...
“阁下之前在我所在的部队任过职吗?”费尔格斯的头盔下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很抱歉这么说,但阁下的体型即便在军队中也是十分起眼的存在,如果我们同在一支部队中,我一定会有印象。但是,我并不记得...”
“啊,并不是在部队任职的时候。”伯格笑着避开了话题,“我曾以商人身份为贵部运输过物资,所以与您有一面之缘,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能您已经忘记了吧?”
果然只是试探而已吧...这么想着,费尔格斯点了点头:“那么,请问这位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斯坦里尼先生,您这么贸然拦住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事实上,我们也有任务在身。”伯格苦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位置,“这里径直向西北是苏里瑟斯南隘,两小时之前霍里*格莱克斯先生已经带领部队前往那里进行援护,而我们的马车并不适合走他们选择的那条窄道所以只能在他们的南面构筑补给线...但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足够的兵力用作护卫,为了加快行军时间,我们想和阁下的部队一同前进,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这是为了与自己前行所制造的一个借口吗?当看着满载着货物的马车时,费尔格斯却又认为伯格应该没有道理会在如此匆忙的行动中搭上自己的这些物资。那么一切真如他所说,是那个叫霍里的家伙让他们这么做的?毕竟霍里已经出发了两个多小时,而自己目前也必须抓紧时间前进,根本没时间去核实这件事的真伪。
而就在费尔格斯思索着该如何拒绝伯格的请求时,卡尔顿却出现在了马匹的另一侧,看着满脸堆笑的伯格,卡尔顿误以为对方在向自己挑衅而不禁怒火中烧。他快速把头转向了费尔格斯的方向,几乎是用质问的口气厉声说道:“指挥官,听说这次行动你不打算带铁军中的任何一个人,这究竟是为什么?我自认为铁军处理这种程度的任务完全游刃有余,绝对用不着...”卡尔顿说着,瞥了一眼伯格的位置,“绝对用不着一群乡巴佬插手干预!”
当“乡巴佬”这个词传入费尔格斯的耳朵时,他下意识的瞥了伯格一眼,但伯格却依旧保持着那副笑容没有丝毫动摇——这是符合他年纪的表现,并非懦弱,而是沉稳。这个举动增加了费尔格斯对伯格的好感,也使得费尔格斯觉得自己另一侧的卡尔顿有些令人厌烦。
“我应该已经通知你了,卡尔顿。”费尔格斯轻叹了一声说道,“此次行军必须轻装疾行,所以铁军不直接参与此次行动,你带领他们负责接应我们。”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不如这群乡巴佬行动迅速?”
“注意礼貌,卡尔顿。”费尔格斯的语气中带有了几分不耐烦的感觉,“别再用这个词来称呼别人,而且,你眼前的这群朋友也并非是要和我共同参加行动,他们是负责支援苏里瑟斯南隘士兵补给的运输队,只是与我们同行一段距离而已。”
瞥了一眼伯格背后那数十辆马车,卡尔顿皱了皱眉头,但一瞬间之后,却再度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费尔格斯:“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件事?”
“我没有义务让你相信我,卡尔顿,而且也没那种时间和心情。”费尔格斯调整了一下马匹的位置向卡尔顿示意自己要过去,“如果你曾有那么一瞬间把我当做你的上级,就请你现在迅速从我的马前离开...”
“这并不是我个人的诉求!不是我个人的!”听到这句话,卡尔顿突然像是被点燃的炸药一般爆炸了,他瞪着双眼大声的吼叫着,“自从你接替霍夫曼之后,你有带领我们建立半点儿功勋吗?有带领我们参与过任何一场像样的战斗吗?从北境到索菲的这个该死的平原,我们这群人就像是清洁工为你们清理地面一样的存在,当人们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之时,却并没有任何人提到过关于依斯顿铁军的任何事,以至于连这群乡巴佬都会进入我们的营地嘲笑我们!”卡尔顿说着,紧紧的握起了自己的拳头,“我们要的并不是活命,我们要的是荣耀,是名誉,是能将这二者赐予我们的伟大的长官,而不是一个不论做任何事都想不起自己还有这么一支部队的家伙!”
但如今,当你们连君主都失去了的时候,你们所的荣耀和名誉究竟要奉献给谁?也许伯格会把这番话理解为卡尔顿需要一个彰显实力以便把自己和这支部队推销给其他任何一个强大的国家,而费尔格斯却深知卡尔顿的为人——他并非为了任何潜在的利益,只是为了那浅薄的虚荣心,为了要证明自己的这支部队不会比任何其他人差。
如果真的要说,费尔格斯有几十种理由说明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但他没有那种时间,即便有,眼前这个愤怒的卡尔顿也未必听得进去。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对自己而言更简单的解决方法:“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铁军的指挥官了,卡尔顿。”费尔格斯骑马绕开了卡尔顿的位置,边慢慢走边说道,“你可以指挥铁军做任何你们所希望的事,什么都可以,我将不再过问关于你们的任何事。稍后,我会发布正式的通告和授权书,但此次认命会在此时正式生效。”
费尔格斯说着,把视线转向了旁边的伯格:“你在等什么,斯坦里尼先生?去通知你的马车队,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遵命,指挥官!”伯格向费尔格斯敬礼示意,随即对着卡尔顿得意的笑了一声,然后快速的转回了自己的车队开始组织成员...
“真该死...”看着伯格得意的表情,卡尔顿顿时觉得自己胸闷的厉害,他快速跃上了自己的战马,然后向跟随自己而来的士兵示意了一下,“通知玛丽和塞西尔,我要和黑色骑兵一起参与这次的行动,让他们两个管理好部队!”
“但是,上尉...”士兵的脸部抽动了一下,“黑色骑兵刚才并没同意您...”
“他说过了!”卡尔顿打断了对方的话,“他说从今天起,我就是铁军的指挥官,并且我可以做任何我所希望的事情,那么不管我是否参与此次行动也无须他同意!”
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想要参与一项军事行动怎么可能不需要行动负责人同意?但是,作为一个士兵是很难向一位愤怒的长官提交反对意见的,所以他选择把这件事留给黑色骑兵去解决。
至此,费尔格斯与伯格一行人以及卡尔顿等人踏上了前往进攻兽人补给线所在的卡鲁尔特密林地区,但是,事情会真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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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纳尔巴耶地区西部,血族兽人大本营
霍尔萨尼并不清楚,不清楚欧巴卡在这种时间秘密召见自己的理由究竟是什么——除了那个理由之外...
霍尔萨尼并不喜欢欧巴卡,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其中的原因却不是任何人都明白,追根究底,这件事得从欧巴卡的父亲,也就是如今血族族长的萨弗拉*瑟夫亚说起。在血族统治时代,血族就以种族优越性自居,认为自己是主神所赐予特权的族群,而之后在各族奋起反抗血族的暴政之后,血族被攻陷至边缘地带并一度险些遭到灭族的危机。而之后,血族虽然凭借一系列的政治举动取回了部分领地,但依旧无法取回往昔的荣耀。
之后,萨弗拉*瑟夫亚在众人的建议之下找到了号称血族最纯正血统的德雷帕德森家族,并在之辅佐之下重新将血统至上作为自己的当政口号,并正式接任族长一职。短短十几年内,血族依靠再度被聚拢的人心而重塑辉煌,而在此时,血族内部终于再度出现了分歧并化为了两派。
其中一方认为已经重塑辉煌的血族在拥有开放式教育的时期必须抛弃“血统至上”的观念,而将任用和晋升人才的范围扩大至全民,乃至全物种,并最终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种族融合。而另一方则认为血族传统早已被沿用近一个世纪,既然它能够缔造辉煌并重塑辉煌,那么它就一定是正确的,所以血族的未来一定是支配全物种,而不是屈尊去和低劣的物种共同生活。而主张种族融合观点的领导人之一,便是霍尔萨尼*巴丁格的父亲,维萨蒂尼*巴丁格。
其实在当时(包括现在),血族内血统不纯正的人口在全国人数总范围内已经超过了半数,如果主张种族融合的一方将自己的观点抛向大众,并将它扩张开来,那么必定将在民众中激起轩然大波,自己一方的势力将瞬间提升。但天真的维萨蒂尼因为害怕抛出自己的观点会引发民众暴乱,甚至起义而影响国家发展,最终力排众议坚持将这个观点仅保留在会议中,而这个举动却使对方认为其害怕背上叛乱者的帽子而开始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对主张种族融合的一方进行全面攻击。
在一番威胁、利诱、谋杀和栽赃之后,维萨蒂尼身边的战友和盟友一个个离他远去,而他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并始终坚持不在尘埃落定前向民众传达自己的思想。最终,萨弗拉被他宁愿失败也不愿国家动荡的忠义所感动,承诺以搁置议题为前提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但反对派却由于害怕萨弗拉因此更改国策而在维萨蒂尼返家后在其饭食中下了剧毒将他毒死。得知情况的萨弗拉无力挽回,只能将自己的承诺实现在维萨蒂尼的家人身上。其中,蒙受恩惠的就有维萨蒂尼的次子霍尔萨尼*巴丁格。
时过境迁,当血族因为狮王的崛起而再度没落之际,因战功赫赫而进入王庭的霍尔萨尼却再度提出了自己父亲当年的观点,而这一次,站在自己对面的却是年轻的血族嫡子欧巴卡*瑟夫亚。
霍尔萨尼当然明白,站在这里的这位嫡子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才会站在自己的对面,但同样,当一个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而选择了错误的方式,那只证明他距离真正的君王十分遥远。是的,在无为的看着自己父亲死去的萨弗拉之后,紧跟着的便是另一个和他同样只顾盯着自己王位的家伙——他们没法跟狮王相比,所以他们没法成为超越他的存在,他们甚至可能不会有长久的统治,至少不会比德雷帕德森家族的存在更永久...
当战争全面爆发后,霍尔萨尼的预言成真了,德雷帕德森家族的最后一员图里亚*德雷帕德森战死,而被德雷帕德森家族推上领导地位的萨弗拉和欧巴卡的命运又将如何?他们有依旧号召那些自认为血统更加纯正的血族人的能力吗?当一切已然截然不同的时候,原本对萨弗拉和欧巴卡有利的条件是否成了妨碍他们继续成为领导者的致命要害?而这,便是瑟夫亚们在接下来的战争过程中需要解决的另一件事...
所以,当被一直冷落的霍尔萨尼接到了萨弗拉任命自己前往光明大陆的调令时,自己的心里兴奋异常,他认为族长的想法正在改变——至少在扶持自己的德雷帕德森家族灭亡后,他在试着选择另一种路径来延续自己的统治。但是,自己的想法错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指挥官就是当年站在自己对面的血族嫡子,更没想到他还和自己一直明争暗斗的佛杰尼斯*阿克汀站在了同一个阵营并不断的反对自己的意见。
是的,自己对于如今的血族领导者而言只是一枚负责打仗的棋子,仅此而已。既然这位年轻的嫡子已经选择了自己将要走的道路,那么在全面作战之前,他把偷偷自己传召到这里最大的可能恐怕只有一个——干掉自己,或者至少是把自己囚禁起来。
但即便这样又如何?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自己死去都会是瑟夫亚父子,甚至是整个血族的巨大损失。
“到了,将军。”全身被黑袍所包裹住的引路人向前方的暗门示意了一下,“血族嫡子正在里面等候阁下的到来...”引路人说着,缓缓的退到了一旁,只留下霍尔萨尼独自面对这座看似并不坚实的暗门...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引路人会在通报前就先行离开?为什么没有收缴自己的兵器?难道他们的目的是要给自己栽赃上携带兵器强行闯入血族嫡子居所的罪名?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血族嫡子恐怕真是下三滥到了极点,但如果不是的话...
霍尔萨尼这么想着,快速用手推开了暗门走了进去...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第一种设想的情况并未发生,明亮的火光下,欧巴卡背对着霍尔萨尼进来的位置,专注的盯着面前这张纳尔巴耶地区的地图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阁下已经到了吗?”欧巴卡回头瞥了霍尔萨尼一眼,然后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地图上,“何不与我一同看看这张‘棋盘’?”
在发现周围四下无人之后,霍尔萨尼皱起了眉头开始死盯着欧巴卡的后背:“你到底在想什么,欧巴卡?”
欧巴卡伸手示意了一下地图的位置:“诚如阁下所见,我在思考这场战斗该如何继续,又会如何延续,这对我们而言十分重要。”
我们?真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别跟我打哑谜,欧巴卡*瑟夫亚!”霍尔萨尼提高了自己的嗓门,“和你一起看地图应该是佛杰尼斯或者你的新副官该做的事情,所以,干脆的回答我——你要我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
和霍尔萨尼想象的不同,他本以为欧巴卡听到如此激烈的言辞会跳起来和自己进行一番激烈的辩论,但是欧巴卡没有,他只是再度回头看了霍尔萨尼一眼,然后带着一股微笑走到了燃烧着的壁炉边往里填了两根柴火。说实话,屋子里的温度并不算太低,所以在被这燃烧的柴火烘烤之后让人突然有一种置身于家乡那闷热的火山带周边的感觉。
“时机已然不同了,霍尔萨尼,时机已经不同了。”欧巴卡转过身正对着霍尔萨尼慢条斯理的说道,“无论从各方面而言都是如此。如今对内而言,我们失去了具有最佳号召力的德雷帕德森家族最后一员的支持;对外而言,我们毁掉了与盟主国风族的条约。面对这两大不利因素,我们希望通过扩大战争来淡化它在人民心目中的存在,但只有扩大战事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赢。只有赢,人们才会认为我们毁坏条约是正确的决定,也会继续遵从我们的统治,而接下来的任何事情也将会变的更加有利。”
没错,也许很多人都明白,对于一个统治与外交皆不稳定的国家而言,扩大战争只会使国家从内部分裂的更加厉害,因为外部敌对国往往会果断的援助国内的反对势力,使其迅速增长并破坏甚至取代原有的统治阶层。然而,圣战的爆发使得血族规避掉了这一不利因素——因为如今每个族群的视线依旧都放在光明大陆上,所以应该不会有人去做这种事,又或者,欧巴卡有办法依靠主神的代言人来规避掉这一点不利因素。
欧巴卡重新走向了两片大陆的地图的位置:“变革总会带来机遇,而想要抓住机遇也往往意味着要做出相应的改变,这次也是一样。只要这场战役能够获胜,我们就能以此为契机迅速侵占索菲,一旦战役获得了进展,他们便会遵从我们的统治至少一阵子,而我们也将会利用这个机会提拔杰出的人才——没错,是杰出的,不论他的家世是否显赫,不管血统是否纯正,只要有足够的能力,便予以提拔,当然,这种任用方式将不仅限于前线。”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血族嫡子?”霍尔萨尼皱着眉头仔细的打量着欧巴卡,“要知道这番言语很可能会造成颠覆性的存在,难道阁下就不怕我将此事宣扬出去吗?”
“我应该对此感到害怕吗?”欧巴卡摊开两手笑着说道,“如果我和我父亲远离王座,那么血族此次远征也将彻底宣告结束,这对于阁下这样以战争为食的英雄而言,这样做除了能从击倒我们的过程中获得些许愉悦的心情之外,还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看来下令攻击高湖并不是欧巴卡一时脑热才做出的判断,正如他所说,在和风族彻底翻脸之后,一旦血族的王座出现动荡,在缺少外援的情况下血族必定将全线回收至幽暗地域用以维持平稳。这不是霍尔萨尼想看到的,也不是所有远征的将领们想看到的。所以,又一次的,瑟夫亚家族的人把赌注赌在了巴丁格家的人会不会为了自己而出卖国家上...
幸运的是,欧巴卡赌赢了。
“为什么是我,血族的嫡子?”霍尔萨尼再次开口说道,“该和你谈论此事的应该另有其人吧?”
“阁下当然不是唯一的选择,但却是最好的...”欧巴卡轻笑了一声,“经过我的观察,佛杰尼斯只不过是遵从命令的蛮勇之人,而副官克莱德里太过年轻,不管是能力、经验还是威望都无法达到我的要求。但阁下不同,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阁下都十分出色,更何况阁下还有许多异族养子,他们对于血族的未来是必要的,所以,我才会选择阁下作为我的盟友。没错,不是‘心腹’,而是‘盟友’。”
盟友,听起来的确是个不错的字眼,一个足以让人心动的词汇。
“那么,我究竟该做什么?”
“在政治层面,阁下无需做任何事,因为阁下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的一种帮助。而在战略层面...”欧巴卡抬手指了一下地图的位置,“我已经拍佛杰尼斯准备了一条长长的鱼线去钓鱼,而阁下只要按自己的想法伺机而动即可...从这里开始...”
“这里!?”看着欧巴卡手指指向的位置,霍尔萨尼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阿尼娅斯通道,霍尔萨尼之前提议进攻却被驳回的地方...
欧巴卡看穿了霍尔萨尼的表情,他慢慢的点了点头:“如果阁下愿意,大可以把它当成朝令夕改,但是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情况下,我们的士兵没人会再认为我们会从这里发起攻击,如果我们的士兵不知道,那么敌人...也一样...”
从此刻开始,霍尔萨尼和欧巴卡两个瞄准同一方向前进的家伙尽释前嫌,而整个纳尔巴耶战役也即将掀起激烈的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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