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让我如此勇敢 第20章蓦然回首

    我每天的状态似乎都有些亢奋，以前一颗心总是忐忐忑忑，担忧不已。会偷偷去观察陆衡在做什么，他跟谁聊天笑了，或者有时候他生病了，每一声咳嗽都让我心惊却不能去关心，甚至课上老师点他回答问题，“陆衡”只听见这两个字都心跳加速。而我每次跟他说话，心里都要预演多少遍才能坦然地叫出他的名字。而他对我的每一个微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琢磨多少遍，想象着多少种可能。如今就像是被好好安放了，心不再害怕忐忑，他的笑容和关怀都不再需要怀疑，我可以肯定就是给我的。就像徐曼曼所说，“我觉得你现在脸上都有光彩了”。是啊，因为现在我的心里是明媚的，我所在意的种种仿佛都明晰了起来。

    吃了晚饭回来从门口进来却看到陆衡和任微在说话，我心里一惊，骤然有些冰凉。我路过他们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陆衡看到我过来，赶紧也跟着我回来了。我心里忍不住有些愤怒又有些难过，你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任微的，我又有资格过问什么呢？想到这里，心里好像一直被堵着。陆衡看上去有些慌张，“你生气了？”我故作平静，“没有啊”，“从前能忍的现在也能忍”。兴许是心里积怨太久，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陆衡闻言有些愣，过后却像是下了决心，面容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以后都不跟她说话了”。我略一怔，但是让他做了这个决定好像是我做了一个坏人，在逼着他似的。仍旧赌气般劝他：“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真的觉得没什么。”他急着重复：“是我自己要这样的，现在我跟你在一起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感受的。”他的声音坚定却很温柔，眼睛一直注视着我。我心里也有些发酸，“好，我信你，我都相信”。

    他让我去到他的身边，他照顾我的感受，他为我做的远远超过了我对他的想象，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呢？一时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小气。

    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神清亮，两只眼睛都映着我的影子。我看得有些心动，看他仍然是一脸严肃认真，突然觉得好笑。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我了”。我小声说着。

    他闻言一愣，脸上放松了下来，从眼睛里溢出了璨然的笑意。

    他伸手揽住我的肩，“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里有没有我”。

    我听话地坐好，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忍着都不眨一下。“有没有？有没有你？”我着急地问他。

    他勾起嘴角笑了，颇满意地说：“嗯，夫人眼睛里装的全部都是我呢！”我有些难为情，想把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拿开，正伸手去拉他的手，不料却被他握在手里，我只觉得浑身一震，慌乱不已，手心都有些冒汗，但身上却像没有力气一样，只由着他紧紧握在手里。我抬头看他，他的笑容更加明亮，带着几分霸道，“我不会放开了”。我只觉得手上一阵酥麻，耳朵嗡嗡作响，头脑里不断重复他的那句话，只觉得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也许是我每天自己过得太好了只顾着自己了，最近都好像有点冷落徐曼曼。我只是以为他也有张梓柯我不用担心却没有好好观察她每天是否真的开心。他们两个过得并不好。

    从前他们两个在一起尽管分分合合很多次，但是没有真正多么难过，也总是如常地玩闹，过不了几天就会欢欢喜喜地复合。可是上次张梓柯和任微在一起以后就不一样了。

    徐曼曼经常中午睡不着，拉着我听歌，总是些悲伤的调子，听得最多的是孙燕姿的《开始懂了》，每每听到“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她总是趴在桌上，轻轻跟着哼唱，眼角红红，泪在眼眶却不流下来，反而自己笑起来，看得我十分心疼。也许哭出来会比较好，可是她偏要笑，笑到眼泪在流也不停下来。我看得心里好像被割了一块，疼着却什么也做不了。后来她没有泪了，她不再哭也不再笑，总是喜欢望着一个地方出神。我连安慰她都找不到语言，只会说“他配不上你”，可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好在后来张梓柯还是回来找她和好了。徐曼曼会同意我一点都不意外，尽管嘴上说着多狠心的话，心却最诚实。可是就算复合了，看上去他们也不再是从前那么要好了，而徐曼曼，始终都没有真的开心过。

    当我问起徐曼曼的时候，她仍旧目光呆了呆，嗫嚅着不想开口。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从你们复合开始你一直都不正常”。我着急地问她，她眼睛里蕴了水汽，看上去却很淡定，却没有直接回答我。“你是不是以为当时是任微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我心里一震，没料到她突然这样问，心里疑惑起来，“难道不是的？”她的眼神有些悲伤，“我也希望是这样的，可是当时他们在暧昧的时候，任微就问张梓柯这样是什么意思，两个人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话了”我愣住了，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想启齿，“然后张梓柯说那就在一起吧”。我依然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为任微做了那个坏人，我一直以为任微破坏了他们的感情，却原来是他们自己。突然又觉得难过起来，“所以，你无法原谅张梓柯了”。她笑得苦涩，眼睛里蓄满了悲伤，快要哭出来，“他来找我复合，我当时想我要先同意了过不久再甩了他，这样来报复他”。我的心痛起来，因为爱他，所以恨了他，可是恨他却仍然在伤害自己。这样的纠缠最会有谁能全身而退呢？我看着她，她又笑起来，自嘲地说：“可是我发现我还是爱他，我还是舍不得报复他。”声音凄凉。他的眼睛里矛盾和哀切，自嘲和彷徨我都看的分明，甚至她的纠结和痛苦我都能感受到。就算他做错了事情，就算他曾经让你难过，痛不欲生，让你恨他至深，就算你想要狠下心来同样报复给他，可是当他回到了你身边，你还是想要爱他，你还是想要原谅他做的所有。

    我该说你傻吗？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因为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陆衡来到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不论曾经我为他多么难过，仿佛都可以忘记。

    可是因为他来了，他同样为我做了那样多，拿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给我爱护和承诺，不仅让我觉得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也让我变得勇敢起来，勇敢地接受他的爱也勇敢地追求他的爱。这大概就是因为爱他，我所得到最好的回报。

    我扶住徐曼曼的肩膀，温言安慰她，“那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如果心里还是想要爱他，那就好好去爱他”。

    突然好想见到陆衡，好想看他对我笑。抬起头在教室找寻那个身影，看到了他在教室那头和班长还有顾彦说着话。我定定地注视着他，“1，2，3，4......”我在心里默数。他突然下意识地看向我这边，看到我正盯着他，温柔的笑了，还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我情不自禁地弯了嘴角，回给他一个开心的笑容。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不过如此了吧。

    很快到了寒假，高二上学期结束了，尽管我们学校放得很晚了，过了小年了到腊月26才放假，但是时间还是过得很快。大家都因为可以回家而欢呼，而我的心情却不太好。我的期末考试考得很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门心思都放在陆衡身上了，真是惭愧，偏偏陆衡的成绩还是那么好。跟陆衡说起来的时候，他一脸自责，“都是我的错，影响你不能好好学习了，下学期开始我负责好好辅导你”。“好！”我满口答应，“还有就是放假这么多天都见不到你了”我小声地说。陆衡温柔地看着我，“我每天都会给你发信息的，然后过几天就给你打一次电话”。“好！”我开心起来。

    但我还是受不了看着他走，他收拾完东西看我仍然一脸不舍地望着他，他勾起了嘴角，笑得很得意，“夫人很舍不得我啊！”他拉过我的手，突然变得一脸郑重地望着我，“抱一下好不好？”我呆了一呆，望着他含着温柔的笑意的眼睛，他把手臂微微张开成拥抱的姿势。我的心跳得很快，脑子里像放空了一般，但是我不再犹豫，两只手从他的手臂下面穿过去就抱住了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骤然觉得十分温暖，周身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烘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只想要沉醉进去。我的两只手环绕着他，在他身后紧紧牵在了一起，他的手也自然地抚上我的背。两个人贴得那样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竟也和我的一样跳得飞快。“夫人，你抱得太紧了”。陆衡失笑，我觉得脸上一红，赶紧松开了些。陆衡附在我的耳边，声音温柔轻浅得几乎听不到“好了，我会想你的”。尽管此时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仍然能想象出他温柔的神情，心里溢满了欢喜，心跳得依旧欢愉，“我也会每天都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