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墨西哥的路上第28章这是个恋爱的季节

在我撅起屁股开动马力的时候，她飞快地在上面扭了一下，我的嘴巴鼓出o型，倒抽了一口冷气。展开在眼前的是硕长的马路，行人稀少，几十米前的路面上出现海市蜃楼般的情境，在热浪造成的模糊视觉中，那里呈现着湿漉漉的假象。

赵蕾，问个事，参加比赛的时候你们穿泳装了吗？

恩。

有相片吗？送我一张。

给你现场示范成么？

你就算了。

经过了两道开锁过程，世界突然变得宁静且一丝阴凉了，赵蕾巡视客厅，你妈不在家？我点点头，打开电风扇，回答：她经常罢工。接着我拨通了服装店里的电话，我妈对待顾客不愠不火的声音在辨别出对方身份之后马上带有歉意的说，中午你就凑合着吃一顿吧！你表姐不在店，我走不开。

我怎么凑合啊？

冰箱里有剩菜，厨房里有方便面，多大了你？一点动手能力都没有。

ok，拜拜，老太太。

挂了电话，我对赵蕾说：你去煮方便面吧！

凭什么啊！我是客人。

那好吧，我在对面坐下来，从兜里拿出烟点上一根，要不，咱俩比赛吃火腿肠吧！

她用睥睨的神情注视我几秒钟，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坐起来，夺过我手里的烟，点了点头，好吧！先给我倒杯水。

我打开冰箱，上下扫视，有感而发一句广告词：您想身体好，请喝健力宝。一道完美的弧度，她隔空接住了饮料，我又马不停蹄地跨进厨房搬出来比赛道具，搁在茶几上。开始！只见我俩运用各自的解剖方式将火腿剥出飞快塞进嘴巴，我们在竞争的四目相对中快速地重复着本来让人果腹的活动，眼神中有一种快意的敌对感。实不相瞒，在很久以前我就研究出一套剥开火腿的最快方式，那就是双手握住火腿两边，左右手呈顺时针逆时针同时拧转，只用一秒钟，火腿中间部位的肠衣便会拧成一股细丝，轻轻一拽，两马分尸式，火腿断为两截，从根部轻轻一挤，半根火腿便进入口中。

待她认识到了自己所处的劣势，动作举止逐渐演变成生猛状态，毫不顾忌女性赖以生存的形象问题，她大嘴撕咬肠衣，不时地露出不雅状吐出口中的塑料残渣，于是我也加快了速度，在争分夺秒的白炽化竞技中甚至省略了中间喝水的过程，微小细节的忽视导致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不多时，我放弃了咀嚼，鼓着嘴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深呼吸，屏住胸腔内的气体，这个近似于进食休克的状态持续了足有一分钟，表情才逐渐开始舒缓，我打了嗝，喝了口水，看着对方幸灾乐祸却依旧大嚼特嚼的状态，举手说，你赢了。

在我宣布失败之后，她却完全没有胜利者的欢呼雀跃，她紧喝了几口饮料，斜躺在沙发靠背上，双目盯着天花板上旋转的风扇，幼儿园小姑娘撒娇般喃喃自语：我怎么觉得世界末日了呢！啊……，太难受了，我快不行了。

我再度打出一串饱嗝，像个地主老爷一样站起来抚摸着肚子，细声细语地对之进行揶揄：你有猪八戒的潜力。

你才猪八戒呢！我要变成猪八戒我非杀了你不可。

容我提醒你一下，你要变成猪八戒，你也就只能和乌龟赛跑了。

好像关于昨天的记忆大多锁定在夏日，这也很好解释，往事的开头总会选在阳光酣畅淋漓的季节。夏天是轻装上阵的季节，袒露着青春的躯干照射着猛烈的阳光，如兽的欲望袒露无余，男女间无意的擦肩而过，情愫顿开。池塘上焕然生机的涟漪，蜻蜓点水，蛙声一片，池边读书的少女为书中情节双面绯红。操场上的傍晚，夕阳西斜，年轻的恋人目光热烈，互视情深。如遇微风，枝蔓摇曳，绿叶哗然作响，你穿着白色的帆布鞋走在干净的沥青小路上，眼前一亮，清纯的少女穿着白色的衣裙跃然而来，频频袅袅婀娜多姿。

夏天具备了一切发生浪漫邂逅的可能性。赵蕾坐在我的床上，随着录音机的磁带低声哼唱：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席地而坐，抱着吉他温习着《泡沫》的弹奏，窗外的阳光依旧耀眼，一辆法制宣传车在不远的街道上缓缓而过，留下了一串软绵绵的口号。

我抽烟抽得凶猛，当然父母并不知情，一般来说，青少年都是卓越的地下工作者，长久以来与父母做着顽强的明争暗斗。在我23岁的时候，抽烟令我呕吐咳嗽，我被嘲讽为：是不是怀上了？医生明智的指出：咽炎。之后戒烟达数月之久。

我连抽了三棵烟，赵蕾从床上爬过来：刘维唯收集烟头，你知道吗？我看了看她，知道下面必有后续，摇摇头：李艳收集铅笔头，你知道吗？

为什么啊？赵蕾不解。

我怎么知道！我亲眼看到的，她把画室里的铅笔头捡起来放进一个盒子里。

没劲！你知道刘维唯为什么收集烟头吗？赵蕾没有再给我摇头的机会，继续说：刘维唯喜欢曲佳。

这两者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刘维唯收集的便是曲佳抽过扔掉的烟头。

你是特务机关的？

别打岔，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别自卑，那天我看到刘维唯捡起一个烟头，思量半天，最后没放进她事前准备的瓶子里，又扔了。

跟我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你往下听啊，那棵烟是你和曲佳一起抽的。