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雨 第八章:蝶恋花

    汴京皇宫，灯光通明，宛如白昼，乐伎贯列，侍女成群，赵匡胤与诸位大臣忙着接待一位位贤士，而赵光义则不知道去处。

    “陛下，听闻晋王殿下才情横溢，不知道其去向何处啊？”此时一个方士打扮的宾客向赵匡胤拜问道。

    “哦，晋王他正去准备雅阁，以备朕与国士共商国事。”赵匡胤笑着答道。

    “呵呵，陛下能有如此这皇弟，江山可固矣”说着这位方士转身大笑起来，赵匡胤觉得此言有些别扭，正想问个明白，却发现眼前只剩一缕青烟，刚才的方士早已消失不见了。

    这令赵匡胤有些茫然，不知这方士的话是贺还是讽，而就在此刻赵光义却回来了：“陛下臣弟已按您所说的安排了。”

    “皇弟辛苦了，就随朕一同入宴吧。”赵匡胤龙袖一挥示意众人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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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东宫，女英正焚烟奏琴，而娥皇则协同数位妆扮素雅的伶人于帘外起舞，琴声相称令舞姿步步生莲，婀娜多姿，琴弦一挑一抹，引得长练飞旋。玉肢伸展，青烟漫漫。一音点开朦胧，余音袅袅，随人回绕。

    “好一个豆蔻琴师，好一位绝代佳人。”曲终之后，从嘉站起身接连鼓掌，宫娥散去后，娥皇笑着将帘中的女英拉了出来。受到夸赞的女英此时反而有些羞涩，红着脸怯怯地被娥皇安排着坐到从嘉身边，而娥皇自己则微笑着坐到了从嘉的另一侧。

    “娥皇呐，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女英有这番鬼神之才？”从嘉笑问娥皇。

    “殿下有所不知，臣妾自六年前进宫跟随陛下后就很少再见到女英。不知道她精通琴艺到哪些地步。”娥皇端着瓷壶替从嘉和女英斟满。

    “好好好，想不到当年东吴有国色二乔，今我大唐也有如此两人，这周家不简单啊。”从嘉用手点了点娥皇释怀地笑了起来。

    “殿下过奖了，二乔精通国事，文武不失国士，臣妾与女英怎敢企及。”娥皇此时却谦谨地低了低头，而女英双手抱碰上瓷杯，一时间脸红得没有言语，大概是刚才弹奏太过紧张的缘故。

    “哎。”从嘉端起瓷杯笑道：“这二乔虽懂国略，然又有何用？而卿等在乐理更胜二乔一筹，因此于我而言，卿等有过之而无不及。”

    泯了一口茶后的女英此时缓过神来，笑着揖道：“姐夫过奖了，小女子只是略试牛刀，令姐姐和您见笑了。”

    从嘉听后笑着点了点女英的鼻子说道：“你呀，真是伶牙俐齿。”

    娥皇此时也举杯说道：“殿下，臣妾之妹虽自小活泼好动，然喜舞善琴。才艺书画更是无不精通，殿下可勿再怪臣妾不事先告知您了。”

    “这么说，这女英可是与娥皇你一样不可多得的倾国才女啊。不知道许了人家否？不然，我可替女英在朝中觅一贤士国臣与她相配。”

    女英见从嘉说到她的婚姻大事，白润的脸蛋顿时又泛起了红晕，“姐姐，姐夫怎么如此说人家，人家还小，再说婚姻咸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姐夫虽是太子，又怎可轻易决定？“

    见状，娥皇忙站起身，来到女英身旁微笑安慰道：“女英，殿下也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休要如此。”

    从嘉也忙急忙解释道：“女英啊，这女子终是要嫁的，虽刚才是戏言，可你也得早日择好郎君，不然到时嫁错了人，可就晚了。”

    娥皇见从嘉意犹未尽，故作嗔态道：“殿下，女英还小呢，就别与她谈这些了。”

    而女英此刻却忽然勇敢了起来，嘴一撇，说道：“我才不嫁人呢，我可是要一直呆在姐姐身边的。”说着女英温顺地投入了娥皇的怀抱。

    从嘉听此，顿时觉得好笑，但他忍住了笑说道：“娥皇可是我的妃子，女英你怎能跟着她呢！”

    娥皇一时间也不知道帮谁，只得一边抱着女英，一边无奈着泯着茶。

    从嘉和女英正一来一往说得尽兴，突见侍女前来禀告。周宗病危，周家已遣人来，准备带两位小姐回家。

    此消息一出，周家姐妹二人顿时脸色刹白，急忙向从嘉请辞，欲想火速去周府。

    从嘉也有些茫然，但仍旧向两姐妹问道：“娥皇，女英，可否让我送你们去？”

    女英见此，抬头看了看娥皇，而娥皇转念一想却说：“殿下，你在金陵监国，怎可为了这点小事出宫，还请留步，臣妾与女英去去就来。”

    从嘉担忧地看了看娥皇，却没有发现女英正殷殷地望着他。

    顷刻娥皇与女英就别了从嘉，匆匆地走了，室内便空余了从嘉一人，望着半满的桂花茶中一朵朵失去了色泽的桂花在茶中伸展开了肢臂，回旋地陷到杯底。清清的茶面顿时变得空落。

    “不行。”从嘉自言自语起来。“我也要出宫。”

    雨后的金陵皇宫仍然亮丽，庄严中透着华贵，然而却少了一样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从嘉立即起身唤来婢女，将宫中的事务提前安排了下去，又叫来侍从，装扮一番，准备出宫。

    天空昏沉着，将暗未暗，娥皇和女英坐在一顶轿上，轿夫们虽已拼尽了力气赶路却仍被周府的仆从催促着，二姐妹听着脚步声心跳也跟着急促起来。

    “老爷就惦念着两位小姐，不停地叫唤两位小姐的名讳。”一个周家的婆子走在轿边向轿里的两位小姐哭诉。

    “爹爹说了什么吗？”娥皇听此，连忙看到窗口问婆子。

    “这倒没说，不过听夫人说，老爷像是有东西要给你。”婆子听小姐问，连忙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知道是什么吗？”娥皇此刻更加着急了。

    “此物与周家关系重大，我们这些卑贱的下人不可能知道。”婆子顿了顿说，“不过小姐莫急，我想老爷福大命大，一定能躲过此劫。”说完她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地默念了些没人懂的佛语。

    娥皇见状，心是紧紧地被揪了起来。她失落地将身子收了回去，长叹了一口气，双手也合成十。缓缓闭上了眼，轻声地祈祷：“愿先祖在天这灵，佑我爹爹度过这劫。”

    女英看着姐姐这样，也明白家中一定是出了非常大的事，于是她也随着姐姐的样子一同祈祷。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周围的人和物都渐渐向后退去，这顶载着周家希望的轿子，缓缓前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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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位贤士，今日诸位来，朕只求一策。”赵匡胤此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豪迈地说道：“敢问如何安定天下？”

    此言一出，满坐哗然，有人称赞宋皇帝胆识过来，豪迈霸气；有人则批责其太过招摇，好高骛远；当然更多的人则是随身附和，混水摸鱼。

    “各位，各位，暂请安静。”赵匡胤再次开口说道，“朕知道诸位对朕刚才的言论甚为怀疑。大家会想大宋之北既有汉，又有辽，而南面更有伪唐，南汉，吴越等诸位强国，昔周太祖砺精图治，虽有所成，然终难以平天下，朕之贤明怎敢及周太祖，可今日朕却想定天下。因此此言定为众士视作狂言。”

    众人顿时哑口，想不到这赵匡胤所说正合他们所想，所有人此刻都将目光投向他，看他如何再出下文。

    然而赵匡胤锐气丝毫不减，先是镇静地举坏向众人示意，随后说道：“诸位，知否？这天下之势可分三，汉与辽可占天时，拥兵北境；唐与诸国占地利，居江南；朕处中原，可得人和，今我有满朝文武，个个皆是乱世豪杰，在座各位，又莫不是同辈之佼佼者，若能再得一国士无双，那天下可平！然再问，何以安天下？民心所向，万众归也焉，朕愿施德政以爱民，纵天下之民休生养息。又何愁不能安定天下？！”说着说着，赵匡胤的声音愈加得响亮，众人皆点头称道。而此刻他将酒杯一扬，大声高呼：“今若有一国士愿意与朕同甘共苦，朕便可与他同拥天下，谁愿与朕！？”香醇的酒摇晃着飞溅出，飘洒在空中，旋舞着落到了地上，绽开璀璨的水花。

    “吾愿追随陛下！”一时间诸多士人举杯高呼。众大臣及将领们也纷纷起身，呼喊。

    “好，既然如此，那就与诸位共饮此杯！”说着赵匡胤示意众人一同饮酒。

    赵匡胤皇袍一举，俨然一副王者之气，

    此时他端杯将饮，目光却诡秘地瞥向赵光义，而赵光义也用肯定的眼光回应。

    “赵贼拿命来！”此时猛然一声怒呵，数十人跳上宴桌，举着匕首冲向赵匡胤，众人一时间手足无措，被这些莫名其妙的刺客吓得目瞪口呆，而机警的军士此刻疾速拔刀前来护卫。但却不能赶在刺客前面。

    反观赵匡胤，刺客的出现令他大惊失色，杯子被重重地甩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刺客们狂笑着冲杀过来，料定赵匡胤必死无疑。

    突然，宴会两旁闪出一批弩手，“嗖嗖嗖”箭如雨飞起，众刺客阻挡不及，纷纷落会在地上，赵匡胤眼前此时乃剩几个武功高强的刺客，他们阻挡了致命的箭弩，然而也受了不轻的伤。

    “可恶赵贼，叛周自立，今吾等与你这厮同归于尽。”说着那些受伤的刺客发了狂地冲杀过来，赵匡胤已是退无可退，不禁用手握了握手中的龙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