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达普寒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在一个小村庄休憩。
熟悉的晕眩感让思诺有意识地知道,自己又倒霉了一回。
从幻神圣子那里得知,拥有守门人令牌的人会被动处理这些幻境,这种令牌共有六块。如果幻境无害,也可以听之任之,但是思诺显然还没有能够判断的资历。
所以令牌一般就会像这样直接把他丢进来,甚至不打个招呼。
白艽在第一时间冲进他的房间,并反锁了房门。
两个人凭空消失。
“七个男孩儿,为了烤起篝火突然自燃,只剩下六个;
六个男孩儿,为了捉取金丝雀摔下树,只剩下五个;
五个男孩儿,为了偷取红苹果被打死,只剩下四个;
四个男孩儿,为了学习匠技落下屋顶,只剩下三个;
三个男孩儿,为了争夺通往城市车票,只剩下两个;
两个男孩儿,为了求取永生之药出海,只剩下一个;
一个男孩儿,为了和兄弟们一起团聚,一个都不剩。”
思诺的手被白艽攥紧。
七个人,正好,包括他们两个。
“咳,我们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马加,25。”
“看来我们都是些年轻人呢。我叫欧阿,今年刚满23。”
“我是狄若,19。”
“哥哥们好,看来皮德最小啦,皮德12岁哦。”
“皮德,不要顽皮。大家好,我是皮德的哥哥,塞克,17了。”
“思诺,16。这是白艽,17。”
白艽换了皮囊,说他17也没差。
“看来大家都是意外来到这里的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说话的是马加。他年龄最大,虽然可能现在还太早了,但是最为“排序死亡”的参与者,他估计是最紧张的。
“就是呀,皮德还在过生日,突然哥哥和皮德就出现在这里了呢!”
“在这里的确越年轻越好。”塞克牵着皮德的手,好像皮德的确很顽皮会乱跑一样,但是把小孩子勒红的程度也太过分了,看来这个人已经意识到这不是正常状况了。说罢,他还看了一眼同岁的白艽。
那个叫做白艽的一直都没有出声,而且与思诺牵手的姿态和自己与皮德的姿态差不多……如果他能先死,自己就有更大的生还几率吧?
“哎呀,没想到我不算年轻呢,真是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哦。”欧阿似乎很幽默,但思诺可以确定,没几个小时他就蹦跶不起来了。
“来了。”狄若话不多,却一针入骨。
瞬间,密闭的房子变成了空旷的原野。太阳正在落山。
“这是要创造条件啊。原野晚上很冷,不点篝火是肯定会冻伤的。如果真的有七个场景的话,冻伤会带来很大的不便——至少我们可能撑不到第七个场景就会因为冻伤的溃烂死一半。”
七个人都沉默了。不一会儿,思诺就艺高人胆大的拉着白艽去拾木头,拾好堆成堆,准备点火,仿佛想起什么一般淡淡地说:“皮德和马加离我远一点。”
皮德疑惑的看向思诺,思诺微笑一下,被白艽无意挡住。
“如果它不是按从大到小,是按从小到大呢?或者,它根本不按顺序。”
思诺打破了其余人先入为主的观念。毕竟还没打Boss小弟就死光了,到时候哪儿去弄炮灰?
五个人都默默远离了,只有白艽帮思诺整理了草木堆,顺便生了火。
“您是魔法师吗?”塞克突然出声道。
“一般。”
如果是魔法师,对上他们这些平民的确不需要礼貌。而自己居然想着让他死!
只不过欧阿似乎毫不在意,依然打着趣,狄若也沉默着,甚至一直隐约紧张的马加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现。
这群家伙!仗着自己有什么厉害之处就得意忘形了吗?塞克面色难免阴沉下来。
在这个时候,甚至皮德,因为不懂得状况,心思又豁达,表现的比哥哥也好得多了。
“好了,围近一些吧,烤烤暖。毕竟这个晚上,说不定会死人。”
狄若领头走过来,随后是欧阿,大概是这两个人还不在排序的第一个,所以放松了一些。
塞克咬咬牙,强迫着皮德走过来。皮德似乎意识到自己有危险,一直挣扎着,却挣不开哥哥力大无比的手。
马加有些犹豫,抬眼一看,吓得跌坐在地上。
“喂,马加,怎么了?”塞克高叫着。
“你们都没看见吗?他来了,他来了!火里的,那个干尸……”
“干尸?你在说什么,不要发疯好不好!”
“啊,他来了,他来了,哈哈哈哈!他来找我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马加突然自燃起来,由内而外的焚烧成炭质,黑漆漆的干燥皮肤被风剥落。
他就站在那里,眼里充斥着欢乐与恐惧,死了。
狄若和欧阿不得不严肃起来。皮德把头埋在哥哥塞克的怀里,任由塞克劝慰也颤抖着不敢看。
“大家睡吧。既然有人死了,我们这段时间就都是安全的。”
思诺表现的无动于衷。他不再伪装的时候,温柔的表皮就被剥开了。
“是啊,还有更危险的时候。”狄若翻了一下火堆,温度一下子高了许多。
“你们都不怕吗?我们可是会死的啊!”塞克抱着皮德,颤抖的双手却说明他此时并不冷静。
“死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不能死。”欧阿仿佛开着玩笑一样,翻开手心,有六颗红色的珠子,“每个人滴一滴血在上面,我就能感应到你们都在哪里。歌里有几句是关于分别的,比如“车票”和“出海”,说不定符合这些句子的人能够活下来呢?试试吧。”
“你太天真了,你忘了最后一句的死亡方式是【团聚】吗?这说明,七个人都死了。”狄若反对。
“不可能是必死局。”白艽终于开口,“我经历过这种事。”
欧阿颇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你活下来了?”
“不过我还是想试试,把珠子给我一,不,两颗。”思诺把白白净净的小手递给白艽,“割开。”
“会痛的。”
“痛的是我,又不是你。”
“可我怕你痛啊。”
此时狄若觉得,和一群智商低的无下限的家伙在一起,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
其实,这叫做,喂狗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