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行胡闹”三姑奶奶立刻瞪了他一眼。
连泽很是郁闷扯了扯嘴角,看吧,说他胡闹,真的当他是孩子。
“姐”连泽看向连芳洲,有点眼巴巴的。
阿简便向连芳洲道:“既然阿泽这么说想来他自己能应付,就让他去吧”
“那怎么行呢好几里路呢阿泽怎能跟你相比啊”三姑奶奶一下子就急了。
连泽眉头微微皱了皱,倔强的脸上更显郁闷。
“那你便去吧我看也差不多到放学的时候了,赶紧吧”连芳洲笑笑,又止住瞪眼欲分辨的三姑奶奶:“让阿泽去吧,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路程不近也不算远,再说了又都是平路,好走着呢”
答应了一声去准备衣裳雨具的连泽脚步一顿,嘴角又撇了撇,看看吧,说这是小事,就由着自己吧他有点苦恼,真的人人都还把他当成孩子啊
不过,姐姐这态度还算是好的了,只要他认认真真的再出两样成绩,便会有所不同了吧
连芳洲说的这些理由三姑奶奶岂有不知但是在她认为的连泽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前提下,那些理由统统是站不住脚的
于是三姑奶奶愤愤道:“你们都答应了,我也没有法子瞧瞧,他都自己准备去了,可听你们的话了”这话带着淡淡的醋味。
阿简便道:“三姑奶奶,阿泽其实做事很稳重的,你就放心吧他也不小了,也该试着做些事情了,总不能什么都靠着芳洲一个啊”
三姑奶奶哑然。房间里的连泽则是精神一振。
准备妥当,匆匆打个招呼,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连泽便甩起鞭子赶着驴车去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他和连澈两个满身潮气衣摆袖子还湿漉漉的回来了。
连芳清抱着小狼就坐在廊檐下等着,看见驴车进了院子,急忙起身冲背后欢声叫道:“二哥三哥回来了”又扬开嗓子跟连泽连澈招呼。
连芳洲等均放了心,三姑奶奶笑道:“回来就好,去了那么久可真叫人担心回来了就好了厨房里有热水,等下好好的洗一洗。”
连泽和连澈回到家里,连澈匆匆跟众人招呼一声,一溜烟便进了房间去换衣裳。
连泽笑着多说了两句话,也去换了。
一时兄弟两个出来,连芳洲忽然有点仔细的打量着连澈,只把连澈看得有点发麻,勉强陪笑道:“姐,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呀”
“没有什么”连芳洲收回目光一笑,道:“你没事吧”
连澈手一紧,脸上肌肉狠狠跳动了两下差点要招架不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笑道:“没事没事啊,我好好的”
“怎么没事”三姑奶奶从厨房进来一瞪眼,道:“都淋成了这样还说没事呢小心得了风寒这个天,最容易受凉了来,你们俩一人一碗快把这姜汤喝了”
连澈听完三姑奶奶的话,那紧绷的身体暗暗放松,和连泽两个连忙笑着道谢接过喝了。
连芳洲冲他们一笑,站起来道:“好好歇一歇,我去做饭了”
连澈和连泽悄悄相视了一眼放了心似的,连芳洲只做没有看见。
一晚上连芳洲都没有再过问他们什么,只是在晚饭后找到了阿简,向阿简轻轻道:“澈儿分明是发生了什么事的,说不定是被学堂里的学生们欺负了,可是他们兄弟俩不肯跟我说我也不想逼问,阿简你能不能帮我问一问,也许阿泽愿意跟你说的。”
连芳洲说着微微蹙眉,道:“我早就应该想到的。这个年纪的孩童本就是调皮捣蛋最爱生事的,咱们乡下人家,哪一家的孩子是个安分老实的澈儿是新生,生得又瘦小斯文,一去就得了先生的喜爱和夸奖,看他不顺眼的人不会没有”
对于这一点阿简似乎也并不意外,反而挑眉一笑,很感兴趣的笑问道:“澈儿也不是头一天上学了,为何你说今天他回来不一样呢”
连芳洲轻轻哼了一声,嗔他一眼道:“你当我是傻子呢,他虽然遮遮掩掩的进门,可我还是瞧见了,衣袍湿了那么一大片,许多地方还带着明显的褶皱,分明清洗过,还有那双鞋,若说是被雨打湿透了也说得过去,可太干净了点,光是湿,半点儿泥浆也不见,你见过雨天谁的鞋子会成那样吗分明在河边清洗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肯定发生什么了”
连芳洲说着有些气恼的瞪向阿简,闷闷道:“他们连我也不肯告诉,当然就更不肯告诉三姑奶奶了,人家找你帮忙你倒好,倒问起这个来了”
阿简呵呵低笑两声,好笑道:“他们既然连你都不肯说,又怎么肯跟我说呢”
连芳洲一怔,片刻道:“这可不一样他们不跟我说,你若问却会跟你说,阿泽必定不会瞒你。”
听着她仿佛带着嫉妒的语气,阿简不禁有两分得意,扯了扯嘴角点头,轻笑道:“好吧,我帮你问问”
连芳洲这才一笑,轻轻道了谢。
连泽果然没有瞒着阿简,只是让阿简不要告诉连芳洲。
阿简答应了,转头就去找连芳洲竹筒倒豆子了。
果然不出连芳洲所料,连澈就是被林家村和杨家村三四个顽劣的同窗给欺负了。
据他说来,他们阴阳怪气逮着机会便冷嘲热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一直没有闹出格,连澈怀着小心提防着,也没有跟谁说。
今日恰好下大雨,将近下学的时候雨停,杨家村那杨文孝杨文忠便主动凑上来笑眯眯的说一起走。
连澈本来不肯跟他们一起的,可那两人热情得过分,而且根本不容拒绝,半拖半拉的硬是拽着他走了。
刚刚出林家村,走着走着旁边有个泥坑,那两人竟是不约而同一个肘弯推一个伸腿拌,连澈身不由己跌进了坑里,狠狠的摔了一跤,半身衣袍全沾染了黄色的泥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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