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不一定是侠 第四章

    这次的目标确实看起来不怎么肥的样子，只有不到百人的队伍，准确地说，其实只有六、七十人，而且其中还有不少的妇孺。我不禁感叹现在的马贼越来越不好混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当马贼，越来越多的人就更不敢横穿这大漠了，甚至听说有些马贼把买卖都做到了大漠的边缘去了。我只能说，真是要钱不要命。在大漠里，马贼是王，出了大漠，马贼们不过是些有些勇武之力的野蛮人而已。

    滚滚的黄沙夹带着隆隆的马蹄声，马贼们永远是这样的出场式。不过我很喜欢，这样才有大漠里马贼的味道，永远满身粗糙黄沙和跨下干瘦的马，有鲜明特点的东西，总是能让我有认同感。

    可惜，对面作为受害者的商队们，我从他们的表情看出他们好象远没有我这么好的兴致来欣赏马贼们的出场式。

    身旁的不败一扬手就要叫马贼们上去杀人，却被我拉住，我向马贼们摇摇头喊道：“再像以前那么杀下去我们都等着喝西北风吧！”虽然马贼们都很不满我没有按照惯例行事，但是现在我是这里的老大，我说了算，所以马贼们也没怎么闹腾，只是个个都悻悻地把马刀收了起来。马贼也是很有纪律性的队伍，尤其是在外做买卖的时候，因为干这行的都知道，如果出来做买卖没有统一的领导和指挥，那么死的只能是自己。

    我带着马贼们在商队面前停下，商队的人也很是惊奇，传闻里马贼可都是见人就杀，哪里会像我们现在这样在他们面前停下来？我想他们甚至有人都要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马贼了吧？呵呵，这个绝对是不用质疑的……

    “留下东西，人带上食物走。”我冷冷地对商队的人说道。要我身后这帮马贼出来不杀人真的也很有些难受吧？以杀人越货为职业的人，在他们“做工”的时候极度嗜血和疯狂的，那些在我们面前的“人”，在我们眼里已经不成为人了，那只是我们赖以生存“食物”而已。

    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之下，以至于我手拿马刀，第一次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杀掉之后，除了紧张导致的无力感，竟然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负罪，或者愧疚之感。不过，当时我确是有些紧张了，继而又提起刀连续砍翻了十几个一样毫无还手之力的老弱妇孺才平静下来。而平静下来的第一反应竟是：杀人竟然如此容易！？从那之后我也越来越像马贼们一般有点好杀嗜血了……

    现在我之所以会想要放他们走，完全是因为最近马贼的名声太差，导致人们都不敢横穿大漠，大多都宁愿多花几个月时间饶过大漠，甚至有些人宁可横穿沙漠中心，也不从这地理气候上安全得多的大漠里经过。看来马贼里面有理智的人真的很少，我也只能尽量的改变这样的状况，至于效果如何，谁知道呢？大漠里不是我们这一窝马贼啊……

    有心放他们走，却不料这商队之中一些人却不愿意了。一个高大的汉子手持大刀冲出来激动地喊道：“凭什么？凭……凭什么要我们放下东西走？！这些都是我们全部身家！没了这些我们怎么活？！你们……你们这些强盗！！就凭你们手中的刀吗？老子也有！！”说着提起他手中的大刀就要冲了上来。不过幸好被他附近的人拉住。

    马贼们都是生生死死里混过来的，没人怎么在意这大汉的说辞，都盯着我，等着我的命令了。

    我有些好笑有些无奈地看着商队的众人和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大汉。发现商队中有不少年轻人受大汉的话语所激都有些开始激动了，手中的兵刃也捏得更紧了些。唔，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看来今天不开杀戒还真不行了？而且我还有些惊奇的发现这商队的护卫队个个毫无惧色，一脸随时准备拼命的表情。我不由眉头皱了起来，根据我的经验，那些为钱卖命的护卫队也只能吓唬一下百人以下的小股马贼，碰上多一点的，都巴不得逃得快点呢！

    看来今天还真是个麻烦，碰上硬点子了，估计不折损点人手还吃不下呢！难怪这商队不过百人不到也敢经过这最近马贼横行的大漠。

    心下仔细计较了一下，也不再跟这些人废话，向身后众马贼们一挥手，示意开工，然后左手做了斜切向下的动作，示意要下狠手。我自然也不会甘居人后，勒马冲出。

    最近一年从马贼们那里什么功夫都学了一点，而且还从马贼老大那里套出了一本叫什么《无流经》内功心法。这内功心法以前还只是听说过呢，对我来说一直是传说中的东西，没想到马贼老大居然会，真是难怪能做这老大啊！而且用马贼老大的话来说，我资质奇高，他用了十年才小成的《无流经》我用了半年就到了，让马贼老大嫉妒了好几天……

    不过这《无流经》依我看不会是什么上好的内功心法，我练了之后除了力气大点，身手敏捷一些以外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连听说书的说那什么劲气外发，百步之外伤人于无形的事根本影都没有。

    不过对付这些只有些勇力的人也足够了。我们和商队之间本来就隔有百步距离，用来马匹加速勉强足够，马贼们带起阵阵黄沙冲杀了过去，那声势好不惊人。不过对方明显也有些本事，有战斗力的在外围形成了一个半圆的阵势，把老弱妇孺还有货物都保护在了中间。

    我带着马贼们毫无顾忌地冲了上去，现在任何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用了，就看谁下手更快更狠了！我在马贼的马队中间，明显的看出对方也很是紧张，拿着武器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我脸上不自觉的绽放出一丝嗜血的笑容。

    两边终于接触，商队里边伸出一些长武器，冲在最前面的马贼立刻被挑落马下。不过商队的人还没来得急把挑落的马贼至于死地，后面紧跟的马贼已经踏着前面马贼的身体挥出了厚重的马刀。马刀带起大漠特有的干烈的劲风，瞬间商队就有四人丧身刀下，身首异处。不过杀戮才刚刚开始，商队的人开始向马贼冲击的箭头聚拢。死死的抵住马贼们的冲击，牢牢地护住了中间的人和财物。

    不过，马贼岂会如此就被挡住？我大喝一声，一刀劈开刺向我的长枪朝马贼们吼道：“兄弟们分成两路向他们身后包抄！”马贼们得令，立刻默契地分为两路，从商队众人的两旁呼啸而过。冲过商队百来步立刻调转马头又向商队发起了再一次的冲击。商队的人却是阵型转换不急，一下子被马贼的冲击队伍弄了个手忙脚乱，不成章法。

    商队的人明显缺乏团队作战的经验，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马贼跨下那强有力的冲击武器——马。这小小的变故就让商队乱成了一团，不可收拾。

    接下来的，应该就是屠杀了。我暗暗呼出口气，还好我的反应快了那么一点。不然就这么直接撞上去怕不止死伤几个人而已。

    可是天不遂人意，我还是低估了这支商队的决心。商队的人虽然没了阵势，可还是竭尽全力的反抗，一些人没了武器还拼死地抱住马贼们的马腿，不少马贼没有料到对方如此强悍，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然后就被下面的人乱刀分尸。还有一些抓起地上的黄沙就朝奔腾而来的马贼撒去，下一刻就被马贼们长长的马刀开膛破肚。不过被黄沙进了眼的马贼旋即又会被后面上来的人一刀砍下马来。

    看着如此惨烈的战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见过如此凶悍的人，是什么支撑的他们？不过这时候我也来不急感叹了，大声招呼马贼们：“集中！集中！你们这些蠢货！集中起来冲锋！”马贼们听到了我的招呼才醒悟过来，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和他们如此缠斗的，只要继续几个冲锋，任他们再怎么凶悍都得死与自己马下啊！

    漫天的黄沙渐渐散去，大漠里毒辣的太阳已经偏西，干燥无云的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朵云彩，被太阳照得红彤彤的……

    商队中敢于起来反抗，有能力反抗的人都消灭干净了。当然，除了我现在刀下这个刚才冲动地出来喊叫，现在少了两条手臂的大汉。大汉狠狠地盯着拿刀指着他的我，那眼里似乎能冒出火来，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有把我切碎了吃想法。

    面对刚才血腥杀戮没有一点变色的我现在看见眼前大汉的眼神心里却没来由地一紧，眼睛也下意识地躲了开去。不过我马上又迎向了大汉凶悍的眼神，妈的，我难道会怕你这少了两条胳膊的人么？

    “哼，你们真他妈的想找死吗？放你们走，你们不走，现在做了我们的刀下鬼你们才满意么？”我毫不示弱地对着大汉的眼睛，讥讽地问道。

    大汉却是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是断掉的手臂过于疼痛的缘故还是什么，大汉的脸庞极度的扭曲起来。片刻大汉“啪”地一声在我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楞了一下。缓缓地擦掉脸上的口水，突然笑了起来。呵呵，马贼头领吐我那一下我没能力反抗什么，但是现在，对于面前这个残疾人么……我提起满是鲜血已经有些发钝的马刀，“噗”地一声刺进了大汉的心脏。看着慢慢咽气的大汉，我有些狰狞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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