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特留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躺在柔软冰冷的地摊上,全身酸痛,使不出力,他需要看医生,但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他错过了今天下午的形成,院长发言,填报志愿,观看学院,还有即将举行的晚上的新生酒会。
他的手在发抖,除了疼痛和冰冷,感觉不到其他东西,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他知道自己伤得很严重,从所未有的严重,他现在非常需要看医生。
他看到了衣柜里自己打造的银色铠甲,那是在铁甲外面加入了金属银的涂层,才会闪闪发亮,他喜欢银涂层的铠甲,而且不容易生锈。他从昨晚就想好了,穿着这套闪亮的铠甲来学院,然后凭借自己铁匠的技术,想想怎么赚到钱,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找一个不是**的女子结婚,幸福地生活。
阿尔特留斯觉得自己有力了,他坚持着站了起来,身体的疼痛让他眼泪都忍不住出来。呼,需要找医生。
他把手套放在床上的皮草被子上,关闭衣柜门,还需要一把剑,一个盾。
他苦苦坚持着从三楼走到楼下,询问在守卫的卫兵医务室位置。不是很远,在训练场与宿舍的中间位置。
教室那边很嘈杂,那一定是酒会开始了,贵族们喜欢有事没事就办酒会,生活过得很精彩。
阿尔特留斯走到医务室,医务室很大,里面已经没有人,这让阿尔特留斯很失望,居然连医生都去参加酒会了吗?难道还得去酒会那边,把医生喊回来吗?算了吧,还不知道谁是医生。就是知道,自己穿着有好多鞋印的学员服,也不好过去。
阿尔特留斯走进去找个椅子坐着,他打算碰碰运气,也许会有医生回来这里。
这时里面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小子,来看医生的话就进来,傻坐在外面干什么?”
阿尔特留斯回头一看,只看到一个挂着门帘的房间,并未看见那个老头。他之后进去房间看看,里面果然有一个老头在里面泡着茶喝。房间里面一个桌子摆放着各种刀子镊子之类,甚至还有小斧头,一把小剑。
老头把手上那杯茶一饮而尽:“看什么看,如果你要截肢,我得给你一斧头下去,如果是大腿,我得一剑斩断。”然后他示意阿尔特留斯脱衣服。
老头见阿尔特留斯没力脱衣服,说道:“小子,第一天上学就打架了,性子真够急的。”然后他一抓就把阿尔特留斯衣服脱掉,“看来不是打架,是被打吧。你也有点儿肌肉,怎么连打架都不会。现在我得检查你的骨头有没有事。”说着就开始捏他的肌肉。
阿尔特留斯一捏一个痛:“哎哟,能不能小点力。但是他是贵族,我不能打他,要不然我早跟他拼了。”
那老头似乎用更大的力去捏:“什么?这里什么时候平民学生都能进来了?谁告诉你贵族不能打?我经常就看见他们在训练场打架的,还是贵族与贵族打呢。”
阿尔特留斯不以为然:“医生,能不能借给我那把剑,我要跟他决斗!”
老头嘿嘿笑:“你想要就拿去,一定要还,如果你死了,我就自己过去拿吧。”
阿尔特留斯大喜:“谢老医生。”
老头继续嘿嘿笑,那笑声就像听一个贝壳里的风声:“你小子是逗b吗?贵族从小就有练武的,都有老师教的,都会使剑会使盾,你一个小平民,有学过使剑吗?肯定没有,那不是过去抓头发的打架。而是一击就能砍掉一只手一只脚一只头的玩儿。但是恭喜你,你的骨头没受伤,肌肉嘛恢复2-3天就好了,那时你就能跟他决斗了。”
阿尔特留斯拿起那把剑,敲了敲看了看:“这把剑很好,用剑尖刺或许能刺穿铁甲,我还是有赢面的。就算打不过,我也可以跟他同归于尽。打输了大不了死,打赢了他就别想再欺负我。我知道决斗上面杀人是不用负责的,所以他是贵族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老头坐回去,继续泡茶喝:“你小子原来不是逗b,而是傻b。是的,决斗上面杀人是不用负责的,那是法律上面说的。但是贵族会跟你讲法律吗?你杀了一个贵族,整个玫瑰城的贵族会怎么看你?你只会激怒全称的贵族,就是在这贵族学院,你也活不下去了。他们肯定会抓你回去,然后一刀一刀把你砍成100段。懂么?我是看你这么敢送死的份上,才告诉你这么多的。而现在,我决定不治你了,你大概会在7天才能恢复正常状态,这7天过去,你也就冷静了。我可是救了一个勇敢送死的小朋友。”
阿尔特留斯正穿上衣服:“如果这样,我跑就是了,离开这个玫瑰城,去其他地方。”
老头给阿尔特留斯倒了一杯茶,说道:“玫瑰城20米高的城墙,你怎么跑。就是学院的墙也有3米,你也未必能出得去。就算你走了狗屎运,出去了。一个通缉令,就能让任何地方的士兵都追杀你。你能活多久?你能在这逃亡的日子上生活吗?那当然是安逸的生活比较好了。懂么?”
阿尔特留斯从来没想过这些,但是老头这么说,他也觉得有点道理,自己真这么干了,以后可就别想活了,但是他还有理想,他不想到此为止:“那怎么办?就算我不是这么做,他们也会自称贵族,欺负我的。老医生,你是贵族吗?”
老头吐了一口沫:“我可不会像贵族那样用自己的身份欺负人。就这么说,你现在是个弱鸡,贵族肯定会来掐你几下,但是如果你是一只虎呢,你会闲着没事去逗一下老虎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勇敢的找死吗?”
阿尔特留斯听明白了,意思就是说如果自己很厉害,那么就没人欺负了,有道理:“那么我该怎么做?”
老头嘿嘿笑道:“你果然是傻b,怎么做都不知道。首先你得从一个傻b变成一个有脑子的人。”
阿尔特留斯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智商有问题,他能脱离福利院被人养活的情况,学会了打铁,把自己养活,那还是挺厉害的:“老医生,你也是在鄙视我吗?我是有脑子的,我能把自己养活。”
老头嘿嘿道:“看来傻b也有自知之明的。你看看你自己,在对比下商人,对比下贵族,对比下城主,对比下国王。你觉得里面谁最有脑子?”
阿尔特留斯马上回答:“当然是国王了,因为他是国王啊,他厉害啊。”
老头似乎很喜欢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取消阿尔特留斯:“你只能把自己养活,商人可以把一个队伍的人养活,贵族可以把一个区域的人养活,城主可以把一座城的人养活,国王可以把人族帝国所有人养活。你想想,你觉得你自己有没有脑子?”
阿尔特留斯觉得太有道理,自己竟然无言以对:“但我不是国王,我也不是城主,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
老头用干皱的手指指了指阿尔特留斯的杯子,示意他喝茶。阿尔特留斯确实是老头斟给他的茶还没喝一杯,他拿起来喝了。老头才说:“因为你一直用自己是平民的思维去想东西,平民只需要想如何养活自己,所以你只能养活自己。贵族是从贵族的思维想东西,所以他是贵族。但是国王只有一个,谁又先想到要以国王的思维想东西?但事实是,以你那拙劣的智商,怕是不会想得到他们的思维了,你想这么厉害还不一定就有这么厉害。”
阿尔特留斯也赞成,自己的智商不够用,虽然明白老头说的意思,得用贵族思维想东西,才有可能当上贵族。那么当上贵族自然也不会被欺负了,这是一个好方法。但是事实是,阿尔特留斯不知该如何做:“那要怎么做?”
老头又嘿嘿笑了,他嘴里只有两颗牙,上面一颗下面一颗,长在嘴中间“权力是力量的一部分,这部分需要一步一步提升。而武力也是力量的一部分,你可知道魔法师的地位同样很高,将军将领的地位也是很高。魔法师需要天赋,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士兵将领需要努力,不太需要脑子,而你勇猛又不怕死的性格或许正适合干这一行。这个世界就是力量的游戏,拥有权力的人可以控制人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拥有武力的人最后决定要怎么玩,决定能玩多大。这个世界就是那少数拥有力量的人玩的游戏,其他人只是构造成力量的一部分而已。”
阿尔特留斯记在心里,该回去慢慢思考:“也就是说,我应该提升武力,成为高级的武力,就不会被低级的力量欺负了。”
老头点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喝茶。
阿尔特留斯喝了最后一杯茶,拿着剑就告辞了。
阿尔特留斯中午没吃饭,现在该吃晚饭了,只是现在的晚饭都改成了酒会,他不打算参加酒会了,平民很少举办酒会。他回到宿舍,把桌子上的点心吃光,也算是晚饭了。
然后阿尔特留斯换上了自己的铠甲,拿着剑。按照老头说的,自己马上就增加了战斗力,武力提升,贵族就不会再欺负他。他等待着贵族们回来。
大概过了2小时,那两人就回来,宿舍本来住4人,只是最后一名贵族知道有平民在,直接搬走了。两人微醉回来,正好看见一人穿好铠甲,挥动着剑,那人说:“我名字是阿尔特留斯,贵族战争学院的新学员,也是你们的新舍友,请多多关照。”
那名未成年的诺纳道指着他就说:“我以为是谁,原来是那被揍的平民,怎么?看样子想打架吗?还没被打够吗?”他的壮汉随从上前,拿出一剑一盾,准备迎战。
阿尔特留斯大声说道:“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保护自己不被打的。我们都是这里的新学员,请大家互相关照。”他看着那名随从,他没有穿铠甲,只是丝绸衣服。
诺纳道:“你是平民,我是贵族,我们身份不一样,不要混在一起谈。不是我不关照你,只是你让我不爽而已,我还想在这里好好玩5年,你为什么要让我不爽?”
阿尔特留斯行了骑士礼:“我们是有不同,所以我向你行骑士礼。但是在学院里,我们都是学员,是同学,我认为行骑士礼就足够了。”
杰克在旁边到:“诺纳道,差不多就好了,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平民,免得他又发疯,我们在训练场再教训他。”
诺纳道对着阿尔特留斯说:“你等一下,我看看书再跟你说话。”然后诺纳道拿出一本书翻开看,书名:如何和傻b相处。
等了一会,诺纳道笑着说:“行吧,平时你行骑士礼就是,但是现在你必须行一个半跪礼,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阿尔特留斯做好攻击的架势:“恕难从命,我也是有原则的人。”阿尔特留斯不想把自己姿态放低,因为如此反而更加会被欺负,这是他想到的,贵族的思维,总是有原则才更有信服力。
“随从,把他的铠甲拆了,免得他自以为多了铠甲就牛b起来。”
随从还未动,阿尔特留斯就先冲过去,然后双手剑举过头顶,用尽全力往下劈,毫无技术,全凭力量。阿尔特留斯有自信,自己的铠甲可以挡下剑的攻击。
随从举盾挡在头上,一声脆响,擦出了一团火花。阿尔特留斯险些没抓住震荡的剑,随从居然什么事都没一样。
诺纳道惊叹:“哟,来真的?随从上去干他。那疯子,我保证不打死你。”
然后随从一剑就对着阿尔特留斯胸甲与护肩的缝隙处刺进去,眼看就要刺穿阿尔特留斯的肩膀,只是剑却被卡在了缝隙里。阿尔特留斯的铠甲缝隙,可是有铁锁链和铁片链接的,并没有间隙,这改进真的是太实用了。
阿尔特留斯跳起就举剑过头,又要一劈而下。随从又再举盾档,再次擦出火花,宿舍门外已经来了很多路过围观的人,连连叫好。
这一次,随从依然轻松挡住,同时往前伸出剑,就往上斩去,正好经过阿尔特留斯抓剑的双手,然后一声钢铁的碰撞,阿尔特留斯的剑就飞出去了。在阿尔特留斯还在惊讶之中,随从左手的盾跟着往上甩,正中阿尔特留斯的头部。阿尔特留斯只看见一个盾击中头部,然后自己的失去平衡往后倒下了。门外随即响起一阵掌声。
随从扔了自己的盾,捡起阿尔特留斯掉下的剑,如此就是双剑了,然后对着阿尔特留斯的手套和靴子砍去,几下下去,那手套居然还不飞出来,靴子也是,居然还与护腿卡得死死的。
不知是谁递前来一个锤子,随从换上锤子,就往阿尔特留斯的胸甲砸上去。一声闷响随着宿舍的震动,阿尔特留斯的铠甲居然没事。他又更加用力砸了几下,在第5下的时候,阿尔特留斯的胸甲终于凹了进去,然后他又开始砸护腿护手,都砸得变形,手上才停下来。
诺纳道这才呵呵说道:“哪来的铠甲,居然这么硬,随从去把铠甲脱下来。”
随从过去要脱铠甲,发现这不是用绳子绑的,而是卡位嵌合上去的,拆一个手套相当麻烦。然后胸甲到护手是一套的,脱铠甲要像脱衣服那样脱,由于有点儿变形,好难脱。腰带往下护腿也是一套的,要像脱裤子一样脱。铠甲明显在缝隙处用了铁片加固,这样的铠甲即使是贵族也是第一次见。围观的贵族马上就讨论起这套铠甲的出处。只是还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阿尔特留斯被搀扶起,坐在椅子上。
诺纳道问:“这铠甲哪里来的?快告诉我。”这种设计,连城里最大最好的铁匠铺都没有。
阿尔特留斯又被打败,他很恼怒:“不说。”
诺纳道拿起铠甲细细观看缝隙处:“信不信把你扔下楼去?”
阿尔特留斯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认怂:“不说。”
随从抓起阿尔特留斯,走到阳台,把他甩出围栏外,然后一手抓住他,似乎随时可以把他扔下。
这里是三楼,距离地面有18米,如果掉下去,可能会摔死。
杰克顺手把门关了,然后追上诺纳道:“诺纳道,你是不是喝醉了?死个平民有毛好处。”然后一手抓住他。
诺纳道甩开他的手:“我没醉,如果有这种制造铠甲技术,能赚大钱,如果每个士兵换上这种铠甲,那是有多少利润?这5年不玩也值了。”
阿尔特留斯气疯了,那人欺人太甚,阿尔特留斯抓起那名随从的手就咬上去,咬他的尾指,最脆弱的尾指,最容易咬断。随从觉得手指都快被咬断了,马上对诺纳道说这小子要人。
诺纳道也急了,这小子居然还真不怕掉下去,还敢咬抓住他不让他掉下去的手,他死了,那种铠甲改良技术肯定就找不出来,会被其他人找出来,然后那个家族壮大了,相比自己家族就弱小了。他说道:“同学,快告诉我这铠甲怎么来的,我不用你跪了还不行吗?”
阿尔特留斯用力咬,把所有的愤怒都使用在牙齿里,终于,他咬断了那名随从的尾指,把他吐出来,又要咬随从的无名指。
随从哭不堪言,已经痛得没知觉了,诺纳道没办法,只能让那小子上来再说话了。
这时,门外进来了一名全身穿着盔甲的人,那走路时金属碰撞的声音是很有频率地响。在玫瑰城这个安逸的城市少有全身穿着铠甲的士兵,只有玫瑰城白羽骑士团和学院里征战沙场的士兵教官了。“发生什么事?”那名脸上有一乘号十字的伤疤,头发乱糟糟已经长到肩,用让小朋友听了会发恶梦的声音说道。
诺纳道马上意识到是教官,教官是士兵,是军人,常年生活在战场,处事方式会与平常不同,也少吃贵族与平民等级之分这一套,多半是会把他们一视同仁,当做学员去看。按照这个角度,教官多半会把过错归咎与诺纳道,所以诺纳道马上就命令随从把阿尔特留斯扔了,就能摆脱责任了。
教官进来阳台一看,阿尔特留斯已经掉下去了,他没有看到,这听到一声“啊”。
阿尔特留斯带着随从的无名指掉下去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往下掉了,感受到地心吸力的怀抱,阿尔特留斯发出惊叫,他吓出了一声冷汗,下面是一片漆黑。
教官马上意识到有人掉下去了,他一跃就到了阳台,一个翻身就跳出护栏,要往下掉了,但是教官听声音已经知道那人已经快掉到地面了,现在跳下去的速度肯定就追不上他。教官一手抓住护栏,一脚就踩在阳台的地面,整个人就扶着护栏在护栏外面,然后对着外面大声哄:“救援队!新生宿舍第二栋背后,有学员坠楼,马上急救!”
诺纳道马上说道:“教官,你还是慢了一步,刚才那人不知为何要道阳台这里玩,叫他回来也不听,我们想马上过来抓住他,但是他失足掉下去了。”
教官回头憋了一眼,看到随从右手握着少了两根手指的左手,血液止不住往外流,事情已经一目了然。教官吸了口气,然后就放手,整个人开始下坠,他再伸出手脚,往二楼护栏一抓,就停在那儿,然后再放手,整个人就降落到地上了。
看着这一幕的杰克和诺纳道惊叹:“猴赛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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